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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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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虞脚步一顿,陆悯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还管起她喝药来了?他若是狠下心逼着她喝药,她又如何能躲地过?
她慢慢转过身,扯出一个苦巴巴的笑容:“汤药实在是太难喝了,我喝不下去。”
陆悯没有搭理林虞,他掀开身上的绸被,起身靠在床头,一条腿平放着,一条腿微微曲起,姿态悠然地靠在床头,静静地看向林虞,林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端着药重新回到八仙桌旁。
这时芫荽拿着蜜饯过来了,陆悯看着蜜饯皱了皱眉,说道:“把蜜饯放回去,拿两个梨子过来。”芫荽不明所以,但到底不敢违抗陆悯的命令,复又返到厨房,取了两个雪花梨放到桌上,而后默默退下。
陆悯起身坐到林虞身边,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药,林虞目瞪口呆,想不明白陆悯为何要喝药,怔忪间,陆悯精致白皙的脸庞离她越来越近,他的唇贴到她的上面,舌尖打开她的口腔,将中药渡了过去。
林虞又羞又惊,只感觉到了陆悯炽热的唇舌,忽略了汤药的苦涩,下意识就把药汁咽到了肚子里。她瞪着圆滚滚地眼睛茫然地看着陆悯,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像个被吓呆了的娃娃。
陆悯觉得有意思,又喝了一口中药渡到林虞口中,林虞乖乖咽了下去,这才恢复清明,她一把将药碗护在身前,红着脸道:“我自己喝,我自己喝就成。”
说完捧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她喝的很快,喝药时倒是没觉得多苦,喝完以后却被苦惨了,娇柔的小脸皱成一团。陆悯把梨子递到她跟前,轻声道:“咬一口。”林虞就着他的手咬了上去,梨子清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压下了中药的苦味。
林虞眯起眼睛又咬了一口,连肠胃都舒服了很多。刚想咬第三口,只见陆悯把手抽了回去,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而后又将梨子递到林虞面前,林虞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以前喝完中药后难受的感觉,就硬着头皮又咬了一口。
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整个梨子,林虞觉得肚子都被撑大了一圈,她慢悠悠站起身,在屋内踱了一会儿后才磨蹭着上了床。
林虞右臂受了伤,自己脱不掉衣裳,索性就不脱了,她掀开被子,一骨碌钻进被窝。陆悯一把将她拎起来,沉着声音道:“林虞,你还穿着外衣呢!”
林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她指了指右臂,小声道:“我不方便脱衣裳。”
陆悯分开双腿,把林虞拎在自己双腿之间,让她坐在自己的右腿上,低声道:“你不方便,我方便呐!”
陆悯的腿修长纤细,林虞不敢坐实了,悄悄向旁边挪,刚挪了一点点,就被陆悯重新拎了回去,他凑近她的耳朵,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的衣裳都脱光。”
林虞耳朵一红,僵着身子不动弹了。待陆悯把她的外衣脱掉,出溜一下就进了被窝。
陆悯看着被窝里露出的那个小小的圆脑袋,调笑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为夫还没有给你换寝衣呢?”
这下连那个圆脑袋也缩到了被子里,林虞软糯的声音从被窝传出:“不换寝衣了,穿着小衣睡觉也蛮舒适的。”说完话就缩在被窝里装死,无论陆悯说什么,都死活不肯出来了。
陆悯无奈,只好钻进另一张被子,沉沉睡去。
阳光照进屋子,陆悯懒懒地睁开双眼,扭头一看,小姑娘正睡得香甜。她眉目舒展,娇嫩的粉唇微微张开,吐气如兰,似乎在邀请人采撷一样。陆悯凑近粉唇,俯下身子香了一口。
林虞不满的哼唧一声,伸出手把他的脸拨到一边。陆悯勾唇轻笑,小姑娘睡觉的时候胆子倒比平时大。他来了兴致,伸手将林虞的脑袋移到他的大腿上,捏起一缕头发,在林虞的小脸上来回扫动。
林虞觉得脸上痒痒的,以为屋内进了蚊子,举起手“啪”的一下拍到了陆悯脸上。声音太过于脆响,林虞感觉到了异常,睁开眼,只见陆悯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片。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带着危险的气息。
她惊得瞠目结舌,这、这可如何是好,她怎么就掌掴了杀人如麻的陆悯了呀。林虞心下惴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赶紧把眼睛闭上装睡去了。
林虞眼睛闭着,脑袋瓜子却在飞速运转,其实适才这一巴掌也不全然怪她,谁让陆悯扰人清梦,招人烦的,他若是不逗弄她,她也不会给他那一巴掌,陆悯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想着想着林虞就不那么心虚了,她慢悠悠睁开眼,轻声道:“二爷今日醒的真早。”
陆悯低下头俯视林虞,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又软又痒,林虞忍住挠脸的冲动,撑起左臂想要坐起来。上半身刚刚离开床面,就被陆悯摁了下去,林虞重新躺到陆悯的大腿上。只听陆悯玩味道:“想逃?”
