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越]独旅》兰色羽翼

4、水样年华

　　Life is a long journey,long and lonely.

　　我所爱的，不过是水中的那一抹寂寞的柔情。
　　——题记
　　*
　　龙崎樱乃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不二周助了。

　　若是在平时，他们会在一个星期里一起去吃三次晚饭，一次午饭，哪天心情好或者早上没有课，还会溜出学校去吃路边的阳光早餐。
　　阳光早餐，就应该在铺满阳光的地方慢慢享用。

　　来北京以后，樱乃喜欢上了北京的豆浆、油条和炸糕。刚煮完的新鲜豆浆，带着新生的豆子味道，伴随着温暖的热气，在北京寒冷的早晨酝酿出一天暖意。金黄的油条，筋斗的面，与嘴巴里的舌头静静的纠缠。还有炸糕，里面的豆沙，当然是女孩子的最爱。

　　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阳光普照的地方，细细的品味有着北京味道的小吃。此时，阳光总是毫不吝啬，洋洋洒洒。

　　不二周助比龙崎樱乃高两个年级，都是日籍的在华留学生。不二周助喜欢谈论一个男孩，他有精致的眉眼和执着的眼神，他的短发是绿色的，在阳光下会反射出好看的光，他的骨骼因长期运动而有型，有一种独特的运动美。

　　他叫越前龙马，日本网球运动员。

　　越前龙马，龙崎樱乃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因为每一次不二说出这四个字时，眼睛都会突然黯淡一下。

　　他们是恋人。曾经的恋人。

　　**
　　不二周助向樱乃讲述过他们之间的故事。

　　那年，不二初三，越前初一。

　　青学网球部，他们在这里第一次相遇。那天，越前作为新部员，不二作为老部员，彼此互相认识，交换了手机号码。然后就认识了。

　　在一次校内比赛中，越前因受伤输掉了比赛，不二轻声安慰，越前心中感激，却不想表露太多。
　　不二不气馁，只是微笑，灿若桃花。

　　一年后，不二在越前生日时，送给他一盆仙人掌，并附书信一封：请你帮我照顾仙人掌，作为报酬，请让我来照顾你。
　　越前偷偷的私藏了那封书信，不等价的交易，成交。

　　那年，不二高一，越前初二。

　　又过了一年，两人毫无声息的分手。

　　***
　　樱乃不只一次好奇他们分手的原因。不二只是淡淡的说，感觉距离有点远了。就像是一个在水面，一个在水底，隔着氧气泡谈恋爱。这种爱情，让人窒息。

　　是你提出的分手吗？樱乃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是龙……越前君。不二周助停顿了一下，改了称呼。

　　然后呢？你们没有继续联系吗？

　　没有。直到半年后……越前的同学跑过来告诉我，其实他还是心里有我的。不二说着说着，声音越发低沉。后来，我们又一次走到了一起，我知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半年来，不二周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望着那盆仙人掌发呆。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沉浸在水中，隔着广阔的空间和时间与爱情遥遥相望，哪知，那爱情竟是水中的氧气，没有了它，我又怎能存活。

　　可是你们现在……不是并没有在一起吗？龙崎再次好奇起来。一个对爱情有了重大发现恍然大悟的人，又为何要轻易放弃到手的幸福。

　　因为，她知道，半个月后，两人再度分手，这次是不二首先提出来的。时间永远定格在那天晚上：二月十三日晚上十点三十分。

　　距情人节仅剩一个半小时。

　　为什么？不二呢喃着。因为水中的氧气不足？还是他想回到水面？不知道，只是总觉得年少时的感觉已经如同血液一般，逐渐消失。那天晚上在说完分手之后，不二周助俨然是一巨毫无温度毫无血液的雕塑。

　　现在后悔吗？即使是每次想起他都会心痛，即使手机的彩铃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你，当真不会后悔吗……龙崎盯着不二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

　　过了很久，不二扭开头，淡淡地说，无论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异邦的歌词，洞穿了他的心态。

　　但是，从那以后，不二坚持叫越前为“龙马”。他说，希望下辈子你能成为我弟弟。

　　****
　　听完不二的诉说，龙崎想到了自己在日本的一个习惯。

　　每次洗脸，一定要把头一猛子扎进水盆中，睁着眼睛，看着盆底繁复的花纹，一圈一圈，感觉到水分子扎着眼睛，生疼生疼的。胸腔中的氧气逐渐减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只是不断的让头下沉，逐渐眼睛闭上，习惯了黑暗。

　　当大脑成为一片空白的时候，她会再次一猛子的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不二周助的爱情又何尝不是如此。水样的，迷离的，模糊不清的。

　　年少的他们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一味的后悔，然后一味的追逐，最后一味的重复。两个人，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彼此遥望了这么多年，最终只能转身离去，甚至不能好好说再见。

　　说到底，他们所爱的，是水中寂寞的柔情。生活太漫长，我们太寂寞。

　　*****
　　半年后，越前参军。

　　不二花了高额的话费，拨打了越洋电话。

　　当樱乃问道为什么用电子邮件时，不二周助淡淡的微笑。他说，如果不能好好说再见，我怕我会后悔。

　　我怕我会后悔。六个字，简洁明了的结束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每个少年都会老去。曾经年少轻狂的日子如同流水般一去不回。

　　再见了，他们的水样爱情。
　　再见了，我们的水样年华。

　　091212 22：33【完】

　　后记：

　　我不想过多废话什么，明白了的请继续，没明白的请把它单纯当成一个不二越的故事。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