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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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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出来带不了多少东西,她就再买了点调味品用竹筒密封好一同装进包袱里。
如此又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
趁着时间还早,她买了三份竹筒饭后便准备回去了。
越过这道隐蔽的水下之路,陆沅的新衣算是白穿了,一身湿漉漉的带着滴着水的包袱沉重包袱,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回到河边。
地上还是只有早上留下的一堆灰,看来沈彧还没回来。
985锁定到树林的某个位置,不由得感叹,“沈彧怎么还有隐藏的牛马属性?”
“挺不错。”陆沅生了火,在旁边砍了几根粗树枝搭了个简易衣架,将包袱里的衣裳和布晾在火旁,把竹筒饭也放在边上热着。
肩上的伤口有些发白,她冒着冷汗撒上药粉包扎。
天色渐暗,沈彧擦着汗从树林里出来,看着整整齐齐摆了许多布和衣裳,有些惊奇,“主人在哪里弄来的?”
陆沅看着他单纯的眼眸,语气染了两分难过,“小羽,我已经找到出去的路了。”
“那不离开这里吗?”
“其实,我是被家人逼着嫁人才逃出来的,我不能回去。”
沈彧走近,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她,“没关系,那就不回去,我会很努力的!”
这件事糊弄过去,陆沅将几份竹筒饭摆到一个平整的石板上,“洗手吃饭。”
他快步去河边洗手,顺便洗了把脸,“主人,咱们今日吃什么?”
三个竹筒饭都被打开,下面是白白的米饭,上头盖着两个小菜,虽然没有肉但也比没有盐味的鱼肉香多了。
沈彧“哇”了一声,接过竹筒饭大快朵颐,没有记忆的他大概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山珍海味。
后来的几日,沈彧砍够了材料开始做房子,陆沅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发现了野棉花,做了几条被子。
虽然粗糙,但躺起来柔软。
避世的树林里一切步入正轨,京中却炸开了锅。
围猎的第一天便出现各种刺杀事件,第二天队伍火速回朝,百姓各种猜测层出不穷,都说皇帝挺不过这次,天下要大乱。
沈桢和沈文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被秘密送回府中修养。
国师府没有后人,一切下葬事宜都由蒙福公公带着宫里的人完成的。
在回京的第三日,陆麟被皇帝传召入宫议事,此时他已然没有大将军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颓靡不振,如同行尸走肉。
那日东山密林中,四皇子的话还犹在耳边,“陆将军,我三哥和陆小姐…大抵是坠入悬崖了。”
他只记得当时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差点从马上坠下来。
怎么可能呢,他不信。
于是他在这座山上一遍遍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一夜过去,队伍回京,要求他护送陛下不得有误。
陆麟一路上沉默着,心中突然出现了些莫名的恨意。
这一刻在皇帝寝宫中,那种想撕碎一切的情绪到达顶峰。
沈隆确实快不行了,他躺在床上双眼闭着以此省力,声音如同破败的风车呕哑嘲哳难,“既然人没了就不要再浪费时间,朕会下旨厚葬她,你是辰渊的大将军,要以大局为重。咳咳…我已立下诸君,你…你要尽心扶持五皇子沈文。我的大业……”
他突然开始痉挛,每一次呼吸都被拉长,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一时间场面混乱,方金银和林亦然连忙上前扎针,蒙福流着泪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想为其祈福。
陆麟看着,冰冷的血液凝在心底,这就是帝王,多么无情。
他这辈子忠君爱国,最后连家人都护不住,他妹妹都没了却被皇帝轻飘飘揭过,他忠的君是好的吗?
室内一片惊呼,他没有停留径直离开。
外头的阳光明媚,皇宫中却传来一阵哭啼声,蒙福悲戚的声音传遍内外。
“陛下,驾崩了!”
