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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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与丹枫两人沿着田间小路前行一炷香时间后，就看到一个破旧的村庄。
窄小的碎石路边长满了野花野草，大同小异的各种屋舍前院门对着门列在小路两边。
来来往往的人都面色枯黄，甚至瘦脱了相，憔悴得很，每个人都透露着焦急与绝望。
丹枫看了有些不忍心，想从储物袋里拿出灵米给他们种。
无忧拦住，给她传音：村里的田地尚算肥沃，他们这样肯定有别的原因，先找发簪吧。
丹枫想了想，回道：好吧，听你的。
两人沿路找人打听，一连几个都是听都不听就摆手躲开。
这时丹枫见到一位大娘摔倒，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那大娘为表谢意才说：“老远见你们在打听什么，可以跟我说说。”
丹枫觉得这位大娘很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便向无忧投去询问的目光。
无忧摇头否认，然后自然而然地拿出发簪图纸给大娘看，并问她：“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发簪？”
大娘指着一条路说：“就在村西口神庙外的树上，你去了就知道，常见得很。”
此行顺利得过了头，神庙很大，门外是一片一里长宽的空地，空地一角种有一棵树。
这树叫花簪树，只随意摘一朵花下来，就是那个发簪。
丹枫看着满树的花，嘀咕道：“奇怪。”
无忧问：“哪里奇怪？”
丹枫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个花簪树说：“这树多漂亮，多神奇啊！”
“幼时我带着一队手下翻进别人家寻仇，他们院子里有一颗灵枣树，就我们几个，一下午就吃了个精光。
你想想，这么一颗花簪树，谁都可以摘，这里的小孩和姑娘们早该摘干净了，怎么一个没动啊？”
无忧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严肃地说：“在下还有一事不解。”
丹枫：“什么？”
无忧：“你们最后如何了？我是说当年。”
丹枫：“偷吃能有什么好下场，我掩护他们逃走，然后自己就被绑在树上啦。”
无忧恍然大悟：“唔……我明白了，当着手下的面被绑在，是挺难为情的，难怪你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那倒是有一点，不过他们都被我揍服了，谁也不敢往外说，可惜我们寻仇那个死胖子从侍从那里知道了消息，给泄露出去了，脸都丢家里去了。果然还是该多揍几顿。”
“我告……”
等会儿？
又中计了！
丹枫正说得兴起突然反应过来。
她把拳头捏得咔咔响，假笑着问：
“喂，这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丹枫气焰高涨，可对面这个满肚子心机的家伙还一脸开心。
他径直走上前来，将什么东西按在她头上，而后颇为满意的说：“这样才更衬你。”
“丹枫别生气，这个就当是赔礼了。”
“哼！”这个人惯会以退为进，丹枫决定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无忧化出一个水镜，她一眼就看到了头顶。
原本头上是个金色的双翼发冠，现下多了一颗紫玉石，雕成了盛放的龙葵花，正好嵌在两翼中间。
这玉画龙点睛，发冠更有意境，丹枫的脸色也变了。
这点小东西居然完美贴合她的审美，大一寸小一寸，深一分浅一分都不如现在好看。
简直像被她调教了很多年一样。
丹枫摸着紫玉左瞧右瞧，不自在地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转移话题，你就是故意想听我的糗事吧？”
“怎么会呢，我倒是觉得你从小就很厉害。”无忧偷笑一声，抬头的时候眼带微愁：
“你也知道，我幼时就死过一回，之后多数时候也不记事。你说的这些，我自是没有机会体会的。”
说着他叹口气，声音低下去：“在下只是心里向往，想多知晓一些。”
……
丹枫本就拿人手软，又看他这样怪可怜的，便道：“那……那就扯平啦。”
“哎呀！”她一拳打到他肩上，说道：“呐……过去就过去啦，记忆什么的这不正在找呢么。走，我们快一点。”
丹枫上前摘下一枝花，那花入手就变成了一支银色的团花钗。
两人一起往回走，却见整个村子的人似乎都聚集在一起，慢悠悠地往神庙走。
