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可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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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帮忙洗澡这件事情听起来很怪异，而莱万也带着一种加迪尔到底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的好奇答应了，但场面实际上非常小清新和温馨，倒过来看加迪尔平静温柔自然的脸庞甚至让莱万产生了一种对方正在洗菜的错觉：……
真的，他觉得自己连小猫小狗都算不上，加迪尔看起来已经愉悦自然到差不多要哼赞美诗似的。不管怎么说，莱万觉得看着别人赤果的上身总该会有点尴尬的吧？但他淡定得像看着一颗鲜嫩小菠菜。
莱万连位置都没有怎么挪动过，稀里糊涂的就已经被洗好了头发。
波兰人下半身裹着毛巾都不放心，还偷偷穿好了内|裤，生怕自己走光，谁曾想这洗澡洗出了一股做礼拜的感觉。他只是不方便抬胳膊，又不是手废了。加迪尔于是放心地扶着他坐起来，耐心叮嘱：“好啦lewy，剩下的你自己来吧，记得后背不要碰到热水哦。等你好了我就帮你冷敷，今天要趴着睡。”
立志要在加迪尔面前树立完美可靠大哥哥形象但经常有些时候忽然就被对方在气场上压了一头的莱万：……
“麻烦你了，加迪尔。”他垂眸叹息。
加迪尔帮忙把他头上的毛巾裹好，温柔说道：“都是我不好才害得你被撞到了，别担心呀lewy，我会照顾好你的。”
“不，还是怪我随便和马里奥学乱七八糟的话，吓到你了……所以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怎么解释好像都有点不礼貌，太粗暴了。”加迪尔苦恼地摸了摸头发选择了回避。
其实知道这是脏话并且故意对着加迪尔念叨的莱万有点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对格策的行为抱有什么样的态度，所以选择了闭嘴。他想着格策和加迪尔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再怎么样也比他更亲热。就算是格策搞了这么件蠢事来，加迪尔也还是会更偏袒自己的好友，就这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轻轻带过去，没准两人在背后还要拿这个做玩笑话讲呢。
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没意思的莱万疲倦地洗完了澡趴到床上去，加迪尔给他换好了敷伤口用的毛巾，并安慰他好好休息。
莱万原先觉得不疼，这一会儿又怎么都不舒服了，感觉皮肤火|辣辣的。加迪尔的手指头比毛巾光滑柔软多了，他觉得毛巾太粗糙。
“你真是个笨蛋，罗伯特。不准再干这种事情了，明天要是没好就影响训练了……不过说到底还是那个格策更笨蛋，他难道是把我给传染了吗？”
半夜里加迪尔又定了闹钟起来检查了两次莱万的情况，发现波兰人趴得异常乖巧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帮他再把毛巾给换好。
完全出乎莱万意料的是，加迪尔第二天直接就在俱乐部向格策“发难”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加迪尔这幅模样——对方实在是脾气太好了，所有人都对他很温柔，他对所有人也都很温柔，他满心以为加迪尔是那种绝对委婉的和稀泥类型，万万没想到他处理矛盾是这幅毫不给脸的方式。
还是对着自己最好最亲密的朋友。
加迪尔没有避开任何人，就和格策坦白地讲了他欺负莱万的事情，格策像是早有准备，面色轻松地表示自己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影响到他头上去了。
队友们都在嘻嘻哈哈，没觉得格策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只把这个当玩笑话来看，只有胡梅尔斯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加迪尔是真的很严肃地要讨论这个问题，而格策却是在用满不在乎的态度掩盖自己不好的情绪，否则要是换成平时的话，格策早就没脸没皮地蹭在加迪尔旁边嚷嚷着什么老婆不要生气这一类的话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出来打圆场，但是他人还没站起来呢，就被旁边的斯文·本德一把按在了座位上。
“嘘——我觉得让马里奥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加迪尔从不乱发脾气，他肯定是做了什么讨厌的坏事。”
年轻帅气的后卫冲他眨了眨眼睛，胡梅尔斯满脸嫌弃地把他推远了点：“你油腻死了，滚开。”
“不，我认为这不是玩笑，你做得太过分了，马里奥。你和罗伯特道歉，然后以后都别再欺负他了。”
更衣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莱万不安地坐在座位上迷茫地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他听不懂德语，但是也大概意识到了加迪尔可能是在替他出头。
不至于吧？
莱万自己都惊到了，他觉得加迪尔不至于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如果是别人倒也就罢了，但那可是格策唉，他的青梅竹马，最佳拍档，多特的另一个“未来十年的希望”。
这也太……
格策也没想到他会在更衣室里就为了莱万这么对待自己，当场火气上来，冷笑着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加迪尔？我说了只是开玩笑，你未必太紧张了！”
队友们开始反应过来他俩是真的有点闹矛盾了，赶紧一叠声地来劝，但是加迪尔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格策发脾气，他就选择冷处理：“我不要和你吵架，马里奥。等你愿意认为我是对的了，我们再说话。”
胡梅尔斯和本德目瞪口呆。
“沃日，虽然马里奥是个混小子，但是加迪尔这样，他也绷不住啊。”
加迪尔虽然是个好脾气的人，超级爱周围的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有原则——这种原则表现在，当他不能认可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划拉出去。
堪称无情的那种。
