《妖王的真香定律》萧不行

42、第四十二章 父亲什么的

　　冥王和魔尊带着琉璃心和萧黎回到了妖界。把萧黎交给萧红袍后，他俩就去找妖王。
　　妖王正在翻阅古籍，期望能找到关于琉璃心的只言片语，可惜只能越翻越愁眉不展。
　　等萧黎一觉醒过来，就见萧红袍正坐着出神。
　　“娘亲？”他轻唤了一声。
　　萧红袍给他倒了一杯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娘亲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萧黎一口气把水喝完，捏着杯子问道。
　　“你父亲，其实是个人类。”萧红袍还是决定说出真相，她摸了摸萧黎的头顶，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人。
　　萧黎的父亲是从天而降的一个怪人，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只是每天念叨着“成功了！我成功了！”
　　刚开始他好像每天都很兴奋，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当时的萧红袍刚出佘山，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这么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人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经常听他说一些很神奇的事情，听他说他住的地方人们不能飞，不会法术，但是有车能让人们日行千里，有飞机能让人们飞上九霄跨过大洋，还有手机可以让人们相隔千万里也能互通消息，多么有意思啊！
　　萧红袍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她非常想去看看，可是那人说他也在找回去的办法，他只研究了怎么过来，还没有研究怎么回去。
　　于是萧红袍陪他走遍了妖界，走了很多年，他们也在很多地方短暂的停留过。
　　相处太久，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地方，萧红袍连自己什么时候动心的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每天都想看到他，他遇到危险自己就会很担心，他受伤了自己就会很难过。
　　有一年路过人界，恰逢西湖七夕花灯会，看到一对对情侣在西湖边上携手放花灯，在月老庙前的姻缘树上挂红笺，又在月老庙求姻缘签，那一张张充满幸福和期待的笑脸，那一双双对视的时候充满温情的眼眸，让萧红袍有一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来到一家客栈，大堂里正好有说书先生在说书，讲的正是《鹊桥相会》，一众客人听得津津有味，萧红袍也听得入了迷，然而她想象到的鹊桥相会，主角却是自己和那个人。
　　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她一下子醒过神来，就看到了他凑到自己面前，好奇地盯着她。
　　“你在想什么？咱们该去房间休息了。”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拂过萧红袍的脸颊，她一下子红了脸，过了那么多年，这恐怕是她第一次红脸。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她连忙推开对方，大步往二楼走去，嘴里道：“没什么，人太多了热得慌！”心里却还在留意先生的说书内容。
　　不想对方却拉住了她，她停下脚步，只听得他道：“嘿，这书说得挺好的，咱们在大堂吃了饭再去休息吧，你觉得怎么样？”说着还笑了一下。
　　萧红袍不置可否，随他入座，看他边吃边听得津津有味，自己却一味喝茶。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对这个人动心了。”萧红袍收回悠远的目光，倒了一杯茶递给萧黎。
　　“后来，我们又走过很多很多地方，然后回到了妖界……”
　　回到妖界之后，萧红袍带着他回到了佘山，他在佘山居住了一段时日，萧红袍为他洗手做汤羹，为他学女红裁制衣物，就如同普通的人世夫妻一般，但是他们却住都没住在一起。
　　他经常把自己关在洞府里，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好几天都不见人出来，萧红袍担心，只能每每做好饭菜抬进去找他，他哪怕在吃东西，嘴里都还在念念有词，俨然一副疯魔的神态。
　　但是萧红袍知道他没疯，他只是太过投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身边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她反而觉得这样不修边幅的他更加引人注目。
　　后来的有段时间，她总是觉得自己不对劲，看到对方，她总是想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做。
　　她就像困兽一般，找不到出路，急得团团转。
　　对方却感觉到了，他结束了疯魔一般的研究，想带着萧红袍出去走走，他以为萧红袍是在佘山待久了，太闷了才会焦躁不安的。
