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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第二天一早,苏海棠早早起床,院子里晾了一晚上的衣服已经干透,她换上后梳洗好去了鸡窝。

      平时母鸡都是她喂,鸡蛋也是她捡,陈韭花懒,杜春杏嫌脏,俩人从不进鸡窝,昨天母鸡下的蛋十有八九还在鸡窝里。

      从墙角拔了一把灰灰菜随便剁了剁掺了些包谷面放进鸡食槽,手伸进鸡窝里一摸,果然两个鸡蛋。

      平时的鸡蛋都是杜春杏和杜建设吃,她虽然天天捡,却从未吃过,今天这两个她要全部吃掉。

      先煮了浓稠适中,够一个人量的玉米糊糊,盛出来凉着。再用白面和面糊糊,两个鸡蛋全都打进去,切些葱花撒上盐巴搅拌均匀。

      找出摊煎饼的鏊子擦干净,下头架上火,等温度上来涂上一层猪油,倒一汤勺面糊糊,用竹制刮板快速一转,等面完全凝固再翻面,热气从煎饼下扑上来,煎饼上三三两两的鼓起包,边缘逐渐呈现出金黄色,苏海棠看着火候,用刮板快速把煎饼两次对折再放在盘子里。

      白面糊糊不多,只摊了三张煎饼,不过也足够她吃了,原主每天早起给一家人做饭,苏海棠可不惯着,她只做自个儿的份。

      她又捞了些酸豆角清洗切碎,用干辣椒和蒜末炝油锅后爆炒,出锅再淋上些香油。

      早餐做好后,苏海棠依然在厨房吃,煎饼色泽金黄,看着就有食欲,她火候把握的好,一口下去边缘口感酥脆,中间软糯弹牙,慢慢咀嚼带着葱香和小麦的清甜,口齿留香。

      炒过的酸豆角酸辣爽口,蒜香扑鼻,光闻味道都让人口齿生津,吃一口瞬间引爆味蕾,慢慢咀嚼更是回味无穷。

      最妙的是那碗玉米面糊糊,金黄细腻,清香扑鼻,慢慢吹凉了喝一口,既不会太稀也不会糊嘴,玉米的清香还带着淡淡回甘,中和了豆角酸辣对唇舌的刺激,顺着食道流入胃里,让人无比熨帖。

      三张饼和一碗糊糊下肚,炒酸豆角也没剩下多少,苏海棠满足地弯了弯眼睛,打了个饱嗝。

      洗好锅碗苏海棠背着背篓出了门,昨晚她思来想去,小林村周边多山,山中多野果,采摘回来制作成果脯或者蜜饯卖成本最低。

      原主经常吃不饱,饿得厉害会上山找野果子充饥,所以这山上哪个月份,哪个地方有成熟的野果子没人比苏海棠更清楚。

      上山后,苏海棠先摘了半筐野杜子,又摘了半筐野山楂,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热出满身大汗才下山。

      沿路遇见不少村民,都问她怎么回村了,原来昨个儿原主跟着杜家父子前脚离开村子,后脚陈韭花就在村里嚷嚷开了,说杜大山花大价钱托关系给苏海棠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包吃包住一个月还能拿四十块钱,不大会儿功夫就在村里传开了,多少人眼红羡慕,这会儿瞧见苏海棠,自然要问清楚。

      苏海棠计上心头,不厌其烦的跟碰到的村民解释,说她也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不出去打工,等着和杜春杏一块儿上大学呢,听到的村民心里头打起了小九九,都盘算着去杜家打听情况。

      回到家,陈韭花才刚起床,苏海棠昨天去了刘厂长家,以后每个月家里能多四十块钱的进项,高兴的她连做梦都在数钱,这会儿蹲在院墙角落刷牙还在回味梦中的美事儿,听见脚步声一回头,看是苏海棠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连忙漱了口问:“你咋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你回来干嘛?”

      “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还用得着谁同意?”苏海棠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把背篓放进自个儿住的偏屋,去厨房拿了碗进堂屋倒水喝。

      “小畜生,你疯了吗,敢这样跟我说话?”陈韭花匆忙涮了牙刷擦了嘴,骂骂咧咧跟在苏海棠身后,“是不是人家没看上你?你干活偷懒了?还是笨手笨脚摔坏人家东西了?”

