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本文首发晋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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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迪尔最近的心情比较低落，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就只是默默地伤心，不忍心把坏情绪带给任何人，于是导致它们无法排解地在心头环绕。有些时候，他坐在阳台上，看外面的星星，忽然就会陷入迷茫的哲学思考。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
所有人好像都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明确的幻想，比如说成为一个大球星，奖杯拿个大满贯，娶个漂亮老婆，生上一儿一女，在死之前环游世界，老来要躺在希腊的某个小岛上养老……
只有加迪尔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他小时候曾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会一直勤工俭学进入神学院，然后大学毕业就被分进某个教区去当牧师，每天倾听别人的烦恼和调解社区纠纷，并在星期天早上站在讲台上念圣经，如此而过，直到某一天安静地离开人世。
但他偏偏阴差阳错地来踢球了。也许他会在退役后继续去读书做牧师吗？加迪尔不知道。
从前总是宁静的祷告也变得不宁静了，他感到惴惴不安，请求上帝原谅自己糊涂的信徒。就在这个时候，他神奇地从自己的信箱中拆到了一封手写信，来信人是卡卡。
那个怪叔叔……啊，不是。
风流倜傥，但是好像有有点忧郁的皇马球星。
第一次见面就莫名其妙亲了他一口的那个。
加迪尔感觉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交情已经好到要互通书信了，更不知道卡卡是怎么知道他的家庭住址的。但是他依然拆开了这封信。
出乎他意料的，里面并没有写什么——信封中固定着一条十字架项链。从加迪尔的审美来看，这条项链美则美矣，异常精巧，就是有点太奢华了，上面镶着许多钻石，加迪尔数了一下，正好22粒，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意思。
而且它不是崭新的，尽管看出来被保养得异常精心，但上面依然留下了佩戴的痕迹，就像是被人贴身放暖的玉。
用来作为十字架背板的卡纸反面写着潇洒的字：“请收好，你会知道我为什么把它送给你的。收好它就会得到好运，所以别再伤心。祝你健康幸福，加迪尔。”
他是谜语人吗？
他为什么要给我送东西？
他为什么知道我在伤心呀？
加迪尔好是惊讶，但是难以避免的，他又感到了一点好奇——小漂亮把这个小小的十字架捏在手心里举了起来放到眼面前，它正好可以被放进太阳的中间，折散出迷人而温暖的光线。
加迪尔忽然感觉，如果有朝一日他会画一个十字架送给别人的话，那个十字架大概就长这个样子。
不过他是不会在上面镶钻的。
稀里糊涂的加迪尔稀里糊涂地把项链认真放进了小盒子里收好。原本他想把它锁进抽屉里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奇怪的冲动让他顿住了自己的手，转而把它放到了床头柜上。
不管是关灯还是开灯，拉窗帘还是合上窗帘，晴天还是雨天，小小的十字架都安静地靠在那里，散发着非常温柔清澈的光芒，让加迪尔感到了奇怪的安心。他没有卡卡的联系方式，也并不知道对方的住址，所以竟然完全没办法联系上对方……这让他又迷惘起来了。
难道人们喊卡卡叫神父不是开玩笑的吗？加迪尔在某天睡觉时严肃地想。
没准对方真的是什么通灵高手，能预言未来，在十字架上滴什么安眠药水呢。我什么时候能再遇见他呢，呼……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感到异常的安心和宁静。大概是因为睡前一直看十字架的缘故，他在梦里发现卡卡穿着高领毛衣和宽松的居家长裤，脖子上挂着这条项链，碎钻在非常闪烁着非常细碎的光。高大成熟的男子优雅又温柔地坐在沙发里读圣经：
“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
就算是在梦里，加迪尔也非常清楚地想到了相关的话语，他早在千百次的诵读里背得滚瓜烂熟：“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爱是永不止息。”
“马里奥，”第二天的时候，加迪尔已经忘记这个梦了，但是他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到了格策，自从他们上次月下散步散得像离婚了似的，这还是加迪尔第一次努力鼓起勇气来和对方像从前一样说话。
“我爱你，就算你走了也没关系。”他加迪尔害羞地笑了笑，浅蓝的眼睛波光粼粼，柔软得像微微晃动的清透泉水：“我只希望你能开心——我想，你去拜仁确实也很好……”
格策愣愣地看着他，意识到加迪尔就这么平静地消化掉了自己会离开的事实。他有点觉得“果然是这样”，又有点感到了庆幸，但更多是失落和绵绵无绝的小小刺痛在心底升腾了起来。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加迪尔会挽留自己，但是当他确实没有挽留的时候，格策意识到了自己的脑子里肯定有着某一块并不受理性控制的地方不够听话，已经私自想过这个可能了，并在此时无法避免地感到了失望。
但他已经决心要长大，所以只以为这样的阵痛会自然而然地过去，变成健康的养料。于是他笑了起来，佯装放松地使劲拥抱了加迪尔，向他说谢谢——这放松也不完全是装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对方的谅解，确实是他做出选择前最大的心理障碍了。
