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咒》妖梦铃

6、极端关系（六）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一直相安无事，渐渐的他们也就放下心来，没再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到最后麻烦没找上门，却直接要了他的命。
　　谢茹：“很多事情昱帆也没跟我说得太细，他已经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不想让我跟他一块忧心……要是我那时候多问问就好了！”
　　人总喜欢在一些事情发生之后反思自己，想着重来一次怎么做可以改变，怎么样才算最优选，越是这样想就越容易钻牛角尖里。
　　翟知臣只能口头上安慰安慰她，并承诺自己一定会努力查清楚案子。
　　直到将谢茹送出警局，叶锦柏也没有回来。
　　陆黎他们倒是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将吴嘉奇的家属带回来认尸，据说是吴嘉奇的家属没有人愿意来认他。
　　也不知道吴嘉奇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父母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明确表示警方随便怎么处理，最后通知他们去领骨灰就行。
　　大概从吴嘉奇的家人那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陆黎和方宇泽打算明天再去找吴嘉奇的秘书和情人们聊聊。
　　是的！情人们。
　　目前能联系得上的吴嘉奇的情人已经有三个，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增多，陆黎和方宇泽已经震惊完了，打算让组里的其他人也震惊震惊。
　　不过他们显然猜错了翟知臣的反应，翟组长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淡定太多太多。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先下班吧，顺便让蓝熙盈也休息休息，她已经盯着电脑一整天了。”
　　陆黎同方宇泽对视一眼，一块点点头。
　　翟知臣跟他们说完话后没有离开警局，而是开始寻找起专案组副组长的踪影，那人离开休息室之后就失踪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最后，翟知臣在天台找到了靠着墙闭目养神的叶副组长。
　　翟知臣朝他走过去，弄出些脚步声。
　　对方不为所动。
　　翟知臣开口道：“你倒是在这里待得挺惬意。”
　　“嗯。”
　　“谢茹已经走了。”
　　“嗯。”叶锦柏睁开眼睛，看向远处林立的建筑，这座城市安详而又繁华“你不回去，跑这来做什么？”
　　“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翟知臣原话奉还。
　　叶锦柏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护栏前面：“修身养性。”
　　“？？？”莫不是有病？
　　叶锦柏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笑着摇了摇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大概永远都到不了你这个年纪。”翟知臣不无嘲讽地回敬了一句。
　　“……”
　　相对沉默了许久，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叶锦柏在等，他知道身后这人有话要对他说。
　　“我刚去见了局长。”翟知臣道“从她那里了解到一些你的事情。”
　　叶锦柏笑容淡了一些。
　　翟知臣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应该说什么？”
　　他跟翟知臣不属于上下属关系，翟知臣不是他的上司，他没必要跟这人报告自己的事情。
　　况且，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不想再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事可以不提，毕竟属于你的私事，但是有关你是怎么去法医室走一趟之后就将受害人画像给画出来这件事，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必要聊一聊。”
　　叶锦柏回过身，微微倚靠在护栏上：“这个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
　　“你自己不信，结果又要一次又一次追问？”
　　翟知臣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不过是人的贪嗔痴孕育出鬼神之说，你说你能见得到亡灵？可亡灵根本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未知的，并不是你没见过他就不存在。”叶锦柏轻声道“人要懂得敬畏。”
　　翟知臣：“人更要懂得自食其力，将希望寄托于虚幻才更是要命。”
　　“或许吧。”叶锦柏并不想跟他争论这个“每个人对待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没必要要求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样。”