他们队列整齐，中间抬着一列人，前后是童男童女，中间是几个妙龄女子。
抬椅上的人在哭，下头的人齐声唱着古怪的歌。
这场景搅得丹枫有些不舒服，但无忧显然比她更甚，连眉眼都扭到了一处。
于是丹枫拉着无忧转了个弯，拐到一间土屋后，与人群错开，歌声也小了很多。
她问：“是歌声有古怪？你怎么样？”
这会儿无忧已经能强行忍耐，他眼里闪过一阵金光说道：
“好重的恶业。”
“祭祀。”
一眼断恶业，这已经是飞升修士的神眼了吧？轮回道当真高深。
惊叹在心里一闪而过，丹枫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说的内容。
“那些孩子是他们送去的祭品？”
“嗯。”无忧的目光对着神庙，又补充道：“可惜里头的东西要的可不止这些。”
丹枫便问：“还有什么？”
“所有人。”
她灿烂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里头的情绪从不掩饰。
无忧看着她的焦忧，忍不住摸着她的头，叹息道：“准确地说，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还记得吗，这里是神女的记忆。”
无忧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还是关切地看着她，轻声说道：“这些只是记忆，不过是过眼云烟，怎么可能打败我们谢大小姐，嗯？”
都这么说了，丹枫当然不能让他看不起。
她挺起胸膛说道：“我……那当然，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现在就走。”
说着就大步迈前，直奔村外。
无忧跟着她走了一阵，直到彻底离开正在祭祀的村庄。
他这才开口：“我方才头痛，掉了个东西在半路，你先出去吧，在外面等我片刻，马上就出来。”
要说无忧的伪装也算滴水不漏，但丹枫看他捏着袖沿，不知怎地，就确定了他在撒谎。
她生气地说：“喂，遮遮掩掩干嘛，想骗我出去，玩儿我呢？”
无忧解释道：“不不不，只是这是我个人的事，不想牵连你罢了。”
这一路被无忧连哄带骗的，丹枫早就有不满了，这次她十分强硬。
“我们现在可是队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不能一起解决的？”
接着她又气哼哼地问：“还是说你看我修为不如你，瞧不起我？”
“不不不，是我的不是。”无忧认错一向爽快，这回看出她真的生气，便放下身段，耐心解释其中缘由：
“他们注定都会死在这里，为虚无的事冒险又何必呢，若在此处出事，修仙之人纵有再多手段，也是枉然。”
无忧解释完，又诚恳地对她说：“我不想你出事。”
丹枫性格直率，对这种真心实意最敏感，也最招架不住。
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关键。
“等一下，你知道会出事，但非得要回去，发簪都到手了，你还能有什么事。”
打通了关窍以后，丹枫的思路异常清晰，她终于想起之前那个大娘为何眼熟了。
那不就是店小十他娘吗。
因为没有那股说媒的热情劲儿，又瘦脱了相，所以她一直没认出来。
但看无忧这做派，用脚趾头想都是和他有关的人。
如果那个大娘是镜花城的人，那么以此类推，这村里所有人，都是城里的人。
他们对无忧好，所以无忧想留下来查明真相。
“不对。”丹枫凭借超强的直觉和对无忧的了解，确定地说：“你一定知道什么，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到神庙去看看。”
无忧伸手拉住她，焦急地说：“等等，我告诉你。”
“其实那些，不仅仅是神女的记忆，是城内所有人的。”
丹枫：“神女为什么要把他们所有人的怨气都封印在自己体内？”
无忧：“因为这些是他们惨死的记忆，承载着他们的怨气。”
也就是说，镜花城内的原著民都是这村里惨死的人。
他们的记忆和怨气都被封印在这里，所以这群人才离不开镜花城。
想到那些人对他的好，丹枫自问，若换做自己，也是要偿这恩的。
相反，若他不这么做，她才会看不起他。
“这笔账先记着，回头再算。”丹枫说着便往回飞。
现下不用顾忌什么，两人灵气灌足，一刻不到就回了神庙。
长着花簪树的空地上站满了村民，中间那一列人已经放下抬椅，那一列洗得干干净净的童男童女们正在往神庙里走。
丹枫与无忧从天而降，招来大风，又将灵气注入声音。
“吾等今日除魔，无关之人速速离去。”
“是仙人，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走走，快走。”
