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84、狐父无犬女

　　三天之后，洛阳刺史和万俟宣随同洛王爷一起来到剑府。
　　“几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子青上前，笑着拱手行礼。
　　“别客气了，”洛王爷笑着摆摆手，“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子青啊，那两个小丫头这回可真是给剑府长脸了！”
　　子青笑笑：“小女胡闹，让王爷见笑了。”
　　“爹！”见到父亲，蕴儿欢欢喜喜地迎上去，又冲着另外两人一笑，“给洛王爷请安，见过刘大人。”
　　“你啊，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改，还不如萌萌呢！”万俟宣失笑。
　　“就知道您偏心，”蕴儿撇撇嘴，“以前我是心肝宝贝，现在啥也不是。”
　　洛王爷打趣道：“看来这将军府的八姑娘在剑府真是如鱼得水呢！”
　　“都这么多年了，您才知道？”蕴儿顽皮地笑笑。
　　万俟宣笑着对子青道：“你们剑府那两个小鬼丫头，这回可真是出了大风头了。”
　　“见笑见笑，”子青拱拱手，“三位请花厅叙话。”
　　三位贵客在花厅落座，众人一一前来拜见，都在花厅里坐了。
　　“小鬼们呢？”洛王爷笑着问道。
　　“怕他们来了胡闹，”湘君笑笑，“都在院子里呢。”
　　洛王爷道：“让他们都进来吧，连那些被救回来的孩子也一起带过来。”
　　“是。”湘君应着，便去将二十几个孩子一起带了来。
　　“蓁儿给舅舅请安，拜见万俟爷爷，拜见刺史伯伯。”蓁儿第一个走上前来行礼问安，彬彬有礼的样子，十分惹人疼爱。
　　“来！”洛王爷招招手，蓁儿便乖巧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接着，煜儿、萌萌、彤彤一起上前行礼，之后是那群被解救的孩子，最后才是那两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小丫头。
　　“小霜小雪，”洛王爷身体前倾，笑容可掬地问道，“你们俩今年几岁了？”
　　“王爷伯伯，您知道吗，您现在的样子好像很不怀好意呢！”小雪不回答问题，倒来了这么一句。
　　“小雪，不许乱说话。”独孤旻忍不住皱了下眉，摇摇头。
　　“哎，二爷不要太拘谨了，”洛王爷笑了起来，“这两个小鬼的本性，本王还能不知道吗？”
　　“王爷伯伯，您好无聊呢，”小霜摇摇头，“阿蓁才大我一个月的好不好？阿雪小我一岁半。所以，阿蓁几岁我就几岁，您这么疼阿蓁，难道还要假装不记得么？那小雪有几岁算一下就知道了嘛！”
　　“你们两个……”万俟宣失笑，“年纪不大，废话可不少！”
　　“这不是废话，”小霜摇摇头，“我在跟王爷伯伯讲道理呢！”
　　“行行行，”洛王爷哈哈大笑，“本王服你了！”
　　子青拱拱手笑道：“家教不严，小女口无遮拦，王爷见谅。”
　　“童言无忌嘛，全洛阳城就你们家这两个小鬼最好玩了，”洛王爷笑道，“刘大人，这就是那两个立大功的小丫头。”
　　“是，”刘刺史拱拱手，“下官初来乍到，听说剑府的两个小姑娘经常在城里行侠仗义，还不大相信，今日真是见识了。”
　　“跟本王讲道理的这个，是玉鼎公子和慕容二姑娘的闺女南宫霜，六岁半；另外那个就是神鹤公子和独孤大姑娘的千金南宫雪，刚满五岁，”洛王爷笑道，“据本王所知，他们家给这两个小鬼各取了一个外号，小霜叫‘鬼见愁’，小雪叫‘小魔女’。”
　　刘刺史点点头，笑着问道：“小霜小雪，你们怎么会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是好人呢？”
　　“因为雪雪姐姐和凌姐姐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无缘无故给的东西，那种第一次见面就对着你笑得能捏出水来的人，十有八九是坏蛋。”小霜道。
　　“对啊，”小雪点点头，“六叔说像我们这样长得善良又可爱的小孩，最容易被坏人盯上了。”
　　洛王爷笑问：“哎，那你们既然知道他是坏人，干吗还自投罗网？就不怕有去无回？”
　　小雪嘿嘿一笑：“我爹说了，万一真的被坏人盯上了，千万不能蛮干，因为我们人小力单薄，如果我们转身就跑，那个坏人肯定就会强行对我们下手，那样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我们决定先顺着他，”小霜点点头，“当然咯，前提是我们带了一堆宝贝。”
　　“宝贝？”洛王爷不解。
