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比赛啦 ...
-
欧洲杯如约开赛，两年一度的足球盛事点燃着所有人的激情，球迷们如同潮水一般疯狂涌入乌克兰和波兰两国，让夏天火热的气氛变得更狂热。欧洲杯素来被视为是某种程度上竞技力度不输给世界杯的赛事，再加上对标的美洲杯总是举办时间不定，一年两年三年办一次都有，难免在影响力上稍逊一筹。
随之产生的经典半球盲问题就是：“欧洲杯有梅西吗？什么，为什么没有？”
欧洲杯是没有梅西不错，但是有C罗。而且加迪尔还将在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国家队大型赛事正赛中就遇到对方。
德国队要面临的第一个组内对手就是C罗带领的葡萄牙。
皇马巨星此时正风光无限，但是他和自己的老对头梅西一样，俱乐部高歌猛进的日子里，国家队的成绩却是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这次深陷死亡之组，葡萄牙面临的压力比起德国只多不少，荷兰的开场则要显得相对和缓一点——他们可以先稳稳地拿下丹麦，然后冷眼旁观自己的两个劲敌厮杀。
主帅勒夫不想丢掉开门红，对葡萄牙，他付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去研究，几乎到了一种废寝忘食的地步，据喜欢晚上在外面散步的球员所说，他们经常看见勒夫像个幽灵一样半夜游荡在走廊里，喝杯咖啡就回去继续和助教们通宵达旦地讨论战术。
而他最后的选择也同样堪称大胆：面对葡萄牙的442经典阵容，他排出了4-2-3-1的阵型。胡梅尔斯和巴德斯图伯首发中后卫，拉姆与博阿滕一左一右；赫迪拉与施魏因施泰格双中场，加迪尔前置，左右两边锋分别是波多尔斯基和托马斯·穆勒，中锋戈麦斯顶在最前面。
克洛泽在首发中失去位置显然是一件大新闻，而克罗斯没能竞争过赫迪拉、或者是不太适应没有中轴中场的阵容也成为了被热议的话题。本届欧洲杯，勒夫的年轻化比较之前两次大赛显得更为彻底，德国队23人的平均年龄位居16支参赛球队的末位，是本届欧洲杯上最为年轻的球队。加迪尔以还没满20岁的年纪稳坐首发，更是引起了人们一番“英雄出少年”的啧啧感叹。
这两个赛季在多特彻底扬名、本赛季在德甲捧起金靴的波兰人没有辜负自己身上沉重的期许，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场下问题，但是在场上的时候，莱万多夫斯基保持着绝对的专注和冷静，他是最有攻击欲和胜负心的猎手，并成功为波兰队先下一城，起脚带来了本届欧洲杯的第一粒进球。
可惜的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拿下三分，波兰和希腊各自在粗暴激烈的对抗中有一人染红下场，希腊在最后时刻绝平了波兰，给东道主之一带来了苦涩异常的开幕式。加迪尔无暇安慰莱万，因为仅仅18个小时后，属于德国队的欧洲杯首赛、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欧洲杯正赛就到来了。
超过7万名观众前来现场观看，其中最少一半是德国国民。全球上百个国家官方体育电视台在同步转播，这场比赛的受关注度可想而知。
加迪尔是首发中唯一一个第一次踢大赛正赛的球员。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让小孩子们也知道了。开赛前的球员通道里，小球童们都来捏他的手，细声细气地送上鼓励。大伙都忍不住发出哄笑，惹得葡萄牙队莫名其妙地转过身来看加迪尔也笑着蹲下来去接受他们的拥抱和指导，比如“xx边线位置的是我，我抛球很快哦”这一类有点帮助但是又基本没帮助的话。球童里有几个会说德语，看起来也像是在乌克兰的德裔小孩，剩下的都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们迷迷瞪瞪地跟着别的球童一起围着加迪尔，一堆肉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都快把他给淹没了，好说歹说半天也没用，还是队友们走过来一手一个小朋友拎开，才把加迪尔给拯救出来。
被分给了他的是全场最可爱的一个金发小女孩，她骄傲地牵着加迪尔的手，一秒钟都不愿意放开，并抬着下巴凝视所有敢往这边看的球员，搞得加迪尔一阵好笑。他弯下腰来问这个小女孩热不热，结果对方竟然认真地瞪大眼睛、细声细气地跟他说：“我不会松手的，因为我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遍才好——不容易当上你的球童呢！”
加迪尔：……
葡萄牙和德国在此前不算有什么孽缘，眼下两队关系淡淡的，既不亲密也不怒目相对。被闪光灯照得像个蜡像的C罗高傲地抿着嘴转过身拥抱了德国队里唯一一个和他有交集的人：皇马中场球员赫迪拉，然后就扭回头去，再也不看后面了。
