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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二章 ...

  •   纪言则先开车去了民政局,到了那里,全是一对对正在办理结婚手续的恋人,根本没有袁润之的身影。
      他期待着能在这里看到她,而不是想象中的另一种结果。
      找到几圈后,他不得不放弃,匆匆离开民政局,一路向地下停车场,一边拿着手机拨着令他深恶痛约的号码。
      没多久,电话有人接了。
      “艾米尔殿下,请问您有何事?”是卡姆达的声音。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
      “艾米尔殿下,您忘了使用敬语。”
      “卡姆达大人,如果你嫌着没事做,想给我上礼仪课的话,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纪言则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艾米尔殿下,请您息怒。”卡姆达平静地报出了他们所下榻的饭店。
      纪言则挂了电话,便开车迅速驱往那里。

      到了饭店16楼,视线的范围内全是熟悉而令纪言则厌烦的白色袖袍,一个个向他恭敬地行着礼。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人。
      他抬眸看向来人,是从小就伺候父亲的卡姆达大人,脸上永远都是那副死寂般的表情:“艾米尔殿下,这边请。”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一个简单的手势。
      他跟随着卡姆达步进一间总统套房。

      墨多拉纳正依在沙发里看着今日的时事时闻,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迎面走来怒气冲冲的纪言则,微微一笑:“真让人惊喜,我听你妈说,你今天会和袁小姐去民政局领证?怎么?突然反悔了?打算跟随我回爱极岛了?”
      只是这样一个平常的微笑,纪言则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沉寂了一个多月的父亲不会不行动的。
      “她在哪里?你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他抿紧了嘴角,脸上维持着平静,但握着手机的拳头却攥得死紧,胸中的愤怒像是投下的一枚炸弹“轰”得一下炸开了。
      墨多拉纳摊了摊手:“Nick,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再装了,墨多拉纳先生,我的父亲大人。你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墨多拉纳不悦地挑眉:“无论地球的哪一端,绑架都是犯法的。你觉得我会做那种蠢事吗?”
      “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你敢对真主起誓,你没有见过她?!”纪言则的眼睛死死地瞪向父亲,琥珀色的眼眸因为愤怒不停地变化着。
      墨多拉纳淡淡一笑:“我可以对真主起誓,我没有绑架她,她究竟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说不定她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纪言则冷笑着摇了摇头:“你答应过我,只要在今年年底我找到我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并在12月31日,也就是今天和她结婚,你就会放我自由。我天真的以为,原来你根本就不守信用!”
      墨多拉纳的脸色一沉:“从小到大我答应过你很多事,但是最错的就是放任你在你妈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我从来不喜欢强迫人,不管对那丫头也好,对你也好,我只会说我应该说的话,并且全部都是事实,而至于你们自己本身怎么想象,那是你们的事。我并没有阻止你,不让你跟她结婚,现在她不见了,你不能将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从一开始,我就认为那个丫头根本就配不上你。我不能够容忍你为了要离开我,离开爱极岛,去跟一个自己不相爱的人结婚,把自己的婚姻幸福全部赔掉。”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爱她?配不配得上是我说的算!我从没有觉得她哪点配不上我!我花了五年多的时间才等到她,如果不能够跟她在一起,而是跟你回爱极岛娶那么多个女人,那才是毁了我的人生我的幸福。”
      “据我所知,那丫头究竟喜欢不喜欢你还是个未知。你可以骗过你母亲,可以骗过纪家人,但肯定骗不了我,别忘了你从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今天不见了,足以证明你们之间所谓的爱情多么可笑,可见她根本就不爱你,连拿出相信你的勇气都没有。你为什么傻到要为哪样的女人放弃你的王储之位?!”
      父亲的话完全击中了纪言则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是的,到目前为止,他不能确定袁润之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虽然他感觉到她的变化,她的喜怒哀嗔都已对他放开,可是他总觉得她还是会竖起一道小小的墙壁,究竟那道墙壁隔着什么,他始终穿不透也看不透。
      他歇斯底里地自我讽刺:“就算她利用我又怎样?就算她不爱我那又怎样?我有要求她一定要爱我吗?只要我爱她就够了。谁说我是为了她才放弃王储之位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坐那个位子,我只想随心所欲的生活,你明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左右我的人生?”
      “随心所欲?你看看你在这里都随心所欲做了些什么?每天都待在工地上,像一个出卖劳力的。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把你身上高贵的血统毁得够低贱够彻底!”墨多拉纳愤怒,他的艾米尔是将成为下一任王储之人。
      “高贵的血统?墨多拉纳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所有的孩子里最不高贵的应该就是我吧?说难听点,不就是个杂种?!”
      “啪”的一声,墨多拉纳站起身,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现在连这么粗鄙的话,你都能说出口?不许你这样侮辱你的母亲,更不许你这样侮辱你身上伊索托家族的血液。娶几个女人也不是生为爱极岛的我能决定的,你母亲有梅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但爱情不是男人的唯一,我不能为了爱情放弃生我养我需要我的爱极岛,就算我曾经离开那片土地,无论多远,最终都是要回到那里。我不能给予有梅唯一,但是我要把唯一的王储之位留给她的孩子。你是我墨多拉纳的长子,因为有了长子这个名义,我才能这么做。整个伊索托家族才不会反对。你明白吗?”
      “你神经病!妈根本不需要你这种冠冕堂皇的爱情!”
      “看在真主的旨意,我原谅你的不敬。”墨多拉纳无视纪言则的愤怒,转身对立在门口的卡姆达吩咐:“卡姆达大人,准备一下,我们回国。”
      “是的,主人。”卡姆达将手放在心口,弯身问了一声,“请问艾米尔殿下跟随我们一起回去吗?”
      纪言则双眸死死地瞪着卡姆达,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可能卡姆达早已死了不下百次。
      墨多拉纳侧目冷哼一声:“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还要去民政局呢,不到民政局关门,他是不会死心的。随便他吧,反正过了今晚12点,他必须跟我们走。这剩下的一天时间,就让他好好的等待。”
      纪言则紧捏着拳头,压抑着心底的怒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纪言则很少抽烟,只有在烦燥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两根。
      从饭店出来后,他再一次来到民政局。
      门口的垃圾桶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扔了多少个烟头,也记不清第多少次看手表。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带着一脸歉意向他走来,指了指大门,意思他们下班了。
      他涩涩地笑了笑,戴着手表的那只手一直抄在裤子的口袋,从现在开始都没有看时间的必要了。
      他还是输了。
      他输的不是赌约,而是爱情。
      他将手中吸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桶内,转身走出了民政局。

