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自我修养[快穿]》则苏

52、永远的春三月（22）

　　宋柠选的是家鱼火锅店，一个小包厢。
　　四个人坐的位置和之前在烧烤摊时竟然一模一样。

　　杨歧点完自己想吃的菜把菜单递给林不渝时发现的这点，不禁偷偷瞟了眼对面的秦念。
　　秦念似乎不喜欢让林不渝和宋柠离太近。

　　杨歧能感觉到一些，秦念对林不渝带有一种警惕和戒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情敌对情敌的自动感知？

　　杨歧看向正在点菜的林不渝。
　　林不渝察觉到询问了他一眼。

　　杨歧无辜地看回去，反问:“怎么了？”
　　林不渝笑着摇了下头，把菜单传给秦念。

　　秦念很快就看完菜单，选好菜，然后递给一旁的服务员:“麻烦了。”
　　“您客气。”服务员微微一笑，拿着菜单离开。

　　服务员一走，杨歧这才感觉到一丝别扭。
　　他们四个像这样好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还从来没有过，上次烧烤摊为了走剧情不算。仔细想，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很熟。只不过每次见面的时机总是那么“不凑巧”，让他们偏偏又看过彼此最狼狈、真实的模样，给了他们一种已经熟悉的错觉。

　　宋柠和杨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最终还是宋柠开了口，打破气氛:“学霸，你手上那条手链上的石头还挺好看的，哪里买的？”

　　“网上。”林不渝说时看了眼杨歧。
　　“有点眼熟啊。”宋柠突然一拍手，“这是月光石吧！月光石还叫情人石来着，一般都送对象的。谁送你的啊？”

　　宋柠一脸好奇。
　　没有人不爱八卦。
　　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八卦。

　　杨歧在听到“情人石”的时候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看向林不渝。
　　他不是他没有！

　　他纯粹是看那根手链销量最高、好评最多才买的。
　　他买的时候要不是看了商品介绍，他都不知道那又白又蓝的石头叫月光石，更何况知道另一个名字。

　　林不渝给杨歧一个安抚的眼神，用口型说:“我知道。”
　　杨歧这才没那么紧绷，稍微放松下来。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谁这时候给他发消息？简直是救星！正好给了他一个理由玩手机逃避和林不渝之间的尴尬。
　　拿起手机一看——哦，10086，欠费了。

　　杨歧正要打开手机去充个话费，突然感觉左侧有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杨歧微微侧头看过去，就见宋柠生气地瞪着他。
　　经杨歧理解后再加工，宋柠这个眼神的大概意思应该是:“我在这费尽心思找话题聊天打破尴尬，你竟然还好意思玩手机！你给我放下！”

　　杨歧只好讪讪地放下手机:“那个，我听说过两个星期好像要开春季运动会。”
　　“是吗？”宋柠立即接话，争取不让杨歧的话掉在地上，“学校发通知了？”

　　“还没有正式通知。”杨歧说，“我去办公室听到几个老师聊天时提的。”
　　“通知下周一就会发。”林不渝说。

　　“你知道？”杨歧扭头看他。
　　“他学生会的，”宋柠插嘴，“提前知道也正常。”

　　“你学生会的？”杨歧惊讶。
　　“你不知道？！”宋柠比他更惊讶，“秦念也是。”
　　杨歧:“……”
　　哦，他怎么忘了。青春校园的小说怎么会少的了一个在学生会当会长的男主！

　　要不还是别聊天了。
　　怎么每次话题聊到最后尴尬的人都是他？
　　大家一起沉默地玩手机其实也挺不错。

　　好在不用杨歧和宋柠再费力想下一轮话题，火锅底锅已经端了上来。
　　杨歧起身去一旁调蘸料，顺手帮林不渝也搞了一份。

　　果然有了火锅，聊天什么终于不再这么生硬干巴。就连秦念有时也会说上一两句，虽然都是在跟宋柠说。
　　不容易啊不容易。

　　以前杨歧哪是什么会活跃气氛的人，一群人里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的那个就是他。
　　杨歧叹口气，穿书使人二次成长。

　　“叹什么气？”林不渝给杨歧捞了块虾滑放进他的面前的碗里，“最后一块虾滑了。”
　　“就感觉有点奇妙，自己好像变了不少。”杨歧微微偏头和林不渝小声说，“不过不算坏，我还挺喜欢的。”

