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自我修养[快穿]》则苏

55、永远的春三月（25）

　　杨歧飞速地把晒手链照片的那条朋友圈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给顾清回消息解释了两句，顾清没回他。
　　这都什么事儿啊！

　　杨歧郁闷地翻身趴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等了会儿顾清还是没回，倒是突然冒出来一条来自吴玥的视频通话。
　　杨歧急忙摸出来耳机，跑到桌子前坐下，坐姿乖巧地接通视频。

　　“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杨歧看向视频中的吴玥，发现吴玥的背景是家里的书房，而吴玥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丢丢奇怪。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吴玥试探着问，“你姐刚才跟我说你在朋友圈晒了条情侣手链。你平时哪会戴那玩意儿啊，是别人送你的吧？”

　　“我没有！”杨歧立即否认，“顾清她乱说！”
　　“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吴玥说得很小心，“但我听你姐说你那个对象是个男孩子，还是你们学校的学霸？”

　　“真没有。”杨歧不知为何从吴玥的语气中听出了“我怕你耽误人家学霸”的意思，“那是我朋友。”
　　“听你姐说是江家的孩子，叫江尧是吧。”吴玥自顾自地说着，回想了一下，“我见过几次那孩子，长得挺帅的，也有礼貌，就是性格看起来不太好，有点不亲人。”

　　“妈，你听我说啊。”杨歧无力地说，“我们真的没啥关系。”
　　操！他现在去跳黄河还来得及吗？
　　这还能洗的清吗？

　　“别紧张。”吴玥笑了笑，安抚杨歧，“我说了，我不反对。就是对方是个男孩子这事，我得自己消化一段时间。还有就是你们这个年龄，正是对感情懵懂冲动、头脑发热的时候，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如果真的喜欢。江尧学习这么好，你可要好好追上他啊。”
　　杨歧:“……”
　　这得跳太平洋才能洗清了吧。

　　“哎呀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了，等你明天上午放假回家再说。”吴玥说，“快去睡觉吧。”
　　视频通话结束。

　　杨歧瞥了眼手腕上的手链——罪魁祸首！
　　“管不住自己的手！”杨歧在自己手背上拍了下，自己骂自己，“晒什么晒！有什么好晒的！晒也就算了，居然还忘了屏蔽人。”

　　啊啊啊啊啊他明天怎么面对林不渝？
　　等一下，林不渝又不知道这事儿。

　　杨歧骤然反应过来，心里顿时没觉着那么尴尬了。
　　妈的，我脸皮现在已经这么厚了吗？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但林不渝确实不知道啊。

　　杨歧自己说服自己，等明天他回去当面跟吴玥解释清楚就好了。
　　结果第二天学校临时通知这周不放假了，等开完运动会，再给他们放假，放四天。再加上每天训练学习，杨歧没两天就把这件事忘之脑后。

　　运动会前两天，他们班订的班服到了。
　　见有人直接在班里套身上试穿了一下，杨歧才知道他们班的班服长什么模样。白色的长袖体恤，衣服下摆的左角用红线绣着他们的班级。右肩上有两条红色的两指宽的长飘带，垂下来有一条胳膊那么长，手指正好能摸到飘带的末端，觉得麻烦也可以把飘带系起来。

　　两根飘带，一根用金色的线在上面绣着“老师好”，另一根同样用金色的线绣着“下课”。
　　这两句话是高一时孙降给他们上课，班长带着学生站起来喊完“老师好”，孙降一时口误给他们来了一句“好，下课”。

　　班服还挺好看，当做平时的衣服穿也完全没有问题。
　　杨歧回宿舍就把班服洗了洗，晾起来。
　　天气正慢慢变热，衣服干得也快。

　　但是昼夜温差也挺大，早上中午和晚上可以说是三个不同的季节。他们的班服在中午穿正好，但是早上和晚上气温太低，需要在外面套件外套。
　　好在运动会那两天的天气都特别好。

　　杨歧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运动会当天早上，连最喜欢的玉米粥都只草草喝了几口。
　　反观林不渝，该吃吃该喝喝，和平常一模一样，甚至还比平常多吃了一个小包子。

　　“心态真好。”杨歧羡慕。
　　“紧张啊？”林不渝听见，扭头去看他，想了想说，“一百米，十秒左右的事，一会儿就结束了。跑不好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学校不给你发奖，回来我给你发。”

　　“我紧张的是观众席上那么多人看着。”杨歧一想到观众台上会坐多少学生，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一百米跑在操场的西侧跑道，观众台在东侧，上面的人看不了那么远。”林不渝说，“放心跑，你到时候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个移动的小黑块。”
　　杨歧的紧张缓解了些许。