那高台之上的鸣钟响起,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
第六声响起,京中各个角落皆放下手中的东西遥望那座威严精美的宫殿。
陆麟的脚步轻松了些,人们凌乱的步伐皆往宫内,只有他,坚定的一步步走出去。
一次都没有回头。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京城中每家每户皆挂上白绫,就连街道上吆喝的小摊贩都只能安静下来,不能大声喧哗。
沈隆在寝宫中留下绝笔书信,离世后不得大行操办,只简单封棺,必须在三日内将棺木送入皇陵之中。
最后的墨渍晕染,写着他与方金银为臣为友相识多年,让方金银去皇陵居住,陪他一个月。
众人哗然,皆有些庆幸这事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凤仪宫。
皇后身着白衣看着伤势还未痊愈的沈桢,眸色阴沉。
“陛下这都死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的家族为他做的一切。”
其实她心中明白,正因为她的家族强大,陛下更不可能让他儿子即位。
她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宫女,“陛下的寝宫有吗?”
“奴婢打扫时都找过了,没有。”
皇后狠狠拍上桌子,差点把一旁的沈桢吓得岔了气。
“母后,要不咱们继续动手吧。”他有一双吊梢眼,不笑的时候显得刻薄又阴沉,“沈墨连父皇去世都没回来,到时候咱们直接给他定罪!至于沈文,他本就不是那块料子,如今怕是仍旧拖着病体,咱们只需要……”
沈桢凑近皇后的耳边,仔细讲述自己的计划。
皇帝的尸体已经封棺,只待明日佛主入宫选个良辰,便可送入皇陵。
而今夜就是最佳的动手时间。
戌时刚过,银华宫的婢女发出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娘娘失踪了!”
前几日皇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杨菲菲曾带了碗银耳羹去看望,她依旧是美丽大方的模样,垂头抹泪好不可怜。
沈隆有过一段贪恋美色的时间,此刻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还是给她轻轻抹去眼泪。
“别哭了,咳…往后朕不在了你便…便是当太后的人,还这么爱哭。”
“陛下说什么呢,上头还有皇后娘娘,臣妾怎么越的过去。”
“咳咳咳。”沈隆握拳抵住嘴角,只觉得这感觉真的不好受,“你既是老五的生母,自然是正经太后,就算她是皇后也越不过去,到时候…让老五寻个由头送她去行宫长住。”
杨菲菲一惊,听这个意思陛下是想…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还给朕装傻呢,你心里明白。”沈隆不放心,忍着咳嗽叮嘱,“老五,让老五一定要守住朕的江山…”
他身体疲倦已经到了极限,意识陷入沉睡,口中喃喃说着:“守住江山,只要两个月就…”
杨菲菲凑近了也没听清后面是什么内容,她心情愉悦的收拾食盒,出去后装出悲痛的模样对蒙福说:“陛下与我说了些话,我儿心性不够稳重,往后还望公公帮忙。”
“娘娘言重了,陛下早已吩咐过要奴才全力帮助五皇子,您就放心吧。”
这位子就这么落到沈文头上。
她回到银华宫还没从轻飘飘的感觉中脱离出来,高高兴兴的在殿内转了好几圈才将心落回实处。
因着她心情轻松,便每日晚间泡个花瓣浴,只为容光焕发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陛下驾崩得突然,她的心情却并未受到影响。直到这日,小太监鱼贯而入为她送水,有个生面孔引起了她的注意。
“本宫以往怎么没见过你?”
小太监连忙跪下,语气慌乱,“回禀娘娘,奴才之前在殿外扫地。”
杨菲菲打量几眼,看着瘦瘦弱弱年岁不大的模样,她便没有再问。
浴房的门轻轻关上,伺候沐浴的宫女如同往常一样出去等候。一刻钟后,屋内没有动静;两刻钟后,屋内仍是一片寂静。
宫女心中怀疑,试探的敲了下门,“娘娘?”
这一下,她终于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推开门,浴桶里空无一人,脚踏上干干净净,怕是还未脱衣入水。
“啊!”她叫出声连忙喊人过来。
陛下的棺木还没入葬,娘娘又在自己殿内失踪,银华宫的人只能出宫禀报沈文,让他处理。
沈文背后的剑伤还没好,拖着病体进宫也没有平日里开朗的模样,阴沉着脸坐在榻上,“到底怎么回事?将母妃近日的异常都说清楚!”
