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我捏的纸片人》墨浅栖

174、浮生若梦33

　　易文也不怕，笑嘻嘻道，“公子，宁小姐，茶水点心已经备下了，你们慢用。”

　　顾文渊点头，“你去做事吧。”

　　“是公子。”离开时，易文将一侧的又灵带了出去，笑道，“我有点事请教一下又灵姑娘，还请姑娘帮个忙。”

　　又灵转头请示着宁初。

　　宁初想了想点头道，“去吧，我就在院子里，没事的。”

　　又灵还想说什么，易文已经扯着人往外走了。

　　宁初看着一旁的顾文渊，点道，“你这随从倒是忠心。”

　　“也就这点用处了。”顾文渊抬手倒了热茶过去，转移话题道，“初初，喝杯热茶去去寒，还有玫瑰酥和千层糕，都是热乎乎的。”

　　宁初接过他递来的千层糕咬了口，清香软糯，很是可口。从口感来看，确实是刚出炉的点心。

　　吃完手上的这块点心，又喝了两杯热茶，宁初才开口询问着，“你为何会在五城兵马司？”

　　顾文渊轻描淡写道，“在这边挂了个闲职，没事时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就遇上你们了。”

　　“闲职？”宁初露出丝疑惑，“你不是在顾氏学堂进学吗？为何突然间会在五城兵马司挂职？”宁初不是天真无知的人，五城兵马司打交道的都是凶神煞之辈，或是抄家灭族的得罪人的事儿，一般勋贵人家都不乐意与之打交道。

　　顾文渊是顾家嫡长子，哪怕不走科举的路子，也多的是选择，为何偏偏进了五城兵马司，还有上次他满身伤害出现在庄子上的事情，处处都透着股诡异。

　　顾文渊笑道，“我自幼与狼群相伴，无拘无束惯了，哪些文绉绉的礼仪书籍我是学不来了，顾家呆着也是无趣，正好五城兵马司有位置，我就央求舅舅让我就职了，就是分打发时间的职位。”

　　“雍国公给你安排的职位？”宁初一下子就抓住了话中的重点。

　　顾文渊点头，末了迟疑道，“初初可是不喜欢我在五城兵马司？”

　　宁初摇头，“职位无贵贱，雍国公既然安排了，你又不抗拒，那就先做着。官场水深难测，这五城兵马司相对而言倒也算是个清净之地，于你未必不是个去处。”

　　“舅舅也是这么说的。”顾文渊应和着。

　　“上次匆忙，倒是忘了问你缘何受那么重的伤？”宁初提起了这个话题。

　　顾文渊先是愣了下，随后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初初是在关心我吗？”

　　宁初对上顾文渊那双明亮的眸子，不自在地闪躲着，“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顾文渊瞧见宁初脸颊上的红晕，眸光都亮了几分，“我只和初初做朋友，最好的那种。”说话间，顾文渊身子朝宁初的方向倾斜了几分，这种若有似无的亲近，令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

　　“你还没答我话呢？”宁初忍住了别扭，勉强朝着顾文渊看过去。

　　顾文渊莞尔一笑，“我不喜文，唯独手脚灵活一些，动武之人磕磕碰碰的都是寻常的，不过你放心，我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还要挣取功名娶初初呢！”

　　宁初脸颊腾地热了起来，别开脸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嫁你了？”

　　顾文渊闻言急得上手拉住宁初的手，“初初为何不嫁我，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莫要不要我。”

　　“你这人说话怎的一点顾忌都没，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顾家情况复杂，再兼之朝堂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顾宁两家的恩怨，宁初从未想过和顾文渊有朋友以为的关系。

　　宁初平复了情绪，细细分析道，“阿渊，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可是朋友不能永远在一起，夫妻才能。”顾文渊委屈地看着宁初，“初初可是嫌弃我不够好。”

　　“没有。”宁初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末了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挽尊道，“阿渊，成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顾文渊执着地看着宁初，一字一句道，“我只想娶初初。”

　　宁初避开他的视线，含糊道，“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初初。”

　　“我现在不想聊这些事情。”宁初截断顾文渊的话。

　　顾文渊抿了抿嘴没再出声，双眸缺依旧凝视着宁初，漆黑的瞳孔中透着丝迷茫和失落。

　　“阿渊，你别这样。”宁初柔和了声音，轻声劝了句。

　　“我不懂。”顾文渊闷声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宁景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吓得两人都怔了下身子。

　　宁初最先回过了声，面不改色地道，“三哥什么时候来了？”

