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伤心 ...
-
当多特发现加迪尔迷路到拜仁去，并且在那里住了一晚后，不用多说，效果不说是清风拂面，也可以说是天塌地陷的。
“马口一副我失去了贞/操似的表情。”
加迪尔很是担忧地和莱万小声商量，他感觉罗伊斯受到的打击有点太大了。
“他是觉得都怪他没送你回来啦，他真好，不像我，我都不知道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莱万暗淡地垂着眼睛说：“是我不配了。”
加迪尔：……
完蛋了，怎么感觉大家好像都很生气啊。
不生气的大概就只有胡梅尔斯，他的表情像是写着“加迪尔做什么都是对的”，对他殷勤到连举一下行李箱都不要加迪尔动手。而且谢天谢地，他和加迪尔终于又能重新自然而然地说话了。
最起码看起来是。
胡梅尔斯很庆幸自己是个人而不是狗，不然要控制住自己不在大庭广众下对着加迪尔把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一样还是挺困难的。
他从没如此渴望过能得到一个私密的空间，和加迪尔待在一起就行，做什么都可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就只是宛如被本能驱动的虫子一样，总想绕着光源飞舞。也许跪在他的腿边、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就很不错。如果加迪尔愿意施舍的话，也许会把他拉起来拥抱他，就像昨天亲吻他一样——充满怜爱的互动，安抚自己可怜的朋友。
但也许加迪尔也只是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发和耳朵，那样也足够让他满足了。只要他还愿意让他靠近，胡梅尔斯感觉自己可以接受任何对待。
“我帮你系安全带好不好？”他试着让加迪尔啥也不用干，在得到懵懵的默认后带着心满意足地笑容蹲下来凑近小漂亮，充满克制地在离他还有几公分的位置就打住，然后乖乖地走到后面去自己坐着。
胡梅尔斯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笑起来——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可加迪尔的呼吸还是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独有的淡淡香气。
又是可以回味上一天的几秒。
而加迪尔忙着在队友吃大醋的氛围里无奈地去照料格策。他昨天喝太多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宿醉让他在大巴上晃来晃去、已经停车跑下去吐了一回，现在上飞机了，还吃了一片晕机药，脸色却还是糟得不行。
“队医气坏了，说他乱喝。”本德弟弟帮加迪尔递水，哈欠连天的：“其实马里奥也没比我酒量大到哪里去，不知道他昨天在干嘛？没人和他喝他就自己坐在那里咕噜咕噜的，难不成是借酒消愁啊？”
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原因。多特夺冠的热烈气氛在第一天英格兰大庆祝、第二天回德国花车游街后直接就腰斩了，球迷们满打满算开心了一天两夜，就被冷酷的官方新闻给搞破防了。
“马里奥·格策转会拜仁协议已达成”
这一行大字同时出现在了多特和拜仁的俱乐部官网置顶，和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上，并以火箭般的速度在短短半小时内冲上了推特德国地区的热搜第一。
加迪尔当时正在罗伊斯家里——对方气鼓鼓了一天并在手机上单方面对拜仁的朋友们输出了一大通，虽然很多，但是总结起来意思大概就是“加迪尔是我（们）的，你们这群东西不要做梦（拳击）”。
拉姆回复：“马口，冷静点，加迪尔只是迷路了，然后在我们这边睡了一觉，仅此而已。我不是第一时间联系过你们吗？是你没看到。”
穆勒回复：“就做梦就做梦（阴阳怪气大哭脸）”
猪猪施泰格先生回复：“冤枉，我是好人。我甚至没有啵他一口！早知道我就啵了，想着早上亲的，人已经不见了。”
诺伊尔回复：“我没把加迪尔绑架带走都不错了，马口你不要得寸进尺嗷。”
克罗斯回复：“加迪尔才不是你的，幼稚鬼（生气红脸emoji）”
气得罗伊斯差点没挨个拉黑，加迪尔好说歹说一大早就给他做早饭、看狗狗，才让他勉强原谅了自己。
“我好受伤。”罗伊斯抱着加迪尔的腰伤心地说：“你那么危险，我都不知道！赛后一个人，迷路到失败者的大本营里去，还喝得神志不清……”
“没事的，菲利普捡到我了嘛，大好事，没关系的。”加迪尔安慰他道。
那他怎么和你睡一起去了，坏蛋拉姆，纯良正直的脸下面是不可捉摸的心思，太过分了。罗伊斯在心里想。
加迪尔完全不知道自己大半夜时迷迷瞪瞪的行为让拉姆背了多大的黑锅。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早晨，阳光明媚，加迪尔种的向日葵们又重获新生了，小鸟在外面一边踩着树叶疾走打架一边吵吵，隔壁的莱万未婚夫妻俩正在院子里除草，他们在计划夏天怎么邀请加迪尔一起出门度假……
就在这么一个早餐，夺冠的新鲜还没褪去呢，不如说他们才刚开始真正享受“欧冠冠军”这个身份带来的喜悦和新奇，格策转会的信息猝不及防就出现了。
“你还好吗，baby？”
加迪尔独自站在阳台上呆呆地放空了一会儿，斑比可怜地围着他打转，用尾巴小心翼翼地圈着他的腿也没能引起注意。罗伊斯担心地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见他还是站在外面一动不动，不由得小心地推开门询问一下。
