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赎回地球》墨香潋

8、疑惑：进度8%

　　这样紧张的气氛，周晏许久没有经历过了。
　　他看着柏华的表情，回想着他之前说的话。
　　如果交易无法达成，他们确实会危险。
　　在这种凭借武力定制规则的地方，他们两个人很难闯出去。
　　就像是双方较劲一样，柏华和对面的男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站在男人身旁的另一个人开口了：“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何利，这件事我可以作主，你想要什么？”
　　“你们手里的二手探测仪，最好是刚退役的。另外，我想你们可以赠送给我一个运输舰，新旧不论，能正常运行就好。”
　　“还需要帮你雇佣好运输舰的运行人员？”
　　“这就不必了，能装满能源吗？”柏华继续得寸进尺。
　　“我们需要先找到备用仪器，确定了东西真的存在，你想要的自然会交给你。”
　　“不可以，我要现货，不能拖延。”柏华取出一个存储盘，播放起来。
　　存储盘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清晰，不仅有一段安置星核探测仪的录像，还有一份坐标图。
　　密密麻麻的坐标被覆盖住了重要的部分，仅露出来其中一角。
　　这就是触手可及的宝藏，完全被送到他们眼前，只等着他们答应柏华的条件。
　　“你知道所有备品的位置。”这是无比肯定的语气，“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东西全卖给我们。”
　　“贪心会招来灾祸。”柏华关掉资料，将存储盘丢过去，“看到了我想要我的东西，我会给你们第一个坐标。”
　　“这件事好商量。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吧？”
　　“当然。”柏华嘴上应承着，心里如何想的，就无人知道了。
　　别的暂且不论，现在这份交易是稳妥的达成了。

　　他们派出了一支队伍，送周晏和柏华去取货。
　　星核探测仪这种危险物品，自然不会储存在这个势力混杂的地方。
　　眼看着柏华和周晏爬进去一艘破破烂烂的飞船，所有人的表情都惊奇的不行。
　　“他们说的只有两个人，真不是在开玩笑啊。”何利现在晕晕乎乎的，生怕自己做错了决定。“哥，我们莫不是被空手套白狼了吧。”
　　“叫你乱插嘴，说好了只看只听不说话，是你自己破了规矩。”
　　何利心慌慌的跟着队伍送行，看着柏华他们拿到东西挥手告别，他的通讯器上才收到了一个坐标信息。
　　“快去验货！”

　　这边，从开小破飞船，越级晋升为开运输舰，周晏还没有抓到真实感。
　　他在控制室里面来回踱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柏华，我没有驾驶过运输舰，一直开着自动驾驶是不是不太靠谱？”
　　“别转了，我头晕。有我的精神力监控整个运输舰，任何意外情况都能被我掌握。”柏华拉住周晏，把他按进舰长座位里，“从现在开始学，走出这片区域之前，我相信你能学会。”
　　周晏压力山大。
　　柏华笑眯眯的默默周晏的头：“不能拖后腿哦。”
　　“嗯嗯，我知道了。”周晏笑嘻嘻的把他抓进怀里，“我从刚才起就忍好久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的男朋友！”
　　“那当然，我的年龄不是白长的。如果我不是为了适应新身体进入了训练营，你还不知道能在什么岗位上看到我呢。”
　　“比如说？”
　　“我做过战舰指挥官，主导过生物基因研究，担任过联合机械行会的主席，当过军人和外星人打过战争，作为政客进入过星际遗民决策层，最后被各方利益打压离开。他们害怕我这个永生的人，总以为我最后会变成独裁的统治者。”
　　周晏打了个哆嗦。他的精神力被触动，他感觉到了，柏华毫不掩饰的遗憾。
　　“你想做独裁统治者吗？”
　　“有点想，就是因为没当过，才有点小遗憾。但是我现在没有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了。”
　　“哈哈哈哈哈。”周晏抱紧柏华，急忙转移话题，“是我赚大发了。”
　　柏华亲了一下周晏的额头，揉乱他的头发：“行了，快去学习。”

