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助我虐渣（穿书）》溜溜金雀

35、乌龙

　　裴依依压下心中的疑惑，静静的看着苏俊杰：“苏旗帜的太医，是你请来的么？”

　　苏俊杰皱了皱眉头，不赞成道：“不过一块令牌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依依，你怎么也学着，小家子气！”

　　裴依依委屈极了，这是令牌的事情么，这是谁在他心中更重要的事情。

　　她咬着下唇，不甘心追问：“阿芙也同样不适，为何你没请太医来后院看看。
　　难道，你也觉得，阿芙是女孩，所以不如一个远亲的男孩重要！”

　　苏俊杰一时语塞，他知道阿芙是裴依依的心头肉，可难道不是自己的小棉袄么，他每次沐休都带着阿芙去逛庙会，哪个大家公子还像他一样溺爱女儿的。

　　他舔着脸用令牌换了太医回来，作好作歹允了许多好处，太医已经答应给两个小孩子诊治，偏偏前院的旗帜烧得说了胡话，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疹子，实在离不开人，忙乱了一下午，旗帜的病症压下去了些，正准备去后院，便有丫头来报说，阿芙已经无碍，叫他不用担心。

　　人家太医今夜要进宫当值，听闻此言，当即告辞。他前脚送了太医，后脚就到了后院，对卫菁也不算怠慢，却白白挨了人家一顿无视，说起这些来，他现在也满肚子的气：想他一介官身，竟被个白丁戏耍，若不能找补回来，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裴依依盯着苏俊杰半响，他面上变换莫测，寻不出一点对女儿的愧疚，反对她有丝埋怨，心便凉了半截，酸涩、委屈、后悔一一涌上心头。

　　她性子本就柔弱，今日种种虽然打碎了他对苏俊杰的美好幻想，但她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奴知晓了，夫君早些歇息。”

　　苏俊杰一时愣住，裴依依自来以他之喜为喜，以他之忧为忧，看着他的那双眼总是亮晶晶的，里面充满了星星，好像在说，我的夫君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无人的时候，都亲昵的叫他阿杰，突然一下子叫他夫君，他怪不适应的。

　　他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眉眼还是那样温柔，挺直的背脊好似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眨眨眼睛，正要追上去询问，这边前院的丫鬟慌脚鸡似的奔进来，旗帜的疹子又冒出了头，请他过去看看。

　　他揉了揉眉心，等等吧，等这阵子鸡飞狗跳忙过了，他一定单独领着裴依依和阿芙出去散散心。

　　这些后宅女子就喜欢为这些芝麻大的小事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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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的曲水边，裴悠悠摇摇晃晃跟在卫菁的身后，诚恳的道谢：“多谢你为我出气，拒接了姜琴美的请求。你放心去明经考，不用担心我那塑料姐夫的威胁之语。”

　　卫菁古怪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水里无忧无虑的小鱼身上，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羡慕：“你想多了，我不是为了你，是我确实无能为力。”

　　他嘴角漾开一抹苦笑：“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被人嫌弃自作多情的裴依依尴尬都忘记了，吓得瞪圆眼睛：“你病得这么严重了么？”
　　而后想到什么，内疚爬满了她的双眼：“是不是为我和阿芙施针，让你提前发病了！”
　　晶莹的泪珠顺着裴悠悠的眼角，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对不起，卫菁，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不是学会了飞花针么，这也没用么？”
　　“我家有许多许多的药，也许有一两味对症的，你等着，我这就命人从北疆搬来……”
　　“我写信给父亲，让他带你进宫去求皇上，太医兴许有办法……”

　　眼前的小娘子哭得狼狈不堪，焦急的想着一切她能想到的办法，卫菁冰冷的心底好似裂了条缝，他拉住苍蝇般乱转的裴悠悠：“悠悠，不怨你，真的，不用内疚。
　　这就是我的命，从我记事那一日起，我便咳嗽，这日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卫菁从容付死，裴依依愈发愧疚难安，她不肯信命，她拉起卫菁的手，奔向最近的医馆，一家不行，那便换一家。

　　卫菁也无所谓的笑笑，算了，这个在他生命最后一刻陪着他的女孩，纵容些又何妨。

　　走进许多家医馆，人家一看卫菁那乌黑的嘴唇，咳嗽间喘息的模样，便把他们撵了出来——怕卫菁得的是肺痨。

　　最深一条巷子的医馆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覆着面巾，静心帮卫菁诊脉。被身边这个抽泣个不停的小娘子哭得心慌，他示意卫菁换了只手臂，心浮气躁对着裴悠悠骂道：“奥哟喂，这位小娘子，你夫君不过是体虚了些，你再这样哭下去，把他哭死了，你不得守寡啊，快别哭了吧，吵得我头晕。”

　　卫菁和裴悠悠面面相觑，只是体虚么？

　　大夫冷哼一声：“当然不止！”

　　“还有肺热，会引起咳疾，想必郎君夜里咳得厉害吧。不过，你这不是肺痨，不用担心。”

