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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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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手塚回到家，屋内一片漆黑，安静得没有人的气息。不知道由希回来了没的手塚不禁有点担心，急忙进去打开灯，准备打电话找人了。谁知灯一亮，就见由希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像一尊雕像。
“国光？”灯亮了后，由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了一个下午了。
“为什么不开灯？”手塚走过去坐在由希旁边。
“我，我刚才睡了一会儿，刚醒，呵呵。”由希说着不擅长的谎言。
“就这样睡不怕感冒？”手塚不满爱人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不会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由希强颜欢笑，只求手塚别看出什么破绽。
“肚子饿了么？”手塚看了下时间，是该吃饭的时候了。
“嗯。早饿了。”其实由希没有胃口，却找不到吃不下的理由。
“对了，今天的检查怎么样？”快到门口了手塚才记起由希今天去医院的目的。
“呃？那个啊，那个，医生说很好，没事。”说不出口，不管是对恋人还是对自己。
“真的？”手塚觉得由希的话很可疑，感觉带了点敷衍的成分。
“真的，真的。”由希还加了点头地肯定。
“病例表呢？”点头也没用，只有证据才是最有力的。
“病例表？呃，我忘记拿回来了，检查完后我和院长伯伯聊了一会儿，结果就给忘了。”由希这
次真的没有说谎了，当时他满脑子就是关于手术的事，哪里还装得下别的。
“那我明天去拿。”手塚更加怀疑了，这么细心的人也会忘记？
“不用了，反正下次还要去的，到时候再拿回来不就行了。再说，你明天不是要回学校吗？”在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好吧。”手塚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去厨房准备晚餐。
看手塚离去后，由希才松下来，故意装得神采奕奕的双眸也被哀伤所取代。
隔天一早，手塚就和由希一起去上学。由于由希的越级，所以现在他们是在同一个年级，又是同一所大学，虽然还是不同系，也不影响他们在学校的亲密。
其实手塚并不是回学校上课，而是告知学校老师取消请假，手塚总是请长假，最后老师也懒得一次又一次地去批，只要手塚一回来，然后去老师那里取消假期，他就可以回来继续上课。因手塚缺席太多的缘故，学校老师也不得不为他另外安排一些课程，这样才能让他拿够学分毕业。
手塚去老师那里报道完后，就告诉由希说自己有事，先回去了，由希也不疑有他，对于已经是职业网球手的手塚，事务繁忙也是理所当然的。既然没有手塚在学校，由希也不想多留一刻，因此下课铃一响，由希也早早回家了。
由希看到一双熟悉的鞋子摆在玄关前，就知道手塚已经回来了。走到客厅一看，果然手塚就双手撑着下巴地坐在里面，可能是太高兴了，由希没有发觉手塚的脸色有点凝重。
“国光？在想什么呢？”自己都快要走到他旁边了，手塚都还没反应。
“回来了。”手塚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手塚是不爱笑，但对着恋人偶尔也会浅笑一下，可今天，手塚对由希的态度是少有的淡漠。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觉察到恋人和往日不同，可由希想不到什么理由。
“病例表……我拿回来了。”口气还是淡淡的，仔细听那却是吐字的艰难。
由希震惊地看着手塚，病例表拿回来了，还是他去拿的，这么说手术的事也被知道了？由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强忍下来的悲伤又涌了上来。
“等身体好点就去动手术吧。”手塚站到由希面前，手轻轻放在那微微颤抖的肩上。
“国光！”由希紧紧抓住手塚，好害怕，害怕一松手自己就会崩溃，也害怕就自己一个人没有面对生死的勇气。
手塚哄着哭累了的由希入睡后，才重新整理思绪，也为未来作了打算。下午他和院长的对话也再次涌入他的脑中。
“这是由希的病例表。”院长把装着表的袋子递给手塚。手塚点头接了过来。
“由希没和你说么？”院长从手塚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说什么？”手塚也惊了，莫非他猜的没错，由希果然有什么瞒着他。
“唉。本来我也应该尊重由希的决定，可是我又不忍心就这样放任不管。”院长示意手塚坐下细谈。
“从一开始我就担任由希的主治医生，他的情况我也很了解。在他五岁那一年突然病发后，虽然
