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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迷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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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不知多远,他们最终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来。
松开手,掌心一片粘腻的潮意。余秋玄躬身扶住膝盖,微微喘气。
待呼吸平息过后,他回头望了一眼说道:“应该追不上了吧。他究竟是怎么爬上去的?”
转念一想,剧超有许多类似的多角度俯拍画面。
他暗自感叹,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只要有钱或者有爱。
余秋玄摇摇头,笑起来,“真够拼的。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我对镜头比较敏感。”
“哦。”余秋玄将这句话自动理解为——
身为当红流量,祁斐被镜头追逐的时间实在太多,生生折腾出条件反射。
他叹了口气,皱眉说道:“今天的聚会是临时起意的。”狗仔提前找高处蹲点,很明显是提前收到消息。
不知道走漏风声的究竟是谁?在脑海里将一众熟悉的面孔筛了一遍,余秋玄没有任何头绪,只得作罢。
“这种事防不胜防。”祁斐淡淡地说,似乎对这类事习以为常。
说着,他抬头环顾四周,然后像发现了什么出人意料、耐人寻味的东西般整个人定住了。
“祁斐?怎么了这是……”一直没等到下文,余秋玄发现青年此刻的状态有些奇特。
压抑、紧绷,震惊,或许还有别的。无论哪种他都无法理解,更别提共情。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十米以内有一道窄门,窄得如果稍稍走快就会轻易地被忽略。门上挂着块摇摇欲坠的牌匾,写着“紫阳观”三个大字。
紫阳……
“那是道观?”看上去年久失修,不日即将关门大吉。
“嗯。走。进去看看!”青年的脚步迅速且迫切,仿佛这间其貌不扬的道观深处藏着蛊惑人心的事物?
余秋玄:“……”
怎么说呢?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绝对没想过,今天的活动主题还包括逛道观!
*** ***
跨过同样岌岌可危的门槛,余秋玄跟在祁斐身后进观。
表里如一,里面又小又脏,衰败到极致。满院枯枝败叶,荷塘早已见底,露出结块的黑色淤泥,连主殿都顶着非常朋克造型的杂草堆。
缺乏最基本的修缮与养护,供的尊神都会跑路的程度。
余秋玄抱臂打量了一番,说道:“太荒凉了,肯定早没人了。”
话音刚落,仿佛故意和他唱反调似的。某处飘来一阵咿咿呀呀的越剧唱腔,气若游丝得像灵异片配乐。
余秋玄整片头皮直接炸开了,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里有人。”祁斐抬抬下巴,指向墙角的阴影。
走近一看,果然是个人。
留着山羊须的中年道人穿着深色斜襟道袍,歪在一把圈椅里。圈椅前面摆了张木案,木案上放着一台上个世纪造型的旧收音机,断断续续的工作着。音响质量实在不佳,沙哑得听不清里面在唱什么。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因为衣服颜色的加持,他几乎完美地与阴影融为一体。
注意到有访客,道人懒洋洋抬起眼睛,与他们的视线短暂交汇了一瞬,随后快速挪开。
“麻烦。”他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巧够听清。
余秋玄:“……”这道观没有香客绝不是偶然。
“主殿在前面,但是没有香。祈福树在那边,有什么心愿自己写,不要钱。”道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只红色木牌和两只马克笔,扔给他们。然后,自顾自半眯起眼睛,敲击食指,专心听他的戏,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会要他的命。
完美诠释什么叫“被迫营业”。
余秋玄捧着木牌和笔,沉默片刻,转向祁斐,“怎么办?”
“来都来了。”青年拿起其中一只,表情惊人的认真。
来都来了,还是孩子,人都死了,大过年的。中国经典四大理论。
“我以为,你是不信鬼神的那类人。”
“当然,不信。反正不要钱。”
余秋玄觉得今天自己无言以对的次数稍稍有点多。
“你高兴就好。”
他默默在给祁斐贴的标签后面加了一笔——
祁斐,天使学弟,当红流量,有些迷信的道教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