　　“刚来，你们说什么呢那般入神，我方才进来时都不见人影，你身边伺候的婢女呢？”宁景安随意地在两人面前坐下，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随便聊聊，三哥见过殿下了，殿下怎么看齐家的案子？”宁初将面前的点心推了过去，转移话题问起了齐家的事情。

　　“齐家一案人证物证俱全，是已成定局，便是殿下也无力回转。”宁景安道，“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初初，到此为止吧。”

　　宁初眸色黯淡了下来，那是活生生的人命，这叫她如何释怀。

　　宁景安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西北贪污一案，牵扯甚广，不仅文武百官在盯着，便是圣上，也在注意这此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再里便要惹人非议了，也会给殿下和顾文渊徒添麻烦。

　　宁初听懂了宁景安未尽之言，点了点头，起身朝顾文渊道，“今日多谢阿渊了，我们该走了。”

　　顾文渊也随之起身，“我送你们出去。”

　　府衙门边，齐沐云已在等候。

　　宁景安拱手朝着顾文渊道，“就送到这里吧，告辞。”

　　顾文渊点了点头，随后朝宁初道，“过两日我休沐，倒是再找你。”

　　当着宁景安的面，宁初没敢搭话，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我们走了。”

　　“沐云。”卢州气喘吁吁地赶来，看见宁初等人，匆匆见了礼，便站在齐沐云身侧低声说着话，“可有见到岳父岳母，他们怎么样了？”

　　齐沐云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一看便知道是狠狠哭过的模样，“夫君。”齐沐云摇了摇头，心绪不定地靠了过去，不堪重负的模样。

　　卢州面露急色，“到底怎么样了？”

　　宁初见状开了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再说。”

　　卢州闻言面露愧色，“是我关心则乱了，夫人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我们先回家。”

　　齐沐云依赖地点着头，顺着他的力道朝马车放向走去，宁初兄妹辞别顾文渊，也随之上了马车。

　　齐家人被处决后，齐沐云匆匆安葬了其家人，宁初也出面掉念了一番。

　　十一月的天颇为寒凉，街道上行人也少了许多，宁初陪着母亲出门采购下聘的首饰，宁淮安的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初，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宁初随着江氏操持着宁淮安大婚的一众事宜，忙得不可开交，今日也是忙里偷闲出来采购的。

　　“听闻【花想容】来了批江南的绸缎，流光溢霞的，很是精美，咱们赶紧去看看，别是错过了。”二楼的雅间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江南的绸缎一向精美，正好可以添上一些给你未来大嫂做几身衣裳。”江氏兴致勃勃道，“我们等下也去看看。”

　　“母亲事事想着嫂子，将来定会是个顶好的婆婆。”宁初哄着道。

　　江氏感慨道，“这女人嫁了人不必做姑娘家自在，咱们也不是那等高门大户，处处需要立规矩磋磨媳妇的人。既嫁了咱家，就好好对人家姑娘，将来她也能将心比心，对你大哥好些。母亲没有别的念想，只盼着你们兄妹几人将来都能和睦顺畅，幸福圆满。”

　　“会的母亲。”感受着江氏浓郁的母爱，宁初心有所感地应着，她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在能力范围之内，护住宁家。

　　江氏爱怜地拍了拍宁初的手背道，“也快过年了，你也得添几身新衣裳，正好也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布料，若有便一并买了，你大哥成亲后便是年关了，到时候怕是赶不及再置办了。”

　　“女儿一年四季皆有置办新衣，并无短缺，母亲不必挂心，倒是嫂嫂新入门，怕是不好开口，咱们先备上一些，也好叫她舒坦些。”话至此处宁初恍若想起了什么，转而道，“不过出门前母亲不是说下午要见采购的管事吗？再转道去【花想容】可否赶得及？”

　　江氏面露懊恼，“你不说我险些忘了，婚期将近，这席桌食材可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得提早准备妥帖，今日怕是去不成【花想容】了”

　　“府中采购的事女儿不懂，怕是帮不上忙了，母亲若是放心女儿，【花想容】那里女儿代走一趟，需要采购那些东西母亲可告知一二。”

　　江氏想了想道，“你素来乖巧，母亲自是放心的，只是这添礼之物颇有讲究，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这不若我让安嬷嬷陪你走一趟，有她在一旁提点着，定也不会出错。”

　　“有安嬷嬷跟着，女儿也能安心些。”宁初附和着，“还是母亲考虑得周全。”

　　江氏嘱咐道，“便是没有合意的绸缎也无妨，还有时间，可以让花想容的掌柜帮忙留意一下，你们早去早回。”

　　“女儿记下了，女儿告辞。”宁初起身行礼，带着又灵和安嬷嬷离开了玲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