      路灯不知在何时全部亮了起来,他立在街边,看着四周霓虹闪烁,尽显繁华。料峭寒风里,来往的行人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庆,丝毫不为这点温度担心。
      觉得冷的也许只有他一人。
      路对面,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隔着车水马龙,他十分平静地看着她。

      纪言则在民政局的门口待了有多久,袁润之就在附近待了有多久。
      他吸烟的动作,他抬手看时间的举动,他轻轻一皱眉,他焦虑地在大厅内来回走动,全部都看在她的眼里。
      她从没有觉得哪一天会像今天这样漫长。有好几次,她都想冲过去,拉着他一块登记了算了,可是心底的痛楚却强压着她等待。
      漫长的等待中,她发现自己是何其自私而残忍的一个人。

      纪言则缓缓向她走过去,站立在她的跟前,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袁润之双手紧握着包,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低垂头,不敢呼吸。
      纪言则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冷着眼眸问她:“为什么今天玩失踪?”
      “因为我不想今天登记结婚。除了今天,哪天都好,只要不是今天就好。”她微笑着抬头,殊不知这笑容有多难看,笑得多酸楚,眸底也已抑制不住地开始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只是不想今天结婚?就这么简单?”他冷笑着。
      她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笑不出来。”她立即伸出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
      “是不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是的,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又一股热流从她的心底直涌上眼眶,她强忍着泪水。
      “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现在站在这里,等你开口问我。”他发觉自己异常的平静,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守在这里,不曾离开半步,他期待着,她会出现。漫长而焦虑的等待中,他甚至想到如果真的见到她,他一定会动手将她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做的?可笑的是,走出民政局的一刹那间,见到了她,他出奇的平静,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他站到现在。
      “就算是believe,中间也藏了一个lie。爱情从谎言开始,终将结束于谎言。你爸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经过两天的思虑,回首想想,他说的很有一定的道理。当初的半年之约,其实就是一个骗局,我想我还了债,你也让你家里人开心了,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我天真的想法。虽然我没有见过印度洋上最美丽的岛屿——爱极岛,可是我有幸地见到了它英俊迷人的王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微笑着抬眸凝视着他,“纪言则,你是王子,对吗?”
      “是。”他知道他终于要面对了。
      “但是你讨厌这个身份,因为它束缚了你的自由,所以你和你父亲有了一个约定,如果今天结婚就不用做王储,是不是?”
      “是。”他面部表情平静得就像是一面静止的湖水。
      “纪言则,为什么要向我求婚?你爱我吗?”她强忍着泪意,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袁润之,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好不好?”他的眼眸微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得不到他的答案,她用力地咬着嘴唇,看着他削薄的嘴唇紧抿着,心房骤然泛起承受不住的酸与痛。
      “没关系,你不回答没关系。”她涩笑着摇着头,语无伦次地开始说,“对我来讲,丢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遇见你开始,我这张脸皮早就没了。其实,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就是一个傲娇矫情的女人,明明心底欢喜的紧,偏偏表面要装作淡定得满不在乎。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敢问,也不敢想。如果没有那晚我强迫你的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谁先爱上谁先输,谁爱得更多谁输。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上你,不可以对你动心,过完了这半年就好了。想想,好蠢,如果真的爱上了,真的能分清谁爱得多谁爱得少吗?小乔说的对,与其难受,不如把话摊开来说,开口跟你表白,被拒绝了,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滚回去一个人缩在墙角慢慢舔伤口,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谁叫我脸皮够厚?明明知道不该爱上你,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动了心。纪言则,你想笑就笑我吧,我已经无所谓了。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你因为想要逃避你父亲,逃避伊索托家族而向我求婚也没有关系……”
      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幽深,他哑着嗓音问:“你有没有仔细听我送给你的八音盒?”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啜泣:“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什么都不在乎了。纪言则,我们明天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求婚不重要,爱不爱她也不重要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后悔了,后悔今天没有跟他去领证,后悔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好,我们明天结婚。”欣慰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唇角。
      五年的等待,半年的努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害怕。
      他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像是最珍贵的宝贝。
      爱一个人,并不是要时刻挂在嘴边。
      他不是一个擅于将爱说出口的人,这样的事,他只做过一次,只可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没关系,他会等到她发现的那一天。

      这一夜,他们疯狂地□□,从没有过像这一夜一般彼此热烈地纠缠,仿佛天一亮,彼此消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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