如此村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修仙之人，顿时燃起了希望，连连下跪叩谢，这才离去。
人还没走完，神庙里已经窜起了漫天黑气。
一声刺耳的尖叫自神庙内传出。
“何人坏事，死！”
庙里一片漆黑中，他们只看到两只红色的眼睛，随后便听见展翅的声音。
腥风随之肆虐，吹得两人步伐都有些不稳。
背后那东西都还没现身，竟然就有此等威力。
两人撑起结界挡住门口，等剩下的人走完才放开手脚战斗。
无忧是木灵根，武器是藤蔓，元婴期灵气比还没结丹的丹枫浑厚不止一星半点。
只见他手掌一挥，一根根藤蔓便扛住狂风，插向那两个眼睛。
这一举动惹怒了那东西，疯狂地煽动着翅膀回击。
整个神庙瞬间四分五裂。
光天化日之下，幕后的东西显现出了真身。
一只浑身漆黑的鸟，头上有三根长须组成羽冠，长尾与凤凰相似。
这是一只入魔的青鸟。
原本的青鸟性情最温和，可眼前这只已经理智全无，满眼只有杀戮。
最重要的是，它眉间有圣印。
圣印越复杂，代表她的等级修为越高。
从这印记的复杂程度来看，它是上界的鸟。
纵使她是受伤下界，实力大打折扣，但也远在他们两个之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拼了。
那鸟似乎无法起飞，站在地上疯狂煽动翅膀。
腥风吹得他们无法近身，无忧一边要护着她，一边又要操纵藤蔓攻击，这样下去灵气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丹枫闪身躲到远处，暂时将战场交给无忧。
无忧控制着神出鬼没的藤蔓攻击青鸟，青鸟则停止刮风，飞射无数锋利的羽毛。
两方一边打，一边闪躲，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
一边的丹枫将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眼睛里，仔仔细细地观察战斗。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仅仅是无忧，连丹枫身上都被割出了不少伤口。
沾染魔气的伤口完全无法愈合，只能任由血液不停流逝。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无忧也撑不了多久了，可是丹枫还圣印和背上那根逆羽处犹豫。
这魔鸟没有理智，却对这两处一样看重，几番试探都没露出任何破绽。
无忧发出的藤蔓已经越来越短了，连自己都护不住。
没办法了，只能二选一了！
丹枫咬咬牙，大吼一声：“无忧！”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任何商量，但是无忧完全能领会她的意思，而她也丝毫不怀疑无忧能不能懂。
她的声音传到无忧耳朵里的一瞬间，他身上就灵气暴涨，而后用力地拍击地面。
啾——
青鸟足下涌出无数藤蔓，顺着它的身体攀上翅膀，将它捆得结结实实。
就是现在！
“啊！"
丹枫使出全部灵气，一剑刺向逆羽。
砰~~~
金石撞击的声音回响不绝，丹枫手中的长剑碎裂，却未曾伤到它分毫。
选错了！
丹枫心里一阵绝望。
此时青鸟已经暴怒，丹枫也没有机会再躲开。
它怒叫一声，就挣脱捆绑，反手挥翅，就把丹枫掀开，狠狠地撞进神庙废墟里。
丹枫才吐出一口鲜血，就要面对青鸟吐射的尖刺。
上头魔气浓郁，而且附带着青鸟的威压，丹枫只觉得自己就要被挤成粉末了。
她奋力挣扎无果，绝望地等死。
忽然，眼前无数藤蔓咻咻咻地凭空出现，一瞬间就在她身前组成七面木墙。
飞来的尖刺依次穿过墙面，速度逐渐减慢，在离丹枫一寸处掉落地面。
尖刺与木墙都化灰消失，丹枫第一时间看向无忧。
只见青鸟的翅膀已经穿过了无忧的胸膛，他的血液正顺着翅尖流向地面。
“无忧！”
丹枫哭嚎着叫他，得不到一点回应。
他把最后的机会让给了丹枫，已经再没机会应答她的呼唤了。
“啊啊啊啊啊！”
丹枫望着眼前这一幕，痛苦地嘶吼起来。
这时天上忽然出现大片乌云，村里下起暴雨，丹枫身边的灵气暴动。
她要结丹了。
但这些她都没放在眼里，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畜牲！杀了它！
此时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凌空起飞，头发变成了紫色，眼睛里泛起了金光。
天雷应时落下，她却只顾着走向青鸟。
雷电劈到她身上的前一刻，只见她手往后空一伸，竟然硬生生握住闪电。
青鸟畏惧天雷，悄悄后退。
但她刹那间就飞到它面前。
她眼中的金光扫过青鸟，像是下达判决似的喊道：
“诛邪。”
接着便以电为剑，朝着青鸟当头劈下。
