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借你一把伞吧》duor

5、出车

　　厨房内，胡年在洗碗，宫俊博在旁边换水冲碗，胡年不爽的说道：“妈的，就你会猜拳，老是揣测我的心思。”
　　“那能怪谁？每次都那么紧张被我骗识破”宫俊博专心的冲洗盘子里的泡沫，看到还有点污渍就丢回洗洁精的池里面让他重洗，气的胡年想丢下百洁布走人，后来又想想就接着问：“你喜欢莫棋？”是很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问，宫俊博很自然而然的说：“喜欢啊，很舒服。”
　　“卧槽，你个死人，我警告你，别动莫棋，他是好人，你不配。”胡年忍着气压低声音警告式的语气，宫俊博笑了一下说：“胡三，你想什么鬼啊，他是男的我也是，傻逼才会想到那里去吧，我就是单纯作为朋友的喜欢，我也喜欢你啊。”
　　胡年一脸不信但是又了解宫俊博，他脸上的表情又不是在说谎小声嘀咕一句“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宫俊博看了看盘子干洁后满意的笑了，胡年也跳过这个话题。
　　客厅里，莫棋蹲在地上看着小猫吃猫粮，摸了摸它的头说：“你主人还很公平公正，要是我们科室的领导也这样就好了。”说完就回头看了一眼厨房，他发现宫俊博真的很高，侧面挽起的手臂还有肌肉的线条，像他这样的应该是个死宅，怎么那么有肌肉的，有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感觉还是差了点，他又很自然想起徐宇，眼神流露出落寞的神情，小猫感受到他的情绪，舔了舔他的手指喵呜一声，惹得莫棋抱起他又rua了一把，太可爱了。
　　胡年他们收拾好厨房后，宫俊博就拿了手机去了书房，这次他需要大一点的画板，他不满足房间那个了，把手机支架固定好位置，把画纸铺开固定完毕，他这次画的是色彩，他准备好物品后就点开直播。
　　胡年坐在莫棋旁边，抱起小猫边撸猫边望着莫棋说：“厨艺还是很了得，没有退步。”
　　“你是肚子饿了，科室今天很忙吗？”莫棋倒了一杯茶给他，胡年叹了一口气说：“留观哪有闲过，我倒是羡慕你现在在车班那里，没那么多屁事管，我明天抢救室啊，绝望” 莫棋笑了笑说：“抢救室更多屁事，下半年我就回归留观了，到时候记得带带我”
　　胡年一脸震惊说：“你还需要我带啊，半天估计你就上手了，留观哥抢救室还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样子，一点也没变，你和徐宇真的...分了？”莫棋喝了一口茶说：“分了，他要结婚了。”
　　胡年立马跳了起来说：“妈的，那个垃圾龟孙子，傻逼一个，分了好，他不配。”莫棋笑了，很赞同胡年说的话，却也很没出息被安慰到有点想哭，妈的，三年的倾心相待换来的是为了性而在一起炮友，他还傻逼逼以为是爱情。
　　“师兄，谢谢你，他就是垃圾。”莫棋跟着胡年一起骂，交谈声持续不断，吐槽内容大多是生活还有科室，男护士的日常也是为自己抱打不平。
　　送走胡年，莫棋准备回房间洗澡，看到书房亮了灯，想想明天下班问问宫俊博是什么直播号，看一看给他送点小礼物也是可以的，宫俊博人还是很好的。
　　第二天，莫棋很早就出门了，去了早餐店打包了两份肥肠粉去了科室，跟魏思远说了来餐室先吃早餐再去点数，“师兄，真好吃，这是哪家店的啊？”魏思远吃的急又快，额头都冒汗，莫棋抽了一张纸巾给他说：“就医院出来那家肥肠店，这可是招牌，下次去店里吃。”魏思远点了点头，他们换好工作服就出去交接班。
　　晨会上，领导开始长篇大论的说话，以后就开始提问昨天群上发的文件内容，整个交班区安静极了，跟以前小学老师点名提问一样，问了几个护士关于护长会议的内容，没人答的上来，护士长发飙的把一脸拍在桌子上说：“个个都说看了，一个字都答不上来？老的小的一个都没看过，你们不看怎么知道护理部的对于你们管理的新要求，还有你们工作任务的新方法啊，急诊这么大，一个个都要像小孩子一样给抓着你们学习才肯打开文件是吧，今天下午班后会就学习这个，明天再提问，散会”众人开始干自己的活。
　　魏思远心跳开始缓慢下来跟着莫棋去了救护车那边说：“护士长好可怕，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点我名呢，我都没看。”
　　“以后你就知道了，赶紧去接班。”莫棋早已经见惯不怪了，一群老油条都是抱着这种心理，他单身一人还好说，其他都是有家庭的，那里有时间打开文件，带小孩的时间都不够，跟夜班交接好后，莫棋就去了等候室看了一下跟哪个医生和司机搭班。
