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囚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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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迪尔欲哭无泪。
克罗斯又开始不理他了。
但是和上次那种明显的闹别扭不一样，这一次是隐隐约约的。对方好像一切正常似的，但说话时从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总是挪开视线；原本和加迪尔全程绑定同进同出同去刷鞋，现在却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消失了，到了快睡觉的时候再回到宿舍里。
再加上加迪尔总是被各个队友缠着，他真的会不知道克罗斯都干嘛去了。
怎么做室友反而做成这样了，加迪尔真是苦恼死掉了。
“又闹矛盾了？”克洛泽都有点惊讶了。
虽然没有和“米洛爸爸”（队友嘲笑）住在一起，但加迪尔最近还是很乐意缠着对方。也许是因为克洛泽已经到了快要退役的年纪，运气好踢完自己的最后一届世界杯后，哪怕还有力气他也不想继续了，所以现在在国家队里，克洛泽变得比以前都要宽和平静似的，宛如一个预备退休的老大爷（？）
喜欢安静的加迪尔每每在招架不住队友的时候就会躲到克洛泽这里来。
一场世预赛从集合、整顿、比赛、休息到解散总共也不过就是三到六天的功夫，根据实际情况调整长度。因为这是第一场世预赛，对手又是组内唯一比较重要的对手瑞典，所以国家队集合了整整六天，四天修整训练，一天比赛，休息一晚再解散。
这下可好，克罗斯第一天晚上来的时候还在和加迪尔亲亲热热地哥俩好睡一张床呢，现在毫无缘故地就不再搭理他了，小漂亮倒也不是委屈，就是感觉困惑和希望能好起来。
难道是我当时手上太用力了，最后害得Toni弄疼了或者什么的，所以他才有点害怕我？
加迪尔方方面面地思考着，连这个原因都想到了。
克洛泽又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惊天动地（bushi）的“互动”，所以愈发纳闷——他觉得克罗斯不会是那种随意和朋友生气的类型，而加迪尔更不是。
谁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想到自己已经老了，完全搞不懂年轻小男孩之间的腻腻歪歪和赌气闹脾气了，克洛泽甚至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伤感。
“好兄弟没有隔夜的仇——虽然我上次告诉你要多给Toni一点反应的时间，但是如果你们总是生气的话，也许应该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吗？”
他好温柔，好聪明哦！
深陷幼稚园的加迪尔对成熟可靠又很耐心的大人根本没有抵抗力，超级乖乖地点了点头，继续跟着克洛泽到处做小跟班，恨不得在对方上厕所时都在旁边陪着似的。搞得克洛泽超级哭笑不得，剩下的队友们超级超级巨大巨大不快乐。
干嘛呀，加迪尔！
为什么要缠着老男人？是我们不好玩吗？
穆勒真的是这么一边在地上伸胳膊蹬腿耍赖一边这么嚷嚷的。拜仁队长拉姆看起来要窒息了：
“托马斯，也许你可以选择换一种丢人的方式……”
加迪尔非常紧张地向好友解释道：“没有呀，我没有不喜欢你，托马斯，我也没有觉得你们好玩，不是，不好玩，不是，人是不能用来玩的……”
“干嘛和他说那么多，肘，跟我去训练。”
诺伊尔旱地拔加迪尔，开开心心地试图把人薅走，瞬间让场上更加吵闹起来，大家都想拉着加迪尔一起玩，仿佛他们不是在同一片训练场上做着差不多的练习似的。
“我是加迪尔的队友！”
“他妈的，谁不是啊？”
“我是俱乐部的，青训队的！”
“你在国家队里搞俱乐部分裂主义！”
加迪尔：救……幼儿园……救……
但克罗斯没有参与进来，不仅没有，他还挺孤僻地一个人默默游离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球，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
dfb的官推在这天晚上更新了下午训练场上的小花絮，惹得粉丝们又是热闹个没完。过了一会儿，热闹升级了——最近风声很大的德布劳内竟然莫名其妙地给他国官推点了个赞。
大伙：？
为什么最近风很大，因为德布劳内原谅了绿了自己的队友库尔图瓦，两人现在已经一同在比利时国家队训练亮相了，看起来甚至相处得不错。如果说圣诞节时他被绿的新闻只能算是比较热闹的周边八卦的话，这一次还真算是能登上头版头条了，成为了一段“职业楷模”。