加迪尔这才醒了一下似的抬起头来，他不知道自己在下意识地咬嘴唇，咬得饱满好看的下唇现在都泛紫了。罗伊斯吓了一大跳，赶紧走过来摸着他的脸解救了可怜的嘴唇。
“我们都知道他迟早要走的。”罗伊斯抚摸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凝视着加迪尔的眼睛轻声哄着：“现在赛季都结束了，消息爆出来也正常。”
“……我知道。”加迪尔闭上眼睛闷闷地说，嘴角不快乐地抿着，差点又想咬嘴唇，但是被罗伊斯给提前用手指隔开了。
“你咬我算了，不准咬自己。你给马里奥打电话了吗？——我还以为你想给他打电话。”
加迪尔于是只好忍着，他摇了摇头，手机握在手里十来分钟，愣是没拨出去号码。他从没体会过心脏这样的感觉，上下空落落、无处可靠地悬靠着。说是悲伤，就像罗伊斯说的，他们早也知道格策可能今夏就要转会了；说是生气格策没提前告诉他，加迪尔也不生气，他从来都不会生气；说是舍不得……
“我舍不得。”小漂亮捂着胸口呢喃着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里带着清晰可见的、纯粹的悲哀：“原来我还是舍不得。”
挂断经纪人的电话后，格策正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手指松开，让手机滑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声音。他把窗帘拉得死死的，门也紧闭着，屋内闷热又漆黑一片，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他父母和弟弟高兴的议论——他们终于又要回到巴伐利亚的老家去居住了。
“哎，拜仁，多好啊！”格策听到爸爸在大声感叹。
他疲倦地抬起一只手挡住眼睛，然后又挣扎了两下起来，捞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新消息。拜仁的人第一时间给他发来了祝贺和欢迎，多特里也有队友在祝贺他，或是询问什么时候决定的，也有零星一两个人在骂他。
但是他的置顶联系人一直是灰色的，像一抹静悄悄的影子，安静而无害地躺在那里，却比什么都能让他发疯、让他感到刺痛。他打开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是加迪尔昨天发给他的：“好好休息哦，爱你（祈祷emoji）”，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输入什么；他关闭聊天框，却又无法克制再打开。于是就这么困兽似的在原地不断踏步，可他和加迪尔的联系却始终停留在昨天。
始终停留在昨天，宛如昨天和今天之间不是平滑无形的时间，而是无可跨越的山河大海。
他再一次扔掉手机闭上眼睛，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哭了，哭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跟着眼泪一起流了出去。格策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失败的朋友，他好想好想在现在放弃一切，撕毁那份合同，开车去找加迪尔，告诉他：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加迪尔才不需要这样的他，才不需要这样的爱，也才不会喜欢他。
才不会真的喜欢他。
这桩多少有点敏感性的转会让几天后的国家队集训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拜仁作为欧冠失意者的悲伤稍微减缓了一些，而多特作为胜利者、却守不住尊严也守不住人的悲惨事实多少冲淡了球员们的意气风发和团结感，关于各种球员被甩卖的新闻满天飞，仿佛他们刚拿了冠军就得吃散伙饭了……
不过让一切变得无比奇怪的还是加迪尔和格策的关系。作为一对从大伙认识他们开始，就一直绑定在一起的竹马，他俩现在互相不搭理的样子多少有点吓人。
“转会是常态，等到习惯了就会发现都在国内，又国家队经常见到，你们的关系还会一样好的。”加迪尔这次的室友破天荒的是被戏称为爸爸辈的克洛泽，大伙一致默认只有这么德高望重的漂亮老头（…）才能比较春风化雨地处理这种事情了。
“就算没那么好了也没有办法。”克洛泽拉着加迪尔坐在沙发上，耐心地开导他：“人生就是这样的，你们又没有登记结婚，要一辈子绑定在一起，对不对？何况就算是婚姻，也经常有结束的。”
加迪尔很可怜地嗯一声，试图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的理智里是知道应该体面又温暖地祝福格策的，一如既往地对待对方，可心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做到服从大脑管理。
“我觉得我得了心脏病了。”他忍不住向克洛泽说了傻话。加迪尔没有爸爸，所以和温柔的长辈说话时露出了和以往的成熟懂事不同的脆弱和幼稚。
克洛泽在这一瞬间感觉他像一个无助的小男孩，用纯净又悲哀的目光，无声祈求着过路人的帮助。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祈求。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由得张开双手把加迪尔圈进怀里，像是给他一个温暖又博大的港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有很多，加迪尔。比如你还有我。不开心的时候，你随时能得到一个米洛牌抱抱，我向你保证。”
加迪尔感觉克洛泽好好哦。
作者有话说第76章 伤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