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59、遇刺

　　剑府五爷六爷和两位姑娘的婚事就这么给定了下来。人们对剑府这群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作风都有点不满，那些多次提亲未遂的更是心有不甘。不过想想这两位公子如此出众，两位姑娘又如此可爱，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佳偶，况且这终归是剑府的家务事，人们除了羡慕就只剩嫉妒了。
　　七月，剑府上下便又开始行动起来，依然是子青主持大局，众人各司其职。八月初一，距婚期已经不远，子青一早起来，刚刚洗漱完，雪儿便笑眯眯地出现在风苑。
　　“怎么了？”子青摸摸她的头，笑着问道。
　　“我送衣服来给你啊！”她笑着把刚做好的新郎袍捧到他面前。
　　“做好了？”
　　“嗯，”她点点头，“你要不要先试试看？”
　　“乖乖的手艺，我还能信不过吗？”他笑着反问。
　　她闻言开心地笑了：“那我帮你放在柜子里咯！”
　　看着她欢蹦乱跳的背影，他不禁莞尔。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进来禀报：“五少爷，城西绸缎庄的李掌柜派人来说店里出了点问题，他也知道您很忙，可还是希望您能亲自去处理一下。”
　　“我知道了，”子青点点头，“你去告诉来的人，让他先回去，我随后就去。”
　　“是！”下人应着走了。
　　“风哥，怎么了？”雪儿从里屋出来，问道。
　　“绸缎庄有点问题，我得去看看。”子青笑笑。
　　“可你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呢，”雪儿道，“要不然我叫上凌儿，和她一起去吧！”
　　“嗯，”子青点点头，“也好，你们俩为了做礼服也很久没有逛街了，事情处理完了也不用急着回来，好好散散心，过几天还有得忙呢！”
　　“好！”她开心地点点头，“那我走了！”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路上小心。”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却突然又跑了回来，圈着他的腰，紧紧抱着他不放。
　　“怎么了？”子青笑着问道。
　　“不知道啊，”她仰起头甜甜一笑，“突然很想抱抱。”
　　“你放心吧，”子青笑着点点她可爱的小鼻子，“我绝对不会逃跑的！”
　　雪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子青却觉得胸口猛地一紧，连手指尖都有点抽痛。他握了下拳头：“还是我去吧。”
　　“哎呀！风哥怎么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她笑了笑，“我和凌儿一起没事的！”
　　“那……一定要小心。”
　　“嗯！这回我真的走了喔！”她一边说着，便一边蹦蹦跳跳地往文轩找凌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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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绸缎庄的事情，雪儿和凌儿两个人便往小树林散心去了。
　　“仲秋了呢，树叶掉了好多了。”雪儿仰头看着树上的黄叶，轻轻说道。
　　凌儿点点头：“真快，一转眼就到八月了。”
　　“凌儿，”雪儿突然打了个寒颤，“我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生病了？”凌儿赶紧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不……”她摇摇头，环顾四周，“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什么人？！出来！”凌儿猛地转身喝了一声。
　　“真不愧是剑府的大姑娘！”几十名手持尖刀利剑的黑衣人随着一声冷笑现身，把她们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凌儿和雪儿背靠着背，以防黑衣人从后面放冷箭。
　　“哼！一年前，老子在越州杀了南宫鹤和南宫鼎，却落了一身伤，休养了大半年，现在轮到你们这两个小妮子了，识相的话就把日月双剑交出来！”黑衣人头目冷笑道。
　　“原来就是你们！”凌儿愤怒地瞪着他们。
　　“自从神鹤玉鼎落难，剑府六剑便再也没有出过大门，”雪儿冷冷地说道，“有本事自己去剑府取。”
　　凌儿冷笑：“不过，本姑娘好心地提醒你们一下，日月双剑、无极四剑都跟鹤鼎剑一样，就算抢到了，你也拿不走，所以——还是别白费劲了吧？”
　　“哈哈……”黑衣人头目狂笑起来，“既然这样，那就把你们手上的箫和笛子交出来——据说，这也是神物吧？”
　　“原来……”凌儿冷冷地瞪着他，“害死江伯伯的就是你们！”
　　“都说慕容二姑娘聪明，果真不假，”黑衣人头目得意极了，“不错！若不是那老头死盯着我们不放，一心总想除掉我们，我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要他那条不值钱的命啊！哈哈……”
　　“璇璇……”凌儿偏过头轻轻唤了雪儿一声。
　　“我们只有自己救自己了。”雪儿紧紧握着玉箫，准备开战。
　　“嗯！”凌儿点点头。
　　一场恶战就这样展开了，两个轻盈而又矫健的身影灵巧地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以箫笛当剑，从容应战。然而玉箫和玉笛纵然是神物，也终究只是钝器，能防守，却伤不了人；黑衣人的兵器虽然只是凡品，却是吹毛立断，两个姑娘虽然毫发无伤，却渐显劣势。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靴筒里抽出一柄尖利的匕首，直指雪儿的后背心，凌儿见状，惊得大叫一声：“璇璇！！”