心胸很大啊！大家感慨道。
心胸很大的德布劳内莫名其妙地来点赞了一下还不够，过一会儿还转发了推文，什么附言都没有，让大伙更是摸不着头脑。
“没准他就是单纯收藏老婆的可爱小视频呢，就和我一样。”有人乐观地评论道，被大伙一致骂了一通。
德布劳内点一下也就算了，好歹他现在在德甲踢球，本来就关注着dfb的官方账号；但是过了十来分钟后，另一个点赞的账号名就让不仅仅是群众，连媒体人们都有点沸腾了。
卡卡点了个赞。
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他在皇马的俱乐部队友赫迪拉也在视频内，但基本就是个背景板；再说了，从没见卡卡因为和谁关系好就关注到对方国家队的头上吧，他又没关注葡萄牙队就是。
“我觉得他也只是默默视jian老婆然后忍不住点了个赞的。”又有评论乐观地说。
“你放屁，卡卡才不是这种人，他和全足坛的人都不一样……”
下面的回复依然很热闹。
等到这一会儿的热度过了，莱万忽然猝不及防地点了个赞，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完成了转赞评三位一体的操作，和前两个不言不语的外乡人（？）不一样，波兰人很明白地加了个爱心和笑容emoji，配字“可爱”。
网友：？？？
你们很闲适是不是？
你们对别人的老婆明明白白的有非分之想是不是？（手指指着脸.jpg）
到了晚上的时候，好不容易再次从热乎乎的队友胸膛（特指诺伊尔和胡梅尔斯这两个喜欢把加迪尔捂在自己胸口的大高个）中脱身回到宿舍里后，加迪尔决心要和克罗斯好好聊聊。
“Toni就是喜欢自己拧巴，你别太担心他了。”质疑要“送他”的穆勒笑嘻嘻地顶着一顶滑稽的睡帽，在酒店走廊里抱着加迪尔晃来晃去的和他说话。
“啊，大家都发现了吗？”
加迪尔很是苦恼地说，不由得超级沮丧地低下了头，看得穆勒心肠一阵柔软。
“不是的，他们都是笨蛋，只有托马斯发现了。”他没继续骗加迪尔逗人玩，而是说假话来哄了他一句。当然是所有人都发现他俩在闹别扭，但剩下的人显然都是心机男孩，根本不想来帮俩人和好，只知道抢加迪尔玩。
看我多好心！
穆勒笑嘻嘻地亲了亲加迪尔的额头，安慰道：“真的没事的，你们会和好的。”
加迪尔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谢谢，穆勒感觉小漂亮的眼睛在稍微有点暗淡的走廊灯下像晃动着水波，他好漂亮，他好温柔，穆勒感觉好想和他继续待在一起，就像小男孩抱住自己最喜欢的大玩偶。
但他毕竟不是小男孩了，所以他还是裂开嘴笑得没心没肺地催加迪尔赶紧回去和克罗斯和好。
见到他回来的克罗斯又是抬了下头就低了下去：
“啊，你回来了。热水还有，我已经洗完了。”
“Toni，我做错什么了吗？”
加迪尔却是直接走了过来，往他身边一坐。这下可好，克罗斯除了往里躲进被子里或者从加迪尔身后爬出去，不然完全躲不掉了。
加迪尔注意到他瞬间紧张地绷紧了身体，这让小漂亮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难道确实是他做错了什么？
加迪尔绞尽脑汁地开始率先反省：“是不是我那天把你弄疼了——”
“上帝啊！”
克罗斯瞬间像是一只被狠狠戳了一下的西瓜虫一般蜷缩了起来。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是给个铲子就会现在开始挖地把自己给埋进去。
然后毫无征兆的，他在加迪尔面前哭出来了。
克罗斯真的不是一个会哭的人，熟悉他的家人、朋友、队友和粉丝一般都很难想象出这张脸上出现过于激烈的表情和泪水的样子。他英俊的脸好像是表情动作有限的，即使是极其愤怒的时候，极其激动的时候，依然有英气勃勃的眉眼不会变形。
加迪尔也没见过他哭。
当现在对方真的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很可怜很可怜地捂着脸在他面前抽泣，已经在努力想要平复呼吸了，却根本办不到。
漂亮的脊背肩膀和手臂都绷得紧紧的，泪水滚珠一般朝下掉。
准备促膝长谈的乖宝宝加：……大震惊.jpg
完蛋了呀，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加迪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碰一下克罗斯也不是，不碰他也不是，最后只好小心翼翼地拽起被子来把两人一起盖着，就像一对钻进了被子里的笨蛋小动物。
