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年少》辉夜姬

4、谁的眼泪

　　“清风坛？”夜色中，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冷冷一笑，没有再开口。
　　“对方派来的是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建一将咖啡放在黑衣少年面前：“祀吾少爷……”
　　“爷爷会后悔的！”轻狂的语气，眼中是冰冷的不屑。起身，随手将墨镜带上。向厅外走去。清风坛？莫非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清风坛？
　　“少爷，您……不回去吗？”建一也站了起来。
　　“回哪里？”黑色的风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鬼魅，嘴角色起一丝冷笑：“有伊之流在的地方，爷爷怎么可能会让我出现。”没有再多停留，跨上门前那辆黑色的劲风机车。建一急忙道：“祀吾少爷，先生的寿辰您会去吗？”奈何祀吾的身影连同机车的发动声音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建一站在门前，轻轻的叹口气：“祀吾少爷……”
　　北川宅
　　“又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低沉淡雅的声音，透过玻璃窗，少年白色的长衫让他显得格外的温馨，目光放在窗外那棵樱桃树上。
　　“伊之流少爷，先生让您一会儿去书房一下。”荷子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放下手中捧着的清茶：“知道了，谢谢荷子阿姨。”门外的脚步声远了。披上一件外衣，刚刚打开门，一个黑衣少年倚在门外，目光盯着他：“还活着？”
　　伊之流先是一愣，身子向后退开一步，淡淡的笑了：“好久不见，祀吾。”
　　透过深蓝色的镜片，祀吾冷冷一笑，随手点燃一根烟：“很厉害嘛，我小看你了。”
　　“什么意思？”伊之流苍白的脸上有着不解，他抬头，身体的不适让他只能靠在门板上，祀吾看了他许久，转过头：“你掩饰得很好，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祀吾……”伊之流闭上眼睛：“不要这样好吗？”
　　“哦？那么我们的脆弱的王子……你希望我怎么做？”冰冷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祀吾靠近他：“让我视而不见？”
　　“爷爷需要我。”伊之流平视他：“我不会离开爷爷的。”俊美的容颜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决：“就算是祀吾你也一样。”
　　后者沉默的盯着他，许久，转过身，身影如风一样，消失在长廊内。
　　“若心小姐，北川先生在书房内等您。”黑衣侍者将行礼拿了下来：“若心小姐？”
　　“日本的星空和清风坛的有点相似。”若心抬着头，仰望着头上的星空，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呢，星星这么多这么亮！
　　“呃，若心小姐？”黑衣侍者又叫了她一遍。
　　“知道了，谢谢！”温暖的笑容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舒服，黑衣侍者有些脸红，若心小姐真的只有十四岁吗？看起来好……漂亮。
　　“那，我先去把您的行礼带上去了。”微微的施了一礼，黑衣侍者转身离开。
　　“真是好有意思的人。”随意的坐在草地上，反正也不急着去见那位北川老爷爷，看看星空也无伤大雅。目光无意中被身旁的大树吸引住。好大的树哦！不知不觉走到那棵樱花树下，抬头，“哇，这么高哦，至少有五十年了！”不自觉的伸出手，嗯，应该可以爬上去的！当练习是没问题的！
　　“这么高，是什么树呢？”喃喃自语间，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回头，一个黑色的风衣少年靠在一旁，双手环胸，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傻瓜。”
　　“你说什么？”有种被侮辱的感觉，这家伙竟然说她是傻瓜！
　　“连日本的樱花树都不知道，你还懂什么？”冷淡的语气带着不屑。
　　“这是樱花树？樱花树可以长这么大的吗？”若心不自觉的轻呼出声。
　　“白痴。”又是不屑的语气。
　　“喂，你这家伙说话太差劲了吧。”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礼貌，北川家的侍者都很温和的啊！此时才怪自己没多学学千叶骂人的本事呢？懊悔啊！
　　“小鬼，要抽烟吗？”他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盒香烟。透过墨镜下，若心先是一愣，那双眼睛……好寂寞。肩上被他大手拍了一下：“呆了？”他递给她一支烟。若心没有开口，她望着他，见她没反应，祀吾抬起头，四目相对之下，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小鬼……怎么让他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那双明亮的眼睛可以穿透他的灵魂……妈的，他在想什么，站起身来，恢复刚才的冷漠，刚要收回手里的烟，却忽地被她抢了过去，整整一盒香烟都到了她的手里：“你应该也没成年才对。”长的虽然高高大大的，但是凭她那双眼睛，可以肯定他本一来的年纪并不大。
　　“还我。”声音是冷的，冰得可以冻死人。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他真的很生气！
　　“不还！”难得遇到好玩的事情，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过？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若心笑得格外耀眼：“生气了？”
　　“找死。”祀吾冰冷的眼睛瞪着眼前这个小鬼。若心突然也站了起来，一瞬间而以，他脸上的墨镜已经被她轻易的摘了下去，他后退一步，盯着她，愤怒的！
　　“你……”本想再开开玩笑，却被那双幽暗的眸子震慑住，一瞬间而以，若心愣在那里，那是怎么一双漂亮的眸子，却是如此地冰冷、愤怒……和悲伤……
　　“还给我！”他真的生气了，从他那咬牙切齿的口气中她确定。黑色的风衣在风中舞动，他如同一个愤怒的夜罗一样，混身上下全部被冰冻结着。
　　“很……难过吗？”她只是看着他，站在那里。
　　祀吾没有再理会眼前这个小鬼，不给点教训怎么行？正准备拎起这小鬼的衣领好好教训时，却愣在那里，他转过头去，握紧了拳头。
　　“你哭什么！”他吼。很确定这小鬼脸上流的是眼泪……奇怪的是，他也确定并不是被他吓到的。若心低下头，有丝惊讶，自己竟然……哭了？抬起头，向他走来。
　　“对不起。”低下头，将手上的墨镜还给他：“我……不是有意的。”

　　没有多余的话，祀吾拿过墨镜，紧抿薄唇，似乎在压抑些什么，头也没回的转身。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声音不大，似是不是说给他听的。可是他却停下了脚步，回头，那小鬼坐在石阶上，瞅着他，见他回来，嘴角竟然展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你不生气了，对吗？”若心站起身来，眼角犹挂着晶莹的泪滴。
　　“你是谁？”祀吾站在那里没有动，第一次，他认真的打量“他”，无须怀疑，这小鬼是一个漂亮的小东西，“他”拥有一张很漂亮的脸！由其是那双眼睛……倏地，他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责，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小鬼不是“他”，而是她！暗咒一声，自己太粗心了。这小鬼到底是谁？
　　“我是柯若心！”她笑了。笑着看他，歪着头，似乎也在打量他。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祀吾转过头，讨厌这种被研究的感觉，全然忘了自己也在打量眼前这个小鬼。身上的风衣被风吹起，他双手插在风衣兜夜里，如同一个暗夜罗，神秘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