加迪尔无意间瞥到了他桀骜不驯的后脑勺的头发，感觉天皇巨星的脑袋前面用了数量夸张的发胶，后面却乱蓬蓬的，配上他好像很傲慢的表情，形成了过于好笑可爱的反差，让他不由得抿了抿自己的嘴角来遏制笑意。
加迪尔的位置在博阿滕和施魏因施泰格之间，已经相当靠后，甚至望不见排头自家队长——娇小的拉姆被高大的诺伊尔给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瞧不见人。猪猪先生一直在念叨着“加迪尔，你不要紧张哦，这真的很简单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不要紧张哦……”
他温热的呼吸动不动就喷在加迪尔的后脖颈上，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却被而傻乎乎的猪当成“被我说中心事了”“果然很紧张”“紧张到发抖了”“好可怜的娃娃”，然后伸出手来去拍拍加迪尔的后颈，安慰道：“都说了没事，你这孩子怎么越安慰越委屈了——”
“被笨蛋安慰真的很难不困扰，你可闭嘴吧。”
站在全队末尾、施魏因施泰格身后的波多尔斯基眼瞧着自己高大健壮的好友欺负（？）调戏（？）可怜柔弱又无辜、害怕到发抖都不敢反抗（？）的加迪尔，终于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来拽住了猪猪施泰格先生的头发，在他的惊叫声中把人给拽了开来。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加迪尔却是小小地松了口气，忍不住转过来用感恩的眼光看向出手帮忙的波多尔斯基，对方冲着他酷酷地抿了抿嘴角，而头发被好友抓在手里、差点没摔得四仰八叉的猪猪先生：……
你们俩互相看什么看喏！
怎么回事的呀！
被这么一打断，加迪尔倒是确实有点忘记紧张了。夏天对于他来说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因为赛前的热身他做的很到位，哪怕是回到走廊里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冷下来。比赛终于要开始了，场馆外面都在沸腾，加迪尔安静地穿着上白下黑、国旗三色镶边的球衣踏上了赛场，入目是绚烂舞动的各色国旗，和成千上万个同胞。
他们开始搭着彼此的肩膀唱国歌，摄影师累得满头大汗——刚拍完队长拉姆，就等又稳又快地升起摄像机，好把诺伊尔给囊括进去。胡梅尔斯淡定地唱歌，继续往左边拍到穆勒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冲着摄像头wink一下，观众们还没来得及笑，满脸认真的戈麦斯又出现了，然后是巴德、博阿滕……
加迪尔。
他可真好看。这张脸出现在屏幕上，就瞬间把体育频道变成了电影频道似的，人们有点搞不懂自己是在看比赛，还是在看一部竞技主题的电影罢了，男主角毫无疑问就是屏幕上这个好看到像是电脑捏出来的家伙。明亮到璀璨的灯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金发熠熠生辉，边缘通透闪耀，像神灵为自己眷顾的宠儿描绘上的光晕。他把国歌唱得像教堂颂曲似的，万幸下一秒镜头就给到了闭着眼睛唱歌、陶醉得不得不得了的猪猪施泰格先生，他全是感情没有一丝技巧的高超声乐能力让人们又回到了现实里来。
有波兰血统的波多尔斯基是不唱德国国歌的。他安静地垂着眼睛，任由镜头漫长地停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也许此时又会有人在嗤笑“他对自己的波兰奶奶还就热心呢”，但他已经不再像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那般在意了。
唱歌后是握手，这一项礼仪活动变得异常快速，双方都没什么勾勾扯扯的地方，走个过场就结束了。此时大屏幕给到观众席，人们才发现皇马主帅穆里尼奥也到来了，正站在看台上，意气风发地冲着下面挥手。他到底是来看葡萄牙的C罗的，还是来看德国队的赫迪拉呢？没人知道答案，但反正这两人都是浑身一震准备更好的表现，显然是双方球迷都喜闻乐见的。
加迪尔从没感觉过一场比赛的前期环节如此漫长，他想到原来这就是国际大赛，一切都是庄重的、再三校对时间的、缓慢而正规的……他还有点在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比赛就开始了。
比起热闹的开头，比赛反而没有什么可说的。在最初让人心脏怦怦直跳的新奇和紧张度过后，所有事情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加迪尔很快就进入了比赛的状态，尽管他不太熟悉对面的对手，但这是无所谓的。合理的战术就是会把每个球员放到他们擅长的位置上去，德国队很快就进入了高效的运转。后防扎实，赫迪拉和是施魏因施泰格封锁中场，两位边锋不断外拉牵扯着对方的防线，在这样的情况下加迪尔的穿插传切舒适自如得宛如鱼儿水中游，当无数杀机酝酿，球飞到戈麦斯的脚下时，葡萄牙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正印中锋稳稳将球送入大门，狂喜着转过身来拥抱加迪尔。