　　运输舰携带着两人驶向既定的方向，那是一个处于寂灭星河深处，又偏远的位置，几乎无人深入过。
　　“使用这副身体做剧烈运动，确实有些勉强了。”柏华自嘲一般把自己放进医疗舱，“我决定使用非常规手段修复这个身体。”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需要克隆器官。”
　　“清醒一点，你的器官没有提供克隆样本的价值。”周晏也不想打击他，“要不然就尝试别的办法。勉强使用身体细胞克隆出来，也只会因为质量不佳而频繁更换，这样是在饮鸩止渴。”
　　“这个身体做什么都不能尽兴，还不如爽快一点把内脏全部更换。”柏华不高兴的表情很明显，“我的脑细胞也快死了，我刚刚才发现，活化液的作用在千年前的身体上效果打折了。”
　　“先休息吧。”周晏摸摸柏华的额头，“我来想办法。”
　　柏华亲了亲周晏的手，闭上眼睛。
　　医疗舱启动，安静的运行起来，周晏离开医疗室。
　　关于柏华的事情，周晏一直有很多疑问。
　　但是，有许多事情，他不好追根究底的问。
　　柏华的隐瞒有他自己的用意，他的故事太长，恐怕也有许多悲剧成分。
　　而周晏能给出的体贴，就是认真倾听，记住柏华想告诉他的那部分，用这部分片面的资料，丰满柏华这个人的形象。
　　一个自诉喜欢小孩子的人，却拒绝养育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是柏华表现出来的最大的性格分歧点。
　　一想到这个问题，周晏就会在心底冒出无数个念头。

　　周晏打开通讯器，翻找和柏华有关的公众信息，重点筛查那一场爆炸案的资料。
　　在他的记忆中，柏华更像是一个急需补充自己人生空白的小孩子，对所有事物都很关注，那时候的他，远没有现在的他表现出的从容。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演技。
　　如果，他们是两个人呢？
　　一个是寄居的古老灵魂，一个是新生的懵懂幼儿。
　　让他们同时存在一具身体里，是不是能办得到？
　　如果，爆炸是真的，死掉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新生儿一般的柏华的灵魂，活着的只是一个寄居者。
　　那么，和他拥有共同记忆的两个灵魂，究竟，哪个才是让他心动的那一个？
　　——这是传说中的，礼物？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越是思考，越是感觉到寒意在笼罩。
　　周晏躺倒在床上，看着搜索到的资料，只感觉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他的手指蓦然一顿，停留在某个夹杂在搜索结果中的信息之上。
　　《精神力强大的人，是不是都活不长？》
　　漫长的星际迁移历史中，诞生过无数精神力和武力强者，在这篇文章里，作者历数了近代的高精神力代表人物，他们多数都是身居高位的强者，却没有几个能长寿。
　　周晏捂住眼睛。
　　这篇文章的内容，和柏华说过的话对上了。
　　不论是那些眼熟的各类职业，还是过度使用异能会早衰的事实，都没有在骗他。
　　纵使有着强大的精神力，也阻止不了死亡的到来。
　　医疗舱里的柏华，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

　　星空中航行的日子，本应该漫长又无聊。
　　两个人却仿佛陷入了热恋般，彼此总是黏糊糊的，谁也离不开谁。每天的拥抱和亲吻，都会变成导火索，演化成更加粘糊的行为。
　　这样的舒爽日子，一下子颠覆了周晏的生活习惯，让他的心头蒙上一种不真实感。
　　“我们要去的地方到了。”柏华在又一餐饭食过后，提醒道，“准备降落，我们要去提取星核能量。”
　　他没有告知原因，他说这样做是找到地球的一部分步骤。他们需要采集众多废弃星球的星核能量，就必须将原本陷入休养生息的星核，重新激活。
　　这样的做法，或许会引发出星球的新一轮复苏，也可能导致一颗星球彻底覆灭。
　　“这是违背道义的做法。”看出了周晏的犹豫，柏华主动出击，“你是不是这样想？”
　　“星空有自己的法则，不应该被认为操控。”
　　“我可以保证，所有被我选择为目标的星核，都在临近复苏，它们积蓄的能量，被我取走一部分，也只是会让复苏的时间延长一点。我选定的目标数量繁多，位置也遍布整个寂灭星河。这就是我的诚意，我考量过许多内容，不会胡乱采集星核能量。”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周晏被说服，“你打算怎么储存这些能量？”
　　柏华高兴的抱过来：“我知道，你会理解我。”
　　“别打岔了，”周晏把柏华抱起来，放在操作台上，和他四目相对，“星核的能量太危险，你怎么储存？”
　　“用我的身体怎么样？”
　　“你在开什么玩笑？”周晏直觉的感知到，这句话有一定的真实成分，至少柏华一定认真的想过这个操作方式。
　　“好啦，我知道这个身体撑不住。”柏华打开通讯器，投影出一个小巧的装置。“人造星核，这是我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