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106、慕名而来

　　茶棚里坐着几个相貌不俗的年轻男女，桌上摆着一壶热茶，几碟小点心，几个人正聊得开心。
　　看见阿煜和两位客人过来，子青起身相迎。阿煜上前行礼道：“师尊，这两位便是‘江南第一才子’乔公子和圣手琴心苏姑娘。”
　　“乔公子，苏姑娘，”子青笑着拱拱手，“在下云逸风，久仰二位大名，今日能在此相逢，实在是三生有幸。”
　　“见过云公子，”允文连忙还礼，“乔涵愧不敢当，这厢还要多谢那两位小姑娘的搭救之恩呢。”
　　“相见是缘，际遇难得，二位请坐下一叙。”子青笑笑，示意两人上座。
　　允文又连忙拱手相谢，离尘道了声“万福”，两人便相携落座。
　　“爹！！”随着一声甜腻的呼唤，小雪飞进茶棚，抱着子青的脖子直笑。
　　“受不了你！”子青翻翻白眼，顺便赏她一记爆栗。
　　“知道有客人还疯疯癫癫的。”雪儿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位小姑娘……是令爱？”允文惊讶极了，这云逸风看上去顶多也就是二十五六的年纪，怎么可能……
　　“乔公子见笑了，这疯丫头正是小女。”子青笑着点点头，把小雪从身上掰下来，搁在一旁的凳子上。
　　“乔公子，你不用太惊讶的，我爹爹是千年老妖、不死之身，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啦！”小霜笑着晃了过来，自觉地在小雪旁边找了空位坐下。
　　小霜极其不恰当的用词让允文和离尘愣了片刻，雪儿看看一脸无奈的子青，笑着说道：“这可真让乔公子和苏姑娘看了笑话了，风哥，回去罚她们背书好了。”
　　“不要！”小霜小雪一听到“背书”，立马跳开老远。
　　“我同意。”子青一脸坏笑地瞟了那俩疯子一眼，点点头。
　　“乖，”萌萌好生同情地摸摸她俩的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背书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值得你们两个痛苦，”阿臻凉凉地说道，“真不晓得你们的脑子怎么长的。”
　　“知道你厉害，你也不用显摆吧？”小霜瞪了他好大的一眼。
　　“雪儿阿姨，我觉得这是你们对付小霜小雪最厉害的一招了。”天扬笑道。
　　“不，最厉害的那招——我记得是让她们看着一碟点心流口水，可就是死活吃不到。”雪儿笑着说道。
　　“哼！哪有你们这样当爹娘的啊？！”小雪嘴巴撅得老高。
　　“谁是你娘？”雪儿眨眨眼，耸耸肩，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不是你吗？”
　　“乱讲，”雪儿摇摇头，“你明明就没有娘的，我是雪雪姐姐。”
　　允文和离尘有些手足无措，这家人确实不太喜欢按理出牌。
　　“好了好了，”子青摆摆手，“不许闹了，人家乔公子和苏姑娘可不是来看你们胡闹的。”
　　离尘起身盈盈行了个礼：“方才奴家被秦漠盯上，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而两位小妹妹出手相救，这才免遭一劫，这大恩，苏离尘没齿难忘，请受奴家一拜。”
　　见她要屈膝下拜，雪儿赶紧扶住她：“苏姑娘，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大礼我们可受不起，更别说那两个疯丫头了。”
　　“二位真的不必太客气，”子青笑笑，“若真要谢，便谢谢老天爷让我们有缘相见吧！”
　　“只是……”离尘柳眉微蹙，“几位远道而来，恐怕不知道这秦漠的厉害。杭州百姓二十几年来不知受了秦府多少毒害，秦漠是秦府的大少爷，惹了他，各位在杭州只怕少不得横遭刁难，如此想想，离尘更是过意不去了。”
　　“苏姑娘不必挂心，”子青道，“这点小事对他们几个来说，太容易处理了，秦府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们的。”
　　允文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公子仪表不俗，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莫非……是皇亲贵胄？”
　　“非也非也，”子青笑着摇摇头，“云逸风只是个闲人罢了，百无聊赖，故而携娇妻游山玩水，四处游荡，偶尔也访访名士高人。”
　　“说来，还未请教这几位公子姑娘高姓大名呢！”
　　“这便是内人雪璇儿，”子青笑着指指雪儿，又一一介绍一干人等，“小女云若雪、云若霜……”
　　“这么有诗情画意的名字用在我们两个身上真是糟蹋。”小霜叹了口气道。
