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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忘尘山庄 ...

  •   还好颍川等人是连夜逃出,各大势力都还来不及张贴告示,在镇中倒也算安全。
      待请来医者,君子意一边将颍川往外推一边说着什么男女有别自己和清疏要休息了就将颍川推回了自己房内。
      方清疏觉得君子意应该是有话对自己说,否则依君子意的性格,在这种情形下断然不会让颍川离开自己的视线。
      果不其然颍川一离开屋内,君子意便将方清疏悄悄的拉至一旁,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我有一事必须要与你说,颍川她中了蛊毒,我就算拼尽全力也不过能保她一年寿命。”
      “蛊毒?谁下的?”方清疏说完后又顿了顿,看向君子意,“你有办法,对不对。”
      “办法就是将此蛊引至他人身上。”君子意难得的有些心虚,避开了方清疏的目光,“我要重振五毒,否则我便自己引蛊了。”
      君子意也是在赌,除去方清疏对颍川的爱,还有他的本性,君子意相信方清疏这样的人知道救颍川的代价不会自私的选择以他人的性命来替,他赌方清疏一定会答应。
      君子意当然不止因此,颍川于他而言自然大于一个五毒,可他想陪着颍川,即使无法与她相亲相爱,做她一辈子的徒弟也好,只要陪着她就好。
      方清疏心中对君子意打的如意算盘一片清明,也明白他告诉自己就是要自己保住颍川的命,毕竟如果贸然将蛊毒引到方清疏身上,难保颍川不会发现,那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颍川不仅会恨君子意还会随方清疏而去。
      “我明白了,给我一点时间。”方清疏背过身望向躺在榻上的江蔹,逃避着这注定的结局。
      想陪着颍川的难道只有他君子意一个人?
      可终究还是君子意赌赢了。
      “二位,这位公子的伤口都已包扎好了,暂无性命之虞,所需药材一会儿我会让人送来,我且先告退。”大夫处理好伤口后便走至二人身前道。
      听闻江蔹无碍了,方清疏立即拱手致谢道,“多谢大夫。”
      见江蔹还昏睡着,方清疏与君子意二人决定轮流看护江蔹。
      君子意看方清疏唇色如纸白神色也不大好就让他先回屋歇息,待入夜再来换守。
      方清疏本想拒绝但想起刚才的话也不想再同他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出了这样多的事方清疏也无法安睡,一出门就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的颍川的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这扇格外沉重的门。
      颍川连日的奔波实在是累坏了,衣衫未解便倒在床上大睡起来,方清疏缓缓的走至榻前温柔的替她盖好被褥,蹲下身子将手与颍川纤细的五指交叠,一滴一滴的热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又无声的落在双襟。
      二人双手合十时方清疏才恍然发现在最近这荒乱的时日里,她清瘦了许多,纤细的手腕在自己宽厚的手掌旁显得是那么单薄。
      端详着颍川同样苍白的面庞,方清疏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将头埋进臂弯里痛哭起来,又怕吵醒了颍川生生的憋着不敢出声。
      不知哭了多久,方清疏实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也不知几时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温和的晨曦将这个不大的村镇笼上一美好的柔和感,随着此起彼伏的鸡鸣声镇上也渐渐有了人声,颍川推开窗户只觉得一片山河清明的好景,歪着头坐在窗边的木桌上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下来。
      颍川轻手轻脚的走到榻前的方清疏身边,温柔的吻了吻他红肿的双眼,她昨夜实在是睡得太沉了,既没听见方清疏来也没听见方清疏哭了,此刻看到他的眼睛只觉得止不住的心疼,她从未见过方清疏哭成这样。
      还好时夏,才不至于将人冻着,否则颍川可没力气将他抱到榻上去。
      方清疏不愧是华山养出来的,连睡觉的姿势都相当的规矩,只稍稍将头倚靠在榻上,若不是太累睡得太沉,颍川觉得他甚至能坐着睡。
      纤长的五指轻抚过这张刻在心中的面庞,颍川竟着迷的吻了上去,熟悉的触感从相贴的唇畔传至脑中。颍川正撑不住打算起身时不料一双有力的手旋即覆了上来,方清疏将颍川一把拉入怀中,低头便吻。
      颍川一只手扶着方清疏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在方清疏的胸前不安分的摩挲着,方清疏被这只手弄得面红耳赤又恰巧是刚醒,不由得先撤下阵来,红着耳朵不敢看颍川,“昨夜我不曾去看江蔹,他还好吗?”