天劫之威生猛，青鸟抵死顽抗，还是被劈得痛叫，身上还燃起了天火。
在它痛不欲生的叫喊声中，丹枫也力竭，恢复了原样，从半空中掉落。
此时的天雷还有最猛的一道，青鸟也临死反扑，将全部羽毛合而为一，射击丹枫。
斜里伸出一只覆着金光的手，轻轻一动就夹住了这根毁天灭地的羽毛。
无忧的身体从地面飘起，忽然变成一个浑身金光的男子，宛如神祇。
他接住下落的丹枫，身上金光一闪，雷劫便消失无踪。
雨过天晴，无忧抱着丹枫平稳落地。
他站在青鸟面前，开口喊道：
“非音，你可知错？”
一句神音降世，魔鸟眼中凶光尽消。
一身青色的羽毛再生，眨眼已经是一只高贵神秘的神鸟。
它清鸣一声，化作人形，正是非音的模样。
非音见到无忧便含泪跪下，虔诚地喊道：“主人。”
无忧冷漠地说：“自你下界食人起，你我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非音匍匐在地上，越发可怜地说：“主人不要，非音知错，求主人不要赶我走。”
她哭着解释说：“明明是这群人害了你，非音只是想为主人报仇，一时被仇恨蒙蔽才做出食人的事。”
无忧道：“谁告诉你，是这群人害我？”
“是涅阳上仙，他说你化为本体修炼时，被一株千棱花割断根茎，才落得神魂碎裂，散落于下界的下场。”
“非音没有乱吃人，这群人就是那株千棱花圈养的后代。”
“愚蠢！”无忧冷叱道：“本尊乃是被涅阳暗算而亡，千棱与我是同族，也因救我而身陨。你身为本尊的灵兽，却听信谗言，祸害无辜，实在是死不足惜！”
非音睁大了眼睛，难以接受，断断续续地说：“怎么会……涅阳明明有留影镜，我……”
无忧哪里会叫她逃避，直言道：“你所吃的这些人，分明是涅阳为修炼私自圈养的食物。否则他们怎么空有灵气，一举一动皆与凡人无异？”
事实摆在眼前，非音悔恨交加，拼命地磕头，声泪俱下。
“非音错了，是非音的错，求上仙饶我一次，今日犯的错，属下一定用尽一生弥补，还有那涅阳，属下一定会早日飞升回去，杀了他！”
“只求上仙不要赶我走，非音自记事起就一直跟在您身边，您要是不要我，天大地大，我真的就无家可归了。”
“求您了……”
纵使她认错诚恳，但大错已经铸成，无忧不会原谅她。
他手一勾，非音背上一根凤凰逆羽便飞到他跟前。
“昔年你因缺少逆羽被族人遗弃，我因赠你这根羽毛而与你订下主仆契约，今日也以此终结，往后便是陌生人。”
他捏碎了凤凰的逆羽，其中蕴含的涅槃之力散入风里，吹到每一个村民体内。
“至于你所犯的错，只有所有的千棱花回生，才算抵消。从今往后，你便自行寻找办法，度化他们的怨气，助他们重生吧。”
“呜——呜——非音遵命。”
这声落下，整个世界忽然一片白光。
丹枫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镜花城的客栈里了。
不仅毫发无损，体内还多了一颗闪着电光的金丹。
还自行领悟了一套以电为剑的法决。
此番因祸得福，但其中经历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
最后的印象就是无忧为救她死在……
“无忧！”
想到这里，她忽然惊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呵呵。”无忧好端端地站在床边，笑得如沐春风。
“可算注意到我了。”
丹枫冲过去拉着他上下打量，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才不可置信地问：“你没事呀？”
无忧两手外展，表示自己好得很，而后颇有意兴地问：“你难道希望我有事？”
丹枫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无忧回道：“那还得多谢你，打伤了青鸟，拖到了那记忆后来的事情发生。”
“什么事。”
“后来出现一位神君，惩戒完青鸟，还救了我们。”
丹枫要问细节，却见丹田外的神识又有了清晰的动静。
她的父亲已经到了，现下正在镜花城外。
丹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左右他们都平安无事，那些事之后有的是机会再问。
现在必须得立刻、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父亲，否则被抓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了。
“你快走快走，我有急事，其他事以后再说。”
她跟变脸一样，不等无忧再说什么，就把他推出门外。
然后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她在房里来回踱步，仔细反思了这一年的所作所为，确认没什么大纰漏，才做好心里准备，去见父亲。