　　这老大夫说话的方式，好吓人。

　　巨大的惊喜砸在卫菁头上，他不敢置信：“可，可我都咳得吐了血……”

　　老大夫疑惑：“难道我诊错了？
　　你一日吐几次，一次吐多少血，什么颜色，说来我听听？”

　　卫菁：“……”
　　吐个血还有那么多讲究啊。
　　好似知道他的疑问，老大夫寥寥而谈：“俗语云，呕心沥血，命不久矣。吐血也分很多类别的。
　　有的吐血，是因为鼻子受伤，血从嘴巴里倒灌喷射出来，看着吓人，其实无碍。
　　有的是牙齿疼，也会吐血，这样的吐出的口水带着些血沫子，没有性命之忧。
　　若吐出是黏液，带着的血是暗红色的，那便是肠胃出了问题，吃些药也许能救，看命。
　　还有便是浓痰里带着黑血沫子，那便是药石无医，趁早准备棺材要紧。
　　不知郎君是哪种类型？”

　　卫菁：“……”
　　必须选一种么？
　　他弱弱掏出藏在怀里的那块手帕，打开后把痰，送到老大夫面前。

　　老大夫蒙了面，带上手套，接过手帕，眯着眼盯了半响：“恕老夫眼拙，实在看不出里面有血丝。
　　而且，你这痰，是加了墨水搅拌么？”

　　卫菁：“……”
　　“老丈莫开玩笑，这便是我咳出的痰，没有搅拌墨水。”

　　老大夫惊奇的盯着卫菁：“你的痰是这样的颜色，那你是不是去煤场挖过煤？
　　还是吃了墨鱼汁？”

　　老大夫深切落实望闻问切的要素，把一个问字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最后总结：“医术之深，老朽也只是盲人摸象，我只看出你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至于你这咳疾，要不，你去别处看看？”

　　迎着两人惊喜的目光，他刷刷刷开了药方。

　　他沉吟了半响，凑近卫菁低声道：“贵夫人确实娇媚可人，但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些，你这体虚得过分了些！”

　　卫菁耳尖升起一抹红艳，他偷偷瞄一眼排队抓药的裴悠悠，急忙解释：“老丈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老大夫高深莫测的笑笑：“了解了解，你们还未婚呢！”

　　卫菁急得冷汗直冒：“也不是，我们什么都不是！”

　　老大夫意味深长睨了他一眼：“是呀是呀，你们什么都不是，那你嘴角的粉色唇脂也是自己画上去的。

　　年轻人啊，敢做要敢当啊。人小娘子为了你跑前跑后，你莫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行啦行啦，不和你唠嗑，你让让，下一位。”

　　卫菁只觉得这位老大夫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粉色的唇脂。

　　他一定要弄清楚。

　　裴悠悠护着怀里四大包药，风风火火来拉他：“走，回去煮药喝！”

　　卫菁接过药，盯着裴悠悠的唇看了半响，老大夫说的粉色的唇脂，是她这样的么？

　　他盯着裴悠悠试探：“许是我嘴唇破了些皮，心慌之下当成咳血，闹了一场笑话，实在对不住。”

　　裴悠悠有些心虚，强撑着面皮无所谓道：“嗨，没事，只要你无碍，我便放心了。”
　　“你真的没事了？”

　　卫菁点点头：“我已经出来了一整日，这就家去，你也走罢，阿芙还需要你照顾。”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姐姐在家中，不方便。”

　　他原意是家里姐姐看见他和裴悠悠混在一起，必然晓得他又偷偷摸摸摆弄金针，姐姐会生气。

　　听到裴悠悠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以为他不想姐姐看到他和别的女孩来往。
　　裴悠悠啧了一声，对少男思慕姐姐的暗恋之情，表示深深的同情。

　　她确实挂念家里包子一样的姐姐，还有没有自保之力的小阿芙，姜琴美虎狼之辈，实在不放心。既然大夫空口断言卫菁没有大碍，她内疚的心，也放了下来。

　　寒暄客气了几回，便拔腿往回走，计划淘摸些温补的药材送去是正经。

　　卫菁眯着眼看着裴悠悠脚步生风消失在街角，提着手中的药，钻进街角一家脂粉铺子。

　　面对老板娘诧异的眼神，他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老板，仔细看一看！”

　　老板娘若有所思，从柜台众多瓷瓶里扒拉出一个：“嗯，客人您的唇色有些偏暗，还起皮，我这里有适合您用的唇脂，滋润，提亮肤色，给您试一试？”
　　说完把磨得光亮的镜子搬到他面前，示意他看起皮的地方。

　　卫菁：“……”

　　他真没想买唇脂，虽然他生得弱不禁风，但他内心，确实比钢铁还要钢铁，是个曾经因为皮肤过于白皙，还要抹上黄粉变黑的人。

　　迎着老板娘跃跃欲试的手，他打断了她的话语：“您看，我唇角的唇脂，就要这一款，劳烦您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