林虞干笑一声:“我、我没想逃,就是想吃东西。”
陆悯抓起林虞的纤纤玉手放到他脸上发红的部位,低声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难不成你想就这么算了?”
他的体温本就比常人高,现在泛着红,热的几欲发烫,林虞手一缩,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忘到了九霄云外,她小声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陆悯嘴角一沉,抓着林虞的手微微加重了力气,沉着声音道:“这就完了?”
林虞瑟缩一下,白里透粉的俏脸变的苍白无色,都说陆悯呲牙必报,这次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这样的性子,岂会白白挨她一耳光,她眼睛一闭,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要不你打回来吧!”
话虽说出了口,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陆悯虽然中了毒,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只用一成的功力,恐怕她的脸也就毁了。
杏眸倏然睁开,林虞可怜巴巴地看向陆悯,伸出嫩生生的小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可怜巴巴道:“你只用这么一点点力气好不好?”
陆悯捏住她的手指揉了揉,滑滑的,柔弱无骨,捏着很舒服,他把玩了一小会儿,而后看向林虞认真道:“不可以。”
林虞眸光下移,脸色更白了。浓密的睫毛像翕动的蝴蝶翅膀,微不可查地上下颤动,粉嫩的唇瓣艰难的吐出三个字:“那好吧!”说完又掩耳盗铃一般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静寂无声,林虞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等着钝痛的来临,温热离她越来越近,她皱紧眉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了,这时柔软湿润的唇轻轻在她的眼睛上啄了一下,她尚在怔忪,那唇又俏皮的吻上她的下巴。
林虞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陆悯,只听陆悯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又亮又畅快。她这才晓得自己被戏弄了,嘟着嘴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门外,吩咐芫荽端吃食去了。
一连过了五日,林虞手臂上的伤口基本痊愈,只留了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她往疤痕处抹上药膏,而后带芫荽出了候府,直奔逸雅轩。
逸雅轩是长安最有名的墨宝铺子,店内立着数十架多宝阁,多宝阁上陈列着各色墨宝。林虞站在多宝阁前,认真挑选了一套文房四宝,再过几日就是父亲的生辰,父亲喜欢练字,看到这样一套上好的用具,定会开心的。
林虞喜滋滋捧着文房四宝走到柜台前,客气道:“这套用具多少钱?”
掌柜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面露难色:“实在是不好意思,您手中的文房四宝是顾客订制的,今日巳时才从徽州运来,小店还没来得及送到顾客府邸,就暂且搁置在多宝阁上。”
林虞闻言轻轻“哦”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柜台上。明日就是父亲四十岁的寿辰,她千挑万选才选出这套用具,没想到竟是旁人订制的,心里不免失望。
这时身后穿来文青山的声音:“你若是喜欢这套文房四宝就尽管带走,我不要也罢。”
林虞转头一看,只见文青山身穿白色绣墨竹长衫站在她身后,文青山长的清俊,被素白的衫子一衬,更显文雅,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倒真的很容易被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所迷惑。
林虞皱皱眉,没想到这上好的文房四宝是文青山订制的,顿时觉得那文房四宝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她瞥了一眼文青山,直言道:“多谢哥儿的好意,我并不喜欢这套文房四宝。”人言可畏,林虞与文青山关系特殊,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有所牵扯,拔腿向店外走去。
文青山只当林虞不好意思,赶紧抱起文房四宝向林虞追去。他们二人年龄相当,容貌又长的出众,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林虞唯恐遇到熟人,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一时不察,重重撞到一个人身上,林虞揉着额角看向来人,暗道一声时运不济,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