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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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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什么的,当然不可能,有着知性女性外表的诅咒师甚至用颇为赞许的目光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年轻咒术师们。
“真亏你们能发现啊,虽然我被抓到之后,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情。”她不以为意地说道,“当初为了遮掩还费了不少功夫,想想还有点可惜呢……”
不管是咒灵操使还是灰原,都忍不住用某种一言难尽的神色看着她。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用仿佛炫耀一样的态度交代得那么彻底啊?
灰原暂且不论,夏油杰其实还挺想试试拷问的,但自称为‘香织’的诅咒师实在太过合作了,导致咒高半点手段都用不出来。或者说她自从被天元抓到之后,跳反合作的程度之夸张,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真的跟天元针锋相对了近千年,还是被天元派去诅咒师方卧底的人才……
反正最惨的肯定是跟她合作过的诅咒师们,别说曾经那些成功隐瞒起来的罪行,连安全屋和洗钱的渠道,甚至隐蔽的资产都被展示得一清二楚,就算逃过咒术界的追杀,想要重新开始也没了本钱,彻底回归到一穷二白的年代。
无论如何,‘香织’过度合作总归算是件好事,他们很快摸清楚了逃走的冰咒师可能会躲藏的地方——就在诅咒师过去曾长久栖身的土地,宫城县。
也是她身为‘加茂宪伦’的时期,创造出九相图的所在。
当虎杖说他的老家就在宫城的仙台之后,咒灵操使看着他的眼神很有些意料之中,难怪五条之前会特地去见天元,就为了让最古老的咒术师直接对‘香织’下束缚,禁止她靠近自己的新学生,毕竟上一个有这种待遇的对象可是夏油杰。
最初咒灵操使以为虎杖跟他一样具备相当稀有的术式,因为普通的咒术师可不够格被‘香织’放在眼里,想想她之前的目标,要么是不死的天元,要么是六眼的五条,禅院的十影都没被她关注过,更别提直接被盗窃了血脉做出特级咒物的加茂了,赤血操术对她而言,还比不上具备咒力的女性和受肉咒灵之间诞生的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咒胎’更有吸引力,即便成功做出九相图之后,她又把成果随意地抛弃了。
对诅咒师‘香织’来说,位于咒术界顶点的御三家和盘子上的菜肴似乎也没太大区别,只要她想要取用,随时可以轻易地摆布他们。
不过考虑到虎杖之前只是普通人,目前能展现的术式也是体内属于烧相的赤血操术,因此虎杖会受关注,多半还有别的缘故,但五条很少对别人的私事说三道四,偶尔分享八卦也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种,所以咒灵操使没有去询问的打算,而他也不太想去找‘香织’。
说实话,就算有天元额外增加的束缚,每次诅咒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她对夏油杰过于关注的态度还是相当地令人脊背发毛。
虽然女性的诅咒师从头到尾都神色和蔼,言语温驯又柔软,但没人会喜欢被当成料理台上的食材或者橱窗里的大衣,咒灵操使自然也不例外,他绝不会忘记‘香织’第一次听到他持有的术式的时候,向自己投射而来的目光。
与其说那是人类注视同类的眼神,不如说是一个女人看到一件极为喜爱的衣服的时候,那种梦寐以求的专注眼神。
不是正常人看着人的时候会有的样子。
所以夏油杰很识趣地选择了跟五条一样的态度,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没必要的话绝不从她那里寻求线索或者别的什么,哪怕有天元看着她,‘香织’的危险程度也并不会因此而减低分毫。
既然已经确定了目的地,灰原他们就相当干脆地决定出发,本来还在复健中的咒灵操使是被硝子和五条联合禁止随意外出的,但这次的随行人员里有作为定位器用途的虎杖,而咒术师离开前曾亲口拜托夏油照看一下自己的学生,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又刚好是‘香织’过去的老巢,还有不知名的冰咒师躲藏在暗中,咒灵操使实在没法放心。
就算灰原叫了七海一起也不行,夏油杰认知中的两位学弟都是正派人,对手是咒灵的话倒还好,如果换成诅咒师可能就有些麻烦,毕竟人和咒灵不一样,下起黑手来实在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坚持要同行。
“作为医生,我希望我的病患尽可能听话一点。”校医女士难得摆出一张冷冰冰的面孔,盯着面前虽然看似正常站立,实际上仍依靠咒灵缠绕在身体上进行辅助的夏油杰,“我不知道你全盛时期有多强,但目前记录上姑且只有二级。”
她用‘你到底是去帮忙还是去添乱’的眼神看着咒灵操使,“请你稍微有点自觉,重病号先生。”
夏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是负责监视或者后勤之类的工作的话,也不需要多少体力。”咒灵操术的优点就是极为全面,就算没有窗,光靠咒灵的探查,他也能弄到不少讯息,更别提在移动和追踪方面的便捷,光是藏在城市里的诅咒师都够让咒术界的追捕队伍无能为力,更多躲进深山的,咒术界基本就直接当人家不存在了。
反正也没那个人手去找,五条悟是能随意上山下海不假,可他只有一个人。
家入硝子打量了面前的麻烦鬼好几遍,最终确信他是不会改变主意了,因此无可奈何地摸出了烟,“……先说好,我绝对会告诉五条的。”
咒灵操使几乎要失笑,“唔,当然可以,不过硝子……你这个语气,听上去悟好像是我的监护人似的。”
“哈?他难道不是吗?”校医女士扫了他阿一眼,“你神隐的时候才三年级吧?”