　　蓁儿抬起头解释道：“舅舅，因为她们两个太捣蛋了，五叔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就专门给她们做了一个百宝盒，里面放了笔墨纸砚、火折子、夜明珠、金创药、绷带……一大堆应急用的东西。”
　　“子青，”洛王爷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也太放心她们了吧？”
　　“表哥，”凝儿笑道，“子青说，管这两个小家伙，就像治水一样。秉性难移，好比江河之水源源不绝，用土石阻挡水流只能是权宜之计，不可能真正地解决问题，甚至，万一方法不当，很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疏通和引导。”
　　“好你个神鹤公子，”洛王爷大笑，“把教孩子跟治水都说到一起去了！”
　　刘刺史笑着问小霜小雪：“那你们两个说说，是怎么对付那个坏人的？”
　　小雪道：“我们知道他是专门拐卖小孩子的大坏蛋，而且他说他家有很多小朋友，那肯定有不少人被他骗了，所以我们就决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咯！”
　　小霜点点头：“我一直记着我们跟着他走的路线，拐了几个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到了那间黑屋子里，我就用笔和纸把路线画了下来，准备找个机会想办法把求救信送到爹手里，再让爹来救我们。”
　　“那你们打算怎么找那个机会呢？”洛王爷笑问。
　　“那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咯，”小雪摇头晃脑地说道，“阿煜哥哥经常跟着四舅在药铺里学医，还喜欢看四舅自己整理的《百毒大典》，对毒药啊迷药啊什么的都特别感兴趣，前几天他把几种很厉害却没有味道的迷魂散掺在蜂蜜里做成一颗蜜丸，就给我了，让我找个机会帮他试药。”
　　“阿煜？”洛王爷惊讶地看着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那丸子真是你做的？”
　　阿煜笑着拱拱手：“一时游戏之作，没想到真的帮了妹妹们的大忙。”
　　“那你可是大功臣。”洛王爷笑道。
　　“王爷见笑了。”
　　刘刺史不无佩服的感叹道：“胡四爷，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令公子前途无量啊！”
　　“刘大人过奖了。”胡源笑着拱拱手。
　　“那，”万俟宣接着问道，“你们又怎么知道那家伙一定会上你们的当呢？”
　　“我们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就装作很傻的样子，在黑屋子里假装捉迷藏，让他以为我们真的蠢到什么都不知道，等他进来的时候，就把药当糖给他吃。”小雪笑道。
　　“那万一他不吃呢？”
　　“不会的，”小霜摇摇头，“因为给他药的人是阿雪，阿雪笑的样子最可爱了，除了爹爹，谁都招架不住她那么笑。”
　　洛王爷不解：“为什么要除了你爹爹？”
　　“因为爹爹最喜欢的人是雪雪姐姐，雪雪姐姐对爹爹笑的时候，比阿雪还要可爱。”小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在座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洛王爷才继续问道：“好吧，那你再说说为什么要让那个乞儿送信？”
　　“嗯，因为我觉得那个小哥哥不像是心术不正的人，而且城里的小乞丐常常被欺负，有时候还得拼命地逃跑，跑得比较快哦！”小霜笑嘻嘻地说道，“街上的人是不少，但是有空帮我们的很少吧？而且有的时候大人不太相信小孩子的话呢！所以我就给那个小哥哥买了两个馒头，让他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跑到剑府。那个小哥哥真的很好哦，把事情告诉了爹爹以后又继续跑到剑府，让爹和凌姐姐去报官，所以爹爹让他去蓬莱阁当伙计，再也不当乞丐了。”
　　“两位小姑娘虽然调皮捣蛋，但是真的是心地纯良，让人心里暖得很呢！”刘刺史再次感叹，对剑府这一家子、尤其是两个小丫头的父母更是钦敬不已。
　　“也只有神鹤公子，才教得出这么绝的小孩了。”洛王爷笑着摇摇头。
　　万俟宣笑道：“虎父无犬女啊！”
　　“不对不对，”小雪摇摇头，“爷爷，是‘狐父无犬女’。”
　　“狐父？”刘刺史一脸困惑。
　　小雪笑眯眯地解释道：“六叔说爹是千年老狐狸成精呢，所以我和阿霜就是两只小狐狸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