　　吃完早餐回班，等班里的学生都回来，孙笙看了眼时间开始组织学生排队出教学楼，往学校操场走。
　　路上见到不少其他班的人。

　　“那个班穿了玩偶服。”杨歧盯着左前方某个班走在最前方的一只棕色布朗熊和一只大熊猫，队尾还有两只黄色的皮卡丘，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还挺可爱。
　　杨歧没忍住给林不渝指了指:“皮卡丘。”
　　林不渝扭头看了眼，想到的却是在纯白空间中见到的穿着皮卡丘睡衣的杨歧。

　　“右边有个班穿了汉服。”蒋臣说，“目前我见到的最奇葩的是某个班的吸血鬼装扮。”
　　“我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见过一个穿那种肌肉男体恤的。”赵留阳扶额，大概是又回想到了辣眼睛的那一幕，“好像还有个班穿了恐龙睡衣。”
　　“老孙还骗我们说学校要求不能太花里胡哨，让我们简单点。”蒋臣一副被骗了的模样，“果然他的话不能全信。”

　　从教学楼走到操场，杨歧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花里胡哨。
　　一眼望过去，就没有几个班穿着正常。
　　他们这几个重点班，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统一了口径，下达了同样的学校通知，穿的衣服都是简单的白色长袖或是黑色长袖，只不过长袖的设计各不相同。

　　“我们的班服竟然几个班里是最好看的。”蒋臣得意，“不愧是我和赵留阳想破脑袋想出来的设计。”
　　杨歧惊讶:“班服是你们设计的啊。”

　　“你竟然不知道！”蒋臣卖委屈，“枭哥，你现在是一点都不关心我了。我和赵留阳为了班服差点熬通宵，还差点意见不统一大打出手。”
　　“打了吗？”杨歧问。

　　蒋臣脸色一黑:“打不过。”
　　杨歧瞬间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八点半，运动会开幕式正式开始。
　　先入场的是高一，接着是高二。

　　“高一穿的比我们要花里胡哨多了。”杨歧偷偷和林不渝说话。
　　林不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杨歧:“……”
　　这久违的一句话就让人没了想聊下去的熟悉感觉。

　　“好久没听你讲冷笑话了。”杨歧突然说。
　　林不渝一本正经:“这不符合我的人设。”

　　“哦呦，你还知道你有人设啊。”杨歧手肘拐了下林不渝，揶揄，“学霸，学神，什么时候进前一百啊？”
　　林不渝沉默一秒，往旁边瞥了眼:“快到我们入场了。”
　　“转移话题。”杨歧嘴上说着，还是乖乖站好。

　　前面17班开始往主席台走，孙笙立刻喊他们跟在17班后面。
　　从主席台走过，每个班都喊了口号。
　　杨歧他们班的口号是“披荆斩浪，一八最强”，据说是孙笙想了一星期想破脑袋才想出来的。

　　他们班跑早操没喊过口号，加上班里平常挂在嘴边上的都是“一八一八，我是你爸爸”这种，就一直没定个正经口号。而且那句“我是你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传播最广，给他们班拉了好大一波仇恨，以至于这句话刚出来的那次月考，每个班都格外认真，成绩提高了一大截。不过最后他们班仍是第一，各科平均成绩第一，总平均成绩第一。

　　孙降眉开眼笑。
　　其他班的班主任咬牙切齿。

　　走过主席台，到操场他们班的位置站好。
　　杨歧一扭头就看到了右边17班的宋柠，宋柠和秦念都站在队伍最外侧，两个班离得近，半臂的距离不到，宋柠正拉着秦念小声说话。

　　杨歧移开目光看向主席台，又往两侧的观众台看了看。
　　每个学校运动会放的音乐好像都差不多。

　　杨歧听着刚走过主席台的一个班喊口号喊得响亮。
　　恍惚间觉得好像真的回到曾经的高中生活，热闹的教室，一个笑话就能逗笑一大片，手掌拍在黑板上提醒他们认真听课的老师，上课下课的铃声还有中午永远睡不醒的午觉。

　　杨歧寻着这些仔细回想，除了高三的记忆他对高一高二很多事情都模糊了。现在回想，只记得自己高一正好是刚从奶奶家回到自己家的那年，心情一直不太好，高一也没交什么朋友，到了高二高三才好起来。
　　杨歧隐隐想起自己高一好像还写过一本小说来着。

　　没等他细想，广播中传来主持人讲话的声音:“同学们，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迎来了阳宁三中第十届……”
　　杨歧倏然从回忆中抽离，好不容易摸到了记忆中模糊掉的一角，没等他擦擦灰看清是什么，就收回了手。

　　开幕式的流程进行完，除了杨歧他们这些等着比赛的参赛运动员，其余的学生按班退场，去了观众台。
　　杨歧的一百米跑可以说是最先进行的比赛项目，与一百米同时的还有跳远和跳高。

