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无井之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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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迅速出现了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对着陆仁和白希霜微微鞠躬。
“非常抱歉，两位尊贵的客人。”其中一人语气冷漠，“这位工作人员身体不适，是突发疾病导致的意外身亡。我们立刻处理，绝不会打扰到二位的雅兴。”
他们熟练地抬起地上的尸体，用一张灰色的防水布裹住，迅速拖入走廊侧面的维护通道。血迹也被一种速干的溶剂清除得干干净净。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紧接着，另一个穿着更整洁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上前，脸上带着标准化的歉意微笑：“两位贵客受惊了，这是我们安保的疏忽。请问您是否是打算离开拍卖场？”
拍卖场的竞价还没开始，因为有人质疑 sss 的精神力，主持人开始测试展示环节。欢呼声传到陆仁他们的观察室。
两个工作人员还在等待陆仁的决定，白希霜冷静道：“不，我们只是想找你们要杯水。刚打开门，就看到倒下的工作人员。”
“房间里竟然没有食物吗？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您要的水马上就端过来，还请耐心等待片刻。”
白希霜点点头，眼神冰冷地扫过安保人员，拉着陆仁回到包间，关上门。
“他想说什么？”陆仁低声问，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这个工作人员在他们面前倒下，绝非偶然。
白希霜的脸色凝重，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看向陆仁，快速分析道：“那个工作人员是被灭口了。”
“是被出售腐血剂的卖家灭的口？”陆仁回答。
“也许。”白希霜的指尖轻敲着桌面，“如果是这样，他知道我们占了他的包厢，但没有动我们，是为了隐藏我们鸠占鹊巢的事实吗？为什么？”
“而且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员工？”陆仁不解，“难道他发现这个员工是你的人？”
“不。我更倾向于认为，这个员工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而且准备告诉我们。而杀他的人具备在戒备森严的VIP通道上无声杀人的能力，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敌人。”白希霜的语气充满警惕，“又或者，他就是拍卖场的内部人员。”
陆仁心头一紧：“但我们还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们没有时间去推演了，”白希霜的目光锁定下方的升降台，“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陆仁也看过去，喃喃道：“罗斐尔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中立派等我们去接应吗？”
白希霜：“我不知道。他的行踪是最高机密。除非，又出现了内鬼。”
场上，昏迷的罗斐尔被唤醒。一睁眼，单纯的大眼睛里满是惶恐。他说不了话，因为嘴上也被贴上封口条。他眼睛里迅速蓄满泪珠，冲着镜头疯狂摇头，试图祈求有人能救他。
那份绝望刺痛了陆仁。
“各位，看好了，这位是我们认证的 s 级精神值传教者。我们将邀请他为我们展示这位 sss 级人类的能力。”主持人让出场子，一位白衣男子走上去，举止优雅端庄，还对着观众鞠了一躬。
白衣男子先是通过精神力的检测，上面提示精神力为 s 级。然后，他对着罗斐尔抬起手。
罗斐尔双目圆睁，泪流满面，表情痛苦。他的四肢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动起来，咔咔咔关节错位的声音响起，裹在他身上的束缚条因为四肢的错位，失去了控制效果。
陆仁捏紧拳头，甚至想冲下去把人救走。白希霜握住他的手：“冷静，相信他。”
“我去，这是个什么操作？”
“正常人会因为疼痛不可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来摆脱束缚带，但是被控制就不一样了。”
“那被控制了，能证明什么？不就反向证明精神值也没个屁用嘛！”
话音刚落，白衣男子突然反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以一种极其狠戾的力量将之拧断，重重倒地。
全场鸦雀无声，而后爆发热烈的欢呼。
“这也太牛*了，竟然能抵挡 s 级精神力传教者的控制！”
“那岂不是能克制寂光教团了！”
“我要拍，我要拍！老子看不惯那群神神叨叨的人不爽很久了！”
络腮胡坐在角落，看着先前高价购买的道具，上面显示了更加详细的内容。道具解释，sss 级精神力不仅拥有抵抗精神控制的能力，还能反噬试图攻击他的敌人，如果训练得当，甚至可以做到反向操控。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但听着不断抬高的价格，眼里的兴奋淡去，剩下的，只是贪婪和凶狠。
他朝着旁边的小弟使了几个眼色，小弟迅速朝着出价者高的地方靠近，暂时按兵不动。
陆仁的手已经放上圆盘，被白希霜拦住。
“我们已经被盯上，如果这个时候出手，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看场下的人的反应。”
陆仁捏紧拳头，往拍卖场看去，发现了络腮胡他们那群小弟的小动作，微微眯起眼。
“好，我已经想到别的办法了。”
会场内，随着竞价的水涨船高，喊价声也逐渐变少，最后，停在了七千六百万的价格。
主持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拍卖槌，声音洪亮地宣布：“七千六百万，成交！”
场上嘘声一片，工作人员再次将罗斐尔绑住，这次他们用的是特制的高能束缚带，拎到竞价成功的穿着黑斗篷的人面前。
