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飞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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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响声。
点着繁碎花纹的有机玻璃，隐隐约约能够看内部的人影晃动。水声停了，吱的一声，浴帘已被拉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少女白皙的皮肤因为热水的冲刷而夹杂着朱红。金色的发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梢流下，消失在白色的浴巾里。
少女坐在床边，看着S市繁华而梦幻的夜景，伸手打开窗户。晚风吹进来，撩起未干的长发。少女沉默的点燃烟，姣好的面容上没有表情。
沉默。
钟表指针的走动声音异常清晰。
终于，少女纤细的手死死的握住烟盒，烟盒因为外力的作用而扭曲。“切，混蛋！”少女说完将已经看不出原先形状的盒子扔向对面铺着花纹瓷砖的墙壁上。
少女将熄灭香烟，嘴角挂起诡异的弧度。好像心情很好的自言自语。
“呵呵。没有关系哟。灵洌，嘻嘻，我不会让你死的太难看的。毕竟我不忍心伤了你漂亮的脸蛋啊。当然，还有你们。楣，涟漪。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
小声的嘟囔着，少女拿起电话，手指在淡蓝荧光的照耀下，泛着惨白。
风依然从打开的窗户中肆意的闯入。外面夜空依旧平静。
只是，S市的暴风雨，已经来袭。
第二天，马路上车流穿行。
灵洌坐在靠窗的位置，高挺的鼻梁上夹着无框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拿着报告单仔细的审核着。
放在灵洌桌子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外面的阳光射进来，打在灵洌漂亮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很真实，远在一旁整理这资料。不经意间看到了这幅美景。
不禁撇撇嘴，真是的，人长的好看，干什么都养眼。其实远到现在还想不通，像灵洌这样的人竟然会选择当法医。
每次远在帮灵洌尸检报告的时候，都会想起灵洌顶着一张没有表情就可以俊秀至极的脸，手下却拿着手术刀熟练的解剖冰冷的尸体，并且丝毫不改面色的说着死亡原因。
每每脑海中浮现这幅场景，远都会忍不住擦擦额头的冷汗。
虽然灵洌老师确实很优秀，而且人也长的漂亮的无可挑剔，但是。兴趣爱好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再加上毒舌……..
“远，你的大脑又短路了吗？是电路老化了吧，看来是该换配件了。”灵洌干净的声音凭空响起，带着一些隐忍的笑意。远突然的回过神，转头看向原本正在看资料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将手中的夹子放在了桌上，浅色的眸子泛着光，视线放在了自己这边。
不由的一怔，然后脸红。远突然反映过来，然后从整理好的资料箱旁边直起身来，
“谢啦，灵洌老师。不过我很满意我现在的配件，不劳您操心换设备。”远看着灵洌，却没有敢看灵洌的眼睛。
看来远和灵洌呆在一起久了，学会的并不仅仅只是有关法医方面的知识啊。
“哦？是吗？那就好。”灵洌用暧昧不明的语调说着听不出褒贬的话语。
“不过，灵洌老师，今天那三个女人真是讨厌。张口闭口就是狗的！”远突然又想起今天在咖啡厅遇见的那三个富家小姐，皱起了眉毛，年轻而俊帅的脸上的不满，不加以掩饰。
“…………..”灵洌并没有说话。
“灵洌老师，那个上官什么的女人，她的父亲不会就是上次的那个上官先生吧？”远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的从“讨厌”这个话题上跳跃至“父辈”的这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嗯。”灵洌没有否认，把视线再次转移到手中的资料上。
“诶？不是吧！！竟然真的是上官先生的女儿？像…像…”远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惊讶至极的表情。
“像上官先生那么正直睿智的人，不可能会有那样的女儿的！”远想了想，下定了自己的结论。
“呵呵，何止是上官先生。今天那三个人的父辈，可都是出了名的精明能干，为人谦虚。”灵洌的语调了带着笑声，只是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天哪！”远有些受不了的捂住脸。
“远，明天出庭，把这份报告交给法官。”灵洌说完将刚刚一直在看的纸单在桌子上整齐，交给远。
“咦？灵洌老师为什么不自己交给法官呢？”远伸手接过报告，有些疑惑的问。平时灵洌都会自己做，因为他总是不太放心自己，嫌自己毛手毛脚的。今天怎么？
看出了远的想法。
“你总会知道的。”灵洌说完，将眼镜取下，揉了揉太阳穴。并没有给远准确的解释。
“哦。”远不在追问，只是将资料收好。
“灵洌老师，一起吃饭吧！”远再次露出大大的笑脸，发出邀请。
“如果小远请客的话。”灵洌双手环胸，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远。
“啊啊？灵洌老师又剥削劳动人民！”远有些夸张的发出抱怨。却没有什么异议。
“远，从某些角度来说，我也算是劳动人民。所以我和你的地位是平等的。就更说不上谁剥削谁的了。”灵洌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切。”远看到灵洌的模样。把脸扭到一边，嘟着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请客，灵洌老师你就别当唐僧了。”