　　他知道自己能看得到什么，但是其他人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这样的认知，他没必要将自己的世界强加到别人身上。
　　“天黑了。”翟知臣看着地平线上的夕阳渐渐消失，也不想跟他起争执“去吃饭吧。”
　　他还记得叶锦柏今天忙了一整天，还没有吃晚饭的事情。
　　后者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没再追问下去，有些好奇地偏过头看着他：“你不问了？”
　　“我问你会回答吗？”
　　“……”他也不是不回答，只是他给出的答案没有人愿意相信啊！他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翟知臣耸了耸肩膀：“走吧！”
　　“去哪？”
　　“吴嘉奇公司。”
　　“不是说吃饭吗？”
　　“去那附近的饭店吃。”
　　叶锦柏：“……”他还以为自己下班了。
　　叶锦柏跟着翟知臣上了车，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发现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回家，他们好像是在额外加班。
　　叶老师表示不服，凭什么其他人不用加班？
　　翟知臣：“叶胤铧做了一整天的尸检，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蓝熙盈盯着电脑查信息看监控，眼睛没离开屏幕超过一分钟，至于陆黎和方宇泽，他们现在在家看资料，我们还是组长，不是更需要以身作则？”
　　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不过……叶锦柏转头看向窗外，不经意地道：“你倒是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翟知臣没有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为了弥补没有防备就被拉来加班的叶老师，翟组长决定请叶老师去吃面条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叶锦柏：“……”要不然他们还是分开吃算了。
　　想是这么想，叶锦柏最终还是跟着翟知臣一块进了面馆。
　　很快，叶锦柏便明白了翟知臣非要到这家面馆来吃饭的意图--这家面馆几乎可以说是吴嘉奇公司员工的食堂存在，来来往往几乎都是那家公司的人。
　　叶锦柏好奇：“你打算趁着吃饭的时间偷听？”
　　“这叫做打探情报。”翟知臣推着他晚里面走，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扫码点餐询问叶锦柏要吃点什么，一边分出心来听隔壁桌的声音。
　　叶锦柏没管他，开始关注这家饭馆有什么菜式。
　　“听说了吗？好像我们公司老板出事？”
　　他们运气还挺好，刚刚坐到他们隔壁的就是嘉恩公司（吴嘉奇公司）的员工。
　　“我好像有听隔壁组提起来过，好像说吴嘉奇的老婆要复出了。”
　　“对对对，是叫陈婉恩对吧？”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压低声音跟自己的同伴说“听说我们公司最开始其实有两个董事长，一个是吴董，另一个是陈董，也就是陈婉恩。”
　　“我倒是没有了解过这些，你都是哪里听来的？”
　　“都是听其他人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说着，那个女生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在叶锦柏身上停留了几秒。
　　后者还没有察觉，他的思绪全都落在手机里。
　　翟知臣推了推沉迷在选菜中的叶锦柏。
　　叶锦柏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
　　翟知臣：“你去。”
　　叶锦柏眯了眯眼睛：“去什么？”
　　翟知臣道：“你去探探她们的口风。”
　　叶锦柏：“为什么要我去？”
　　“你跟她们应该比较能聊一些。”翟知臣委婉地道“你看起来比较温和，没有攻击性。”
　　他总不能直接说对面有女孩对这人有好感，让他去□□吧！
　　叶锦柏表示疑惑：“难道你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对比起我，我感觉你看起来更加温和一点吧！”
　　“那是你感觉而已，快去，完成工作我请客吃饭。”
　　“……”谁稀罕你请客了？
　　叶锦柏很想给他翻一个白眼，但是顾及到这个人毕竟是组长，最后还是将白眼收回去。
　　翟知臣目光往那边的女生身上转一圈：“主要是你比较好看，是女孩子们喜欢的类型，所以是时候发挥一下你的魅力了。”
　　“……”
　　叶锦柏站起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到那两个女生身边：“你们好，请问我可以跟你们拼一下桌吗？我跟我朋友吵架了，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已经被定义的为“吵架了的朋友”翟知臣：“……”
　　两个女生往翟知臣这边看了一眼，看见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对，再抬头看叶锦柏，看到那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心理防线立即降为负数。
　　女孩赶紧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你在这里坐就行。”
　　说完，她朝对面的同伴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叶锦柏有留意到她的笑容，但在没有了解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他并不明白这个笑容的意思。
