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路同行》关外青衣

62、第 62 章

　　舒皓被王秀水送到了不远处村委会季姐那里。

　　要是季姐有事儿，她也能送舒皓过去，不过季姐恰好没事儿。

　　毕业班的课程被中断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梁云光就回到了课堂；舒皓没跟着她回来，这引起了讲台下的一点小小的议论。

　　从刚刚舒皓接电话开始，他们中不少不能集中的人其实就已经在偷偷好奇了。

　　到后来，舒皓和梁云光到走廊里去说话，几分钟没回了，他们就更加好奇了。

　　——在梁云光去隔壁找郑竹石之前，还有学生扒在教室墙壁上的窗口看走廊里的情况。

　　也是相当的好信儿了。

　　这帮心里长草儿的同学，毫无疑问遭受到了梁云光的镇压；但梁云光心里其实也在画魂儿。

　　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舒皓还是没有回来；课前几个学生在底下偷偷不住的拿眼神瞄舒皓的座位，同时偷偷议论着什么。

　　没长心的，说的是舒皓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成功请了假，终于能休息了；这么连着天天上课，他们都要累死了。

　　本来到了学期末，学生的学习热情就不高；学了两三个月以后，他们精神已经倦怠了，身体也很疲惫，就不容易沉静下来。

　　梁云光听着他们的这点小心思，颇感无语；他们累，她更累好吗？

　　她现在就是一带二十的节奏……

　　光看课时量她一个人都顶仨老师了。

　　唯一轻松的就是接触的学生少，更容易对症下药也更好管。

　　——说来，她中午本来打算打电话问问舒皓妈妈那边的情况的，看看舒皓大概要听多长时间的假，今天晚自习或者明天能不能回来。

　　但她中午给季姐发完消息就睡着了，差点睡到迟到。

　　醒过来以后看见的，也就是季姐十分简要地说的几句话。

　　——舒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她现在还没了解齐呢；只知道舒皓可能明天都够呛能回来了。

　　“什么时候能毕业啊……”刘朴有气无力地哼唧了几声。

　　不少人听到他这句话，脸上也都有些纠结。

　　……这帮孩子，丧丧的。

　　梁云光看着其中还有几个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儿，拿手机放了段音乐当起床铃。

　　在这样的议论、气氛作为背景下，这天午检测温，有两个学生体温超标了。

　　何昭昭跟王晓义。

　　对王晓义发烧这件事情，梁云光没太多其余的感觉只是想着，这孩子本来跟课就费劲，也不乐意找她问问题；这一耽误，回头估计期末就要完了。

　　对何昭昭，她就有种“怎么又有你”的头痛感。

　　——何昭昭这孩子，身体底子，现在看着，好像有点不好啊？

　　——王晓义发烧是第一次；但何昭昭……这个学期她已经是第三次发热了。

　　不过，在她第二次发烧请假的时候，梁云光就此事问郑竹石，郑竹石说，这孩子以前好像没有这毛病。

　　当然，郑竹石也给出了一个可能性相当高的答案：

　　“可能她以前就总是发低烧或者是稍微高烧，我是说，可能她体质就有点儿这样的意思，然后她自己还习惯了，不觉得特别难受，她家里也不觉得不对劲，以前就从没人注意过。”

　　而现在因为疫情防控需要，天天按饭点儿地测温，她的这个毛病才暴露出来。

　　这个猜测是十分合理的。

　　但这个毛病，在眼下当口儿，真的是，太，太，太耽误事儿了。

　　期中考试考砸了，梁云光又找何昭昭谈过几次，终于把人学习的主观能动性给调动起来一点，而成效也是最近这几天才看出来的。

　　但一次发热回家，起码就是停课四天；等四天后回来，现在打下的好底子，说不定就又崩盘了。

　　——不只是成绩或者知识点什么的问题，是学习态度和学习状态的问题。

　　梁云光有些担忧，但也只能找郑竹石开了假条，多叮嘱了几句再把孩子送回了家长手里。

　　平时只有二十人坐着的教室，现在走了三个学生，看上去好像没了一半人一样。

　　梁云光把下午要上课的课都上完，刚准备最后半个小时上自习让他们写写作业，复习今天内容并准备好晚上进行测验，王晓义的家长就跑到学校来了。

　　梁云光怎么都没想到，在郑竹石给这两个学生开完假条回家以后，不到半天，王晓义的家长就气势汹汹地跑来学校告何昭昭的状。

　　班级里有不少孩子彼此之间是邻居，也有的孩子住得比较远，父母辈儿和爷爷辈儿都没什么交情，家长之间就不怎么认识。

　　何昭昭和王晓义之间就是这个情况。

　　王晓义大姨怒气冲冲地赶来学校，没管梁云光是不是在上课，敲门上的玻璃就要让梁云光出来。

　　梁云光感觉来者不善，心里存了一些提防；不过她出了教室以后，王晓义大姨好像就冷静了一点，但一开口语气还是特别冲：

　　“老师，你们班何昭昭是不是回家了，你是不是有她家长电话？能不能把她家长找学校来？能不能把她家长电话给我，我要找他。”

　　王晓义大姨一开口就说了一大堆，逻辑也不太清晰；在不知内情的外人听来，后两个问题彼此之间算是意义重复的，问了一个没必要问第二个。

　　正常情况下，老师不可能任由家长之间起冲突。

　　况且梁云光看她状态，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何昭昭家里人那些联系方式给出来。

　　“那个，晓义大姨呀，就正常家长之间的这个电话我们是不能随便给的，能不能说一下，你是有什么事儿要找何昭昭家长？我这边要方便，我给你从中间问一下或者是找找她家？

　　“不过他家里这会儿可能也挺忙的，嗯，昭昭也发烧了。可能现在正带着昭昭在外头医院呢。”

　　大姨有点阴阳怪气的：

　　“我当然知道她家人在医院的呀。你这个老师也太好糊弄了吧？

　　“小孩捣点鬼你就说人家是发烧了——明明就是装病的啊！晓义怎么会有这样教人学坏的同学呀！”

　　大姨几句话，把梁云光给干懵了——

　　合着何昭昭老生病，都是装的？

　　“你们这些老师是怎么管的呀，那些小孩子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的啊？

　　“小小年纪撒谎不眨眼睛，以后要出大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