她伸手去开门，忽然又察觉到背后有异样。
她回头一看，非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屋子里。
她急着出门，没耐心跟她绕弯子，不甚耐烦地问：“你来做什么？”
非音回她：“来还你记忆。”
丹枫狐疑：“可是我们没有拿回发簪。”
非音这回态度意外地好，她温声解释道：“让你们去找发簪，只是为了以物易物，才能交换记忆，现下没了，你可以用别的东西换。”
这就是她来的目的吧。
丹枫这样想着，便问：“什么东西？”
“自然是记忆，只要用你在镜花城内的记忆交换，过往的一切，都能想起来。”
非音又强调道：“我提醒你，你遗失的记忆中，有一个重要到超过一切的人。”
丹枫的手摸着门栓，没有迟疑：“我知道，但是我拒绝。”
“是因为无忧吗？”非音见她要走，急忙说：“你就不怕爱错了人，错过了那个雨虹境里的人？”
“不怕，即使记忆会消失，但心是不会变的。”
非音只一恍神，丹枫已经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镜花城主在她离开后才出现在非音身边，问道：“神女也该出去走走，去找自己的路。”
非音望着远处，愣愣地说：“最近想起一些事，这里便是我的家，我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两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丹枫房内。
而丹枫因为这一会儿耽误，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和无忧站在一处，颇为不善地盯着对方。
之所以是这种眼光，还得从丹枫离家时的卦象说起。
那卦象所示：离笼青鸟遇风雷。
神君担心女儿，前不久会客时，又提起了这个卦象。
谁知那人听完连连道喜。
她父亲不解，追问之下才知道真相。
青鸟乃是有情人传信的鸟，卦中有它，那便是指代姻缘。
雷属金，与她女儿相合。
至于这风属木，自然就是那位命中注定的人。
青鸟为媒，缘定三生。
自家的白菜就要被猪拱了！
这个事实惊得堂堂化神仙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大骂好友误人，恨不得当场飞过去找他算账。
直到这口气缓过来，他想通了关窍。
那老不死的徒弟可不就是木灵根吗？
修了个什么轮回道，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哪儿转世，连师父都会忘记。
感情是替自己徒弟操心，故意霍霍自己人呐！
还宜早不宜晚，我呸！不要脸！
神君气不打一处来，当务之急，可不就是赶紧把女儿提溜回来吗。
哪曾想，这趟还没见到女儿，就先见到了那碍事的女婿。
他家娇娇宝贝才养了几年就要被拐跑了，现在看无忧自然是哪哪儿都不顺眼。
所以丹枫到的时候，听见的是无忧叫她父亲“岳父”。
更令她震惊的是，她父亲居然没觉得哪里不对。
“爹！你们在干嘛？”
“无忧？你怎么在这里？”
父亲大人听见女儿第一声叫的是自己，当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还挑衅地看向无忧：看见没，闺女最在乎的是我，你小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无忧略带幽怨地看向丹枫：有了父亲就忘了我了？
丹枫一头雾水：这两人什么毛病。
她贴着笑，领着父亲进城。
暗地里传音给无忧：“什么岳父，你又玩什么把戏？”
无忧回她：“我知你不想这么快回家，特来帮忙。我与你父亲都是男修，保管把他高高兴兴送走，怎么样？”
为了自由，丹枫当然不会拒绝，她震声道：“你休想趁机占我便宜！”
无忧在某些方面得了师父一两分真传。
他一脸无辜地说：“冤枉，当时在神庙，可是你信誓旦旦地说我有多重要，要和我结契，一辈子在一起的。”
“胡说，我哪有说过，反正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能做数。”
“那结契的事……”
“当然是以后再说……”
仙尊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冷哼一声，牵着女儿加速，眼不见心不烦。
无忧心情舒畅，也快走两步，追上父女二人。
满城棱花都看着三人融洽的背影远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