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曙环区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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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斐尔听到白希霜的话，不解道：“什么意思？洛克有什么奇怪的吗？”
被质问对象沉默着。
洛克看着地毯上精细的花纹，仿佛在思考如何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都心急难耐，洛克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发现的？”
白希霜：“你的隐藏技巧很差，很难不让人生疑。但你故意暴露这些破绽，也是为了试探我们。”
洛克笑了笑，没有否认。
陆仁恍然大悟，总算知道洛克的违和感在哪里了。白希霜这么一说，他立刻联系起来洛克的不自然。
一开始确实是他主动搭讪，但如果不是洛克一直偷偷打量他，也不会被他发现。人群都在逃亡，哪有精力去观察周围。就算有个天仙在眼前，也没功夫去欣赏吧。
后来以信息维修师为掩护，洛克讲了很多虽说算不上机密，但普通人不会了解那么深入的东西。
再加上洛克动作非常熟练地搜查刺杀他们的死者，认识特殊的腐血剂，甚至连身体素质都不同一般。
桩桩件件都表示，洛克的身份，并不是卡提镇普通村民这么简单。
罗斐尔还是不明白：“洛克到底有什么奇怪啊？”
陆仁拍拍他肩：“小朋友没有看出来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洛克不是敌人就行了。”
罗斐尔茫然：“什么意思？”
陆仁：“来曙环区前，一路上有我在，洛克确实不好动手，但他也没有泄漏我们的行踪。后来到了曙环区内城，你们两人一组去查探消息，他有机会对你动手，而你们依旧平安回来。这足以说明，洛克至少是站在你这边的。”
“对吧，主人？”陆仁得意。
白希霜嘴角缓缓上扬：“对。”
洛克苦笑：“我以为你会很早就揭穿，没想到等到现在，就为了证明我不是敌人。”
白希霜：“毕竟我的朋友很少。你不也是想证明，我们是敌是友吗？”
“而且我需要确定，你除了是朋友，是不是还有别的能力。比如，能接触到被封锁的军区内部消息。就算是退休老兵，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除非……”
“除非洛克在军区内部有人！”陆仁抢答。白希霜点头。
陆仁：“既然我们目的都是为了救罗纳尔，洛克你快别藏着掖着的了。再晚一分钟，我担心瑟琳能有办法获取罗纳尔的记忆，这样她拿到想要的东西，罗纳尔性命就真的不保了！”
罗斐尔听懂了，眼巴巴看着洛克：“洛大哥，求你帮帮我们，帮帮我。”
陆仁继续施压：“你现在还不信任我们？是有什么别的心事吗？”
洛克伸手摘下腕带，缓缓扯开袖口。
皮肤之下，一道极其细密的数据刻印浮现出来，那是中立派军情局内线标记。
“我原名洛克·泽恩，”他说，语调没有起伏，“中立派军情局特别行动小组寒隐小队成员之一。我受命潜伏于曙环核心家族，以保护中立派最后的继承人，也就是罗斐尔·阿尔维斯阁下。”
“什么？”罗斐尔猛然坐直，脸上震惊混杂着困惑，“你是我哥安排，保护我的？”
洛克：“我一直住在离你家不远的地方，监控所以对外对内的信号。爆炸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别处。等赶回来时，你所在的庄园成了废墟，你也不知所踪。我以为你已经身亡，便离家前往曙环区复命。但在路上遇到……”
白希霜接上话：“遇到我们，遇到还没有死去的罗斐尔。”
陆仁眨眨眼，没想到特工就在眼前。洛克演技真好，他还一直以为洛克就是个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不知是不是人设加成，他感觉洛克看起来沧桑不少，老了至少有十岁。
陆仁琢磨了会儿，提出另外一件事：“所以，一直和罗斐尔通信的，每天听他发闹骚的所谓的表哥，也是你？”
“你说什么？”罗斐尔难以置信地看看陆仁，又看向洛克，“怎么可能！”
洛克低下头：“对不起，罗斐尔阁下，我不是故意的。但我们需要稳定你的情绪，时刻注意你的动向。”
“罗纳尔上将本来想和你通话，但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尤其是在边境局势最紧张的那几年。”
罗斐尔睁大了眼，喉咙像被什么堵住：“所以，那些年每天早上七点的通话，都是你在假装他？”
“是。”洛克平静回答，语调没有回避。
“那些嘱咐我好好吃饭，别偷溜出庄园，买了小狗陪我玩，也都是你？”
“是。”
“所有这些，都是表哥给你的命令？”
洛克神色微动，说：“是。”
罗斐尔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他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他低声说，声音颤抖。
“对不起。”洛克语气沉重。
罗斐尔双眼通红：“我以为，我哥他……”