宽大的袖袍里伸出一只手，指甲修剪得极为整齐，却透着冰冷的苍白。细长的手指拂过罗斐尔的脸颊，露出的下半张脸上浮现一个得逞的微笑。
一条绳索抵到眼前，他拉扯着，罗斐尔被迫踉跄往前，跪在地上。
络腮胡将道具揣进兜里，狠狠咬了咬嘴里的营养丸，小声骂道：“呸，怎么又是这个人。正好，做掉他，我就能有两个无价之宝了。”
小弟一号在旁边嘟囔：“这么有钱，怎么不在包间偷偷买，非得挤在人群里跟我们竞价？生怕没人发现？”
小弟二号：“你懂什么？他可能是第一次来无井之界的菜鸟有钱人。你看他弱不经风那样，除了有钱也没什么别的长处了。”
小弟一号兴奋搓搓手，跟络腮胡使眼色：“那不正好？”
主持人致辞：“各位，拍卖已经结束，感谢大家的捧场。我们下次再会！”
工作人员小跑到黑衣斗篷人面前，低声耳语几句，黑衣斗篷人摇摇头，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退下。工作人员面露难色，但还是没再继续争执。
陆仁：“他现在是要离开这个岛吗？我们得跟上。”
白希霜神色一凛，道：“按理说，花费大价钱的客人，无井之界会安排走 VIP 通道，因为要防止有人杀人越货。但看样子，那个人不打算听从拍卖场的安排。”
“要么，他就是狂妄的有钱人，要么，他在撒饵。”
陆仁：“撒饵？为了什么？”
“看看再说。”
人群从拍卖场离开，不少人目光都会扫向角落的黑衣斗篷人，然后悄摸拍照片再离开。也有人迅速消失不见，潜入了阴影和维护通道。但没人敢在拍卖场眼皮子底下动手。
黑衣斗篷人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会儿罗斐尔，罗斐尔哆哆嗦嗦看着对方，只能看见对方嫣红的唇色和讥诮的嘴角弧度。
嘴部封条被取下，黑衣斗篷人将营养丸粗暴地塞进罗斐尔嘴里，强迫他吃下去。罗斐尔饿极了，嚼吧嚼吧就吃掉了。
“呵～你倒是挺识相，怎么不挣扎挣扎？”
罗斐尔眼睛里还挂着泪水，但语气坚定：“我大哥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活着最重要。”
“你大哥挺有意思，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
“呸！”罗斐尔学了个半成，还是没忍住挑衅对方。毕竟，被当成买卖的物件，心高气傲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气。
牵引绳拉了拉，罗斐尔摔倒在地，气得半死。想骂人，嘴巴又被封住了。
待拍卖场人走得差不多了，黑衣斗篷人才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闲庭信步牵着人离开。
他余光微微往后一瞥，脚步并没有任何停顿。
如白希霜分析的那样，黑衣斗篷人没有走 VIP 特殊通道，而是走向人多的地方，看起来是往公共离岛平台去。
在看不见的角落，已经交锋好几轮。想争夺黑衣斗篷人身上东西的，有好几波人，都在暗自较劲。高能匕首的微弱电流声和信息屏蔽器的嗡鸣声，在暗处交织成危险的背景音。
陆仁越过又一具尸体，忍不住发问：“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明目张胆在街上转悠，逛街呢？莫名其妙。”
“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白希霜思索片刻，“腐血剂的作用暂且不提，目前可以确认的是，罗斐尔是对付寂光教团的关键人物，想要罗斐尔的人，默认都想针对寂光教团。那么那些人自相残杀，也相当于在替寂光教团消灭潜在的敌人。”
陆仁：“所以，黑衣斗篷人是寂光教团的？”
“不确定，只是猜测。很大可能是。所以这一招借刀杀人，有点妙。”
陆仁：“……是有点变态吧。无井之界不管？”
白希霜叹了口气：“已经成功的交易，不归他们管。”
除非，交易出现问题。
随着跟踪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从最上层的集市，往最下层走去。
不像陆仁他们来时那样直接奔向升降平台，黑衣斗篷人每到一层，都会停下来左看看右看看，晃荡一圈才继续往下层走。罗斐尔被他牵着，蹒跚而行。走得慢了，黑衣斗篷人就会停下来等会儿，看起来，也没有特别为难罗斐尔。
陆仁这才发现，原来每一层都别有洞天，神似他见过的大型商场，只不过这个地方的每一层都是一个小城镇的大小。他根本没有心思看卖的是什么，白希霜倒是不声不响地扫过这些店铺。
陆仁越看越心寒，竟然没有人对黑衣斗篷人牵着一个被束缚的人感到意外。而且除了罗斐尔，还有几个别的人也被绑着，有男有女，都没有改造痕迹。
好像在这里，贩卖人口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白希霜察觉到陆仁的异样，勾住他的小拇指，说：“在这个重度义肢化的世界，完整的人体，特别是精神力强大的个体，都成了稀缺的商品。还记得瑟琳之前说的，人类繁衍出现重大问题吗？拥有生育能力的人类，也是稀缺商品。”
陆仁皱眉：“这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把无井之界毁了，会制止这样的买卖行为吗？”他的声音低沉。
白希霜沉默片刻，说：“不会。但至少会少一些。”
“咦，你们找到治疗办法了？”一个声音突兀出现在身后。
陆仁和白希霜同时一惊，猛地转过身。是之前带他们上岛的人，当时追着无人机直播去了。陆仁当时给的说辞是，他要带白希霜这个表弟找人义体排斥的治病。
陆仁迅速切换上下文，面露憾色：“没有找到，但这里污染太严重，我表弟已经有点扛不住了。先出去再说。”
白希霜脸上没什么血色，看起来确实病怏怏的。
“啊，”那个人略带惋惜，但也没有相助的意思，说，“那，祝你们好运。”
就这么耽误的功夫，他们失去黑衣斗篷人这个跟踪目标，还有那个络腮胡也不见了。
陆仁开启红外线与热成像扫描，但在这里不好使。整个黑市巨大的金属骨架，无数高能设备的辐射，以及复杂的电子信号发射器，造成了强烈的电子干扰。
他能看到的只是一片跳动的雪花和杂乱的红光，根本无法分辨出目标的热信号。
二人合计，先去公共离岛平台等着。除了 VIP 通道，那是唯一的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无井之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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