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70、有喜

　　几天之后，无极四杰和子文相继出了远门，只剩下子青一个男人坐镇剑府，要处理生意上的大小事务，隔上三五天要问问凝儿的身体状况，时不时还得管管济世堂和镖局的事，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子文刚走的时候，凌儿还因为被他撂下而气了好几天，可后来看子青忙成这样，才终于相信子文说子青“缺什么都不能缺助手”这是绝对的真理。
　　到了十一月初，五个人相继回来了。
　　“啧啧，”独孤旻笑着赞叹道，“咱们家五爷就是能干！一个人都能顶我们五个人用呢！”
　　“天底下哪有你们这么狠心的兄弟？”辰月免不得要为她最崇拜的子青打抱不平，“什么事情都丢给他，你们倒是自己来扛一次试试啊！”
　　“通过子青这个月的遭遇，我彻底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蕴儿笑道，“人啊，不能太能干，否则一定会累死！像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笨蛋反而会生活得比较幸福呢！”
　　众人失笑，湘君看看一直笑而不语的子青，道：“鹤公子，这两个嫂子这么为你抱屈，你就别在一边装世外高人了吧？”
　　“是是是，”子青笑着拱拱手，“多谢二嫂三嫂了。虽然说这样确实很累，可职责所在也没办法，我只能祈祷别再遇到这种状况了。”
　　“不过大哥你可真得好好谢谢五哥，凝儿可是多亏有他照顾，这一个月连小病都没有犯呢！”凌儿道。
　　“对对对，”慕容澈笑着点点头，“子青，这一杯，大哥敬你！”
　　“大哥见外了，”子青失笑，“不过我这里可是要先恭喜大哥大嫂了！”
　　“为什么？”凝儿不解，茫然地看着子青。
　　“凝儿……”慕容澈是又惊又喜又忧，赶紧给爱妻诊脉。
　　“你呀，”湘君看着凝儿，笑着摇摇头，“你肚子里有了大哥的骨肉了。”
　　凝儿闻言，愣了好半晌才抬头看着慕容澈：“夫君……是真的？”
　　“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吗？”慕容澈反问。
　　“没有啊，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她摇摇头。
　　“所以说啊，这都是子青照顾得好。”辰月笑道。
　　子青笑笑：“大哥不在，我也没敢告诉大嫂，就怕她自己先担心反而不好。”
　　蕴儿对此颇有疑虑：“凝儿身子这么娇弱，没问题吗？”
　　“这点我觉得不必担心，”子青笑着摇摇头，“大哥这一年的工夫可没白费，只要继续好好调养，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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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把凝儿送回房安顿好，慕容澈便径自找子青去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凝儿坐在床边一直没睡，见他回来便起身相迎给他宽衣。
　　“怎么还没睡？”慕容澈在床边坐下，将她抱在膝上，把她那双有些冰冷的小手包在掌心里。
　　“夫君，你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会呢，”慕容澈笑着吻吻她的额头，“夫君只是找子青问问详细的情况罢了，他每次给你诊脉之后都有详细记录，老二他们都看过了，你和宝宝都好得很呢！而且大家都说你跟一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没问题的。”
　　“你这是安慰我吗？”
　　“凝儿，如果怀孕的是一年前的那个见风就倒的小丫头，这个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要的，我宁可没有子嗣，也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慕容澈认真地看着她，“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凝儿了，你自己也知道的啊！”
　　“可是……去年离开青州之前，娘跟我说，我这样的身体生孩子会很危险的，若是实在不行，就让夫君纳一房小妾……”她轻轻叹了口气，“毕竟夫君是慕容家一脉单传的独苗。”
　　“傻丫头，”慕容澈抱着她躺下，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娶妻就是为了给慕容家传宗接代，这剑府大少奶奶的位子哪里还轮得到你？说不定现在那孩子都能跟着老三和子文去走镖了。况且，我早告诉过你，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可以活到一百岁，也一定要相信夫君——难道你都忘了？”
　　“当然没忘，夫君的话凝儿一字不落都记着呢，可是我就是会忍不住地胡思乱想……”她摇摇头，“夫君，倘若凝儿死了，过上十年、二十年，夫君会不会忘了凝儿？”
　　“又说丧气话了，”他轻斥一声，“你要是成天愁眉苦脸地只知道胡思乱想，宝宝生下来长一张苦瓜脸，岂不难看死了?”
