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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卑微舔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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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气氛诡异。
萧晴柔抹了把唇边的血迹,咬牙切齿地看向帐篷外:“他爹的,原来我是被周砺这孙子给害了!”
“周砺?你俩认识?”一提这个人高马大的糙汉,孙灿有点疑惑,之前被安保士兵救上来,在地下河逆行的时候她确定她听到了周砺的闷哼声。
可是到了山洞的干流那里,她就再也没听过周砺的声音了。
她甚至怀疑周砺是不是又昏死过去了。
可是现在,她看着恢复了记忆的萧晴柔,忽然有点后怕:“糟了,当时在地下洞穴里,我砍了那么多沙鳗,一定有血液飞溅到了他身上他嘴里,说不定他也——”
“嘘!!!”慕容雪警惕地看了眼外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揽着小姐妹两个往里面走了走,压低了声音提醒了一句,“好多孩子都从山洞穿过来了,小声点,万一有人在听墙角,那完了。”
萧晴柔急忙环顾四周,这帐篷的材质是半透明的,看起来有点像磨砂玻璃的那种感觉,外面经过的人全都隐隐绰绰的,想找个不被发现的角落偷听,还真不容易。
她看了一圈,放心了:“他要是恢复记忆就好了,我正好有笔账要跟他算!”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慕容雪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星,格外的精神抖擞。
连自己记忆中那些苦涩的事情都可以暂时退居二线了。
萧晴柔冷哼一声,气得不轻:“你们看我这个样子就该知道,我是出来混的。我爸妈离婚后各自重组了家庭,我爸宁可养他二婚老婆带过来的继子都不愿意养我,我妈呢,收入一般,要看我后爸的脸色,也没多少能耐管我,我就自生自灭咯。”
“我九岁就出来混了,那时候我打架还算厉害,那一圈没有一个不怕我的,很快奠定了我一姐的地位,直到今年,忽然过来一个叫周砺的,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谁想到,这小子居然跟我玩横的,把我手下的跟班一个一个放倒了,然后约了我周末去市民广场干一票大的——我要是输了,让出地盘,还得跪下叫他老大;我要是赢了,他认怂夹着尾巴做人,也跪下喊我老大。”
“结果那天我左等等不到人,右等等不着人,等我失去耐心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给了我一闷棍,等我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你这经历,听着挺血雨腥风啊,不愧是大姐头呢。”孙灿吹了一句彩虹屁。
萧晴柔原本挺生气的,一听小姐妹的赞美,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她忽然抱住了孙灿的胳膊:“呐,灿灿,有机会陪我一起揍他一顿呗。”
“好啊,喊上雪雪,三个臭皮匠,总归有办法的。”孙灿很仗义地答应了,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帐篷外面晃过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立马站了起来,冲过去掀开帐篷门帘一看,视线里狂奔着远去的是一个男生的背影,膀大腰圆,宽肩粗腿,后背挎着的弓箭格外引人注目。
糟了,被偷听了!
也不知道周砺偷听了多少。
孙灿回去把情况一说,萧晴柔的怒火腾的一下又上来了:“他爷爷个腿的,下次再鬼鬼祟祟的,看我不打死他!”
“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当务之急先想想,剩下的沙鳗血液怎么办?”孙灿拦住了她,知道她气性大忘性也大,干脆先找点别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反正这沙鳗血也是要紧事。
一提这事,不光是萧晴柔,慕容雪也犯难了。
“这里全都在围墙之外,先不说距离那么远,就说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所以我不建议就近埋在地下。”慕容雪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她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萧晴柔也觉得头大:“可要是带在身上,那不就等于背着个定时炸弹,万一被发现了那就完了。”
“那不如物尽其用。”孙灿咬咬牙,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从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挑几个,直接喝光。一了百了。”
“不是吧灿灿,可这样一来,万一有人跟团长告密,那不就全完了。”慕容雪立马投了反对票。
这种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萧晴柔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喝了那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怕什么?”
她没有慕容雪那么警惕心强,而且她想无脑支持灿灿。
她想了想,提了几个选项:“我看那个苏玲玲就不错,虽然之前对你有点不服气,但是后来还军刀给你的时候还挺礼貌的。另外就是林从之了,我可太想把他拉下水了,一想到他一扭头就跟顾品启跑了,我就一肚子火!对,还有那个顾品启,不拽上他一起下地狱我可不答应!”
“那朱承兴呢?”慕容雪对这位舔狗印象深刻,之前有多嚣张,被打脸后就有多卑微。
现在看来,估计不会对孙灿有什么逆反心了,是个不错的销赃人选。
孙灿本能地想拒绝,毕竟朱承兴知道她是免疫者,而且之前她揍过朱承兴两次,虽然都被WJ001给抹去了,可一旦记忆恢复,难保朱承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正犹豫着,门口就传来了朱承兴咋咋呼呼的声音:“不好了孙灿,咱们班有十三个人失踪了,沙漠里面,山洞里面,山上,峡谷里,沼泽里,所有的地点全都没有他们的定位信标,搞不好是被别班的人偷偷杀了摘了光脑给扔了。”
朱承兴也没打声招呼,直接掀开门帘闯了进来。
一抬头,发现三个高低各异的妹子正搂在一起说悄悄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正准备退出去,便听孙灿喊了一声:“哪十三个?有名单吗?”