　　“你们好，我姓叶。”叶锦柏朝两位姑娘笑了笑“我叫叶锦柏，请问你们怎么称呼？”
　　“苏燕宁。”坐在叶锦柏身边的女孩最先开始自我介绍“她是李晓瑜，你叫我们名字就行。”
　　“你们好啊。”叶锦柏尽力在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对了，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吴嘉奇什么的，你们也是嘉恩公司的员工吗？”
　　也？
　　两个女孩相互看了她对方，显然都注意到这位帅哥的用词。
　　苏燕宁试探着问：“你也是嘉恩的人？怎么我好像没有在公司见过你。”
　　按理来说，像叶锦柏这种存在感这么高，长相这般出色的人，应该在出现在公司的第一天就传遍整个公司才对，默默无闻反而不正常。
　　叶锦柏解释道：“我刚来这里，第一天上班呢！这份工作是朋友推荐我来的，这家餐馆我也是第一天来。”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可以瞬间建立，尤其是面对长得好看的人。
　　苏燕宁道：“那你的运气可真不怎么好。”
　　叶锦柏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很疑惑：“怎么说？”
　　“最近公司出了很多事，老板死了你不知道吗？”苏燕宁压低声音道“现在估计要换老板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换老板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叶锦柏假意思考了一会“只要公司能运行得下去，对我们的工作应该没什么影响。”
　　苏燕宁同李晓瑜一块摇头，表示这位叶先生想得太单纯了。
　　李晓瑜道：“重要的是吴董的公私不分，私生活混乱，股权也都分配得乱七八糟的。”
　　“股权？”叶锦柏有些讶异地开口。
　　苏燕宁赶紧给他详细解答：“听说我们公司里好几个股东都是吴董的情人，她们彼此之间相处得很好的。”
　　“相处得很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苏燕宁顿了顿“其实吴董给我们的感觉像旧时代的地主，三妻四妾的那种，并且正室也不管，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他在外面似乎也有好几个孩子。”
　　“那是不管吗？那是没有办法管。”说到八卦，两个女孩都聊得有点上头，李晓瑜实在忍不住想要分享自己知道的事情“刚才不是说了吗？吴董的妻子也就是陈婉恩，是嘉恩的创始人之一，后来被吴董给架空了，其实这里面好像还有更大的秘密。”
　　苏燕宁睁大眼睛：“什么更大的秘密？快给我说说。”
　　李晓瑜：“我听说，其实嘉恩最开始的投资是陈婉恩的父亲提供的，为了让他们创业，陈婉恩的父亲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都搭进去了，最后却因为没钱治病，死在了医院。”
　　这一番话成功让对面的两位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这样劲爆的消息可不是一般情况能听得到的，有关豪门的恩怨，谁都想八卦一下。
　　苏燕宁问：“自己的父亲为了帮他们建公司做到这一步，他们都不想办法救他的吗？”这也太不孝了吧？
　　“不是不救，是没法救。”李晓瑜掩着自己的嘴“好像是说他们那时候公司刚起步，所有钱都砸进项目里了，就算他们将项目关停，钱也没办法拿出来。”
　　叶锦柏：“想要钱总有办法吧？”
　　李晓瑜耸了耸肩：“很多办法都试过，该借的人借了，银行那边应该公司上市的事情还欠了不少债，银行借不了，反正最后人是没救成。”
　　“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保险和借贷也没那么发达。”苏燕宁很是同情陈婉恩和她的父亲“吴董也太过分了，他的岳父对他这么好，他竟然反咬一口当了白眼狼。”
　　李晓瑜摇了摇头：“所以他现在不就遭报应了，只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着，两位女孩的话题有些要往其他方向偏的趋势，叶锦柏赶紧开口给她们掰回来。
　　“但是事发突然总得有个原因吧？”叶锦柏道“吴董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是不是他最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这个……”
　　两位姑娘有些犹豫。
　　叶锦柏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赶紧追问：“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一下呗？救一下新人的命。”
　　叶老师这张脸实在太具欺骗性，轻而易举地就让人心软，让人忍不住要将所有秘密都告诉他。
　　苏燕宁道：“我只是听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说吴董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
　　叶锦柏追问：“什么地方？什么人？”
　　苏燕宁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之前坐电梯的时候听人聊起来过，具体什么地方什么人……我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