夏油杰差点被口水呛死,“悟到底怎么说明的……总之,我并没有平白跳过十年,你可以当我在某处完整经历了差不多十年的正常人生,但这份经历被抹消或者消除了,差不多那样。”
硝子默默拿出口袋里的烟,叼在嘴上,但并没有点燃,她只是想咬个什么东西平复一下心情,“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实力,五条有说过你三年级的时候能跟他打得不分上下,他当时是什么水平我再清楚不过。”毕竟硝子失去的只是关于夏油的记忆,五条悟的事迹她记得很清楚,“那家伙就算是个病号,也是最可怕的病号,你肯定也半斤八两。”
她又不是没见过几个月前,刚醒的夏油是怎么用咒灵来整负责评级的辅助监督的。
“但是,在学会反转术式之前,就算是没病没灾的五条,也有受伤的时候。”校医女士这么说道,“哪怕是那么强的五条,受了伤也要乖乖呆在咒高的结界里。”
“你懂我的意思吧?”
“就算是天元大人的结界,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嘛。”咒灵操使意有所指地说道,“不过我知道了,伤员会老老实实躲在后方的。”
“没错,伤员就要安静点,别以为自己还结实得能一拳打死一个咒灵,”家入硝子呼出一口气,瞄了眼夏油杰如今因为身形消瘦而显得有些过于空荡的衣摆,“让灰原和七海顶在前面,实在不行,哪怕虎杖的身板也比现在的你耐揍,本来他的体术天赋就很过分,加持上赤血操术的时候快能跟上甚尔的脚后跟了。”
“真的假的?”目前夏油杰的身体还没恢复到能给年轻人们指点体术的时候,所以对学生们的身手还不甚了解,但禅院甚尔的武艺有多惊人,他还是很清楚的,那个看起来有点傻的小鬼竟然这么离谱?
“真的,真希和他对练过,只要烧相开了赤血操术,基本就稳赢,导致她相当不甘心呢。”
既然硝子都这么说,咒灵操使便难得安心地当起了技术性后援。开车前往宫城倒没什么妨碍,因为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晚上,所以咒术师们很识趣地先定了酒店,打算第二天再由虎杖带路去找冰咒师或者九相图的咒物。
烧相的感应果不其然地指向了宫城郊区的广阔山峦中,三位咒术师谁也没觉得意外,所以他们选择的酒店位置也比较偏僻,属于开窗看出去没有半条街道,只有山和森林的那种度假酒店,周围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闲逛的地方。
因此,当夏油说他要出门去买个东西的时候,虎杖很自然地表示他可以帮老师们跑腿,“反正超市就在酒店底楼啦,灰原老师和七海先生也要带点什么吗?”
“饭团就好!刚好肚子饿了,多拿几个也没问题!虎杖你有喜欢的口味吗?”“三明治和咖啡。”
“我先看看都有什么吧,等下给老师发短信来选,那夏油老师……”
咒灵操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刚才路过服务站的时候,有看到那边有开一家连锁的甜品店。”
还不明白某些代课老师作风自由起来和五条悟有得一拼的虎杖顿时就有些混乱,夏油杰所说的高速服务站距离酒店大概半小时的车程,显然,那并不是靠人的双腿能跑过去的距离,当时他们因为赶时间而没能下车休息,所以一到酒店才会需要去买东西来填肚子。
“呃,是要让辅助监督再开车过去吗……?”他有些不太确定地询问,毕竟咒灵操使看上去并不像会提出这种为难人要求的人。
“不,我坐咒灵飞过去,比车快,来回也就半小时吧。”夏油杰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酒店里提供的餐点有点简陋,悟说他待会儿会过来,要是不提前准备一下的话……”
听到这个的灰原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笑着,“原来如此,五条前辈要来,那确实不准备好贡品不行呢!”