银华宫的嬷嬷将最近的事仔细说了,随后呈上一张纸,“那贼人要您亲自去京城外的十里亭救人。”
沈文眉心一跳,明显的陷阱,只怕是让他有去无回!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在一番挣扎后直接吩咐太监将人失踪的事散播出去,让宫中的御林军找人。
“五皇子…这,这贵妃的名声……若是贼人将娘娘灭口了该如何是好啊!”嬷嬷匍匐在地上,还想再劝阻。
“想来若是母妃知道,也会愿意为我承担危险的,更何况父皇已经去世了,如今有些东西更重要,不容有闪失。”沈文沉吟一会儿,又让人去请陆麟入宫,“如今宫中出了贼人,请陆将军入宫来保护父皇遗体!”
只要陆麟留在宫中,那些人就不敢轻易在宫中对他动手。
“母后,怎么办?他不上钩,我的人看见陆麟带着军队入宫了!”沈桢一脸戾气,面容有几分扭曲。
皇后一把推开桌上的茶水,瓷器在地上碎成一片,其中一个茶杯滚落到沈桢脚下。
她的眼角已经生了皱纹,如出一辙的吊梢眼此刻瞪着,平添几分恐怖。
“看来是我们小瞧他了,从前那些天真的模样都是装的,到了权利面前居然连自己的生母都可以放弃。”
皇后阴沉的眼神落在沈桢身上,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身上游走,“母,母后?”
“若是你,该不会和沈文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当然不会!”沈桢上前单膝跪在她面前,头靠在她的腿上,“儿臣一定先救您,即便付出我的生命。”
皇后抚摸着他的头,眯着眼思索着这件事该怎么办。
“好了我信你,沈墨还未京吗?”
“没有,我的人一直盯着呢,自从在东山失踪后便不见人了。”
“哼,最好已经死在外边了。”
这话沈桢不敢应承,那日派出去的杀手都死光了,沈墨的一片衣角都没留下。
凤仪宫的两人商量着接下来如何破局,直到第二日清晨都未能闭眼,两人揉着眼睛一脸疲惫,决定做最坏的打算。
而此刻的沈墨,正躺在青龙寺佛主的房内脸色苍白。
房门被推开,林芸如端着药进来,身后还跟着寂语。
“寂语师傅,您送过来就好,让我过来是?”
她在寺中住了许久,五日前的晚上,有一个黑影跌跌撞撞进入莲心的院子,她准备惊呼出声时被打晕了。
等再醒来时,母亲守在她的身边,“没事吧?”
“母亲,我怎么…对了,我看见了一个……”
“别怕,那是佛主的朋友,他受了伤。”
林芸如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后来见了寂语,才知道那是四皇子沈墨,她不敢多问,只每日来院中清扫月季花的落叶。
“林施主,您不用每日来打扫的。”
林芸如笑着摇头,“您让我做点什么,不然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佛主对我们有大恩。”
寂语思索一瞬后道:“要不林施主来帮我熬药吧。”
寺中两个病患都是重伤,他一个人有时候快累死了。
“好的。”
熬药不单单只是将药熬好,寂语从抓药教起,药方上的药是哪些、要多少,都由林芸如完成。
如今站在这房内,寂语说还要亲自喂给病人才算结束。
林芸如端着碗进退两难,求助的看向寂语,“寂语师傅……”
“你只用扶起他,将药喂给他就好了呀。”
“喂什么喂!”莲心正好进来听见这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想毁了林施主的名声?”
“我不知道嘛…”寂语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开口,“林施主对不住,我不知道男女亲不得。”
“闭嘴!再胡说让你师兄来把你领走。”
“我不说话了!”他捂住嘴,随后将药接过来道:“我来,林施主去休息吧。”
林芸如将药递给他,一脸尴尬的离开了。
屋内布局简单,莲心坐在桌前随手翻开了一本书,目光时不时落在床上。
寂语喂了两勺,只见沈墨的眼皮微动,他一惊,连忙道:“佛主,要醒了!”
两人就凑着脑袋弯腰一瞬不瞬盯着他。
沈墨一睁眼,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又快速将眼睛闭上。
“怎么又晕了?”寂语看向佛主,有些疑惑。
沈墨只好又睁开眼,目光落在屋顶上,不想多看他们二人一眼。
明明刚刚似乎闻到了一股香气,怎么醒了之后反而没有了。
或许只是梦吧。
他许久没有说话,开口时声音嘶哑,“三哥,坠崖了……”
“什么!”莲心惊得直起身子来,“怎么会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