抢救了过来，可还是存在很大的危险，必须要做手术才能治疗。因为手术的风险很大，本来预定是在他二十岁以后才动手术的，然而据最近几次的检查，我发现他的身体在渐渐地衰弱，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他的心脏就会负荷不起。所以就现状来看，手术不得不提前，风险也会随着增加。”院长也神色凝重，就算他已是医术高明的专家了，也对这次的手术没有什么把握。
“成功率是多少？”手塚尽力让自己冷静听完一切。
“不到30%……”医者父母心，但医者也不是神，院长是很想救由希，可是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一边回忆着医生的话，手塚握着熟睡的由希的手，看着那消瘦的脸庞，心里是说不出的疼痛。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完全忽略了一直在等待他的恋人，连恋人身体不好也没发现，他实在是太失职了。
手塚暗暗决定，这次他一定要守护着这个脆弱的人儿，陪他度过所有的困境，一直陪着他。
第二天一早，手塚还是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早早起来做好早餐，然后再叫恋人起床。由希虽然把心里的事说了出来，轻松了点，可一想到未来，脸上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笑容了。
“要把这个吃完，对身体有好处。”手塚把他研究了一个晚上，又弄了一个早上的营养早餐放在了由希面前。
“国光~~~太多了~~~”由希又使出必杀技，摆出像小鹿般可怜的表情和手塚讨价，一般由希都会胜利。
“快点吃，冷了就不好了。”一般情况也会出现特殊情况，手塚面无表情毫不退让。由希只能叹气地动起手来了，他知道，只要手塚这个表情就是没商量了。
铃铃……电话声打破了早餐的沉默的。手塚很自觉地走去接电话。
“喂。我是。”简短的话语后手塚静静地听对方说话。
“我不去了，麻烦你帮我拒绝吧。”手塚冷淡地说。“我考虑得很清楚，就这样了。”手塚不给对方过多说话的机会，他不希望他的决定被动摇。
“是谁呢？”由希看手塚接完电话后面带沉重，有点担心。
“是松山。”
“又有比赛了？”松山是手塚的经纪人，他很少来电话，除非有比赛或什么节目要找手塚。
“嗯。”手塚吃着早餐应着。
“什么时候？”由希声音变小了点，想到又要和恋人分别，他的心情又开始低落。
“后天。”“那要开始准备了，国光要买什么吗？等会儿我出去买。”后天，好快，由希想快点帮手塚收拾好后可以有多点时间相处。
“不用了。我不去。”手塚平静地说。
“欸？国光，你说什么？”由希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连听力也开始变得不好了。
“我不参加比赛了，我会留下来照顾你，陪你一起面对手术。”手塚坚定地说。
“不参加比赛？怎么可以？”手塚有多爱网球，有多希望参加比赛和强者对决，这么多年来由希
比谁都清楚，如今他却为了自己轻言放弃，这样会让他更加内疚。
“没事，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等你身体好点了就去动手术。”手塚安慰由希道。
“不要，国光。我不要你放弃比赛。”由希起身跑到手塚的怀里，痛苦地说，他知道手塚放弃比赛很痛苦，而他又怎么忍心恋人为了他而不开心呢。
“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了。”手塚也搂着为自己着想的人儿。
“不要，我不要。国光。不要放弃比赛好不好。”由希哭着说，“我答应你，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你比赛结束了我就接受手术，好不好。国光？”眼眶闪着泪水哀求着恋人，只希望他别轻言放弃自己的梦想。
“由希……”这样的由希让手塚有点不忍拒绝，但是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私地让这个人一再孤独地等待自己啊。
“我也想看球场的国光，再让我看一次球场的国光，好不好？”如果手术失败了，那么这次是他最后一次看恋人打球了，他只想在最后，能把恋人在球场的英姿深深刻在心里。
“我明白了。我参加比赛。”手塚用手轻拭着由希的泪，他真的拒绝不了这个人儿的泪啊。
出发前的一个晚上，两人相拥地躺在床上，但是谁也没有睡意。
“过些时候天气会变凉，记得要多穿点衣服哦。”由希难得有机会地叮嘱谨慎的恋人。
“嗯。会下雪吧。”算算日子，也快入冬了，不知道比赛的地方会不会冷得下雪。
“要是能赶上第一场雪就好了。”由希很喜欢下雪，可惜他很少能近距离地接触到雪花。
“今年赶不上就看明年的。”手塚安慰地说。
“嗯。”由希也没有说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能看到明年的雪的机会很小。
“国光，我们去看雪吧。”由希突然想起那年他们两人一起去雪山的快乐时光，好想再重温一次。
“嗯，等手术结束后就去，这次去北欧。”手塚记起由希说过，他还没去过北欧看雪。
“真的？约定好了哦。”就算无法实现的诺言也好，也总是个期望。
“约定好了。睡吧。”手塚轻拍着慢慢入睡的小人儿，心疼地吻了吻散发着香味的紫发，自己也渐渐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