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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反派的金丝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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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酽头上绑着绷带从医院出来,被医院外面的阳光刺了一下双目,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被强光刺激地溢出眼角,滑落在地上。
曲酽适应了一会儿外面的光线,没那么难受后才缓缓睁睛,抬起手刚想擦干眼角的泪渍,旁边递过来一块素白的手帕。
那手帕质地看上去很好,价格一看就不便宜。
曲酽愣了一下,拿着手帕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曲酽能想到的就是,这双手如果弹钢琴,一定很美。
他顺着那只手抬头看去,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又是一怔。
“陆先生?”曲酽惊讶地看着眼前俊美非凡的男人,这张脸他只看过一次便记在了脑海中。
除却这张脸好看的过分之外,也是因为贺知韫在他耳边提了太多次。
陆囿臣,陆家如今那位家主,手段凌厉,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传言,有人曾因为在陆囿臣面前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前一秒还面带笑意的陆囿臣下一秒便冷着脸让人把那人打断腿扔了出去。
这些传言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也从侧面印证了陆囿臣这个人的危险程度。
只是曲酽对陆囿臣格外在意并非因为这些传闻,而是因为,陆囿臣是贺知韫最大的死对头。
贺家跟陆家从上一辈就不怎么合,只是两家涉及的产业重合度不大,这才这么多年也没真的打起来。
可是到了陆囿臣跟贺知韫这一辈,两家突然都开始涉足娱乐行业,并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陆囿臣有意。但凡贺知韫插手的项目,陆家那边都会跟着插一脚。
如果只是为了争夺项目也就算了,偏偏陆囿臣好几次都只是掺和一脚,把盈利的项目搅和成亏损后,就及时抽身离开。而贺知韫却因为他的算计被套牢进去,最后只能憋屈地看着自己的钱包又瘪下去不少。
几次下来,贺知韫跟陆囿臣之间的矛盾也就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已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状态。
曲酽其实也不太懂陆囿臣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从贺知韫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看来,陆囿臣就跟故意的一样,专门盯着贺知韫过不去。
这些原本都跟曲酽无关,他一个平头百姓也管不着这些豪门之间的恩怨情仇。但偏偏他跟贺知韫是情侣,所以这些人也就跟他沾上了些关系。
因为贺知韫的关系,曲酽对陆囿臣也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是好人。
然而此刻,却是这个自己眼中的“坏人”在自己最需要关心帮助的时候递上一块手帕。
虽然只是一块手帕而已,却是第一个对他奉上善意的人。
曲酽目光复杂地看着陆囿臣,心中五味杂陈。
陆囿臣见曲酽不接手帕,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容,“无意冒犯,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
他穿着裁剪合体的西服,一手握着一根通体漆黑,只在手柄处露出一点银白的手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绅士帽,嘴角的笑意温柔中带着一抹疏离。
像极了来自中世纪的古老贵族绅士,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浑然天成的涵养跟高贵。
不是贺知韫那样的人故作姿态模仿出来的高贵,这个人站在眼前,就仿佛能够透过他看到几百年前上流社会的贵族绅士。他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让你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看透,可他的眼中只有从容不迫和温柔纵容。
仿佛你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他分毫,他包容你所有无理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他仁慈,而是在他眼中,你仍旧在他的手掌心中,被他掌控着。
扑面而来的上位者气息让曲酽感到拘谨,下意识放低自己的姿态。
此时此刻,当曲酽面对着陆囿臣本人后,他终于知道贺知韫输在了哪里。
就像古代平民跟皇室之间的差距一样,这是一种无法逾越的鸿沟。
曲酽越想心情越复杂,看着他手上的手帕,那上面没有任何logo,可曲酽却不敢小看这块手帕的价值。
“谢谢,不过不用了。”说着抬手随意地擦了一下眼角。
陆囿臣见此也没有勉强,收回手帕,温和地对曲酽说道:“受伤了还是要好好养伤,医院门口不好打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曲酽惊讶地看向陆囿臣,不明白陆囿臣是什么意思?
是不知道他跟贺知韫的关系?
“陆先生,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管他知不知道,曲酽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
陆囿臣却仿佛没有听到曲酽的话一般,等司机将车开到面前后,亲自拉开车门侧头微笑地盯着曲酽,大有曲酽不上车他就不走的架势。
曲酽只觉得头部隐隐作痛,心情沉重。那种压迫感太强,他想开口拒绝都困难。
周围不少人已经看了过来,曲酽也怕继续僵持下去会传到贺知韫耳中。咬了咬牙,憋屈地道了声谢:“谢谢,那就麻烦陆先生送我回去了。”
陆囿臣嘴角的笑意拉大了几分,“我的荣幸,请。”
曲酽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僵硬着身体坐进了车里。
他刚坐好,就见陆囿臣也跟着坐了进来,坐在他的身边。
曲酽眼皮一跳,压下心头的疑惑跟震惊,往车门边挪了挪。
好在这一路陆囿臣都没在说话,两人沉默地坐在后座。
这一路,曲酽只觉得车厢内的气氛压抑,仿佛连空气都不流通,让他觉得心口一阵憋闷。连带着刚包扎的头部都跟着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额头。
“伤口疼?”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询问声。
曲酽动作一顿,侧头看过去,只见陆囿臣不知何时看向了自己,眼中似乎还有一抹担忧。
曲酽一怔,再仔细看去时,却发现陆囿臣还是之前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虽是询问他的伤势,却依旧透着一股子疏离。就像是随口一问而已。
果然是看错了吧,陆囿臣怎么可能会关心一个陌生人?曲酽想。
也不对,陆囿臣突然关心他的伤势,还送他回去,怎么看都不平常,难道真的有什么目的?
曲酽不由地想多了些,能让陆囿臣对他态度不同的原因大概也就只有一个。陆囿臣知道他跟贺知韫的关系,所以是准备通过他对付贺知韫?
转念之间想了许多,眼底的思绪换了又换,最终只是冲着陆囿臣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难受。谢谢关心。”
陆囿臣见他这么说,也没再问,转回头看向前方。态度冷漠,仿佛刚才那一问只是恰巧看到的随口一问。
曲酽并没有什么心理落差,反而松了口气。
他更害怕陆囿臣真的对他特别,那才真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