多特蒙德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早，11月中旬的时候，他们就在一次降温中迎来了在雪中训练的日子。队内TV的摄影师特意追着加迪尔拍了好一段，小漂亮本来就是金发雪白的，站在雪花中被冻得鼻尖脸颊泛红时，好看得立刻可以变成圣诞广告看板郎。
他也确实迫不及待地把几张照片发到了官方ins里，配上了调皮的双眼冒爱心小黄脸emoji，多特在一众晒雪俱乐部中直接拥有了碾压式的互动量。
“你们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财富密码了？”
“给我看老婆，我要看我老婆！！！”
“加迪尔（色眯眯）！加迪尔（色眯眯）！”
没过多久后，人们发现理应正在训练课中的克罗斯若无其事地给这条ins点了个赞。因为拜仁和多特近两年竞争异常激烈的缘故，球员们在社交媒体上都相对避嫌，多特的球员担心被误会自己和拜仁在搞暧昧，拜仁的球员则是担心自己被球迷们怒喷没有点矜持——反正不管怎么说，正常人也不会给敌对俱乐部的官方i□□赞，私人的内容想怎么点就怎么点，问就是哥俩好，点到别的俱乐部头上是怎么回事嘛。
所以有人立刻在下面留言八卦道：“克罗斯是不是手滑了？他好像还没发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克罗斯淡定地回了一个：“no。”
再过了一会儿，他带着这个回复变成了热评第一。
再再过了一会儿，正乖乖训练的加迪尔忽然被社交媒体的运营主管给叫走了，对方认真地扶着他的肩膀问：“你没有诱拐托尼·克罗斯，说些什么劝他加盟我们的话吧，我的好孩子？”
加迪尔：……啊？
他迷茫的表情很具有说服力，主管顿时安心下来了：“太好了，和我们没关系，那就单纯是他脑子糊涂了。”
加迪尔：……？？？啊？？？
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加迪尔感到了哭笑不得。午休时他给克罗斯打去了一个电话，对方还疑惑地反问：“怎么了，给你惹麻烦了吗？我还以为你都不看ins，一点都不关注别人的网络生活。”
莫名听出了一点点控诉意味的加迪尔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示感激他的爱，但是担心他会因此和拜仁方面起冲突，如果删掉评论取消点赞的话，自己也不会在意的。
“我才不要。”克罗斯平静地说：“我对你的夸赞是不会被取消的，路过的人都应该看见——你要让我删，除非你自己有个账号发照片。”
加迪尔：……
圣诞节是每一家俱乐部一年里营销最用力、冲击周边收益的节日，多特蒙德也不例外。除了惯常的录制一系列圣诞祝福视频（多语言，用于投放多大洲的市场）和唱唱圣诞歌，拍拍小游戏节目和为赞助商拍点温馨又沙雕的圣诞广告外，今年他们还增加了一个新的特殊项目：圣诞手工活动。
俱乐部会一直跟拍，具体内容就是球员们做点手工制品，这些东西会混进多特蒙德的圣诞周边（毛衣、围巾、茶杯、钥匙扣等）中一起寄出去，作为购买周边的球迷的惊喜。
加迪尔的任务是最重的，他会织三件毛衣（两件成人通码，一件童装通码），混进今年的圣诞毛衣大军中去，替代掉原本的三件流水线产品。这意味着有三位幸运球迷，将会在拆开自己的快递时，尖叫着发现里面出现了加迪尔的手织毛衣。
今年毛衣的预售量比起去年直接上涨了近一倍——毛衣并不贵，球迷们怀揣着一种“买到一件新的穿，买到一件加迪尔织的变成传家宝”的美好幻想，纷纷比平时多买了一件，狂热的有钱球迷甚至换着账号买满单人上限的十件，就等着靠着氪金改变命运，一发抽中极其稀有的掉落卡片，毕竟万一落进别人的手里，想要再买就不容易了，很多死忠球迷根本不会去卖的。
当然，黄牛们也抱着买彩票的心情参与到了球衣的购买中去，准备万一抽到了就靠着一票挣他个十万欧。除了加迪尔的毛衣一下子成为了大热门以外，罗伊斯和莱万等人分到的“亲笔签名照钥匙扣”也成为了人们激情预定的对象，而有一些球员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
“草，我不会捏泥巴！”胡梅尔斯这么好性子的人都受不了黏土的折磨了，一巴掌把自己正在磨的奇形怪状杯子给拍扁了，泥土飞溅到了他英俊的脸上，但是气急败坏的后卫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嘿，马茨，冷静点。”教他做陶瓷杯的师傅惊讶地说：“难道你要让球迷收到一坨你寄给他的土吗？”
胡梅尔斯：……
勤勤恳恳的加迪尔开始提着袋子，在各种地方织毛衣。12月初，在对阵保级队法兰克福的比赛中他在第65分钟被换下休息了，为三天会的德国杯比赛留存体力。比分大优的多特蒙德慢悠悠地换新人上去练习，其余球员开始降低对抗和保存体力。直播镜头在跟了十分钟无聊的场上局势后，趁着一次界外球发生时场上冗杂停摆的时间，忽然悄咪咪地转着，转着，转着，最后定格到了替补席上去。
加迪尔裹在宽大的运动棉服里，雪白、纤长的手指正上下灵活翻飞，场上的局势实在是没什么看头，连主帅克洛普都正难得坐在了座位上和助教对着场上闲谈，所以小漂亮正咬着一根毛线，非常乖巧地低着头认真织毛衣。
全国人民都震惊了，你一个好好的国家级体育频道，怎么这么不务正业，把主画面变成这个，切个可怜巴巴的小窗口去放裁判们在争论。太过分了，职业精神在哪里？投诉电话在哪里？加迪尔手里的毛衣链接又在哪里？
脾气很好的拜仁主帅、白头发老爷爷海因克斯在第二天上班时是崩溃的。
他刚把更衣室的门推开一个缝，就听到里面热热闹闹地在讨论着：“多特蒙德的球迷会员卡怎么办？要办了那个才能买周边……”
这是穆勒的声音。
另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来：“在网上申请就行了，我去年就买了加迪尔的明信片，挺好看的……”
这是克罗斯的。
他感觉脑袋一晕。
救命啊。
他颤颤巍巍地退出来看了一眼红蓝色的喜庆走廊，确认了自己是来上班的，而不是出现在什么叫“加迪尔球迷协会慕尼黑分团-活动室”这样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本文首发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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