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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花迟暗想,若我还是天上的牡丹仙子之时,哪里来如今这般落魄狼狈。
如今这凡人之身,会冷会饿,幸好她在奴隶村里做惯了粗话,便到一个码头那里帮人搬运货物,搬运一袋重物得两个铜板。每天她都会到一个包子铺里吃馒头,这里的馒头若是现做的便一个铜板一个,若是昨日卖剩下的便一个铜板两个,运气不好的时候也会吃到馊了的馒头。因为舍不得扔,便仍然一口一口吃下去,有时肚子会疼上一整夜。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包子铺里还可以喝上一碗免费的米汤。
如此精打细算,她也算是攒了些银两。
“王爷,天色不早了,是否回府?”一名小厮站在软榻旁边,微微躬下身子。才刚起了个头,看到王爷在软榻上正睡得香甜,顿了顿,后半句话卡在喉咙中。敛了袖子,在一旁站好。
软榻上的男子身上盖着一床淡黄色的绒毯,眼睛微闭,脸很瘦,颜色带了几分病态的苍白。男子的容颜清俊淡雅,唇色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呼吸很淡。他身上唯一亮眼的便是他那头乌黑清亮的发丝,柔软光滑,随意凌乱地散落在两肩上。
花迟站在茶馆的走廊上,透过那木雕紫门往里面窥探着,看着软榻上的男子,望着那熟悉的容颜,突然觉得手足无措,只觉得甜腻、酸涩、铿锵辣味一股脑涌出,心潮澎湃激动,却又有些害怕无助,嗓子口有些哽咽,念,真的是你。
她很想马上冲上前去,突地想起,他早已沦入轮回道转世,喝过这么多次的孟婆汤,又如何能够重新想起她。
她换了一身褴褛的灰色布服,揉乱了头发,用碳灰擦脏了脸,按照着原先的计划,在周围狂奔着,最后推进门去,身后还跟着一名凶悍的大汉,一直在大大咧咧地骂着什么。
因为剧烈的奔跑,她粗粗地喘着气,在那小厮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拽住了念绣着淡色牡丹的衣袖,面容上出现了激烈的恳求,“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愿意回去!”
躺在软榻上的男子因为被吵醒,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缓缓地掀了眼。旁边的小厮则是一脸惶恐,大声叱喝着我,“哪儿来的乞丐,快些滚出去。”
她继续拉着念的袖子,拉得很紧,脏兮兮的手在他白色的袖子上印上一个个脏兮兮的印子,哭着继续道,“求求你,求求你了,公子,请您,一定一定要救救我。”
身后紧跟过来的大汉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脸上,拍得她的头歪向了一边,唇角有鲜血溢出。她依旧拉着他的袖子,很紧,紧到指关节苍白。她畏惧地往他旁边靠了靠,他抬头看她,眼中除了恼怒,无其他的一丝波动。
花迟脸色暗沉,不由地便有了几分失落,然后自嘲,到底在期待什么,他早已经不是五百十五年前的沈念,他,如今能够再瞧我一眼,与我说一句话,我便已经无憾了。
近段时间,她时常在追寻着他的身影,也慢慢了解了他如今的身份。当今皇上的第十六叔,名讳李冽。因为身子孱弱,得了个封号,在洛阳城安了个宅子,也远离了皇储纷争。他出入的地方都甚是高雅,高雅到除了身份高贵的人才能自由出入。唯独这间百年茶馆才有了让她了近他身的机会。
那汉子的那一巴掌委实拍得她不轻,此刻她的脑袋皆是嗡嗡声作响。一时之间只是迷茫地望着前面,想来这苦情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演的。李冽抱着毯子半坐起来,身旁的小厮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李冽淡淡道,“回去吧,打赏就免了。”
“是,王爷。”那小厮狠狠地瞪了花迟一眼,怪她扰了王爷的美梦。
他对她视若无睹,就这么带着他的小厮离开。尽管身后的大汉对着她大骂,“你个贱蹄子,贱奴隶,居然敢逃跑,老子今日就废了你……”
那大汉又揍了她一顿,便扯着她的头发离开,在这段漫长的责骂责打的时间段里,没有一个人救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回头看了看。在他们看来,抓自己的奴隶回去,天经地义。既然这戏演了,也就演足了。汉子拖着她到了人烟荒芜的林子里,才放开,叹了一口气,“姑娘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我以为他会救我。”花迟将头埋在双膝之见,声音沉闷,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这里的银子你都拿去吧。”
大汉张着满脸的络腮胡子,浓密深黑,又因为没有打理好有些凌乱,看起来面目狰狞凶狠。可是他的心肠却并不坏,只是拿走了少部分,“我就拿个晚餐钱,剩下的姑娘自个儿留着吧,去城门口的大夫那儿瞧瞧,这一身的伤,唉,我也就对不住了。”
花迟并不推辞,其实她比谁都需要银子。那汉子见她不说话,又劝了一番,“姑娘,恕在下说上一句狠话,姑娘若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看对象,这凛晞王爷身子不大好,对女色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花迟想了大半天才抬起头来,周遭已不见那汉子的踪影,回想起刚才那汉子说的话,她不由自嘲笑笑,飞上枝头当凤凰?呵!