　　“参加男生一百米跑的学生，去操场左边帐篷那里登记后领自己的号码布。”
　　杨歧听见有人喊，扭头找到帐篷的所在处朝那里走过去，排在队伍后面。

　　他有点紧张，下意识去找林不渝的身影。林不渝的三千米跑在第二天，但林不渝是校学生会的主席，在操场清场的时候就被老师喊过去帮忙了。
　　杨歧寻了个空，莫名有点失落。

　　排到杨歧领号码布，杨歧正弯腰趴在桌子上登记自己的信息，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好好跑。”林不渝虚靠着桌子，对抬头看向他的杨歧笑了笑。

　　杨歧注意到林不渝脖子上挂的工作人员证:“持证上岗啊你。”
　　杨歧从负责人那里接过自己的号码布，刚拿到手就被林不渝从手中抽走，他愣了下，疑惑地“嗯”了声。
　　下一秒林不渝朝他走进一步，微微弯了腰，用别针将号码布别在他的腰部位置。

　　“我在终点等你。”林不渝说，“到时候你看到我站在终点心里就想着，啊不行，我得第一个冲到终点凑他一顿，凭什么他在那里悠闲自得地看戏，我在这里跑步。”
　　杨歧没忍住笑出声:“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这是恶意揣测，抹黑我。”

　　林不渝也笑了笑，揉了下杨歧的头发又帮他整理好:“好了，热身活动别忘了做。我去跳高那边看看，等会儿直接去终点等你。”
　　杨歧点点头。

　　跳高那边的状况还真不少。
　　林不渝看得哭笑不得，但一直留意着百米跑那边的情况，在将要轮到杨歧那一组时，林不渝跟跳高这边的负责人说了几句就去了百米跑的终点。

　　观众席那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喊声:“顾枭加油！”
　　林不渝往观众席那里远远地看了眼，回头无声笑了笑。

　　几乎每个班都会在自己家的参赛人员出场时喊上几嗓子，涨涨气势，也给比赛的人加油。
　　气氛搞得还挺不错。
　　大概这就是运动会气氛组。

　　林不渝走到百米跑终点，隔着百米的距离，他还是一眼看出站在二号跑道上的人是杨歧，于是便默默移到二号跑道的终点。

　　“准备！”
　　看着老师举起发令枪的一瞬，林不渝还是紧张了一下。
　　直到枪声响起，林不渝的心跟着狠狠一跳，目光迅速落到快速朝他奔来的杨歧身上。杨歧的速度和反应都很快，从起步就将同小组的人甩在了身后，而且距离越拉越大。

　　林不渝看着杨歧离他越来越近的身影，这个画面让他微微走神了一瞬，下一秒杨歧便裹着风的气息撞进了他怀里。撞得不重，大概是冲过终点后想停一时没停住。
　　林不渝下意识搂了怀里的人一把。

　　“妈耶，我感觉自己把当年高考的力都使出来了。”杨歧一只胳膊搭在林不渝肩膀上，脸上的泛着运动后的薄红，眼睛亮亮的，特别兴奋和激动地说，“跑了第一，厉害吧。”
　　林不渝笑着“嗯”了声:“特别厉害。”

　　杨歧很明显笑得更开心，松开林不渝，转身去登记成绩的人那里看了眼自己的成绩。
　　看完杨歧拽着林不渝离开:“能进决赛。”

　　百米跑的决赛在下午。
　　杨歧只拿了个第二，第一是位体育生。

　　林不渝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安慰比较好，结果杨歧领奖的时候硬是把亚军的奖杯捧出了冠军的感觉，比第一名的那位学生笑得还灿烂。
　　下了领奖台，杨歧大步朝林不渝走过去:“我都没想到能拿第二！我要把奖杯放在床头，每天醒来都要看一眼。感觉今天晚上做梦都要笑醒了。”

　　林不渝被杨歧的开心感染:“我还想着安慰你来着。”
　　“是吗？”杨歧说着收住脸上的笑容，让自己摆出一副哭丧脸的模样，“啊没得第一，有点难受。”就差明着说你快来安慰我一下，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安慰的。

　　杨歧演完自己先没憋住，露出一声轻笑，然后他整个人就被林不渝拥进了怀里。
　　林不渝没用多大力，胳膊也只是虚虚地搂在他腰间，一只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

　　杨歧愣了下，反应过来林不渝大概是在安慰他，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还挺喜欢林不渝的怀抱和他身上的气息，也就没立刻挣脱。
　　干净的，裹着淡淡的香。
　　让人感觉像是夏天刚从冰凉的井水里捞出来切开的西瓜，没什么，就是特别舒服。

　　“有点想夏天了。”杨歧嘀咕道。
　　林不渝松开杨歧:“夏天很快就到了。”

　　杨歧“嗯”了一声:“等会儿宋柠和秦念跑一千五，我们去看看吧，顺便给她们买两瓶水。”
　　“好。”林不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