虽然这么说有点太过分了，但是加迪尔真的甚至在这一瞬间感到了一种枯燥。足球对他来说不再是复杂丰富的问题，大部分的情况下，他都像活在一本公式书里，只要队友差不多，再给他一个高中锋，足球总会以差不多的方式进去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还是有点过于傲慢了，加迪尔立刻打消了它们。他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厉害到能一个人决定一整场比赛，光是这么多射术在线的好中锋就是很多队伍梦寐难求的，他可不能把一个好搭档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漂亮腼腆地笑了起来，任由戈麦斯一把把他举高高，亲热地揽着腰在脸上啾啾了两口。
C罗在这场比赛里的发挥依然很亮眼，但多少有点独木难支的意味。上半场结束前他打入一球，葡萄牙球迷们还在振奋，觉得这没准是反击的开始，但是德国队用百分之71的控球率说了no。他们既要得势也要得分，下半场一开始，戈麦斯就在加迪尔的助攻下再次打入一球，这件事情多少有点狠狠地挫伤了葡萄牙队的锐气。
刚鼓起信心就又处于落后了，没人会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葡萄牙队也像是所有其他队伍一样，开赛时还对加迪尔这个小年轻有点犹豫不决，思考这种年纪小小、眼神怯怯、球风偏软的小白脸会不会成为什么突破口呢——半场下来之后，都是自己的脸白了。
谁有本事突破这个祖宗，他们的防线都快被加迪尔扎烂了，独特的传球路线划过一道道可怕的弧线，每一次起脚几乎都是一次机会。在这么高强度的喂饼下，真是奶奶来了都得进啊！
终场前，加迪尔背身卡人，向后斜传给戈麦斯，谁知道穆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一个刁钻的位置、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打入了最后一球，门将甚至还盯着戈麦斯没反应过来呢。这一球可以说是彻底粉碎了葡萄牙队的希望，并终结掉了正常比赛。几分钟的伤停补时胡乱拖过去之后，戈麦斯气鼓鼓地去向穆勒抗议他是在抢饼吃，破坏了自己没准会到来的帽子戏法。
而今天完成了助攻戴帽的加迪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被人家抱来抱去，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比赛已经结束了——原来他还是比自己想象中要更紧张和紧绷的。现在骤然松懈下来，他才感觉到肺部撕裂似的疼，肌肉也在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凌迟……
但他们赢了。一场大胜，战胜了小组中强劲的对手，出线的形势瞬间乐观了很多，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场边球迷们在狂热欢呼，教练和替补们从替补席上冲出来疯狂拥抱他们，加迪尔差点被格策给亲到跌到地上去，他感觉对方亲他额头的力度根本就不能说是亲，只能说是啄木鸟在啄木。万幸有人在后面托了他一把，他才免于如此倒霉的事情。
加迪尔手上挡了挡格策的脸，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克罗斯。他的脸上也都是激动和喜悦，加迪尔很自然地绽开笑脸，下意识地推开格策去拥抱他——但是当两人肌肤相贴的时候，才忽然惊醒这是一个月来他们第一次拥抱，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挨的这么近。
不知道你是不是错觉，加迪尔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感觉到胸膛贴着的地方，克罗斯的心脏忽然异常猛烈地跳动了起来，像是想要突破皮肉跳进他的身体里似的。这感觉有点吓人，加迪尔不由得想往后缩一缩，克罗斯恰好也这么做了。两人都心怦怦跳着呆呆地看着对方，他们现在脸庞挨得很近，这一秒钟简直像一年那么漫长，都快让人有点忘记他们正待在人声鼎沸的球场上了，克罗斯红着脸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但终于没有和之前一样一溜烟地逃跑。
他抬起手来，像是想要摸摸面前人的脸颊：“加迪尔，我……”
“baby！我们赢——啦——真——好！”
加迪尔下意识地一转头，还没看清楚是谁，就已经被扑倒在了草坪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比赛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