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新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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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玄扫过青年沾染湿意的脖子——纤细而不显得过分单薄，似乎天生适合用来佩戴或展示任何的物件及商品。
他不由想起之前在地铁站看到过的大幅珠宝广告。广告里，祁斐躺在一张白色背景当中，脖子被数十根宝石珍珠项链缠绕点缀，繁琐华丽，十分惊艳。
真不知道祁斐的父母长什么模样？这传递下来的遗传基因未免太优越了！余秋玄摸摸自己的脸，无声叹息。
青年用手指擦拭眼尾的水痕，微微皱眉，抬起头。
余秋玄连忙错眼看向外面，若无其事说道：“这雨真大啊。”
雨的确越下越大了。密密麻麻的水帘将天与地的界限模糊，周遭的一切混作一团。
大约一分钟后，青年才慢吞吞地附和道：“是挺大的。”
语调轻飘飘的，表情却不像那么回事。只见他拧紧两条眉毛，曲起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眉心，整个人莫名透着股阴郁。
余秋玄担忧道：“不舒服？”
青年摇头晃脑，看不出是在否定还是肯定，随后很小声嘀咕道：“我胃疼。”
大高个缩成小小一团，蹲在滴雨的屋檐下，抱着膝盖，用可怜兮兮的口吻说自己胃疼。凄惨中透着丝好笑。
余秋玄咳嗽了一声，掩饰笑意，正儿八经地问道：“很疼吗？”
“很疼。”
“带药了吗？”
“在大庆那儿。”
这人……真是跟陶烁口中的“祁斐”天差地别。
余秋玄摇摇头，不自觉摆出前辈架势说道：“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那么多酒？年轻人要学会爱惜自己。”
“说得自己很老似的。”没想到，祁斐轻哼一声，听上去很不服气。
余秋玄被这种散漫随性的口吻逗笑了。他怀疑祁斐醉得比想象中更厉害。
笑着笑着，他突然发现青年正专注地望着他。
“怎么了？”
“余秋玄。”青年突然一字一顿喊出他的名字，郑重其事得仿佛念出重要的咒语。
余秋玄卡了一下，随后呆愣地回应道：“啊？”
这是祁斐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这些日子以来，对方一直都规规矩矩尊称他“老师”。倒是他自己随意性很高，偶尔喊“祁老师”，大多数时间都是直呼其名。
青年低头用手掌盖住额头与眼睛，几缕碎发从指缝里漏出来。他深吸了口气，像是醉意陡然退却，清醒了几秒，找补道：“余老师。”
“不是余秋玄吗？”
青年不置可否。他继续蜷缩着身体，顺势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幽幽说道：“那并不是你的错。”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然而余秋玄听懂了。
这反射弧……
果然醉得厉害！清醒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的。”他不自觉放轻声音，笑道：“当年的那些事情……”
仿佛呼应那段回忆般，头皮的伤疤隐隐开始发痒。
余秋玄张开嘴，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等他整理好头绪，青年已经急迫地打断他道：“那就好。那些事情不提也罢。”
“哦。”虽然态度近乎粗暴，但莫名感到一丝慰贴是什么道理？
余秋玄弯起嘴角，发现自己的蹲姿和祁斐的一样搞笑。
两人并肩蹲着，安静了一瞬，他听到祁斐断断续续哼了几句歌词——
【突然下起一场大雨
街道变成冷清的场景
每个人都怕淋湿了自己
唯有我站在原地等待……】
余秋玄眼睛一亮，捧场道：“好听。这首歌叫什么？”他先天五音不全，对所有音感好的人都抱有羡慕之情，何况祁斐的嗓音条件是真好。
青年一边抬眼望向外面，一边回答，“还没想好名字。”
“嗯？”
“是还没填词完的新歌。打算放到下一张专辑里。”
余秋玄笑道：“那我真是走运了。未发行歌曲的现场原唱，多少人知道不得嫉妒死。”
青年勾勾嘴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心情奇佳的样子。
就这样，待到雨停。两人踩着水洼，回到酒店。
回到房间，余秋玄洗去一身疲惫，窝在被子里。哪怕是这个季节，他依然喜欢把空调调得低一些，然后用稍厚的被子压在身上，制造安全感。
折腾了一整天，真是又累又困。没多久，他便沉入梦乡。
穿过一片淡淡的烟尘，他看见一个人背对他站着。那个人穿着黑色西装，低声吟唱——
【……
那些曾经相处的时光
如消失的雨滴
我用力伸出手想抱紧你
但又不能
所以我只能站在原地
等待你发现我
是你唯一的依靠
所以，回头
你会发现我就在那里。】
声音很耳熟。极其温柔，又如泣如诉，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余秋玄好奇地走近。
那个人孤独地站在雨中，仰望天空后，回过头。
赫然是祁斐的脸。青年笑着，一颗泪从眼角滑落，如同今天看到的那滴雨。
【为什么？】那个祁斐叹息道。
“什么为什么？”余秋玄反问道。
没等到回答，梦境扭曲破碎，变成一地不规则形状的碎片。再抬头时，祁斐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要去哪儿？”他大声呼喊，情绪中带着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惶然。
接下来的一整夜，余秋玄都梦到自己在一片没有尽头的荒漠里狂奔。跑到最后，他感到一阵力竭，瘫坐在了地上。
黄沙瞬间化作深渊，将他整个儿吞没！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新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