　　他们直接到了人界，又是一年七夕，还是西湖边上的客栈，连说书先生都没变，说的也还是《鹊桥相会》。
　　二人故地重游，心里感慨万千，都喝了酒。搀扶着进了房门，借着酒意，萧红袍就把他压在门板上吻了上去。
　　后来……
　　“在那间房里待了一天一夜，我才隐约知道自己是发，情，期到了……”在儿子面前说起这些事，哪怕是萧红袍也在所难免有些羞耻。
　　看着娘亲脸上的幸福表情，萧黎轻轻放下茶盏，也坐了下来。
　　“后来我们又回了妖界，你父亲他却执意要去万妖城，我拗不过他，就陪他去了。”
　　到了万妖城，他却不让萧红袍再跟着，萧红袍隐隐感觉到了他们也许就要分离，却无法扭转他的意志，他一直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她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他越走越远。
　　为什么不去追呢？
　　萧黎也问了出来，他握住了母亲的手。
　　“因为我知道他的固执，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祈求别人的爱怜的妖。”
　　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是她的眼中还是盈满了水汽。
　　萧红袍在万妖城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发现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直到她因为有孕不得不回到佘山沉睡休养。
　　“你刚出生的时候是一颗滑不溜秋的蛋，别的蛇妖出生的时候，蛋壳上都有好看的花纹，只有你的蛋壳白花花的，什么花纹都没有，而且别的小蛇妖在蛋里游来游去的，只有你安静地睡觉，睡了好久好久。娘亲觉得你生来便与众不同，和你父亲一样。”萧红袍捏了捏儿子的拇指，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是萧黎第一次在娘亲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知道娘亲很爱他，但是娘亲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表现出来。
　　“我一直担心是不是因为你父亲是人类，所以你身体不太好，一直不从蛋里出来，结果你的小白从天而降，直接把你的蛋壳砸裂了，反而倒是让娘亲提前见到了你，可是你因为提前出世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没关系的娘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萧黎笨拙安慰道。
　　“是啊，这也许就是你和他的缘分。”
　　“嗯！我和小白的缘分那可深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萧红袍弹了一下萧黎的额头。
　　萧黎捂着额头笑了笑，试探着问道：“那娘亲你不找我父亲了吗？”
　　“找了那么多年，累了，不想找了。”萧红袍洒脱一笑，续道，“而且，他恐怕早就通过无极虚空回到他的世界去了，找了也没用，反正看来他也过得挺好的。”有了家庭，也有了其他孩子，可能早就忘了他们母子了。
　　“那咱们不要他了！以后我和小白会一直陪着你的！”萧黎把头靠在娘亲手掌心，和小时候一样蹭了蹭她的手心。
　　“谁要你们陪，老娘出去游玩多好，非要看你们卿卿我我？”嘴里这样说着，萧红袍却还是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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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齐了吗？”大祭司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后辈。
　　妖王往前一步，把乾坤袋里的宝物放出来浮在空中。
　　人界的紫魈、冥界的琉璃心、神界的启灵珠，竟然真的找齐了！
　　琉璃心和启灵珠是巧合所得，紫魈却着实花费了边以白不少功夫。
　　“果然，命也，时也。合该你们有这么一段奇遇。”大祭司笑道。
　　“那我可以去取雪莲了吗？”妖王问道。
　　“半颗心呢？”大祭司看向边以白续道，“亲人之血呢？”
　　“半颗心我有。”妖王也看向边以白，“亲人之血……”
　　“阿黎说他愿意。”边以白说这话时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小蛇妖不会再被当做复活关越的容器，忧的是心疼小蛇妖。
　　他确认道：“需要多少，会危及阿黎的健康吗？”他打小身体就不怎么好，还有畏寒的老毛病。
　　妖王也看向大祭司。大祭司摆了摆手：“不会危及他的健康，可以慢慢取血。”
　　“那我可以先去取雪莲。”妖王似乎一刻也等不下去。大祭司却阻止了他。
　　“不急，等亲人之血够了，你再带着这些东西一起上去，雪莲是不可能被带离祭妖塔二十二层的。”
　　“也就是说，只能在二十二层复活关越？”边以白疑惑。见大祭司点头，他又道，“可是那里……”
　　“既然他可以命都不要，那定然是无所畏惧。”大祭司打断了边以白，眼睛却看着妖王。