      颍川看着方清疏娇羞的模样甚是满意,果然,虽是经历了这许多,在这方面还是当初那个方清疏,可见是不曾与其他女子有染的。
      “我昨夜醒来去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着,君子意也撑不住睡着了,我替他两盖好被褥就回来了。”语罢,颍川又添了一句,“清疏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方清疏先是点头同意,又很快的意识到了什么,将颍川从房内推了出去,一边推一边道,“你先去,我,我一会儿便来。”
      “这可是我的屋子呢,师父!”颍川特意拉长了师父的尾音,听起来实在娇嗔。
      “……”君子意也恰好醒来,一出房门便见自己的师父叫一个与自己差不了几岁的人师父,那场面实在是奇怪。
      颍川倒一点也不介意心情还极好,“江蔹情况如何了?”
      “还未醒。”
      颍川托着腮趴在长廊的木栏上道,“真想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啊。”
      “师父你想吗?”
      “我当然想啊。”
      “一定会的,师父。”
      “哈哈哈。”听到君子意的回答颍川乐呵呵的笑了,既然子意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从小到大子意还未空口许诺过。
      方清疏从屋内出来看着两人在廊上打闹,纠结了一晚上的事一下就有了答案,在这世间只要她能开心便好。
      短暂的欢乐后几人都意识到此处必不可长留,无论江蔹是否能醒来也不得不再次出发。
      于是又变成了君子意与方清疏二人轮流背着江蔹前行,但又觉得目标实在太显眼,干脆变成了两人轮流带着江蔹骑马。
      两个大男人得把另一个大男人圈在怀里骑马,想想也挺有趣的。
      君子意不愧是君子意,颍川还未来得及询问往何处去君子意就将一切都规划好了,只言一句,“跟着我便是。”
      四人行了不多远,颍川意识到此路是前往忘尘山庄方向的路,悠悠开口,“我可杀了段长迎,往此路去,自投罗网吗?”
      “忘尘庄主可与段长迎不一样,段长迎是从前伪装得好罢了,如今本性暴露忘尘庄主怎屑与他为伍。”君子意头也不回的便答道。
      颍川正想问君子意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君子意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回答道,“他是我叔父。”
      方清疏,颍川二人咋舌。
      果如君子意所言,忘尘山庄恰如其名,美得实在不像俗世所有,还未至庄内便已经有种误入仙山的感觉,山间有淡淡的烟雾缭绕,路旁虽不是特意种下的花草但开得却是格外的美艳引来无数彩蝶翩翩。
      五毒与华山都是江湖名派所处之地风景自然不会差,但一至此处除了君子意外皆是看花了眼。
      “子意,你出身这样的地方,还肯到五毒去?”颍川不禁感慨。
      “只景色还尚可罢了,与我的抱负相差甚远。”君子意被颍川突然的改口弄得别扭,心中又有些隐隐的窃喜,忍不住嗫嚅道,“你怎么突然这样叫我?”