“Toni，我不说话了，我想听你说。”加迪尔温柔地小声说道：“我发誓只是安安静静地听，不回答也不告诉别人，被子掀开就忘记……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在伤心。”
“你愿意告诉我吗？”
“不是，不是你的错……”过了一会儿，克罗斯的声音才闷闷地传过来，在这片小小的黑暗空间里，只有被子缝隙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让里面不至于漆黑一片，两人的呼吸像是都交织在一起，加迪尔感觉到他放下手了，这应该算是件好事情。
他依然静静地听着，克罗斯一会儿屏气凝神，一会儿却又喘得厉害，到加迪尔偷偷想把被子缝挑大一点增加空气的时候，他才忽然说话了。
“我们说好要做好朋友的。”他哑着声音说，语气绷得很紧，像是非常重视。
加迪尔有点糊涂地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我却做不到，我做不到。”克罗斯轻声说，声音飘忽又哑得厉害，像是每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我，我……”
加迪尔的呼吸也用力起来，因为被子里的空气实在是有点不够，他头昏脑胀的喘不上气，甚至感觉面前的一切都有点摇晃，透进来的一丝灯光也在晃动，有时落在软绵绵的被子里，有时落在克罗斯闪烁着泪光的眼睛上。
“Toni……”
加迪尔忍不住轻声喊着对方的名字，想问问能不能把被子撩开一点。然而他的声音和抬起手的动作却像是被对方完全误会了，克罗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颤抖着凑了过来，滚烫的泪水和亲吻同时落在加迪尔的唇瓣上，就像是糖果中掺着中药一般苦涩。
加迪尔终于喘上气了，却是从对方的胸腔里。他脱力地向后仰，被子被两人搞得一团糟后终于掀开了，加迪尔努力喘了两口气，颤抖着抬起手来放到克罗斯的头发上。
对方骤然停住了，然后微微抬起了身。
脸也红得不行，耳根都快发紫了，泪水还在朝下掉。
“Toni……”加迪尔的脑子像是还在缺氧，糊涂得不行，能搞懂他们在接吻，但是搞不懂为什么他们在接吻，也搞不懂克罗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下子，莫名其妙哭哭然后被亲了就好了的格策又出现在了加迪尔的脑子里。在加迪尔世界中，格策一直是“正常人”的参考模板，所有加迪尔不能理解的事情，看格策是怎么做的就懂了，所以他才会在那次克罗斯被媒体围攻口诛笔伐、特别伤心时选择亲亲他，也所以才答应给对方帮点手上的活计……但是对方的反应却总是让他捉摸不透。
现在是又伤心了，所以要亲亲才能好吗？
而在加迪尔的注视中，克罗斯则是羞耻地闭上了眼睛，像是没法忍受忽然亮起来的环境似的。他颤抖着低头，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只知道洗颈就戮的囚徒。
加迪尔不懂他为什么要表现得像是一只犯了天条的大狗狗似的，克罗斯一向是不像狗狗而像猫猫的人，这样的可怜和他很不相称，加迪尔的心都要碎了。
是觉得亲吻不好吗？因为他们上次明明商量过不准再亲的。
但是加迪尔没感觉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克罗斯现在又没女朋友，在亲密互动中没什么道德限制，自由的人类可以自由地亲亲……如果他们想的话。
于是加迪尔撑起身体仰头又吻了吻对方被他自己咬得皱皱巴巴的嘴唇，试探性地学着稍微舔了两下，就像是在舔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没事的，Toni。”加迪尔温柔地说：“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还感觉不好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唯独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会很紧张。”
说着，他又亲了一下克罗斯，对方果然又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继续呆了一会儿。加迪尔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已经很快学习，意识到这是有用有力的安抚手段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囚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