　　妖王颔首，为了阿越，他确实可以无所畏惧。
　　“你们先出去吧，等亲人之血够了再来找我。”大祭司拄着法杖走进了自己闭关的密室。
　　边以白和妖王对视一眼就离开了。
　　大祭司在蒲团上坐下，几不可闻地叹息道：“时也，命也，由他去吧。”
　　出了祭妖塔，妖王郑重道谢：“多谢你不计前嫌，愿意帮助我。以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本王一定在所不辞！”
　　“只要不伤害到阿黎，能帮忙的地方，我肯定尽力而为。”边以白没有推脱。
　　等在外面的萧黎迎过来问：“怎么样？还不行吗？”
　　边以白握住他的手：“没事，咱们慢慢来。”
　　妖王难得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焦急：“嗯，慢慢来。”说着，他看向神帝夫夫、冥王和魔尊，向他们郑重道谢，“多谢各位的帮助！”
　　“妖王你就别客气了，反正以物易物，你赔闷葫芦就是了。”魔尊拍了拍妖王的肩膀，虽然那么久没见，但是他们还是好朋友，虽然现在有两个妖王，不过两个妖王都是他重蔚的朋友。
　　“哟哟哟，只顾着冥王，我们的启灵珠就不用赔啦？”神帝一脸的看破不说破。
　　“滚！瞎闹什么？”魔尊可不给他面子。
　　“啧啧啧，太腻人了，我们还是走吧。”近墨者黑的神后也一脸调侃。
　　冥王老神在在地旁观，但是边以白觉得他此刻的心情好像不错？
　　“我们先走吧，你要好好养身体。”边以白拉着萧黎就走。
　　萧黎回头朝他们挥了挥手，美滋滋地走了。
　　“简直没眼看！”魔尊啐了一口。
　　“是啊是啊！”神帝接了一句，也不知说的是谁。
　　妖王好久没见这样的场面了，仿佛回到了当初和他们游历五界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来。
　　能回来真好！
　　阿越能醒过来，真好！
　　有他们几个朋友，真好！
　　日子慢慢过去，期间萧黎放了十好几次血，终于把血积够了，也终于到了妖王进入祭妖塔取雪莲的时候。
　　“各位，我这就去了。”妖王带齐所有要用到的东西，站在祭妖塔前和众友暂别。
　　“去吧，一定要活着出来啊！”魔尊拍了拍妖王的肩。
　　神帝神后也道：“祝你成功！”
　　冥王朝妖王淡淡点头，眼里是对他的祝福。
　　“替我谢谢萧黎。”妖王道。萧黎今天刚放了血，身体还没恢复，被边以白强压着在房间休息，没能来。
　　“等你自己去谢他吧。”魔尊摆了摆手。
　　“嗯。”妖王颔首，转身进入了祭妖塔。
　　“来了？”大祭司早就等着了，他睁开双眼，看到妖王走了进来。
　　“是的，天问爷爷。”妖王回。
　　“且去吧。”大祭司用法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浮游楼。萧黎睡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边以白。
　　感觉到他醒了，边以白就回身走了过来：“先喝点汤。”
　　等喂萧黎喝了汤，他道：“妖王进去了。”
　　“他会成功吗？”萧黎伸舌头舔嘴边的汤渍，没够到。
　　边以白拿手帕帮他拭去汤渍：“会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
　　是的，妖王是不会允许自己失败了。
　　他可以为了关越抛下妖王的身份，甚至是自己的三分之二灵魂和修为。
　　他可以为了关越寻尽世间万法，五百多年不曾放弃。
　　他可以为了关越无所畏惧，哪怕是失去自己的性命。
　　所以没有妖到过的祭妖塔最高层，他也必须要到达，并且在那里等他的阿越醒过来。
　　哪怕他已经伤痕累累，失去了半颗心，他也要拖着重伤的身体，强撑着双眼注视着他的阿越。
　　他期待着他的阿越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就能看到他，而不是像二十一层出现的幻境里那样，狠狠把长剑刺入他的胸口。
　　在二十一层时，已经遍体鳞伤、妖力所剩无几的他才终于知道，前面那些机关、幻境不过尔尔，最后一关的幻境才是杀人诛心。
　　面对阿越，他根本不可能动手，他不会伤害阿越一根头发丝，他心里只有把他狠狠抱在怀里，揉进自己血肉的想法，那无异于束手就擒、引颈受戮。
　　所以当幻境中的阿越把长剑刺入他胸口时，他也只是捏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锁灵囊掉在地上，他可能就死在那里了。
　　看到锁灵囊，他一瞬间醒悟过来，一切不过是虚幻，他的阿越还在等着他唤醒。
　　最终他来到了雪莲边上，看到了洁白无瑕的雪莲，以及雪莲生长的雪池。
　　按照大祭司在他识海中留下的指引，他一一拿出宝物，解开锁灵囊，亲眼见到雪莲发出柔和的光芒，把宝物都吸引过去。
　　他实在没了气力，直接跌坐在冰凉的地上，看着雪莲和宝物融合，缓缓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妖王取出萧黎的血倒入雪池中，看着池水渐渐变红，然后又慢慢恢复原状。
　　不知过了多久，人形越发清晰，妖王直接就着胸口的伤口，取出自己的半颗心，颤抖着手放入人形的胸口。
　　做完这些，他强撑着双眼，凝视着缓缓出现的人形，等待着他的阿越醒过来。
　　突如其来的，他竟然有些紧张，不知道他的阿越还能认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