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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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多特这几年成绩变好了，他们出国踢球的机会也变多了。说起来好笑，虽然对大牌球员来说整天飞来飞去比赛好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像梅西和C罗都有私人飞机，不比赛也会到处跑——但大部分足球运动员确实是待在一个地方就不用挪窝了的。
“也难怪球员们都想往高处走。”在飞往马德里的飞机上，克洛普和助教一起坐在最前面，一会儿回头看看满脸兴奋的球员们，一会儿眺望窗外，神情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哎，我们踢球那时候，有的俱乐部连去踢欧冠的机票、酒店票都掏不起……”他的眉毛拧在一起。足球如今作为世界第一运动带来的影响力和商业价值是空前的，但依然有些贫困地区的小俱乐部为温饱发愁。而就算是资金链健康的德甲联赛，这三年里俨然走上领头羊地位的多特在经济水平上依然无法和拜仁的脚指头相比，更不要提他们正要前往的皇马了。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曾经的“北大王”汉堡队，和拜仁愈发如日中天、繁花似锦的状态比起来，汉堡队就像汉堡这座城市一样，高不成低不就地在北方的冷风里啃咸鱼。这不是激情和梦想能改变的东西，俱乐部发展的前景总是要依托城市的。强者通吃，经济文化医疗体育乃至舆论环境都更宽松友好，弱者则各有各的切骨问题，积贫积弱。
但是这种悲观的心态在他的心中只升腾了一会儿，就立刻消失了。克洛普不由得微笑起来——就算是这么风光的皇马，不一样是被他们逼到死角，在伯纳乌等着不成功就成盒，被美凌格们吐吐沫。足球当然不能摆脱这个功利的社会，但是它的美妙之处就在于它偏偏又可以在很多地方超越功利。钱袋子没法自己长腿进球。
如果让他现在和穆里尼奥换着日子过，他还不乐意呢。
心态变好的主帅笑容也灿烂了起来，落地时落在媒体们的眼里，那就是“克洛普信心十足，皇马凶多吉少”——怎么看怎么是一副“嘿嘿咱德国人要来折磨你们辣！”的危险相貌。
球员们的关注点却全然不在比赛上——倒也不能说不在，毕竟领先3球还是有被翻盘可能的，但是说让他们特别紧张和忧心忡忡那就不至于了。他们宛如游客一般兴奋地参观了伯纳乌，发表了对草坪的评价“哎呦，怎么感觉还不如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湿漉漉的”，在客队更衣室里提前选好各自的位置，继续嫌弃客队更衣室不够大（……），反正主队更衣室也开了，皇马的工作人员允许他们进去（实际上是没想到还有球员踩场子踩到主队更衣室里去的），于是格策伙同罗伊斯一起火速赶往，心满意足地发表了参观感言。
“C罗的柜子挺普通的，看不出什么花来，也没贴镜子。”
“你们开柜门了？！这不允许的吧？”
“柜子里又放东西，我们这间屋不也一样。”
罗伊斯拍了拍手下整洁的白色衣柜。
因为球场都是白天售票开放参观晚上比赛的，所以柜子里确实一般不会放上什么，大家也没话了。
柜子外面就更不可能贴什么或者放什么了，第一时间就会被工作人员给揭了。再说现在的球员流动也快，和以前一个柜子一个主人一过就是七八年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大家都会很默契地不去改造更衣室，那样看起来太幼稚，容易被人笑话。
不过多特队里的幼稚狂很多就是了……
“马口在柜子上贴的那个‘帅哥不在里面’真是无语死了，我在网上刷球迷的帖子，全是吐槽你‘出柜’的。”胡梅尔斯抚额。
“我怎么了嘛。”罗伊斯奋力反击：“是你们不懂幽默好不好。要说搞笑明明是马里奥的那个最搞笑，还很自恋，直接贴了一个大头照。”
格策莫名心虚地低着头嘟哝：“我不是已经把它撕下来了嘛——”
大伙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加迪尔安静地微笑，其实他也贴过东西，不过贴在柜子最里面，所以没人发现。
欧冠半决赛的前一页是如此热闹，热闹到德国国家队的群在疯狂说话——毕竟群里多特和拜仁的球员占了大头，而他们将在未来两天里踢完比赛。半决赛后没几天就是又一轮世预赛，所以大伙的联系明显变多了。
“哦，我都不舍得在决赛里遇到你，心肝。”穆勒情意绵绵地@加迪尔：“那真是输了也不好，赢了也不好。”
拉姆很从容地@了全群：“托马斯又发疯了，大家看到后不要太惊讶。”
加迪尔笑得停不下来，他都能想象出拉姆正露出小松鼠一般平静而愉快（？）的大魔王笑容，然后举着枕头殴打穆勒的样子了。
群里众人显然也是习以为常，纷纷回@拉姆表示OK明白。戈麦斯正在忧心忡忡地分享新闻链接，瓜迪奥拉好像要来看拜仁对阵巴萨的比赛。
“我真害怕他不喜欢我。”戈麦斯的焦虑都快溢出屏幕了：“伊布的悲惨遭遇不断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转会和主帅这种敏感问题本是不该放在群里说的，不然被哪个二五仔一卖那就是悲惨故事了。不过戈麦斯的焦虑宛如是一种搞笑的手段，依然是没人当真，嘻嘻哈哈地讨论着瓜迪奥拉会怎么看待这场比赛。
“可怜的佩普，他可能连坐在哪边都选不了吧？”克洛泽忽然插嘴。
施魏因施泰格第一时间打了个问号：“米洛，你还没睡吗？上了年纪要注意保养啊。（关心的眼神emoji）”
克洛泽回复了一个眼睛向下的微笑小黄脸。
波多尔斯基发言：“米洛，几天后见面我给你递锤子，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加迪尔继续笑得停不下来。穆勒和诺伊尔正在群里为应该带厚外套还是薄外套而拌嘴，克罗斯忽然插嘴进来，回复的是穆勒一开始“舍不得和加迪尔做对手”那句，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我也舍不得。”