“有有有,我发给你!”朱承兴又折返回来,他虽然觉得自己挺多余的,可是真有机会留下来的话,他还挺愿意做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的。
他乖巧地把名单发给了孙灿,孙灿和小姐妹凑在一起看了眼:“哦吼,那会进入峡谷前,吼得最厉害的那几个都在里面了。”
“不会还在峡谷里面吧?如果有雾的话也许会干扰信号?”萧晴柔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高,另外一个可能就是——
慕容雪替她说了:“要么就是摔地下河里去了,那里没有信号,直接失联。”
孙灿想了想,还是跟冷霜说了一声,毕竟要在二十公里的路程上救人的话,范围太大了,还是有安保士兵的帮助更高效一点。
【冷霜】:已经有安保士兵去了,你们再等等。
【孙灿】:已经下午三点了,再拖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也去吧。
【冷霜】:那好吧,不过你们的许可活动范围只有方圆十公里,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不管找没找到人,都不准超过晚八点。
【孙灿】:晚八点?有事?
【冷霜】:嗯,那两个关禁闭的出来了,要给大家认识一下,记得,不要超过晚八点,不然扣你们的分。
【孙灿】:哦。
【冷霜】:名单给我。
【孙灿】:孙灿,萧晴柔,慕容雪,朱承兴,柳知之
【冷霜】:好了,知道了,要去快去,注意,本次行动没有补给,自己准备。
【孙灿】:了解。
“柳知之?她也去?”慕容雪一直看着孙灿聊天,不太理解带上柳知之的目的。
孙灿正打算解释两句,却发现朱承兴已经抱起了她们放在桌子上的一只瓶子,里面的沙鳗血还有一大半,之所以没有收起来是因为顾着聊天忘了。
真是百密一疏!
这会儿想过去抢回来是来不及了,孙灿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朱承兴嘀咕着什么“西瓜汁吗”,随后将瓶子高高举起,咕咚两口,下肚了。
……
草!
“朱承兴你煞笔吗?没经过同意就动别人东西做什么?”她是要带上朱承兴没错,但也只是打算让他做个跑腿的,扛扛包之类的,她可没想好要不要给朱承兴喝这玩意儿呢。
结果朱承兴居然……
孙灿扶额,有些事情,不得不未雨绸缪了,她立马甩出了手里的军刀,推开过来阻拦她的萧晴柔,右腿一蹬,冲了上去,抢过朱承兴手里的瓶子,递给了慕容雪,随即将朱承兴扑到在地,骑在他身上,刀刃对准了他的脖子。
眼中的狠厉和杀意丝毫不加掩饰,看得朱承兴一个哆嗦,差点哭出声来。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刹那,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
他眨了眨眼睛,把那两捧咸涩的泪水挤了出来:“我什么都不说,你不要杀我。孙灿,我认真的,我当时在机舱踢你不知道你脚受伤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也承认错误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至于后来的事……”朱承兴说到这里直接打住了,有些事,说不得。
他的小命,就悬在这事情上了。
他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匆忙抱住了孙灿的小腿:“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这条命都给你了,你就把我当条狗当只猫,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骂一骂,打一打,都行。只要你留我一条小命。”
“松手。”孙灿深呼吸,一口,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朱承兴可太欠收拾了,她必须让他长长记性!
朱承兴没敢墨迹,乖乖地松了手,可眼里的泪却止不住了,他总觉得孙灿还是想杀他。
他后悔死了,早知道不喝这个狗屁玩意儿了,怎么这么坑爹呢?
他可没胆子再去举报孙灿一次了,举报之后会被注射,他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可孙灿记得一清二楚呢。
不然也不会立马扑上来想要他的狗命。
他是真的怂了,彻底怂了。
孙灿见他还算听话,视线下压,迎上了他卑微怯懦的目光。
“朱承兴,等会我给你下载一套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你做吗?”孙灿冷笑着勾唇。
那讥讽和不信任的神色,让朱承兴感到一阵阵后怕。
匆忙点头:“做做做,就是不敢保证正确率,分数有要求吗?”
“三天之内,给我做到一百分,不然你走着瞧!”孙灿冷冷地收回视线,折了军刀,站了起来。
她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朱承兴,仿佛看到了机舱里被其他孩子踩踏的自己。
算了,朱承兴也有善良的一面,再给他一个机会吧,也许他真的会改呢?
他们还都是孩子,未来可期,不是么?
她伸出手,把他拽了起来。
朱承兴站起来的瞬间,喜极而泣,哭成了个煞笔。
他有点胆怯地缩着脖子,不敢去看孙灿的眼睛,委屈道:“三天啊,三天有点难,我没上过学我就会十以内的,可不可以宽限几天?”
“不可以,不然你就在我这里失去信任了。朱承兴,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孙灿转身,跟小姐妹两个收拾起东西,准备出发。
到了门口,见朱承兴还在那哭丧着个脸,一边咬手指一边抹眼泪,孙灿没耐心了:“到底来不来?”
“来!来的来的!这就来了!”算了,他大爷的,豁出去了!
朱承兴吸了吸鼻子,擦干净泪水,追着帐篷门帘掀起时的那道光,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