　　“哪有那么严重……”她嘟起小嘴。
　　“哼，不信你试试看！”慕容澈刮了下她的鼻梁。
　　“夫君……”她紧紧地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我听夫君的话，我会高高兴兴地把孩子生下来的。”
　　慕容澈点点头：“只要过了这关，以后就没有谁再随便说你活不了几年之类的话了，一定要相信我，何况除了我还有老二老三老四，还有子青，我们几个人联手，就不信还不能保住你这个剑府大少奶奶！也只有把这关过了，爹娘才能完完全全地放心，彻彻底底地相信他们的宝贝凝儿已经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不同了，以后咱们也不用再让他们千里迢迢地辛苦奔波到洛阳来看你，而是带着孩子去青州看望他们，不是很好吗？”
　　“嗯！”她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夫君，你真好！”
　　慕容澈失笑，摸摸她的头道：“现在肚子里有了宝宝，就更要爱惜自己了。”
　　“夫君，好神奇呢，”她把手放在小腹上，“这里面居然会装着一个小娃娃，不知道要是我跟他说话他能不能听到。”
　　“他现在还小，也许不知道吧！不过等他再长大一些，他什么时候高兴了就会在里面活动活动筋骨，你要是能经常跟他说话，他一定会很开心呢！”慕容澈笑笑。
　　她的眼睛里溢出欣喜的光芒：“真的？那我一定要多跟他说一些开心的事情，兴许还可以读书、弹琴给他听，他长大了一定会是个非常棒的孩子呢——我希望他能像夫君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
　　“对啊，”慕容澈笑着点点头，“那，英雄他娘，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吧？”
　　“嗯！”她开心地点了下头，“夫君，你放心，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夫君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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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到年底，剑府的众人仍旧热热闹闹地准备过年。凝儿的情况非常好，好得都有点出乎众人的意料；但是有个人——或者说有两个人，还真让人不知道究竟应该说好还是不好。
　　“慕容霜霜！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剑府后院又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众人对此已经完全习以为常了，这是近一个月来每天都会有的家常便饭。
　　子文站在大树下，冲着树上生气地大吼，众人都在一旁围观，看着那个正坐在树上耍赖皮的家伙。
　　“南宫家的三少奶奶嘛！”她一脸无辜地冲子文眨眨眼，众人对那个可怜的男人投去充满同情的目光，但同时也有点担心她惹毛这家伙的下场。
　　“你给我听好了——”子文深吸一口气，“你现在是个孕妇！！你见过哪家的少奶奶身怀六甲还大冬天爬到树上坐着的？！”
　　“可是人家真的很无聊嘛！”她好不委屈。
　　“无聊你不会做点别的事情，非要成天给我惹事不可吗？你就算不想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也总得对你自己负点责任吧？”子文很无奈，非常非常地无奈。
　　“我很努力地不让自己无聊死就是在对自己负责任啊！”
　　子文快要抓狂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雪儿仰着头央求道：“凌儿，你快下来吧，你看六哥都担心成这样了。”
　　“凌儿，再不下来的话你的下场会很惨哦！”蕴儿道。
　　“我要是下来了才真会很惨呢，”树上那家伙颇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什么嘛！都快一个月了还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天生好动，成心把我闷死啊？动不动还逼着人家吃一大堆安胎药、补品……”
　　“要不是你老不听话到处乱跑胡闹，用得着给你喝安胎药吗？”慕容澈摇了摇头，“你看看凝儿，她可比你好得多！”
　　“是啊，凌儿，虽然大家不许你乱跑乱跳，但是你不是还可以练剑吗？子文那么忙还每天抽时间陪你散步呢！”凝儿好言劝道。
　　“那叫练个鬼的剑！”她更不以为然，“又不能来真的，只能瞎比划几下而已！”
　　“嘿！我说你就不能稍微安份一点？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兔子投胎的还是猴子投胎的。”程峰摇了摇头。
　　“她可真是一点将为人母的自觉都没有呢！”辰月摇着头叹气。
　　“可是你们不觉得凌儿实在变得太快也太匪夷所思了吗？”蕴儿看着众人。
　　“谁说不是呢！正常的时候都能帮子青做事的人，一闹起来就叫人没法跟她沟通，不晓得到底她哪根筋没搭对。” 辰月点点头。
　　“摊上这么个不听话的家伙，真是难为子文了！”蕴儿很同情那个还在跟树上那家伙交涉的男人。
　　“凌儿，快下来吧，听话！”湘君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叹了口气——她现在会听话才奇怪了。
　　“不要！”她抱着树干耍赖，就是不肯下来。
　　“你是不是就准备永远住树上了？”子文的口气突然变得很冷。
　　“我还在考虑。”
　　“很好，你自己考虑去吧，我走了。”子文点点头，转身便走。
　　“喂，你要去哪里？”凌儿察觉不对劲了。
　　“回越州！回去重新找个又漂亮又可爱又听话的姑娘当南宫府的三少奶奶，再也不回来，也不要你了。”子文头也没回地冷冷一哼。
　　“你敢！”她嘟起了嘴。
　　“你看我敢不敢！”子文抬脚便往前走。
　　“好嘛……”她一脸委屈地投降了，“人家下来就是了——不过不准再逼我喝药吃补品，也不许强迫我睡午觉！”
　　“你这是犯了错误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吗？”独孤旻失笑。
　　“不许笑！”她白了他一眼。
　　“给你一次机会，”子文走回来，双臂环胸，根本没准备给她搭把手，“自己下来。”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溜下树来，脚还没着地便被子文扛了起来，急得她捶着他的背大叫：“干什么干什么？！”
　　“睡午觉！”子文粗鲁地扛着她便往文轩走。
　　“我说了不许强迫我睡午觉的！！”她严正抗议。
　　“少爷我又没答应。”子文根本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扛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