　　杨歧说完正回身子，吃掉碗里的虾滑。
　　舒服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杨歧摸了摸自己吃得差不多的肚子，看了眼已经停筷子的秦念和宋柠。
　　咂摸了一下，这是要开始讲正事了。

　　杨歧余光瞥了眼林不渝，发现这人竟然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不急不慢，吃相还很好看。
　　宋柠和秦念也都似有若无地看了两眼林不渝。
　　合着林不渝是真的来吃饭的。

　　捞完最后一点青菜，林不渝把又喊服务员过来下了两份面。
　　林不渝考试这两天是没吃饭吗？

　　杨歧一边疑惑，一边把置物架上还剩的川粉、鱼豆腐还有几片肉给林不渝下进锅里。
　　林不渝拦了下，没拦住。

　　“你不是饿吗？”杨歧说，“不够再点，你还想吃什么？或许等会儿我们还可以再去吃点夜宵。”
　　“我吃得差不多了。”林不渝无奈地笑了笑，“就只是想尝尝面。”

　　杨歧“哦”了一声，松口气:“我还以为你月考没考好，心情不好开始暴饮暴食了。”
　　“月考还不错。”林不渝动手捞煮熟的面条，“多亏了你送的手链带来的好运。”

　　“手链是你送给学霸的啊。”宋柠一脸微妙地看向杨歧。
　　“你想要我送你一个？”杨歧这时也过了先前不好意思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

　　“不行。”秦念和林不渝同时开口。
　　林不渝缓声道:“哪有送人送同一种礼物的，你想要送宋柠手链，可以送别的款式。”
　　行，解释合理。

　　杨歧和宋柠点点头，看向秦念。
　　秦念看着宋柠说:“你和江尧戴同样的手链被人发现可能会被误会。”
　　行，解释也很合理。
　　杨歧和宋柠再次点点头，一同收回目光。

　　宋柠瞥了眼秦念的表情，对杨歧说:“你可千万别送我，那玩意儿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放心，我也没想送。”杨歧故意说给林不渝听，“某人那条手链虽然是从网上买的，但我拿到后又去找人加工了一下，上面可是刻着名字，独一无二的。”

　　林不渝捞面条的动作一停，下意识往手腕上的那条手链看了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捞面条。
　　杨歧偷看完林不渝的反应:“名字就刻在左边那颗银色珠子上，刻的字母，某人别找半天找不到。”
　　林不渝终于忍不住笑了声:“好，我知道了。”

　　一旁的宋柠心想，妈的，为什么我和秦念要想不开请这两个人吃饭？
　　这令人想立刻掀桌子走人的黏糊氛围。

　　宋柠十分无语地望向天花板，望了会儿又扭头去看秦念，数秦念外套上刺绣花朵的花瓣数。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宋柠可算是听见了林不渝放下筷子的声音。
　　这位终于吃好了。
　　宋柠回过神，拉了拉椅子靠近秦念。

　　杨歧看着宋柠和秦念肩膀都快挨着肩膀的距离，感觉下一幕出现的可能就是宋柠抓起来秦念的手向他们郑重宣告我们在一起了。
　　来，让我们为两位小情侣送上祝福。
　　杨歧被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弄得心里一咯噔，连忙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顺便给林不渝也倒了一杯。

　　宋柠开口前先看了秦念一眼，在秦念点头后才说话，尽量用了比较轻松的语气:“之前我说我去找秦念商量，前几天我和她说了咱们三个是怎么想的。”

　　“还是我说吧。”秦念突然转变主意，打断宋柠，“我妈不会轻易和秦庆阳离婚，她对秦庆阳有种盲目的相信，相信他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原因有很多，她和秦庆阳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有很深的感情。她的生活在没有我和秦创的时候就只有秦庆阳，她对秦庆阳特别依赖。甚至可以说，她很害怕没有了秦庆阳自己一个人无法生活下去。去年，秦庆阳把她打进了医院，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我劝她说离婚，她也同意了。但秦庆阳往她病床前一跪，哭着说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我妈就又心软跟他回了家。然后就开始死循环，打人，求原谅，打人，求原谅。”

　　秦念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既没有难过也没有痛苦，只有长此以往的麻木和无可奈何:“我劝过她很多次，她每次都同意，可每次秦庆阳只要一求饶，她就心软。”
　　杨歧根据秦念的话思索了一会儿:“那就先让阿姨意识到她的生活不是围绕着秦庆阳，没了秦庆阳她一样能活得很好。”

