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丫头撞冰山》宫野Chiyuki

3、相府

　　楼昊宇把宝贝侄儿从学堂接回来，便叫来小七：“那个小兄弟怎么样了？”
　　“吃了东西，看上去精神了许多，眼下正在沐浴更衣呢。”小七道。
　　“你去看看，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这孩子看起来实在是蛮可怜的。”
　　“是。”
　　“二叔，谁啊？”五岁的瑨儿坐在楼昊宇膝上吃着糖果，抬头问道。
　　“一个小哥哥，”楼昊宇笑笑，“他在街上被人欺负，还饿昏了，二叔就把他带回来了。”
　　“那可以让他陪我玩吗？” 瑨儿眨巴眨巴眼睛。
　　“那要问小哥哥愿不愿意咯！”楼昊宇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
　　“二爷，”管家张伯走了进来，“刚才您出去的时候，宫里来人传话说相爷要在宫里伴驾，这几天暂时不回府。”
　　“嗯，知道了。”楼昊宇点点头，张伯便先退下了。
　　“爹又不回来。”瑨儿一边吃糖果一边说，只是平平淡淡的陈述，没有抱怨，也没有哀伤。
　　楼昊宇暗自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
　　不一会儿，小七带着一个干净秀气的少年走了进来，楼昊宇愣了一下：“小七，这是谁？”
　　“二爷，”小七有些得意，“果真连您也认不出来，他就是咱们救回来的那个小不点儿啊！”
　　楼昊宇失笑，而后道：“小兄弟，请坐，不必拘礼。”
　　“谢谢公子。”她彬彬有礼地拱手道了声谢，便在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二叔，他就是那个小哥哥吗？”瑨儿眨巴着大眼睛问楼昊宇。
　　“嗯，”楼昊宇笑着点点头，“我是楼昊宇，这是我侄儿，小名瑨儿，还不曾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呢。”
　　芊芊连忙起身，拱了拱手道：“是小子失礼了。敝姓程，名叫小千。”
　　“程小千？这名字乍看普普通通，仔细想想倒又觉得挺适合小兄弟你的。”楼昊宇笑笑。
　　“公子谬赞了。”
　　“小千你是哪里人氏？”
　　“老家在镇南郡。”芊芊撒了个谎。
　　“那离龙城还挺远的，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呢？”
　　“说来惭愧，只因遭歹人所害，万不得已，这才背井离乡。”虽然知道他不会存有什么恶意，她还是小心翼翼应对。
　　“家中可还有亲人么？”
　　芊芊摇了摇头：“一个也没有了，小千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那以后打算去哪里呢？”
　　“不知道。”
　　“也没有其他亲戚吗？”
　　“没有。只是幼时听先父说过，小千是在龙城出生的，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鬼使神差地就逃到龙城来。”
　　“如此说来，龙城也算是你的故乡咯？”
　　“可是，当年离开龙城时，小千尚在襁褓，对这个‘故乡’一无所知，现在就算回来，也是完全陌生。”
　　“听你说话文质彬彬，读过书吗？”楼昊宇问道。
　　“念过几年书，也识得些字，但也仅此而已。公子温文尔雅，小千也是不敢太过粗鲁罢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才十五岁？怪不得个头这么小，”楼昊宇笑笑，“你小小年纪，一个人流落在外，实在是艰辛得很哪！”
　　“不管怎么样，人总得活下去，”芊芊咬咬下唇，强忍着眼泪，“虽然实在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可是……努力活着总没有错。”
　　楼昊宇有些动容，赶紧转移了话题：“小千，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先留下来，养好了身子，再慢慢打算，你觉得怎么样？”
　　“这……小千先谢过公子的好意，只是，做人不能不劳而获，小千也不能当闲人。龙城这么大，总会有小千能做的差事的。”
　　“那我就在这府里给你一份差事，你看怎么样呢？”
　　“只要是小千力所能及的，自然再好不过了。”
　　楼昊宇笑了笑：“眼下我大哥那里正缺个伺候笔墨的书童。你读过书，言谈举止有礼有节，看起来又蛮机灵的，这差事，相信你能做好。”
　　“是，谢谢公子。”
　　“不过，我那个大哥有点难伺候，这可要辛苦你。为了稍微补偿你一点儿，我也不需要你签卖身契，哪天你若是烦了，不想继续伺候他，跟我说一声，随时可以换差事——甚至，离开也行。”
　　“是。”
　　楼昊宇让小七拿来了笔墨，提笔写下了他和程小千之间的这个“君子协定”，双方签字画押。
　　“好了，小千，这两天我大哥暂时还不会回来，你可以先调养调养身子，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或者呢，跟小七和张伯说也行。”
　　“是。”
　　楼昊宇接着又吩咐小七道：“小七，让府里的裁缝给小千做几身衣服，把住的地方也给小千收拾一下，这两天你就先带着他在府里四处逛逛，认认路。”
　　“是，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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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情的小七带着芊芊在府里四处转，好让她熟悉府里的环境布置。
　　逛着逛着，两人晃到了大门口，小七问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啊。”芊芊点点头，便跟着小七出了大门。
　　“居然一点都不热闹……”门外的景象有点出人意料，芊芊忍不住咕哝道。
　　“当然不热闹啊，因为这一段街道上就只有相府而已嘛！”小七道。
　　“相府？”芊芊狐疑地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蓦然一抬头，看见门楣上挂着一块怪有气势的匾，两个金光闪闪龙飞凤舞的大字跃入眼帘。
　　楼府。
　　芊芊突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哎，好像我和二爷都一直忘了跟你提，”小七突然击了下掌，“这是咱们龙陵名声最显赫的楼相爷的府邸，二爷就是相爷的同胞兄弟，号称‘龙陵第一巨商’，瑨哥儿是相爷的独子，我是二爷身边的跟班，而你呢，从今以后就是相爷的书童啦！”
　　这寒冬腊月哪！
　　芊芊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全身都僵硬了。
　　“小千，你没事吧？”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小七抓抓头，问道。
　　好半晌，芊芊才用一种稍嫌怪异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