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第五十九章 ...
-
第五十九章
不二慢慢地张开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周助，你醒了？”不二的母亲和姐姐见他醒了，急忙走过来。
“妈妈，姐姐，这里是……？”不二茫然地回顾四周。
“这里是医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是小虎，恐怕你已经……”不二的母亲光是想一下那可怕的后果就惊心地掩脸哭泣。
小虎？不二突然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自己站在路中央，车子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是小虎把自己推开的，那么小虎……
“妈妈，小虎呢？小虎怎么样了？”不二从床上跳起来，急切地询问。却看见母亲和姐姐一脸沉色。
“快告诉我！”不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第一次对家人大声说话。
“周助，你别担心，小虎已经抢救过来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二的姐姐由美子安抚着弟弟说。
“他伤得重吗？”不二抖着声音问，抢救，那是不是意味着佐伯伤得很重。
“这……”由美子怕说出来会让自己的弟弟难受。“姐姐，告诉我。他伤得重吗？”不二抓着由美子的手问。
“医生说可能暂时不能走路。就算以后好了也不能再打网球了。”由美子没有任何隐瞒，这是她弟弟迟早要知道并且面对的事，早知和晚知结果都不会改变。
顿时如晴天霹雳，不二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倒在了床上。
不能走路？那小虎以后要怎么办？小虎那么爱打网球，可是现在却……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小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小虎一定会恨他的，一定不会原谅他的，那他该怎么办？泪无知觉地落下，这是对他任性的惩罚吗？那真是太残忍了。
不二回家以后没有再出过门了，也没再去过医院，只是听自己母亲说佐伯醒过来了，至于醒来后怎么样不二就不敢再问。他只想逃避，因为他害怕，害怕面对佐伯痛心的指责，害怕面对佐伯无情的决裂，就这样呆在自己昏暗的小房间里，那么外面的世界都是未知的。
看着自己弟弟不吃不喝，整日就关在房间里，由美子很担心他会就这样垮了，不管敲多少次门，都没有回音。由美子再也看不下去了，找出备用钥匙，强行打开了房门。
进入房间由美子更是吓了一跳，屋子里的窗被窗帘遮住，昏暗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光线，脆弱的人儿就躲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流泪。
“周助，周助。”由美子心痛地走近不二，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周助，你振作一点。”由美子不死心地继续叫着没有反应的不二。“周助！”
由美子兀地感到恼火，捧起不二的脸，“周助，看着我。我是谁？”
“由美子姐姐……”不二微微地张口说，泪还是没有停止。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就只会逃避吗？以前那个坚强的你哪去了？”由美子厉声责问道。
“没有了小虎我没办法坚强啊。”不二又一次痛哭。
“没有了就再去找回来。做错了就勇敢去面对，就只是逃避什么也改变不了。”由美子摇晃着自己的弟弟，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找不回来了，小虎一定恨死我了，他一定不肯再见我了。”不二哭着说出自己最害怕的事实。
“不会的，周助。如果你真的重视小虎的话，那就去道歉，直到他原谅你为止。不要只是躲在这里，去做一些你能做的，能弥补他的事，那才有意义啊。”由美子擦着不二脸上的泪水。
“他会原谅我吗？”不二看着自己的姐姐，寻找着那一丝希望。
“会的。小虎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他会原谅你的。就算他还是生气，你也可以为他做一些事情啊。现在他不是正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吗？”由美子坚定地看着不二。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道歉，就算小虎不原谅我也好，这次换我来陪他，照顾他。”不二恢复了往日的坚强，由美子看到这样的不二，总算放心了。
第二天，在由美子的帮忙下整理好容装后的不二，踏出家门，来到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前，不二几次举起手，可都在触到门时缩了回去。
虽然答应过姐姐要勇敢面对，可是一想到门后面的小虎会讨厌自己，心就变得好痛，身体就像掉入一个冰窖里，寒冷得刺骨。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重视这个人，是那么的喜欢他，那么的怕被他讨厌，怕失去他。就算他不原谅自己也好，恨自己也好，自己也要陪在他身边，为他做所有的事，那样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地方和意义。
咚咚，“请进。”平淡又不失礼貌的声音从房里传出。不二深吸了口气，用发抖的手打开了房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病床前，双手紧捏着路上买来探病的花，用来包装的纸都被不二捏的变形了，低着头不敢去看佐伯的脸。
“周助？”看清来人后佐伯低声惊呼了一下。
不二鼓起最大的勇气抬头看着佐伯，不管是憎恨的表情，厌恶的面容，还是多么难听刺耳的谩骂，他都会接受，因为那是他应得的。
“周助！你终于来啦？”不是指责，也不是冷嘲热骂，佐伯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欢喜。不二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小虎，我……”
“太好了。你一直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和以前一样的温柔的笑容，另外添加了点喜悦。
“不，小虎，我……”不二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自己有什么资格生气？
“周助，你听我解释，那天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那个女生向我告白，我拒绝了她后，她却不肯接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会被她抱住的。请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佐伯快速地把当日的真相复述了一次，希望能解开误会。
可是听的人除了流泪外，没有别的反应。
“周助？周助，你怎么啦？为什么哭？”佐伯慌了，心爱的人在他面前哭是他最怕的事啊，那样比杀了他还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骂我？你不恨我？不讨厌我？”每问一句就像胸口被划了一刀。
“周助。我为什么要骂你，为什么要恨你，讨厌你呢？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佐伯在想是不是那天车祸时不二也受伤了，尤其是脑袋。
“可是要不是因为我，你的腿……”说不下去了，一想到以后都要靠轮椅生活的佐伯，或者再也不能打球的佐伯，不二就好想把自己的腿换给他。
“我的腿？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佐伯说的很淡然，好像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天气一样。
“我知道我怎么道歉也没用，很多事我也不会做，可是我会尽力补偿，你要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你能消气……”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什么都不在乎了。
“周助。周助，你先别哭，听我说。”佐伯把身体倾前去拉着不二，让他坐在床沿上，然后又用手轻轻擦拭着不二的泪脸。“你知道吗？当我醒来后知道你平安无事，我多么地感激，感谢上天没有把你带走，也庆幸我只需用我的双脚，就能把我那个最爱的，一直在守护的人救得，我是那么的高兴，因为我的周助还在，还活着，我还能再见到他，继续守候他，继续爱着他。所以周助，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是那么地爱你，你才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啊，没有了你，就算我健康地活着也没有意义啊。”
“小虎……小虎……对不起，对不起！”不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整个人倾倒在佐伯的怀中，抱紧这个一直深爱的自己人，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滴落。
“我最爱的周助，不要再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只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愿意全心全意为你付出，也只希望你能幸福。”佐伯用手顺着那如丝一般的栗色头发，就像在抚摸着最珍贵的物品。
“小虎……我也爱你……”虽然这么迟才发现，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离开他了，失去他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周助，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啊。”佐伯不敢置信地推开周助，要彻底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我也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吗？”不二红着脸说。
“周助，我的周助，我终于等到了，谢谢你。”佐伯又把不二拥进怀抱中，佐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幸运过，10年了，等了10年的人儿终于肯接受自己了。
“小虎……”不二幸福地埋进那温暖的怀里，经过了这么多曲折，两人总算找到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