闻言,无论是七海还是虎杖,看向灰原的眼神都挺一言难尽的。
敢把‘贡品’这种形容词如此自然地说出口,灰原的神经确实粗壮到了一定境界,以及,连天然到像这样灰原的家伙都意识到要给五条上贡品,也能从另一方面看出雪发的咒术师在东京咒高的众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定位。
反正都要去服务区了,商品肯定比酒店附带的小超市丰富,夏油就大方地把所有人要点的东西一起包了,虎杖也被一起捎上,毕竟男性咒术师们都有个好胃口,外加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年轻人,最后总计七八人份的餐点重量拿起来可不轻松,让一个病人干体力活无论如何也是不应当的。
要说醒来之后有什么特别不能适应的部分的话,夏油杰觉得大概就是跟当年很中意的储物咒灵彻底无缘的事情了,命运变动后的世界里,禅院甚尔并没有成为他们的敌人,甚至和咒高的关系相当不错,他驯服的那只特殊咒灵自然也不可能再落到咒灵操使手中,而手头库存被清空十分之九的夏油杰,如今尚未有空去弄另一只具备储物能力的咒灵,特定术式的诅咒并不好找。
虽然五条经常开玩笑说他的术式别名可以叫宝可梦大师,但咒灵毕竟不是真的宝可梦,哪怕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环境,也未必会诞生同样的诅咒。
当年由同一位母亲诞生的咒胎九相图,就是能力相差很大的九兄弟,哪怕他们全都精通赤血操术,使用的方式据说也截然不同。
“呜哇,竟然真的是飞过去啊!!!太厉害了夏油老师!不会被人看到吧?”站在一只浮空的人头气球上,虎杖平衡感极好地站起来四下张望,看着兴奋极了。
不管过上多少年,飞行都是人类永恒的梦想,无拘无束地接触天空自然比飞机更受年轻人欢迎。
“忘记了吗?一般人看不到咒灵,它的大小也刚好够把我们挡住。”盘坐在旁边的咒灵操使看似温和地提出了坏心眼的建议,“这么喜欢的话,明天去山里的时候你可以继续坐它,到时候试试用绳子绑住脚玩蹦极如何?很刺激哦?”
“还可以玩蹦极吗??”虎杖转过头来,两眼闪闪发亮地看着好脾气的代课老师,一点没听出夏油杰的言外之意。
失策,竟然是个热爱惊险项目的活泼小鬼。
大部分人都是嘴上喜欢高处,真让他们从几百米高空掉下来,只靠咒灵一根绳子绑住单脚,立刻就要脸色发青,不过虎杖显然属于例外的少数人。
“等事情办完之后,空闲的话就试试。”咒灵操使只好这么说道。
“可以回学校再玩吗?这么有趣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参与太可惜了!”年轻人脸上写满了要把好东西分享给大家的喜悦,让夏油杰忍不住对他的同学们心生同情。
“当然可以,甚至能把大家都一起叫上。”他大概猜到为什么五条会特别喜欢虎杖了,怎么说呢,过于单纯的性格和异常奇妙的感性完美地混合在了一起,就像吃奇幻小说里的神奇零食,每口都有不同的味道,放进嘴里之后才会知道好吃还是古怪。
或者说,抓了只大老鼠打算当礼物送给你的金毛猎犬……
狗狗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
但这不会改变人类看到它嘴里的活老鼠的时候心情起伏的程度。
对喜欢热闹又喜欢搞怪的五条而言,虎杖这样能陪着他一起恶作剧还真心觉得大家会高兴的学生可是很稀罕的,虽然狗卷那样同样属于搞怪联盟的学生也很不错就是了。
默默思考该如何跟灰原沟通,到时候干脆把二年级和三年级一起拉来联谊,搞个蹦极大会玩的夏油杰微笑不语地看向正兴致勃勃地跟冒出体外半张脸的烧相一起往下寻找服务站的虎杖,衷心希望到时候少年人不要被他的同学和前辈们揍得太惨。
至于为什么咒灵操使久违地想搞点事……这不是五条刚被高层叫过去挨骂么。
每次开完批斗大会回来的咒术师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心情会持续恶劣好几天,以前夏油要是刚好在这个时期跟五条见面,一定会互相嘲讽得格外激烈。
现在的咒灵操使自然不会再违心地跟咒术师针锋相对,察觉到这件事之后还每次都变着花样哄人,作为主要受益人伊地知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咒术师突然减少了去京都开会的路上和归途搞事的频率,但他非常肯定是夏油先生的功劳。
终于从安抚五条的主力位置上功成退身的辅助监督对此还是十分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