然后若无其事又牛头不对马嘴地新起了一个话题：“@加迪尔，伯纳乌好看吗？我还没去过。”
胡梅尔斯冒泡：“Toni也太真实了，进来只看加迪尔相关关键词信息的吧。”
本德双胞胎一起哈哈哈：“是不是设了特别关注了？”
克罗斯很平淡：“不给啊？”
穆勒：“好凶哦Toni（委屈大眼睛小拳头放脸下面emoji）”
加迪尔没看清群里怎么忽然就翻滚起来了，他还在认真盯着键盘打字呢：
“伯纳乌挺——挺白的？不过有一部分在装修，从外面看起来很奇怪。里面一切都好，昨天下了大雨，今天地还有点湿，他们在用专业设施去排水和蒸发。马口和马里奥回来之后就在一直玩FIFA，他们都有C罗和梅西，还有瓜迪奥拉和穆里尼奥，打得很激烈，所以刚刚才没有在群里说话，不要担心他们不在哦。”
他这么努力地打了半天的字，刚发出去就消失在了依然在剧烈滚动的屏幕里。
穆勒：“设了就设了，为什么不承认？你们这些讨厌鬼！（小丑脸/emoji）”
克罗斯：“谁不承认了？（眼朝下微笑emoji）”
拉姆：“都说了不要和托马斯一起发疯……”
克洛泽：“年轻真好啊，真热闹。”
戈麦斯：“@加迪尔，放心吧，没人关系马口和马里奥的，真的……”
加迪尔迷茫了。
还没等他往上翻去看这是在聊什么，新进来的短信就打断了他。发信人是德布劳内，祝福他明天比赛顺利。
“我会看直播的。”对面语气很平淡地说。
但没过两秒他就撤回了，变成了：“我一定会看直播，见证你的胜利。”
加迪尔顺手就回复了：“谢谢你，凯文。被你注视着真好，我会加油的。（像素灿烂笑脸）”
他没能收到新的回复，于是理解为是比利时人酷酷的性格决定他们言尽于此了。
他完全不知道是自己的秒回吓坏了德布劳内。
“加迪尔真的好喜欢我。”这个模模糊糊、不敢相信但确实一次次得到证实和加深的想法让德布劳内在大半夜还在抱着被子胡乱翻滚。
加迪尔在睡前还没等到室友格策回来，不得不到罗伊斯的房间里去找他。于是他很震惊地发现这两人已经从FIFA大战发展为了线下大战，已经甩坏了两个枕头，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在门口哭。
“疼死了！我鼻子破了！”
“我他妈头发也被你揪掉了！！！”
罗伊斯的室友莱万满脸淡定地从隔壁房间里钻出来，问加迪尔：“他们打完了吗？打不完的话我们先去睡吧，让他俩一起。”
加迪尔头好疼，他婉拒了莱万，感觉自己像个幼师一样，勤勤恳恳地把小朋友给带回去哄睡觉了。
“我想和你睡一张床。”格策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变得像以前一样，特别能撒娇和卖惨。加迪尔又是奇怪他不做成熟男子了，又是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温情，于是赶紧掀开被子让他进来。格策利索地滚上来，一把子抱住了加迪尔，然后亲了亲他的脸。
“我没有输，我赢了马口四五次，所以我们才打起来的。”他还要强调自己的胜利果实。
加迪尔努力忍住笑的冲动：“好好好……”
“加迪尔——”格策忽然叫他的名字，然后又刹住了车。
“我想叫你老婆，但是你不喜欢。”他闷闷地说。
加迪尔完全搞不懂小男孩的心思。格策多少有点忽冷忽热、患得患失，奇奇怪怪……不过他很愿意去包容和倾听就是了。
“偶尔叫一次也没关系的。”加迪尔轻声说。
格策沉默了半天没说话，忽然撑起身子来狠狠地啵了一下加迪尔的脸颊，简直拿出吸果冻的劲头来了。
“我会努力，努力不做让你讨厌的事情的……”格策嘟哝着又躺回来。他犹豫着开启了新话题：“加迪尔，如果，我是说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会转会……你会想要到皇马这类俱乐部来踢球吗？”
加迪尔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会转会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去哪里。其实很多俱乐部都很好，没什么区别，它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归根结底，小漂亮并不能想象自己离开多特，他是全然的没有这个想法。毕竟足球并不是他至高无上的人生理想，他的足球生涯与其说是自己选择的道路，不如说是阴差阳错下没有什么更好选择后的自然路径。虽然他和多特的关系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但在加迪尔心里他在报答俱乐部的恩情，并将永远报答下去。
他有过别的选择，比如在拿到文理中学的毕业证书后拍拍屁股走人去念大学，但多特花了很多钱来培养他，也很需要他，加迪尔认为这么做很不公平，所以他安静地留了下来，付出俱乐部的一切安排，认真做到最好。只有俱乐部还需要他一天，加迪尔都会继续努力的；等到某一天，他只有被卖了才能弥补价值时……加迪尔想，那一天不会到来的，他会在那之前就退役。
也许是30岁，也许是32岁，也许是某个不幸大伤后的28岁，加迪尔对此没有准确的预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保持能力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等到退役后，他可能就不会再参与俱乐部的事务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上一辈子……加迪尔还没想好自己要做什么。
格策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紧了他。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讨厌加迪尔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心脏一股一股地作痛。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无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