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曙环区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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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霜没看一会儿，陆仁就察觉到有人，睁开眼睛。
他神色如常，对着陆仁说：“我洗好了，你也去冲一下。”
陆仁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啊”了一声：“我也需要洗澡？”
“你不知道你身上沾了多少脏东西吗？”
机器人都带有自清洁功能，陆仁身上其实一点都不脏。但听白希霜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身上沾满血迹，混着砂石和风尘仆仆的污垢。
陆仁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在浴室门口站定：“那个，能麻烦主人您先出来吗？”
白希霜皱眉：“为什么？我头发还没吹。”
为什么，因为我要洗澡啊！
陆仁在心里尖叫。这又不是东北澡堂子。
陆仁笑眯眯：“我洗澡的时候，也不喜欢有人在，机器人也不行。”
机器人学习主人的生活习惯，非常合理。
“主人去外面吹头发也是一样的。”
白希霜眸光动了动，沉默着离开。没走几步，浴室门就被关上。
他径直坐到沙发上，摸了摸刚刚陆仁躺过的地方，很轻地叹了声。
陆仁三下五除二就脱光光，身上的伤口完全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迹。他一边感叹高科技，一边对着淋浴头疯狂地搓洗。
浴室外，白希霜单手拿着吹风机。
酒店很高级，用的设备却很传统，吹风机仍然是手持加手动的。
他略显笨拙地扯起头发，试图将吹风口对准后脑勺。
他皱了皱眉，肩膀的伤处牵扯得他手一抖，风筒差点掉地。
他想像洗澡一样，拿着热风随便怼，但头发过长，因为乱吹的风在脸上胡乱拍打。
白希霜：“啧。”
五分钟不到，陆仁风卷残云地完成了洗澡加自我烘干的步骤，带着清爽的沐浴液味道，拉开浴室大门，白希霜就站在门口。
浴袍没有好好系着，大开的V领一路劈叉到腹部，灯光的阴影把肌肉轮廓打得很深，呼之欲出的荷尔蒙气息就在眼前。
陆仁拉了拉衣襟，说：“我尽力了，这衣服有点小。”
“001。”白希霜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帮我吹头。”
“伤口疼。”白希霜顺口解释了一下。
“好的。”
陆仁自然而然伸手接过吹风机，跟着白希霜来到沙发旁。
白希霜转过身，背对他坐下，一边擦拭前额发丝，一边问：“你发什么呆？”
“我只是……在研究怎么用这个吹风机。”
陆仁低头，看到白希霜裸露的脖颈。锁骨微微泛红，湿发贴着肌肤的形状勾勒出轮廓，衣领随着擦头发的动作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风光。
粉色的，四周被搓洗过，有些红痕。
嗯？在关注什么奇怪的地方。
陆仁手忙脚乱打开开关，不小心调成了热风最大档。
白希霜：“……”
“你想烤我？”白希霜微微侧头，语气毫无波动。
“对不起对不起！”陆仁赶紧调低风量，小心地抬起白希霜的头发，认真地吹起。
风吹过发丝的声音，在这个夜晚安静得几乎清晰可闻。一缕缕黑发在他手中晃动，像一张极其柔软的网。
白希霜闭上眼再睁开，面前出现一张镜子。
镜中的白希霜短发，湿着发尾，动作拘谨坐着。
“不用了吧？”他说，“反正头发短，很快就能干。”
一位高大的男人站到他身后，遮住了头顶的光线，声音沉稳柔和：“那可不行，湿发睡觉感冒了怎么办，明天你还得做演示。”
他没有再反驳，抿着唇安静坐着。
男人低头很细致地吹头，一边挑起一缕湿发，一边说：“你这头发，留长了一定很漂亮，又软又直，配你这张脸。”
“我、我这张脸怎么了？”
“雌雄莫辨，貌美如花。”
“说你漂亮，怎么又脸红了。”男人温柔笑笑，“好了，我不逗你了。”
宽大的手掌将发丝拢在手心拨动，又慢慢深入头皮，轻轻揉搓。
风声停下，手掌顺着后颈往前探入衣领，阴影从上空落下，空气中响起水声，和很轻的吞咽声。
“放松，呼气。”男人说，“不会弄太久，你需要早点休息。”
“唔……久一点也没什么……我、我都背下来了。”他勾着男人脖子，身体微微颤抖，刚洗完的澡，身上又泛起一层薄薄的汗。
白希霜喉头滚了滚。
一眨眼，面前的镜子消失，映入眼帘的是落地窗框住的曙环区夜景，美轮美奂，虚无缥缈。
耳边风筒的声音还在呼呼吹着。
他睫毛低垂，一小块阴影打在眼角，阴郁且孤独。
“你以前，帮谁吹过头？”白希霜忽然轻声道。
陆仁一愣，摇摇头：“没人。”
除了自己。
“那动作比一般人都熟练。”
“因为我是天才。”陆仁回答得一本正经，“我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学习掌握吹头发这个技能。”
“嗯。”白希霜没有继续说话。
等陆仁吹干头发，白希霜已经靠着沙发睡去。
陆仁蹲下，仔细观察白希霜的面容。
眉眼稚嫩，明明就是个孩子。可举手投足之间，全无孩子的稚气和朝气，说话和做事缜密又冷静。
陆仁灵光乍现，欣喜道：“你难道是重生的？”