已是秋末,天气已算是有些冷了。秋风卷起无数飘零的落叶,看着那枯叶飘忽不定,又柔柔地落下来,她不由心生感触,略带惆怅。
起身往林子外走去,低头看着那双黑乎乎的鞋子,两个脚趾从破洞里伸出来,微微蜷曲着,指甲缝里也是黑乎乎的。也难怪,他这么干净的人定然是不会让一个脏兮兮的奴隶到他身边去的。前世的他就是有些洁癖的,她突然记起一次自己全身都脏兮兮的主动地去投怀送抱,他却捂着鼻子一把将她推开。
她一步步往前走,专门挑着有枯叶的地方踩,她喜欢踩着枯叶的声音,咔嚓咔嚓响,让寂静的路上有了一些生气。
她如今住在一个小山洞里,虽然这里地处荒凉,不过能够遮风避雨,她已经很满足了。她在附近接了一些泉水将自己整理干净,又燃了篝火,摸出干粮吃了起来。
心里又开始想着若是下次见到他,该是怎么一番情景。
今晚,她很早便睡下了,枕着干草,抱着一张破旧的棉被,梦中皆是前世的他。
他一身精致的红色华服,站在妖娆盛开的牡丹丛中,那片红比起夕阳还要艳丽上几分。他的凤眼带笑,对着她招手,“迟儿,我在这儿。”
醒来,她还困在梦境之中,心中悸动,又觉得肉麻得紧,他如此跟她温柔说着话,还真是不多。不过如今那张惨白的脸,看着又是心疼,想当初,他可是气色红润,肤色亮白。
想必,这做妖的比做人要快活。又品味了一会儿梦境中的温存,她才慢慢吞吞地支起了身。突然想着,若是这辈子再也不能与他相好,日后找了梦神,将她扔进梦境中算了,永远都不要醒来。
脸上的伤养了好多日才养好。
养好之后,她换上一套看起来比较小家碧玉的新衣服,这件衣服是城中很有名的成衣坊做的,虽然花了不少银子,倒也觉得值,这衣服她存了好久都舍不得穿。浅红色的上衣,在腰际处有个精巧的丝带结,下身是一条颜色随之和谐的紫红色萝纱裙,略带了一些粼粼的皱褶,她好久未曾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在阳光底下转了一圈,甚是满意。
在前往凛晞府的途中,花迟想了好多,奈何她在奴隶村里过了十年,思想有些愚钝了,终是想不出什么惊涛骇浪的法子来,于是就用了那最土的法子。
她直接在他门口一晕,从早上到中午,就一直这么装死,竖起耳朵听声音,每次听到大门吱嘎一声响,她的心脏就会狂跳起来。奈何,似乎没有人理睬她。就这么在秋风瑟瑟中,她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既然都躺了半天,可不能就这么给破功了。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这位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体质不好,又因为一整天未曾进食,才会昏迷过去。”
说来还真的很饿,她的意识又逐渐模糊了过去。
再后来,一双柔软的手将她托了起来,一勺一勺类似于米糊的东西喂入她的口中,她下意识地吞咽下去,糯糯的,很是香甜可口。因为吃了些东西,才渐渐地觉得有了些气力,又眯了会儿,才掀开了眼眸。
花迟此刻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紫红色的锦被。她慢慢地坐起了身子,抠着锦被上用金银二线绣着的牡丹花,下意识地不敢转过身去瞧那摸淡定的青色身影。
他半靠在一张软榻上,阖着眼眸半寐,黑亮的头发遮住了他半张脸。
床头站在一名丫头,低垂着头,见花迟醒了,低声道,“姑娘可是醒了?”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王爷听到这边的动静,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云,你先出去,我有话和这位姑娘好好谈谈。”
“是,王爷。”名唤作小云的丫头躬身退了下去。
房间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牡丹花香,撩拨着鼻尖的神经。她有些贪婪地呼吸这这缕香气,若不是变成凡人,她曾经的身子也自动带着这股牡丹花香。她抿了抿唇,仰起略带怯意的眸子看他,他上她的眼,讽刺一笑,“如今可是遂了姑娘的愿?你躺过的可是本王的床。”