　　正忙于应付前面敌人的雪儿闻声猛然转身，却没来得及挡开那柄匕首，利刃深深刺进她的胸口，白衣霎时被鲜血浸染，她的脸色也瞬间煞白。凌儿脑海里一片空白，径直奔向雪儿，右手臂上却被削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璇璇……”凌儿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赶紧扶着雪儿，可她却还是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凌儿跟着跌坐在地上，痛哭不已。黑衣人一步步围拢过来，随时准备抢夺她们手上的玉箫和玉笛。
　　“凌儿……你快走……别管我……”雪儿摇摇头，轻轻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捶着地，喃喃地哽咽着。
　　“把笛子和箫给他们吧，六哥……还在等你呢。”雪儿按住她的拳头道。
　　“不……玄箫和玉箫是你和五哥定情的信物，紫笛碧笛也是我和六哥的见证，怎么可以交给这些禽兽！！”
　　“凌儿……六哥……还在等你啊……你见到风哥，你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吧……雪儿不能……陪他……过完这辈子了……”
　　“璇璇，你别说话……我们家有四大神医呢，你不会死的！”凌儿轻轻拂开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泣不成声。
　　“少啰嗦！快把笛子和箫交出来！”黑衣人头目走过来，照着凌儿后心就是一脚。
　　“你……”凌儿愤然回头，恨恨地瞪着他。
　　黑衣人头目轻蔑地看着她们俩，伸手便要抢夺玉笛和玉箫，雪儿突然将玉箫高高举起，玉箫绽放出万道霞光，把雪儿和凌儿笼罩在光柱中，同时将黑衣人头目弹出很远，重重地撞在树上。其他人想要接近光柱，也都被弹开了。
　　“果然是神物！”黑衣人头目抹去嘴角的血迹，凶狠的目光显得更加贪婪。
　　“风哥……”躺在地上的雪儿目光开始变得涣散，她看着天空，微笑着轻轻唤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她举起玉箫的手也放下了，玉箫却依然发着光，继续保护着她们。
　　“璇璇！！”凌儿伏在她身上大哭，却再也唤不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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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府大院里，子青正忙着处理事情，胸口莫名地一阵绞痛，接着，放在一边的玄箫突然光芒万丈，悬浮起来。
　　“雪儿！！”他猛然一惊，一把抓住玄箫。
　　“鹤哥哥，怎么了？”子文疑惑地问道。
　　“出事了！快走！”子青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子文一惊，顺手从院子一角的兵器架上拿了一柄剑，朝子青消失的方向追去。
　　两人飞檐走壁一路疾行，到了城外的小树林，一眼便看见了被光柱笼罩着的那两个女孩。
　　“雪儿！”子青冲进光柱中，抱起他最心爱的雪儿，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那柄匕首深深地没入她的胸口，已然刺穿了她的心脏。
　　“雪儿……”他紧紧抱着她，泪如泉涌，心像被撕裂一样，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凌儿由于大量失血，已经昏厥，子文赶紧封住了她肩上的大穴，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给她紧急处理伤口。
　　“鹤哥哥，雪……”包扎好凌儿手臂上的伤口，子文赶紧询问雪儿的情况，话到嘴边，看见子青的样子，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南宫鹤？！你居然没死？！”黑衣人头目提着横刀朝他们走来，既惊讶又愤怒，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
　　子文站起身来，仗剑护着身后的三个人，在发现黑衣人无法靠近光柱之后便毅然冲出去，再次与他们展开了恶战。
　　悲伤、愤怒、心痛……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子文的招式一改平日的稳重，变得狠戾无情，所有的黑衣人都在转瞬之间重伤倒地，动弹不得。他提着剑走到趴在地上的头目面前，一脚重重地踏在他的后背心，接着又重重地照他的后脑补上一脚：“先前那脚，是替我的凌儿还给你的；后面这脚是我付你的利息。”
　　黑衣人头目痛得□□了一声，便又被他一脚踢起来，仰躺在地上。子文看了看子青，便又一脚踏在黑衣人胸口，让他吐出一口鲜血：“现在，该跟你算我嫂子的账了！”
　　子文提起剑便朝他胸口刺去，却在剑尖刚碰到他衣服的时候被子青制止。
　　“哥……”子文转过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剑。
　　“去年的账可以一笔勾销，”子青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也听不出半点情绪，“但是……杀妻之仇……”
　　他将手中的利剑轻轻舞动了几下，便挑断了黑衣人的手脚筋：“杀了你，便脏了我的手，我不屑，也太便宜你——连本带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子青说完便扔了剑，转身抱起雪儿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