小时候在教堂里，他曾经因为恼怒那些在这里捣乱的小孩，恼怒他们用石头砸坏房子的窗户，把耶稣的雕像扯下来玩而把这些熊孩子都抓了起来排排放到小板凳上，试图用圣经上的话来教育他们。
修女奶奶不仅没有赞赏他，反而让加迪尔吃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顿戒尺。
“善恶都有自己的尺标，我们没有评判别人的想法，加迪尔，我们是神灵的信徒，不是祂的使者，我们没有资格去教育和劝导别人。”
“那，那大家到教堂里来，牧师到别人家里去……”
“那是因为他们主动求道，但我们只是谦逊的传声筒，我们复读神的话语，而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和理念加到别人头上去。加迪尔，有别的孩子砸坏东西，拆雕像玩，他们当然是很没礼貌，但这不代表你能给人定性，也不代表你可以代替他们的家长去教育他们，去改变他们。也许你这次做得没错，但不代表你接下来都不会错。”
“我只是想让他们成为更好的人……”
“你没资格定义好与坏，我的孩子。”修女奶奶语重心长地说：“有人不结婚，有的男人爱男人，有的女人爱|女|人，有的人不爱孩子，有的人不爱父母，有的人不勤劳，有的人不友善，但他们不需要我们去指手画脚。如果有人认可和欣赏你的‘好’，不需要你去做什么，他们自动就会靠近你和向你求助的。”
加迪尔想了半天，才说道：“所以不一样的人会主动离开我的，我也该离开自己不认可的人，对吗？”
“乖孩子，人各有人的路。”
所以在别人离开时，加迪尔从不伤心和强留，他深刻意识到了大家都没错，只是各有各的路，而且人的一生往往注定要独自走完自己的路，所以就更不该有什么遗憾和悲哀。格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加迪尔便也不认为他错了。但他把格策拨到了“和我不一样”的世界里，然后一切都照常相处着，却偏偏不和他说任何工作以外的话，也不再看他和搭理他。
格策当场就从生气变成了吓白了脸，没用多久就全线溃败，完全妥协了。
“对不起，加迪尔，别这样，都是我错了……”
他才坚持了两天，就完全不行了，满脸沮丧地在训练后把加迪尔给堵在了更衣室里，又把别人都轰了出去，然后低声下气地开始道歉。
队友们笑得要死，都嘲笑格策是真的“妻管严”，被吃得死死的，从小到大都没能逃过对方的手掌心。
“我已经给莱万道歉了，我以后也不这么干了，你不要不理我。”
他是真的觉得委屈，他也开始后悔自己太幼稚，太冲动，做着没必要的事情，他真是恨不得被雷劈一百次也不想让加迪尔讨厌他，这太可怕了，格策会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非常糟糕的人。
他不想做非常糟糕的人，他想做加迪尔喜欢的人，做他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了，马里奥，真高兴你能和莱万好好相处——啊，你为什么又哭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加迪尔接受了他的道歉，那么格策就又回到了他的生活里。他惊讶地捧起对方的脸庞，看到格策柔软的、因为婴儿肥褪不去而总是显得很幼态的脸蛋上沾满了泪水，不解地帮他轻轻擦掉。
格策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加迪尔。
他那么温柔真实，却又那么遥远，永远学不会偏爱，永远没法真的靠近。
“我只是，我只是太挫败了，加迪尔。我好多次意识到你一点都不需要我，我一点都特别，和别人没有任何区别……这种感觉真让人心碎，我会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没有人的安静场合，让格策终于吐露了一点心声。但加迪尔却依然不解：“我爱你，马里奥。只要你请求，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你在我的心里当然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没有人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这么想。你愿意告诉我吗？”
加迪尔终于意识到了是他自己的“问题”给别人带来困扰了，顿时有点伤心地松开了手，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像是很烦恼的样子。格策的心从另一种角度上疼了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的，别咬着自己。”
他擦了擦眼泪，温柔地伸出手来代替加迪尔的嘴唇受了牙齿带来的伤害，然后紧紧地抱住加迪尔。
“算了，我不想要你做任何事情，我，我只是希望你爱自己……”
“我很爱自己。”
“胡说，你明明爱所有人都胜过爱你自己，这怎么能行？”
“我真的没有呀。”
加迪尔是真的不理解，格策感觉自己又想哭了，他心疼得喘不上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侧过脸来一遍遍地亲吻加迪尔的耳朵和脸颊。这样的吻里没有一点成人的意味，只是像一只小动物在充满怜爱地舔舐另一只小动物的伤口。
“我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了，马里奥？”
加迪尔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却不去安慰，还是好苦恼。
“你别管我他妈的高兴不高兴了，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心啊，对我也狠心。”格策哑着嗓子说：“难道我只要哭了，就叫你做什么都行？”
“如果我可以的话，能让你高兴的话，为什么不……”
他的声音消失了，因为格策颤抖着凑了过来，紧张到甚至一下都没碰对位置，第二下才吻到了加迪尔的嘴唇。
“这样也可以？”
格策胡乱退开，他不喜欢男孩子，只是临时脑子一热意识到了这么一个对方肯定没法接受的方式，于是就这么干了。
谁知道加迪尔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避之不及地弹开或者是呆呆地摇头擦嘴唇，而是平静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反问道：“只是贴嘴唇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草。”
格策眼前一懵。
加迪尔见他眼泪止住了，有点疑惑地凑过来追问：“你是因为没人接吻才伤心的吗？马里奥？那我可以陪你接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可以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