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ation GL》黑纸鸢

2、望月

　　2.
　　那家Pub叫做望月。平静的名字的背后，充斥着糜烂颓丧的气氛。在望月里的人，总是握着啤酒或者不考究的鸡尾酒，用半睁的眼睛看着每一个人，摇滚乐盖过了吐字模糊的交谈。滥交，毒品，同性恋，这些词对于望月的形容仿佛就像一杯可乐里的几个小气泡一般微弱而无助，但是Leona却依旧喜欢去这个去了无数次的Pub，自然不是因为那里鸡尾酒的廉价，她只是喜欢这样充斥着绝望的气氛。在这样的气氛里，她可以忘记那些该死的事，无论是堕落还是颓废，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Leona，今天怎么想到来喝酒？”那个顶着红色莫西干头的酒保朝她暧昧的微笑。
　　“自然是来看你。”她笑，这样的对话已经成为了惯例，不温不火的调笑已经是家常便饭，来的次数多了，就连每周轮班的酒保也和自己熟络了起来。
　　红发的酒保叫做Steven，很俗气的名字，就像那些高档酒店里，连打杂工人也会得到一块写着平凡英文名的胸牌一样。
　　“想喝些什么，牛奶吗，小猫咪？”Steven这么说着，已经在调惯例的金汤尼。Leona第一次来望月的时候，只是为了逃避回家，随便踏上了公车，看到了Pub便跳了下来，一打开望月的门，便望见一对老外在深吻，着实把她吓了一跳。那是接待她的依旧是这个Steven，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他的头发还是温顺的栗色。当被问到想要什么的时候，她慌张之下，本能的说了牛奶。这件事，Steven至今耿耿于怀。
　　而现在，就算那个和别人深吻的人换做自己，恐怕内心也一样的波澜不惊。
　　“牛奶有益健康。”几乎每次碰到Steven都会被这样讥讽的Leona耸肩，毫不在意地靠在吧台，她懒得和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搭讪，望月里帅哥从来是不缺的，就单单是看看也饱了，几乎是视觉疲劳的Leona已经懒得再和那些满嘴模糊英文的老外聊天。
　　“来一杯啤酒。”一个温暖的声音。
　　Leona忍不住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的右耳所听见的。
　　“Avatar？”接下来便是压抑着的惊诧语调。
　　“…”右边的人回过头，依旧是那双弯成好看弧度的眼睛，平静得像湖水一样的目光“Leona？真是很巧呢。”
　　“真高兴你还认识我。”Leona笑笑，接过Steven递过来的金汤尼，啜了一小口，安心的微苦的朗姆酒味充斥在舌间，她又开始自己的打量着这个满溢出温暖味道的人，褐色的大衣和牛仔裤，黑色的粗毛线围巾。平凡而又温暖的打扮。她无法停止用温暖来形容面前的女人，Avatar散发出的气息让她克制不住拥抱的欲望。
　　“我是第一次来望月呢，只是觉得名字不错就进来了。”Avatar把玩着围巾垂下来的那一端，端起Steven递过来的啤酒——上面翻滚的泡沫就像是Leona无法平静下来的心一样。
　　一个又一个气泡从底部升起来，啪的爆裂开来了。

　　And how I lost in you and your brown eyes.
　　Lady GAGA黏湿低沉的声音在唱。

　　她停不下来去注视着那双就算不笑依旧是弯着的眼睛。
　　“你喜欢什么样的歌。”Avatar饮一口啤酒，转过来回应她的目光。
　　“啊……摇滚吧，Rammstein和Justin Timberlake。其余的比如Windmill，coldplay。”
　　“骗人。你这样温顺的脸居然听重金属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也许是重金属有洗刷灵魂的能力吧。”Leona尴尬的扯过手里的金汤尼堵住自己的嘴。其实自己听重金属的初衷，只是想要掩盖掉耳边挥之不去的母亲的尖叫和那个男人的呵斥。那些嗡嗡作响的文字曾经一直一直在她的耳朵里萦绕。
　　“嘁……矫情。”Avatar耸肩，“我就比较喜欢J-pop。还有Monoral很不错，两个团员都很帅啊，要不要来听一下试试看。”
　　她从包里掏出一只艳红色的PSP。
　　那一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记不得繁琐单词的Leona就偏偏记下了那个怪异名字的日本当红乐队，以及她所喜欢的所有乐队的名字。从那以后，她的ipod里的重金属就偷偷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Monoral 里Anis和Ali纯净的音调。
　　她也从未觉得在望月里的时间能过得这么快，明朗的J-pop就着朗姆酒一直从喉咙流进心里的深处，还带着温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