花迟心不由微凉,本以为他会轻声细语问她些其他话。她心中突然有些恼,不由脸色一红,紧张地喘了口气,大胆道,“不够。”
听到是他的床,心又是一顿狂跳,不由打量起他的房间里来。虽然他是个皇叔,可是见这屋子也不算繁华,甚至有些简约,除了必要的摆设,不见其他多余的器具。与他前世住着的那房子,前世他贵为花妖族丞相,住得房子炫得比花王的房子还要高贵上几分。
她记得当年的沈念乐呵呵地同她说,看着这满屋的珠宝,心情甚好。后来她看上了他了一颗他镶在床头拳头大的夜明珠,就死活讨了来,如今还放在她原先住过的花宫中。
后来他才告诉她,那夜明珠是夜里去小解的时候拿着照路的。
那个时候花迟很白痴地问他,“你做妖怪也需要小解么?”
他乐呵呵地看着她,“莫非仙子不用?”
如今想来,却觉得莫名好笑。
“那是要如何?”李冽略带挑眉,盯着她冷笑。花迟心里有些尴尬,看情形他是应该认出了她便是前几日那个乞丐,也知道她是在演戏故意接近他。
花迟冥思苦想了许久,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正所谓来日方长,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从前他爱她,她不怎么爱他,如今她爱他,他不记得她,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她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却见他突然别过眼去,眼中带了几分恼怒,几分复杂,他张开薄唇,呵斥道,“想攀本王的高枝?你可是有什么资本?”
“凭我爱你。”
“放肆。”他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正欲离去,走到门口又想起这是他自己的屋子,又转身对着她怒目而视,随即眼中恼怒的意味去掉,他低低地笑了出来,“你是天下第一个跟本王说爱我的女人,也甚是有几分胆量。本王就让你留下来,去那衣芜轩住着吧。”
“谢王爷。”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对着他痴痴地笑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那还不快去?”
“是。”她忙应了,有些疯狂地奔出去,问下人们衣芜轩在哪儿。那群下人听说王爷留了这名女子在衣芜轩,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说,“看姑娘这一身打扮也不算是贫苦人家出身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份苦。”
在花迟的连续追问之下,才知正好府里缺个洗衣娘,前一任因为家中父亲大病,就辞了这工作回去了,想必从此之后衣芜轩就是她的天下了。不过无论如何,她已经成功接近了他,心中的愉悦并没有减少一分,她对着他们伸出了那双粗糙不堪的手,“我是奴隶村里出来的,并不怕吃苦。”
这么多年了,什么苦都比不上心中的苦,只要留在他的身边,洗衣服算什么。就是替他洗脚沐浴也会愿意啊……不过,似乎这个算是奢望吧?想起他那双冷冽的双眼,她不由瑟缩了一下,又想起以后他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是她洗的,如此想着,心中……便甚是欢喜。
此文不虐,这是一个很幸福的故事。
女主小白,刚开始比较弱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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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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