真是的，拜托别那你漂亮的脸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两人从楼上下来，走到了大街上。
一辆停在街旁的黑色高级轿车里，一个少女带着墨镜，穿着华丽的洋装慵懒的坐着，细瘦的腰身，修长的双腿。双脚穿着火红的高跟鞋。
巴掌大的洁净的脸上，即使看不清五官，却也可以引得人们频频回头。少女一头金色的长发，如同阳光的碎片一般，在略显黑暗的空间里，格外亮眼。
“小姐，他们出现了。”前座传出的声音生冷而机械。听不出感情。
“哦？原计划。”少女听了，并没有改变姿势，嘴角微微上翘，表情说不清楚。只是，令人不舒服。
“是！”前面的男人点点头。然后拨通电话，“计划开始。”说完便挂断。
然后发动轿车，行驶上了马路。
“灵洌老师，快一点啦！我在饿下去，就真的见上帝了！”远哭着脸发着抱怨。
“……………”灵洌沉默的看着某个方向，好像并没有听见远的话的样子。
“灵洌老师？” 远有些奇怪，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没有响应。远有些疑惑，然后顺着灵洌的视线方向看过去，那里没有什么。只是刚刚停着的黑色轿车不见了而已。
确定了以后。“灵洌老师！”远稍稍提高了声音。
“嗯。”灵洌转过头来，“抱歉。”说完便接着像马路边走去。
“真是的，难道是灵洌老师最近太累了？怎么，感觉好奇怪。”远看着快步走着的灵洌，小声的嘟囔着，然后小跑起来跟上前方的脚步。
十字路口，车辆飞奔。
绿灯完成了和红灯的交替。
远和灵洌一道，走上了斑马线。途中，灵洌的外表又使不少人回头，然后脸红。灵洌对此完全无视，而远则是深表无奈。
这样的场景真的是见多了。这些人难道忘记自己还在过马路了吗？然后将目光盯着灵洌的背部，略带鄙视。这个人，绝对害死了不少人！
远想着，并没有注意到从一侧突然出现的轿车。正快速的，冲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小心！”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拉回了远的思维。
远终于发现这辆行为诡异的轿车。可是已经完了，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不，准确的说，是离灵洌很近了。
远的瞳孔因为过度的惊讶和紧张而瞬间收缩。然后快步跑上前。
“灵洌老师！”
可是轿车已经越来与接近了。
来不及了………………
远拼命的向灵洌的方向跑去。远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放慢了动作。周围的行人都慢慢露出惊恐的表情，远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只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心跳声异常清晰。
而站在前方的灵洌发现了轿车，没有任何动作，却不像是极度恐惧而没有了反映。而是死死的盯着车的后座的位置。然后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吗？嘴角轻轻翘起。
远看着站在前方的人突然朝自己方向回过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轻松，脸上明显的笑容让远不觉的停下了脚步。
不安。
灵洌的笑容很美，足以让万物失色。他就那样对着远笑着，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即使解决过再艰难的案子也没有过的表情。
远就因为这笑容完完全全愣在原地。
灵洌突然开口“…………..”好看的嘴唇上下翻动着。然后轿车就将已经到达灵洌的身边。
远眼睁睁的看着灵洌像是断翅的白鸟一般轻盈的飞上天空，洁白的衬衫上洒下火红而妖冶的大花，如同幽冥之狱的彼岸花，美丽却致命。
远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不！”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的。远觉得从胸口涌上一种铁锈味。然后冲向空腔，接着向大脑中涌动。
马路上的行人都聚拢了过来，很多人在一旁议论惋惜。一些人拨打这急救电话。四周喧嚷极了。可是远好像听不见一样。
“不……….不……..”远抱着灵洌消瘦的身体。灵洌的五官依然美丽，并没有因为痛苦而扭曲。黑色的发散乱了，渐渐被红所掩盖，原本洁白的衬衫也早已被红所取代。
到处都是红色。
远的双手上也沾满了这样刻骨铭心的红。
“不………灵洌……..看着我！看着我！！”远的眼睛已经红了，原本俊帅的五官愈发惨白。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灵洌费力的睁开眼睛，不变的浅褐色，依然惑人心魄。然后颤抖的伸出细长的手，慢慢覆上远的脸庞。远本来洁净的脸颊，因为灵洌的举动而沾染上了妖冶的血斑。
“远………..你长大了…………我收回原先的话…..你…..真的很优秀。”灵洌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说完最后一个音节，灵洌的手顺着远的侧颊滑落。
“……………….”远浑身都在颤抖。
没有说话，远紧紧的将灵洌逐渐冰冷的身体抱在胸口。
全然不顾自己干净的衣服被染红。
然后远将自己的脸放在灵洌的肩膀上。逐渐收紧抱住灵洌身体的双臂。灵洌肩膀上有些泪渍晕开。
远终于明白灵洌之前交给自己资料的意思了。
此刻，看不清远的表情，只是隐隐可以听见远带着鼻音的沉闷声音从灵洌的肩膀出传出。
不断重复着。
“上官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飞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