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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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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交往了四年的男友。
他叫诸伏景光。
我和他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告白,交往,就这么持续了四年。
在那之后,他进入了警校,再之后他彻底地失踪了,在他毕业前,我曾经收到一封简讯,内容是——
「抱歉,我们分手吧。」
被分手后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我仍然没有忘记他,可能是平日工作太忙,无暇思虑过往,也可能是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不愿回顾他的简讯。
同时我也觉得他未曾离开过我,即便是整整七年不曾相见,但我却总是能够感受到他在我身边的气息,不仅仅是每年生日都收到的匿名礼物,而且是每每在我危机时刻,总有得到陌生的贵人相助或者是逆转形势的巧机。
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做什么,但是曾经的相处过往告诉我,那个正直又善良的老好人,虽说也有狡猾的小心机时刻,但总归有固执的温和一面,他断不是那种草草地在简讯里发分手信息的毫无责任感之人。
但他确确实实地在简讯里跟我分手了,尽管我未曾同意过,他做出事情,我更相信这是不得为之,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不得为之,我想,结合他是毕业的警校生身份,或许能够猜测出一二。
虽说工作很忙,但是闲下来的时候我仍然不知所措,独自一人的寂寞,不得与他人倾诉的孤独,在每个夜晚里拥抱着我入睡。
假设在这暗淡无光的路途中还有什么希望,我想那是他曾留下的光。
生病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往,尽管他在警校度过的时光很忙碌,但仍然每个晚上都会与我通话,即便有时候我只能听见他累到打呼噜的声音……
“妈妈我再不想去相亲了……”
“你为什么不去?难道你的心里还想着那个前男友吗?那个二话不说就用简讯说分手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惦记的!对了姑妈帮忙介绍的这个男孩子条件很不错,长得也好,学历也高,你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听话,去见见他吧balabala……”
我无声地挂下电话,缩在沙发角落里,看着暖黄色的台灯,任由思维发散,我自认为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但是为什么不愿意去听妈妈的话相亲呢?
诸伏景光,你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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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去了长野,那是他的故乡。
正值冬日,遍地冰雪。
在某处雪地里我看见了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人,只是那个人蓄起书香气很重的胡子。
他也注意到我的目光,我觉得这或许能够找到他的契机,便上前跟对方问道,“抱歉,或许这样很冒昧,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做「诸伏景光」的男性吗?”
他怔住了半秒,跟景光相似的眼瞳闪现了几丝复杂的意味,“请问你是……?”
我用不确定地口吻对他说道,“或许……我是他的前女友?”
他瞳光忽地明亮又忽地暗淡,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景光……他已经去世了……”
去世?诸伏景光去世了?
“这怎么可能!!”我十分地不敢置信,只不过消失了七年,他的图像怎么可能从彩色照片转换成黑白的?!!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脚步沉重地踉跄几步,最后不幸地摔倒在地,被白雪贴面的时候,我感觉内心比雪还要冷。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脚踝好像扭到了……”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混乱的大脑已经令我无法分辨出来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等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尽管从护士口中我已经知道了,那位跟景光长得很像的男性是他的哥哥,发现我过呼吸后,他把我送进了医院,之后因为事务繁忙又匆匆离去。
我总感觉这事很荒诞,即便是现在,我仍然不能够接受他的死亡。
想要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放到窗外,却发现了一个跟景光身形背影很相似的男人,于是我不顾护士的劝阻,光着脚就跑到了雪地上。
雪很冷,然而让我感觉更冷的是,四周皆是一片白色,除了我之外再无其他人影……
“原来这都是我的幻想吗……景光……我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眼角滑下来的泪珠从滚烫到冰凉,埋进雪里的双脚从红肿到麻痹……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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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总感觉他就在不远处,就算是身穿病服我也丝毫不觉得冷,就算是脚踝发青我也丝毫不觉得疼痛,因为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说着——我想见他!
我不停地在雪地里喊着他的名字,寻找他的踪影,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连天都渐渐地黑了,但是我想要找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虽然这么想很疯狂,但是我仍然没有回到医院,我不想再行尸走肉地去度过没有景光的日子了,就算再也找不到他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也去死神那边报道就行,也不是没有交往过其他对象,但总是草草地就断了,我不知道他哪里好,但是他谁也替代不了,尽管时过七年,我的内心依然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还爱他!
我跑到一个前方不知深浅的悬崖上,退后几步,准备跑向摔去的时候,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渔网给套住了,紧接着,就是被一道相当大的外力给远离了悬崖。
因为天色很黑,我看不清救我的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他身上的气息让我非常地心花怒放,我高兴得地扑进他的怀里,“景光是你吗?我好想你啊!你个笨蛋都不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度过的!”