“他一直都在。”
洛克语气变得坚定：“你哥没有离开你，他只是把陪你成长这件事托付给了我。不是因为他不想亲自做，而是因为他必须去做别人做不了的事。罗斐尔阁下，你的表哥是一位很伟大的领袖。他为了中立派殚精竭虑，一刻都不敢松懈。一切都是为了中立派，为了你的安稳生活。”
此刻的罗斐尔并不想听洛克口中的所谓大义，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对他来说，表哥就是他的天，而如今，这个天塌了。
他脸上浮现出痛苦：“你伪装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全部。你是不是还给我写过很多信？每年都会送生日卡？生日礼物？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表哥让你买的！”
洛克没有回答，但近乎默认。
白希霜轻轻移开视线，坐到旁边的沙发。陆仁看看白希霜，悄悄后退几步，把时间留给冲突的二人。
罗斐尔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茶几上，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我算什么？！一个被好心安置的孤儿？一只等待激活的棋子？！”
洛克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忠诚。
“罗斐尔阁下，你是中立派的希望。你是你哥唯一的家人。你被送到乡下，不是为了被隐藏，是为了被保护得足够久，直到你有选择命运的机会。”
“我不想要什么命运！”
罗斐尔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只想要一个真实的哥哥！”
空气瞬间凝固。
洛克喉头滚了滚，垂下眼轻轻说了句：“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弟弟。”
罗斐尔愣住，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他想踢洛克一脚发泄一下，最后还是瘫坐回沙发，哇的一声哭出来。
房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只有不断变小的抽泣声。
陆仁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他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亲情是最亲密的关系，血浓于水。可有人介入了这段关系，以外人的身份。
罗斐尔的表哥明明还活着，但好像已经在罗斐尔心里死了。
他侧头看向白希霜。
白希霜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靠在沙发扶手上。他目光落在虚空中，像在构建一场战役的沙盘。他的眼里没有波澜，甚至连同情都没有。
罗斐尔和洛克的争吵，在他这里就像在背景播放的肥皂剧一样。
像白希霜那样的，也有牵挂的人吗？
白希霜的视线回笼，对上陆仁的探究，眯了眯眼，又落到沙发上不停抖动肩膀的罗斐尔。
那神情似乎是在责怪陆仁为什么要提这茬，善意的谎言就该让它一直瞒下去。
陆仁心有歉意，但并不觉得隐瞒就是好事。
说了会诞生嫌隙，但假的终究会被戳穿。不说，对洛克也不公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没人去逼迫一个小孩子去接受一切，那样太残忍了。
但事态紧急，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
陆仁正准备开口，沙发传来一阵微小的动静。
罗斐尔抬起头，双眼微红，鼻尖还泛着红色。
他伸手胡乱擦了擦脸，用尽力气把那些情绪都藏回去，然后看向白希霜。
“路二哥，对不起，我不会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救出我哥。”
后面几个字罗斐尔咬得极重。
洛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白希霜看向洛克：“你早就知道赤熔集群在这，对不对？”
洛克情绪很稳定，平静答道：“我知道他们在试图接手，但不清楚副将已完全投敌。我在卡提镇生活十四年，很多消息都不及时，所以也是才知道罗纳尔上将性命垂危。这是我的判断失误。现在既然已经摊牌，我能调用的资源也可以打开了。”
白希霜：“你那里有什么资源？”
“我联系得上寒隐小组，绝对忠于罗纳尔上将的一支本地武装小队。人数不多，但是训练有素，能以一敌百。”
陆仁问：“他们多久能响应？”
洛克：“五分钟内。”
“谢谢。”白希霜轻轻倚回沙发，露出一点满意的笑，“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曙环区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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