      陈韭花连珠炮似的追问,苏海棠充耳不闻,压根不搭理她。

      “我说话你没听见?聋了还是哑了?”陈韭花等了片刻,见苏海棠丝毫没有要说的意思,又急又气,伸手就去揪苏海棠的耳朵。

      苏海棠绕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手。

      这可是陈韭花头一回揪苏海棠耳朵落了空,她愣了一瞬,总觉着哪里怪怪的,却没多想,以为只是巧合,毕竟原主向来只有站着挨打的份,从来不敢躲。

      苏海棠往碗里兑了些凉开水,不慌不忙喝了半碗解了渴才故作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跟我说话啊,我以为你在跟院子里的鸡啊,猫啊,猪啊说话呢。”

      “要死了,我跟那些畜生说什么话,”陈韭花一门心思都在那份工作一个月能挣四十块钱上,压根没听出苏海棠话里弦外之音的讽刺意味,“你回来工作咋弄?才上班第一天你就请假?要是扣工钱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苏海棠估摸着村民们过来打听她考上大学的事儿差不多也该来了,她再拖延片刻:“我昨天压根没去刘厂长家,我在城里和杜叔他们走散了,又找不到刘厂长家在哪里,只能先回来。”

      “走散了?”陈韭花将信将疑,一双眼睛钉在苏海棠脸上,割肉挖骨似的,不放过任何说谎的蛛丝马迹。

      苏海棠十分坦然,直视陈韭花:“嗯,城里人太多,过红绿灯的时候有车经过,我不敢过,等车都过去就看不到杜叔他们人了。”

      “蠢货!你说你咋就这么蠢呢!”陈韭花没去过城里,但她听杜大山说起过,城里大街上确实有很多人,来来往往车也多,她信了苏海棠的话,却也更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大山和杜建设要在城里住几天,等卖掉苏海棠的录取通知书才回来,难道等他们回来再带苏海棠去刘厂长家?可苏海棠能等,人家刘厂长家傻儿子瘫媳妇等不起啊,万一这保姆的工作黄了,她一个月四十块钱可就泡汤了。

      不行,不能等!陈韭花当即拍板:“鼻子底下就是嘴,找不到你不会问?那么大个皮革厂,城里还能没人知道,你现在就进城去,问也给我问到刘厂长家!”

      苏海棠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喝足了水,放下碗走出堂屋,站在院子里大声道:“我不去,我要上大学,不去打工了。”

      “你,你要啥——”陈韭花心虚,完全没在意苏海棠的变化,心里头一秃噜,卡了一下壳儿,“你疯了吧,没考上大学你上什么上!”

      “你咋知道我没考上?她杜春杏吊车尾的成绩都能考上,我次次全校前三的成绩考不上?”苏海棠毫不示弱。

      “你个死丫头,进了趟城就不是你了,没有录取通知书你上什么上!”陈韭花伸手就要往苏海棠额头上戳。

      陈韭花为了漂亮,跟着郑春杏学城里人留长指甲,这要被戳上一准破皮,苏海棠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啪一声,陈韭花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苏海棠,也终于意识到方才那种怪异感是咋回事,是苏海棠的变化,一向逆来顺受的苏海棠和往日完全不同,甚至敢还手打她!

      “死丫头你敢打老娘!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陈韭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转身去找她惯常抽打苏海棠的竹条。

      平日里陈韭花可没少打原主,从小到大,光鸡毛掸子都不知打坏了多少,后来陈韭花嫌用鸡毛掸子打费钱,干脆用竹条,比鸡毛掸子还好用,抽一下轻则淤青发紫,重则红肿起血泡,下重手时还会皮开肉绽,原主现在身上还有被打后留下的疤痕。

      苏海棠眼尖地瞥见院子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在陈韭花转身拿竹条的时候拔腿冲出院子,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救命啊,后妈打人了,救命啊,后妈虐待继女,要打死继女了——”

      陈韭花气个仰倒,她都还没动手呢,怎么就打死她了,这死丫头疯了不成,她气得头昏脑涨,提着竹条气势汹汹地追出去。

      由于苏海棠摘野果子回来路上不懈余力的大肆宣扬,不少目的不纯和有心八卦的村民都暂且放下手中活儿跑来打听。

      苏海棠本家没出五服的三爷爷苏江河也来了,拄着拐杖走在前头,身边不少人正给他道喜。

      苏海棠冲出院门就瞧见了人群中的苏江河,直接冲过去躲在苏江河身后:“三爷爷救命,我后妈要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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