“上一世，手足相残，家破人亡。这一世，我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成为新世界的神！”
白希霜不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傻笑的陆仁，嫌弃道：“你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正准备抱主人去床上休息。”
陆仁被抓包，反咬一口，“不过主人好像很容易醒。”
白希霜没有拒绝，任由陆仁将他转移到床上。
他睁着眼，一直盯着陆仁，好像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一样。
陆仁眨眨眼：“怎么了？”
“因为睡得太久了。”
白希霜声音很轻。
“什么？”
“因为睡得太久了，所以很容易醒。”
这是在回复陆仁刚刚的问题。
陆仁不疑有他。
白希霜阖上眼，疲惫道：“你也休息会儿，补充点能量。明天会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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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休息一晚，精力充沛地迎接新的一天。酒店客房服务周到，提供了非常丰富的早餐。
陆仁看着他们吃得开心，也忍不住尝了口。
“yue……”
“是我味觉失调吗？”陆仁喃喃。
“可能它确实就是难吃。”白希霜冷静咬下一口面包，“如今的食物，已经没有了色香味俱全的追求，都是营养剂堆叠营造出的氛围感食物。”
陆仁吐槽：“那不就是网红食品。”
罗斐尔问他：“什么是网红食品？”
陆仁解释：“就是营销过度，把食品包装得特别好，这样拍出来的照片非常有诱惑力，吸引很多人来打卡。但是食品本身非常难吃。”
罗斐尔：“打卡又是什么？”
陆仁挠挠头：“额，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感觉，留作纪念。”
身边传来咳嗽声，白希霜放下水杯，脸涨得通红。
陆仁偷摸笑，喝水呛到了，好可爱。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他轻咳一声，低头研究手上的指纹。
指腹光洁无痕，啥也没有。
罗斐尔一边吃一边感慨：“我听我哥说过，前世界的食物那叫一个丰富。东方有八大菜系，每一个菜系随便端出一个，都能吊打这里的一堆东西。”
听完，陆仁自豪不已。那可是人间美味，想想都能流口水。
吃饱喝足，四人围坐在沙发上。
白希霜语气冷静，像是在战时指挥部做汇报。
“我们确认了三件事。”
“第一，罗纳尔上将确实中了毒，但还活着，情况危急不过暂时稳定。
第二，军团内部已经叛变。副将与赤熔集群私下联络，提供了医疗大楼的内部结构图、人员调配数据，以及特定权限。她目前在负责压榨情报，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会护着上将的命。”
白希霜避开了提到旧秩序之心，陆仁没有质疑，其他两人亦没有任何疑问。
“也就是说，赤熔集群不是外敌，是被允许进入的敌人。”陆仁跟他打配合，“因为赤熔集群严格来说不是机器人，所以也很容易通过安检进来。”
“那谁给我哥下毒？”罗斐尔忍不住问，声音紧绷。
白希霜摇头：“不是赤熔集群。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不止赤熔集群，其他势力也有一定程度的渗透。中毒事件早在转移发生前，他们还没接手上将身体。”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下毒的是另一批人。目前不清楚是哪个派别，但大概率跟之前夜袭的第一批刺客有关系。整个上层结构正在分裂，赤熔集群只是其中一个。”
陆仁感叹：“所以，这里已经不算是中立派了。”
“不，”白希霜斩钉截铁，“只要罗纳尔上将还活着，曙环区就属于中立派。”
“我们没在和一个敌人斗，而是在一场博弈中抢时间。赤熔集群没拿到想要的，就不能杀罗纳尔。”
“他们在拖，就是我们的机会。利用得好，他们便是我们对抗另一波敌人的武器。”
白希霜话锋一转，语气却微微一沉：“不过问题也很明显，我们只有四个人。”
“陆仁确实强，但副将也不是吃素的。曙环区不允许高智武器，陆仁也许可以通过近身搏斗缠住副将，那剩下的敌人呢，靠我们三个挡住？”
他们面对的是一整个叛变的军团，还有别的隐在幕后的势力。
白希霜目光扫过另外两人：“另外，罗斐尔，你太冲动。”
“我可以改。”罗斐尔小声说，略显不服。
白希霜点头，然后继续说：“我的体力跟不上能力，洛克的实战能力我也不确定。除非我们能获得其他外援，不然，这场行动根本没有胜算。”
罗斐尔又快哭了：“你昨天还说情况很稳定，我以为你有完美的计划。”
“我是有计划，但也要看大家配不配合。”白希霜依旧很淡定，“现在副将已经叛变，我们没有任何援助线路。所以，洛克。”
他眼神定在洛克身上，靠近几分，一字一顿：“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曙环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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