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江湖（陆小凤同人）》言小吉

23、纠结难解的瞳色

　　蔚蓝的天空，零零散散地飘着絮状的薄云，时不时给耀眼的太阳蒙上薄纱，以遮掩其万丈光芒。

　　泉鸣马车平稳却不失速度地行进在通往云南的官道上。

　　小茶一面驾车，一面留意尾随而来的浓烈杀机。算上今次，大概是上路以来的第四拨了。
　　“执事，要动手么？”小茶压低声音问道。

　　车厢里一直静悄悄的，又过了片刻，里面传出圆润而慵懒的声音：“再等等，待小七醒了就动手。”

　　小茶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是。”

　　这个七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懒，这五天除了饭点她是醒着之外，其余时候几乎都处在昏睡状态。

　　一天总共也就十二个时辰，她居然就睡去了七八个时辰……能不昏沉么。

　　雨轩此刻像温顺乖巧的猫儿那般，窝在玉无伤的怀里，悄声打了个哈欠，轻声道：“我醒了。”

　　玉无伤见她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样子，勾着唇角戏谑道：“再睡会儿。”

　　雨轩蓦地睁开双眼，不满地狠瞪他，这个王.八.蛋，用得着在“再”字上念重音么。

　　“都怪你半吊子的催眠术，要不我能睡不醒么？”雨轩揉了揉睡得有些干涩的眼睛，“再说，那些青衣楼刺客的杀气，早就搅扰了睡觉的气氛，我哪里还能不醒。”

　　玉无伤缓慢地扶正雨轩已然睡得无力的身子，顺便帮她舒了舒筋骨，“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留在马车上吧。”

　　雨轩转转手腕，扭扭脖子，做了个深呼吸，道：“一块儿吧。”

　　“也好。”玉无伤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子，桃花眸中闪过凌厉之色，淡淡道：“十三个不算多。”

　　雨轩感觉的出他起了杀念，颇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我只伤不杀。”

　　玉无伤面上露出魅惑的笑意，斜眼看她：“你不杀他们，必会被杀。还是早些习惯的好。”

　　在江湖上混了两三年，雨轩也清楚这个事实，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迈不出那步。

　　她怕，习惯了之后的麻木。

　　在自己迟疑间，不知玉无伤按了车厢里哪个机关，车厢顶就打开了。

　　雨轩呆了两秒，额角出现几条黑线……莫非这就是古代的敞篷车？

　　玉无伤看到雨轩莫名其妙被囧到的摸样，好笑道：“点子是无暇想的。”

　　雨轩愣愣地点点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原来如此的了然意味，样子甚是乖顺可爱。

　　玉无伤眼里的浓烈的杀意瞬间化无，宠溺地轻抚她的额头，柔声道：“走吧。”

　　他不着痕迹地揽起雨轩，随自己飞身掠出。
　　*
　　十三个身着青衣的杀手已对马车形成了包围趋势。其中几个为探虚实，已跃跃欲试，打算抢占进攻的先机，却不料被从车厢里如流星般迅速闪现身影的暗器所伤。

　　一个脸上有疤的青衣大汉见自己几个属下痛苦难当倒地哀嚎的样子，怒吼道：“一个不留。”

　　玉无伤的桃花眸里一片寒冰，看着那人魅惑地轻笑道：“那就如你所愿。”

　　他话音刚落，剩下的杀手一拥而上。

　　小茶掷出斗笠，打在向雨轩砍来的杀手身上，随后又刺出一剑，那人应声倒地。

　　玉无伤信手挥了挥衣袖，像拂去灰尘那般把面前的三人震飞出去。这三人又撞倒了冲上来的两个。

　　雨轩则左闪右避朝她砍来的乱剑，钻空放毒，扰乱敌方的阵脚。可惜，没几圈下来，她的体力开始不支，脚步也逐渐虚浮不稳，身后和面门都露出大片破绽，可谓是腹背受敌。

　　她对敌的经验本就不足，此刻更是慌了神，下意识的想逃，却发现左右两侧也有剑气袭来。

　　许是这几日被玉无伤惯坏了，雨轩此刻居然也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般巴望着他或小茶能援手来救。

　　可是……当冰冷的剑锋刺进她左肩时，她的幻想就破灭了。

　　玉无伤正轻松戏耍着那个疤面大汉，眼睛明明瞧着她，却丝毫没有要过来救助自己的样子。小茶蓬勃旺盛的气场也在只离自己不到三米远的右后方。

　　……他们没打算救自己。

　　其余的剑锋也已近在眼前了。

　　雨轩闭上了眼睛。

　　那几个围攻她的杀手，以为她这是坐以待毙，心下已然松懈，杀气却更张狂。

　　玉无伤眼见雨轩放弃抵抗闭眼等死的瞬间，一掌震碎了与自己纠缠的疤面大汉的胸骨，展开身形向她急速掠去……可他心知，还是来不及了。

　　在千钧一发时刻，雨轩的四周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流，将向她攻来的四个杀手震飞出去。那四人或撞树上，或撞石壁，还有撞在自己同伴身上的，全都当场经脉尽断而死。就连赶来援手而躲闪不及的玉无伤和小茶也被这股气流的余波波及而受创。

　　小茶捂着胸口，“哇”地喷出一口血，而玉无伤面色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紊乱。

　　余下六个还没死的，见自己的领队和队友相继惨死不由产生逃跑的念头，但见雨轩三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胆子又壮大了不少，于是就趁三人没缓过神来的片刻搞偷袭。

　　玉无伤和小茶自前任教主病情恶化后的几年，为了无暇的安危，周旋在意图叛教篡位的长老们中间，早就习惯了阴谋和杀戮。早就洞悉了青衣楼那几个杂碎此刻“趁你虚，要你命”的念头，正打算动手送他们归西之际，雨轩缓缓睁开已呈暗红色眼瞳的双眸，唇角擎着一丝残酷而冷绝的笑意。

　　她冰冷的视线淡淡地扫过那几个杀手时，他们就不能动弹了，脖颈处还瞬间出现一道细如发丝却深入喉骨的伤口。大量的鲜血急速喷涌出来。没一会儿他们的身子就轰然倒地，双眼惊恐地圆睁着。

　　玉无伤眉峰微蹙，凝视着正处在暴走状态的雨轩，一言不发。

　　而雨轩此刻平静如水的眼波也正瞧着他。

　　玉无伤欲过去搀扶已然身形微晃的雨轩，却被她周围的气场所震慑，步履维艰。

　　越是靠近她，压迫感越强，胸口传来阵阵闷痛，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雨轩暗红色的眼眸里一片混沌，唇角笑容的冷意也更甚。她又微睁了双眼，玉无伤的左脸就红肿得好似被狠狠掴了一巴掌那般，连嘴角都沁出一缕血丝。

　　“小七~~”如羽毛般轻软温柔的声音，用传音入密直达雨轩的耳边。

　　雨轩眼里的混沌渐渐退却，自己的意识逐渐清醒。

　　是谁？

　　那记忆深处里，总是站在自己身边，帮助鼓励自己的人。

　　“小七~~”

　　又是一声轻唤，雨轩凝神去辨认那熟悉却已久未听过的声音……是凌落的声音。

　　在她分神之际，玉无伤一个箭步上前，点了她的昏睡穴。

　　雨轩缓缓软倒在玉无伤怀里，眼角滑落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