　　叮铃铃，叮铃铃，医生接听了电话后就极速说“郊区有个弃婴，警车已经到了，我们赶紧出发。莫棋和魏思远跟着出去，上了急诊大门侧边的有转运温箱的救护车，莫棋打开后车门跳上去后，立即打开温箱开关说：“把底下的包巾拿上来。”魏思远打开温箱下的柜子，拿出两条软布质的包巾，莫棋塞入温箱就坐好，司机关上车门就开车了，魏思远很紧张，莫棋说过这次打算让他先来做，他也是第一次接触新生儿，车速开的极快，坐在后面基本是屁股一直都是随着车子震荡脱离凳子的情况，莫棋笑了一下安慰魏思远说：“别紧张，去到先把他包裹起来，保暖，没有骨折那些情况就抱上温箱，急诊区已经打电话去了新生儿科，我们只负责带他回来立即转上新生儿就可以了。”
　　听着莫棋的话，魏思远也没那么怕了，去到目的地就下了车，警车围了起来，莫棋带上便捷转运急救箱让魏思远拿上包巾就下了车，医生走在前面，看到一个婴儿面色发紫，单薄的被子包裹着他的身躯，左侧嘴唇和鼻中隔相通，哭声微弱，魏思远被这个样子吓到了，莫棋扯过包巾包裹住他，摸了摸他的四肢十分冰凉，他让莫棋赶紧抱上车，跟警察交代了一下情况就上了车。
　　“莫棋，开通静脉通道先，这大胖小子很可能低血糖，重度唇腭裂，推糖。”医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莫棋就说：“这小孩肛温35.6，体温不升，大腿内侧开始摸到硬肿”莫棋打开箱想拿出新生儿用的最小号留置针发现没有，他抬头看了一眼魏思远，魏思远脸色发白，他只想着点了数量，没有查看少了不常用的黄色留置针，莫棋没有出声，拿了最小号的头皮钢针说：“先推糖后赶紧开车送新生儿，这小孩要复温先，监测仪显示心率正常，血氧偏低，给个吸氧先吧”医生点了点头，默许莫棋的决策。
　　莫棋扎上止血带根本看不到一条血管，四肢冰冷，根本没法进针，大隐静脉也看不到，车子没敢开，都在等他穿刺成功，医生也知道这样子十分为难莫棋。想了想还不如争分夺秒飞回医院，莫棋扎上腘窝，万幸能看到隐隐约约的静脉，当机立断的进针有回血，魏思远赶紧复述医生医嘱抽吸10%葡萄糖给莫棋，推上糖水后莫棋拔掉针头，医生立即敲了敲玻璃门，司机开始发车，一路开了警报回了医院，拉下转运温箱绿色通道上了新生儿。
　　做好交接班，莫棋就把东西带好离开，魏思远低着头跟着他回去，他什么也没说就去救护车补充物品，魏思远想说什么也没敢说话，午饭时间，魏思远拿出饭盒推到莫棋面前怯生生的说：“师兄，我帮你叮了饭，你吃吧，今早。”
　　“魏思远，吃饭就吃饭，别讲那么多话，今天还不够累？”莫棋打开饭盒，荤素搭配色泽鲜艳，拿出一次性筷子就吃饭，留观和抢救室轮班来吃饭的同事各自玩着手机吃饭，“莫棋，今天吃火药啊，干嘛对思远小帅哥那么凶。”
　　莫棋笑着回答说：“没吃火药，太烦人了，就一个早上出了三趟车，倒霉。”
　　“你出车，我们辛苦啊，全部来了留观，唉，今早又给骂了一顿。”
　　莫棋没再接话，魏思远一直偷瞄莫棋，莫棋是知道的，但是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他忽略这个目光若无其事吃饭洗碗，然后出去换班。
　　宫俊博今早下了直播洗了个澡就躺下睡觉，睡前还想着好像以前在医院没遇到过莫棋，有时候半夜会被急诊遇到一些精神错乱的患者叫急会诊，好像也没看到莫棋，不过急诊很大，遇不到也正常，他翻了个身看到没拉紧的窗帘露出一半的窗户，外面的雨水啪嗒啪嗒的拍在窗户上，困意让他闭上眼睛，在梦中，他又变成了小时候在大房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从背后抱着他说：“俊博，你看这几只大螃蟹，妈妈帮你剪开绳子，你拿起来玩吧。”
　　“好”小孩奶声奶气高兴的说着，今天的妈妈很温柔他很喜欢，粗大的草绳被剪开后，螃蟹得到自由，小孩白嫩嫩的手伸过去后，蟹钳夹住他的拇指，小孩发出尖叫用力甩开，越用力蟹钳夹的越紧，皮肤被刺破流出来来，小孩脸色发白哭叫着妈妈，女人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直到手机自动挂断，女人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打，就是没再看一眼小孩。
　　“啪”的一声呼在小孩的脸上，外面电闪雷鸣，小孩的手都开始发紫了，愣了被打到无声的流泪，“你别吵了，烦死人了，你爸都不要你了，你能怪谁，哭哭哭，有什么用，你给我滚”说完就扯着他推出院子，关上落地玻璃，外面的雨一直下，越来越大，小孩右手不停的拍着玻璃门，左手已经痛到麻木了没再挣扎的时候，蟹钳松开，螃蟹掉落打横爬走。
　　宫俊博整个人弹坐起来，后背湿透了，他看了看左手拇指指节处的疤痕，他起身换了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在衣柜拿起书包就出门了，去到楼下看到莫棋的电动车，他脚步停了一会，然后去了停车场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