　　“好吧，以后你们俩就一个叫‘糟糕’、一个叫‘糟蹋’好了！”子青摇摇头。
　　“噗哧——”离尘笑了起来，允文也忍俊不禁。
　　“师尊，后面交给我来介绍吧，”阿煜笑道，“这几个家伙——沈天扬、慕容臻、董清儿、独孤萌、程绯彤。阿臻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中武功最差但读书最多的，萌萌是我们当中医术最好的。”
　　阿臻一副好生郁闷的表情：“煜哥，就算我武功差你也别说出来吧？”
　　“就是，不还有清儿垫底吗？”天扬笑道。
　　“去死！”清儿砸了他老大一记白眼，“我又不会武功，当然没法跟你们比！”
　　“清儿姐姐，你刚才这口气好像三姨呢！”小雪道。
　　清儿叹了口气：“完了，被你们传染了。”
　　“乔涵今日才真是开了眼界，终于知道什么叫‘深藏不露’了！”看看这几个少年少女，又看看那对神仙一般的夫妻，允文忍不住感叹道。
　　“乔公子，”子青笑笑，“前面不远便是寒舍，不知二位可否赏脸共进晚餐？”
　　“这……”允文有点犹豫。
　　“二位别担心，云逸风别无他意，只是仰慕乔公子的才学，也想听听苏姑娘的天籁之音，希望二位不要推辞才是。”
　　“云公子盛情相邀，乔涵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二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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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落在西湖边的庄院，看上去朴素典雅，却又不失气势。
　　大门口站着几名护院的武师，见一行人回来，便恭恭敬敬行礼：“爷，夫人。”
　　“乔公子，苏姑娘，请。”子青微笑着邀请两位贵客入府。
　　进了门，看看四周景致，同样的朴素，却也同样的气势非凡，允文忍不住叹道：“原以为，像云公子这样的人，应该住在红墙碧瓦玉宇琼楼间，不过现在想想，若真那样，倒是俗了。”
　　“乔公子见笑了，”子青笑笑，“云逸风是生性如此，太金碧辉煌，住着反而不舒服。”
　　离尘道：“越是超凡脱俗的人，才会越恬淡呢。”
　　“苏姑娘见识非凡，如此，云逸风可更要听姑娘弹奏一曲了——请！”
　　一行人在花厅落座，侍女奉上茶点，众人闲聊了一阵，离尘便抚琴答谢几位恩人。
　　一曲完毕，离尘起身行了个礼：“奴家献丑了。”
　　子青忍不住抚掌赞叹：“不愧是‘圣手琴心’，竟能以琴声表露心迹，看来那些传言确实是真的，苏姑娘的琴声，就算是不懂音律的人，也能听出味道来。”
　　“云公子过奖了。”离尘笑笑，又躬身一福。
　　“对了，乔公子，据在下所知，令尊曾任杭州刺史，那乔公子是否想过入朝为官？”子青问道。
　　允文点点头道：“实不相瞒，这是乔某心愿之一，但既不为功名利禄，也不为荣华富贵，只想为天下百姓和那些屈死的冤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子青笑笑：“乔公子如此志向，真是难能可贵，只是在这个年代，要想做个真正的清官可不是件容易事。”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好一个‘清者自清’！乔公子，倘若有朝一日身居高位，在下衷心希望公子莫忘今日所言啊！”
　　“至死不渝此志。”
　　子青笑着点点头：“三年一度的长安会试，现在也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在下倒有个不情之请。”
　　“公子请讲，若是乔某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乔公子博学，天下皆知。二位今日也看到了，云某家中这群小鬼，实在需要一个如乔公子这般的老师好好地调教调教，正好云某也准备在杭州住一段时间，不知乔公子能否应了这事？”
　　允文看看那几个非同寻常的少年少女，小心翼翼地拱了拱手：“乔某实在惶恐，几位小公子和姑娘虽然喜欢玩闹，但也是有礼有节，全不似寻常的少年，恐怕……”
　　雪儿笑道：“乔公子多虑了，他们啊，都是喜欢在别人面前装乖的。”
　　“先生，”小雪蹦过来甜甜地唤了一声，再乖乖行个礼，“您就答应了吧！我们都挺喜欢您的，真的！我保证一定好好读书不捣蛋！”
　　小雪可爱无邪的样子令允文忍俊不禁，思量再三，便向子青拱了拱手：“如此，真是乔某的荣幸了，只是，乔某与刘员外家的契约尚有月余，还望诸位见谅。”
　　“理当如此，”子青笑着点点头，“那云某就虚其位恭候乔公子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