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恼人的发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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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利—安。”
银发男人眉眼带笑，压低声音，不自觉用上一种慵懒的语调，道：“这个名字不仅好听，而且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博士，您觉得如何呢？”
“伊比利安，我喜欢这个名字。”
“天使的名字固然很好，但我更喜欢伊比利安这个名字。”
“伊比利安。”
A1977不断重复这个美妙的名字，自顾自的走到黑色蛇形沙发旁，十指交叉，优雅得体地坐在沙发上。
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佐德博士脸上的微笑早已消失，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A1977微微抬头，以一种天真而甜蜜的口吻，继续问道：
“博士，您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吗？”
顷刻间，佐德博士的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他努力维持微笑，“甜心，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佐德博士停顿了下，继续道：“那么，甜心，你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呢？伊比利安，这听起来是一个非常少见的名字。”
“梦中。”A1977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在梦里，好多不同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在一同呼喊这个名字——伊比利安！”
“我觉得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命运在告诉我，我应当……”
“甜心！”佐德博士突然高声打断A1977的“命运论”，眉头一皱，道：“听起来有点儿不妙啊。”
佐德博士弯腰握紧A1977的双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让人怀疑他似乎下一刻就要亲吻上去。
而A1977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做什么过于激动的事，他只是靠在沙发上，面带疑惑的目视佐德博士的一举一动。
佐德博士轻微颤抖的手紧紧握住那双骨节分明且修长白皙的手，似乎他抓住的不是手，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博士的声音依旧沉稳而有力，A1977听见他说：
“我的甜心，这一定是某种战争后遗症，再加上你最近压力太大，才会导致你做这种奇怪的梦，我认为你应当立即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博士，鹘翼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体状态十分良好。”
A1977不觉得自己会有战争后遗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了，作为老手来说，他已经完全适应低烈度战场的强度。
不等佐德博士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在大厅响起。
“是的，A1977今天刚检查完，仪器显示他非常健康。”
这是超级AI鹘翼的声音，它掌控着整个人类之光综合实验基地的方方面面。
检查A1977身体情况的这种小事，它做了无数遍，不可能出错。
佐德博士眼角抽动，依旧面带微笑，只是，这微笑愈发的僵硬。
“在我的家乡有句传言，如果做梦梦到陌生人的名字，很可能会发生不幸的事。”佐德博士郑重其事的说出这样一句话，他认真地看着A1977的眼睛，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甜心，你回去想想，再想一个名字，不是天使的名字也行。”
佐德博士再次停顿了一下，重新舒缓语气，“你是知道的，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甜心，你可以先回去继续训练，我刚收到几份紧急文件，需要立即处理。”
A1977察觉到佐德博士似乎有些生气，难道做梦梦到陌生人的名字真的会发生不幸的事吗？
家乡的传言，一般都是假的吧？
佐德博士不是一向坚持科学，反对封建迷信吗？
A1977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离开了。
……
夜晚，凌晨一点左右。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疲惫的A1977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及腰的银发有些凌乱，不安分的发丝缠上耳侧下的皮肤，银白的发尾蠢蠢欲动，贴合着紧身衣，四处扭动，而且专门瞄准胸和腰的位置，似乎准备在那些敏感部位开趴体。
再一次把贴在胸前的头发甩到身后，A1977强行压下心底的不耐与恼怒，他的头发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总是喜欢贴着自己的身体扭动。
都怪他太贪心，为了多一门制敌手段，将大剂量活化药剂滴在了头发上。
但没想到，就算不特意控制头发，它们自己都会时不时扭动，宛如藤蔓植物，还总喜欢到处乱钻。
这让他不得不穿连体紧身作战服，没人会喜欢自己的头发跑到身体的敏感部位去“跳舞”。
该死，他真想把头发剪掉。
仔细想想，短发挺好的，长发真是太不方便了。
可是，佐德博士一直说他特别适合长头发。
突兀的，一道听不出男女的机械电子音从房间客厅传出，打断了A1977的思绪。
“看上去，你似乎需要一些帮助。”
“我很好，只是头发有一些不听话而已，这没什么。”
他再忍耐一下就好了，活化药剂可不能浪费。
训练时流血受伤和这个对比，额，他还是更愿意流血受伤。
银白的发丝在上半身扭来扭去，让A1977有点儿心烦意乱。
他特意挑了这么晚的时间回来，希望在夜间碰到的人可以少点，但没想到，虽然已经凌晨一点，却依旧有不少人在外面活动。
在外面时，为了保持体面，他已经十分努力地克制自己。
微笑也好，冷酷也罢，他不能露出其他难堪的表情。
但现在回到家中，A1977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起来，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双手交叉抱胸，他坐在客厅的白色皮质沙发上，眼皮一搭，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但很显然，他的发丝们并不打算让他休息。
似乎是被他双手交叉抱胸的姿势激怒了，银白色的发丝们都集中在一起，想要把他的手臂给挤开，非要和他的胸肌贴在一起才行。
A1977一边后悔，一边忍耐。
如果此时有一把剪刀在身旁，他一定会忍不住立马抄起剪刀剪头发。
时间仿佛都开始变慢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疲惫不堪的A1977才感觉到发丝们渐渐变得懒散下来，不再具备强烈的攻击性。
他深呼一口气，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舔了舔嘴唇，原来是咬出血了。
“A1977，你看上去很需要帮助。”
“我没事。”
“你正在流血。”
“我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吗？鹘翼！”
鹘翼，佐德博士发明的超级智能AI，拥有人类之光综合实验基地的第二权限——仅次于佐德博士的权限。
现在在A1977家里说话的，是属于鹘翼的子程序。
佐德博士专门提供了一个鹘翼的子程序负责照顾A1977的日常生活。
控制全屋家电，洗衣做饭，清洁卫生，随叫随到，日常提供关心问候，一个全天候的近乎完美的保姆，还是不会抱怨的那种。
除了它时刻关注A1977的一举一动，并定期报送信息给主脑鹘翼外，这个子程序对比其他子程序，要更啰嗦一些，总是关心一些不重要的事。
但总体来讲，A1977还是对它比较满意的。
“好的。”
话音刚落，一只黑色的机械手拿着雪白的手帕递了过来。
这次，A1977没有再拒绝，接住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这只黑色的机械手属于一个身高超过2米的金属机械人，椭圆的金属脑袋上没有五官，只是属于眼睛的位置出现了两个深红色的圆形光点。
A1977知道，即使没有脑袋，它也能看得见，所以那两个深红色的圆形光点又是来干什么的？
没人知道。
或许，这得问佐德博士。
“那么，是否需要洗澡呢？浴室里的水已经放好了。”鹘翼不带半分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恼人的发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