无论我怎么说,对方没有做任何语言上的回应。
“呜……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又在做梦吗?”
我感受到抱着我的手臂忽地收紧,抛开低落,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心口,“这样也没有关系,是梦也没有关系!只要hiro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接下来的时光里,我感觉自己是个喝醉酒的大叔,对着怀里的景光又亲又抱的,甚至还对他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心里话,大概是倾诉得舒服了,我在他的怀里幸福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仍然躺在病床上,那一刻里内心酸涩得不像话,“原来还真的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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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日子过得很快,我最终说不过妈妈,跟一位叫做绿川光的男性见了面,尽管他长得和景光一点儿都不像,但是我知道他就是我的景光。
于是我在他惊诧的目光下,踮起脚尖,拉着他的领带和衣襟,二话不说地就强·吻了他——
尽管他怎么否认他不是景光,我依然行动力十足地把他强行带回了家里,看着他像是个被欺负的仙杜瑞拉,成功当上「后母」的我,内心的满足感简直要爆表!
“景光!你要把浴室好好清理干净!窗边的灰尘也不能忽视掉!”
“都说了我不是那位景光先生……”
“闭嘴!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如果你不想今晚在床上喵喵叫,现在就给我穿上蓬蓬裙好好干活!!”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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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年后,我的相亲对象,绿川光先生,终于承认我身上的确有一种能够百分百知道那位景光先生方位的雷达能力。
面对我的危险目光,他苦笑地说着,只要我出现在他周围的方圆百里之内,我几乎是秒知道他的踪影,即便是小号也被扒了个干净。
我一边骄傲得意地昂起脑袋,一边用他相亲那会儿的领带绑住他的手腕,“接下来你应该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吧?”
他面色僵硬地应了一声,然后用平淡到毫无波澜的声音念出来关于自己羞耻细节的各种普雷文内容:“啊!官爷!不要!小女子是清白之身!莫要坏了小女子的名声!”
我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行!这段重来!你应该更加饱含情绪!必须要把那种内心渴望自由和受到传统礼制束缚的冲突表现出来!”
“……”
我怒目而视,“回答呢!”
他非常委屈巴巴地轻微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威胁的目光注视着他。
“小女子知道了……”经过我的「善意」提醒,他更正了称呼。
“很好!”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我气势汹汹地拍了拍他的大腿,“那么接下来我们边跳芭蕾舞、边排练台词吧!这次我一定要让视频获得超高播放量!!”
他呜咽了一声。
见他这么没有士气,我一把把他压在身下,“你该不会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他佯装被玩坏的样子躺尸。
我一边摸着他的耳垂,一边低声告诉他,“你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啊,我明明都已经把机票寄给了高明先生……”
他的身体僵硬得不像话,“你该不会让哥哥来看我们的……这种奇奇怪怪的私人演出吧?”
我笑得非常灿烂,“你说呢?我亲爱的景光~”
他的气息变得颓废了。
我解开领带,拉过他的手,把那枚早早就准备好的银色物品给他戴上,“你还真是迟钝呐景光……”
他惊诧地看着手指上那枚戒指,“这是……?!”
我伸手解开衣领最上层的扣子,“这是我在七年前买的戒指,本来想等你从警校毕业后再跟你求婚的,结果你却给我发了分手简讯……连当面说分手都不敢的胆小鬼,现在还敢给我哭?嗯哼?”
他含住我的指关节,稀碎的声音从口中留出,“抱歉我……”
我往他头上戴了蝴蝶结,“戒指是七年前买的,款式肯定没有现在的新颖,你要是拒绝的话可要抓紧时间把握了哦!”
“不、我怎么可能会……!”他话说到一半,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等等、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长出来尾巴??”
我朝他抛了个媚眼,“这是我请阿笠博士帮忙制作的神奇绿药水,虽然药效只有三天,但是这三天你都会是大猫咪!开不开心惊不惊讶刺不刺激!!”
他的表情很复杂,“啊这……”
我揉了揉他的尾巴,威胁性地拉了几下,“既然你收下了我的戒指,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是再敢玩失踪,你就做好天天喵喵叫的心理准备吧!!”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这会你要是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他的眼瞳亮得像是宝石。
我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瞳里,“景,你想不想看看小猫咪长什么样子……”
他又惊又喜地看着我,脸色爆红地支支吾吾地应道,“……我、我……”
见他上钩了,我坏笑地把藏在床底下的猫咪给放进他的怀里,“你看,是橘猫哦,是不是很有重量感!”
他惊诧的眼神里夹杂着无奈,“就这?”
“不然呢?”恶作剧完,我打算起身离开。
他用尾巴拉过我的手,“我有练过美声哦……”微笑的样子比偷吃的橘猫还要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