　　“我鼓励过她跟小区的其他人多交往交流，也让她出去找份工作，但这些到最后都不了了之。”秦念叹息一声，“她以前有几个朋友，朋友也帮过她劝过她，发现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秦庆阳，慢慢就没再说过什么，关系也渐渐疏远了。找工作被秦庆阳发现后，她会被打得很惨。秦庆阳天天给她灌输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自己在努力挣钱的想法，不会让她出去找工作的。”

　　杨歧听得头疼，扭头看向林不渝。
　　“阿姨之所以每次都能原谅秦庆阳是因为秦庆阳并没有触到她最珍视重要的东西，没有碰到她容忍的底线。”林不渝淡淡地说，“一旦秦庆阳触到了她的底线，她对秦庆阳的幻想将会彻底消失。”
　　杨歧皱眉，林不渝这段话说的没错，但就是听起来哪里不太对劲儿。

　　“我妈她的底线应该是我和我弟弟吧。”秦念哂笑一声，“看来还在我身上。”
　　杨歧倏地反应过来，不太高兴地看了眼林不渝。

　　原著小说写的就是秦念被秦庆阳打进医院，所以秦念的妈妈才会彻底死心跟秦庆阳离婚。
　　杨歧不希望秦念出事，一开始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也不一定就要这样。”杨歧说，“还有别的办法，再想想嘛，也许我们还可以从秦庆阳那边入手。我先找人盯着秦庆阳。”
　　杨歧看向宋柠，让她对秦念说点什么。
　　宋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错过了杨歧的眼神。

　　“我知道。”秦念对杨歧点点头，“我不会做什么傻事。”
　　得到保证，杨歧才不这么紧绷着。

　　谈完秦念的事从火锅店出来，杨歧和林不渝跟宋柠和秦念分开。但聊了这么久，他们也没聊出来一个具体的方法，只能告诉秦念别着急，再想一想。
　　杨歧拿着手机走到路边叫车，绷着脸不理林不渝。
　　、
　　林不渝看了看杨歧的脸色，朝他走近一步:“怎么生气了？”
　　“没有。”杨歧挪开。

　　“都不理人了还说没有。”林不渝伸手拉住杨歧的胳膊。
　　“你为什么要说那段话？”杨歧抬头看着林不渝，“你明知道原著里面秦庆阳就是把秦念打进了医院才离的婚。万一秦念真出事了怎么办？就算原著说她没出事，被打成那样她能没事吗！她在医院可是躺了一个多月！”

　　“对不起。”林不渝说。
　　杨歧瞬间哑火，说到底林不渝只是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其他都是他自己担心秦念会出事脑补出来的。林不渝是什么样的人他明明比谁都了解，是他不应该这样想:“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秦念的妈妈确实很那什么……她不愿意离婚，固执又盲目地相信秦庆阳能变好，他们一家人能再好好地一起生活，像过去一样。除非发生你说的那种事，否则她很难看清秦庆阳这种恶心玩意儿，彻底打破自己对秦庆阳的幻想。但我不希望秦念出事，你知道吧。”

　　林不渝抬手勾住杨歧的后颈，把他往自己这里带了带:“我知道。”
　　“我们不能从秦庆阳入手吗？”杨歧问。

　　“他不可能会提离婚。”林不渝说，“好不容易有个那么听话怕他又任他打骂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离婚。所以还是要看秦念的妈妈，只要她愿意离婚，秦庆阳就算不愿意，我们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让他愿意。”
　　“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这样了还愿意跟另一个人过下去。”杨歧小声说，“就算以前再爱，挨打也是疼的啊。”

　　林不渝捏了捏杨歧的后颈:“大概是现实越疼越苦就越是忍不住回想当年还美好的时候，想着要是能回去多好。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对方对你好的时候你挑他的各种毛病，看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对方对你不好了，你反倒又念起他好的时候。”
　　“我才不会这样。”杨歧嘀咕。
　　林不渝轻轻笑了下，“嗯”了一声。

　　“你这两天假期还是待在学校吗？”杨歧问。
　　“回家一趟。”林不渝说，“再不回去江海承就要气得来学校找我了。”

　　“行。”杨歧点头，“那我们周日下午跆拳道课见。”
　　“好。”林不渝按下杨歧头顶翘起来的一撮头发，“周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