      “到了你的地盘,给你些面子。”
      “哦。”
      谁知别说见到忘尘庄主了,连门都未进就被推了出来,守门的弟子一边将人往外赶还一边道歉,“实在对不住,是庄主吩咐若见君子意公子就要打出去。”
      “打出去?”颍川瞥了眼君子意,他倒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
      退至门外,君子意‘噗通’一声直直的跪了下来,高声喊着“弟子君子意求见!”罢了一个眼神示意颍川也跟着跪。
      颍川以为这是忘尘庄特有的礼节,入乡随俗的也跟着跪了下来,刚想跟着喊又觉得不妥,就乖乖的跪着。
      方清疏自然是不愿意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双亲师门,更何况自己背上还有个江蔹呢。
      君子意磕了个头,颍川也跟着磕了个头。
      “我就知道你不会跪。”君子意冲着方清疏说罢,又扭过头去替颍川拍了拍膝前的尘土,狡黠一笑,“就当是拜天地喽。”
      戏弄完方清疏君子意心情大好,拉着颍川就要往里走。
      方清疏站在原地护着江蔹的手越来越紧,双眼冷得像是九天寒冰,见方清疏不动,颍川挣开君子意的手挪着步子回来哄他,方清疏脸色这才缓和些,将颍川的手紧紧相扣才肯往里走去。
      这次弟子倒没有拦他两还十分有礼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而不出意料的君子意又被拦在了门外。
      二人随着弟子的指引到了待客之厅,模糊中一个青白衣衫,出尘不染的身影负手而立,还未见其面便觉得凭此身影亦可称作世间难得。
      稍稍靠近些颍川才得以细细欣赏此人,颍川莫约猜得出来这便是君子意的叔父,颍川还以为是一个白发老翁,不曾想从外形来看因着清冷出尘的气质与冠玉般的面容,称作君子意的哥哥都是勉强。
      这是颍川除了初见方清疏时第二个让自己失神的男子。
      “咳。”看着颍川逐渐出神的双目,方清疏忍不住咳嗽了声。
      颍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拱手作礼,“五毒颍川因受迫害不得已来此打扰,万望忘尘庄主莫怪。”
      “哦,你便是子意的师父?”君允徵扫视了一番颍川,“你的事我已然知晓,你在此安心住下便是。”
      颍川还未来得及感激的夸赞一番君允徵,君子意潇洒的足尖一点院墙,眨眼间便到了几人身前,看见君允徵冰冷的眼神又怯怯的往后撤了几步,乖巧问安,“叔父安好。”
      颍川还第一次看见君子意如此温顺乖巧,实在藏不住脸上的笑意,低下头悄悄的笑着。
      “哼。”君允徵看见君子意便是一个白眼接着一声冷哼,吩咐了一旁的弟子带颍川三人去客房歇息后冷冷的对君子意道,“去祠堂跪着,明日再说。”
      “是。”君子意不仅没有反驳,还很是乖巧的认了罚。
      在颍川和方清疏难以置信的眼神里,君子意消失在了院落中。
      君子意一走,三人面面相觑倒有些尴尬。君允徵偏头看了眼方清疏背上的江蔹,说了句,“请随我来。”就先移了步伐。
      弟子将江蔹送入房中,君允徵也随着跟了进去。
      方清疏背上突然得一松,并不觉得是什么如释重负,只觉得背上酸疼得厉害,一时间也顾不上仪态靠着一旁的廊柱揉起肩来。
      颍川一步两步挪到方清疏身边,自然的伸出手替他揉捏。
      方清疏也不说话,就自顾自的笑着。
      过了半晌君允徵兀自推了门出来,两人都凑上前去,“江蔹如何了,醒了吗?”
      “没醒。”君允徵一脸莫名,这两人合着当自己是神医了。
      “那……”你方才在干什么?后半句两人可没说出来,但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哦……不过安置一番罢了。”君允徵说得一脸理直气壮,“二位的住处一会儿会有弟子带你们前去。”
      见二人不为所动,君允徵若有所懂的道,“还是,二位要一间?”
      二人连忙摆摆手,颍川咬着唇不说话,倒是方清疏开了口,“不知君庄主可否让我与江蔹同住,我想照顾他。”
      君允徵自是应允,“自然是可,你也别称我庄主了,既是子意朋友,便也称我叔叔吧。”末了又看向颍川,“至于你……”君子意的师父按理来说是应于自己平辈的,但瞧着这小丫头的模样……
      “君——君叔叔。”颍川立马甜甜的叫了声,人家屋檐下,就不必摆架子了,那些个辈分又无什么用,只有林玉折那样的老东西才爱计较,想到这颍川又急在心中呸呸了两声,直觉晦气!
      君允徵正想应,江蔹屋里的弟子便阖了门出来,步伐轻快,“禀庄主,公子醒了。”
      颍川和方清疏也顾不上说话,匆匆行了个礼就直奔着去了。君允徵也不计较,看着他两奔去的背影长舒了口气,暗暗叹了声,“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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