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学霸养娃记》九居仙

78、大脑细胞

　　梅兰看着儿子眼珠慢慢地来回转，手也能动了，激动地大哭出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停？那德国仪器做颅内减压，明明效果非常好，我要你继续，继续。”

　　晃着居然的肩膀，梅兰简直有些歇斯底里。

　　贝贝对梅兰每日作妖，理都不理，背着小书包，系着红领巾，大声喊：“爸爸，我回来喽！”
　　本想直接去治疗室，给爸爸看看自己的红领巾。
　　却被容易哄住。

　　先上楼换干净衣服，再进治疗室，这样对林爸爸的病好。
　　贝贝很听话地点点头，自己上楼回房间换衣服。

　　容易迅速进了治疗室，一把就把梅兰推开。
　　挡在居然身前低声斥责：“病人刚有些起色，您发什么疯？有话出去说。”

　　王县长也蹙了眉，抓着梅兰的胳膊，不由分说拉到客厅沙发上，低声问：“阿姨整天这么闹，是想要小野早日痊愈，还是不想？”

　　“什么修复脑细胞，我不管，先把野儿的意识刺激回来！再醒不过来，公司和家产就都变成别人的了！”梅兰冷冷扫了三人一眼，最后恨恨地盯着居然。

　　“正中电刺激、磁刺激、针灸、按摩、视听促醒、翻身……所有这些都在正常进行，唯独新仪器的脑部治疗，每日不可超过半个小时，您找谁来说都不行。如果再大吵大叫，我会向法院起诉，取消您的监督权。”

　　居然连着几个月的劳作和研究，人瘦了好多，脸色青白，看上去已经很虚弱。
　　说起话来慢慢悠悠，态度却非常坚决。

　　“爸爸，喝黑豆核桃奶，刚做好，热热哒。”贝贝换好宝宝居家休闲装，先到营养台检查，看护士正在做饮品，先给爸爸端了一杯，转头看向梅兰问：“大奶奶，您为啥天天都生气哇？”

　　“问你爸呀？”梅兰厉声。

　　贝贝看都不看她，把核桃奶推给居然，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快喝哇，五爸爸和五妈妈给我买了上学的小书包，好多东西啊！我一会给爸爸看，还要告诉林爸爸，明天我就去上课哇，我们都要吃好好，不能饿着啊。”

　　“真是好儿子，棒棒哒！”容易一听五妈妈，马上给贝贝伸了个大拇指。

　　居然笑着接过热饮，亲了亲贝贝的小脸，一口一口慢慢喝，“营养确实太重要了，脑细胞不可再生，死了就没了。”

　　“难道都是饿死的？”容易很好奇。

　　“差不多吧。”居然拿出一本《Nature》的杂志，念了一篇学术论文后说：“人刚出生时有2000亿个脑细胞，一周岁就死掉90%，剩下200亿个。根本原因就是身体养不起，氧气、养料、和血管的通畅这三方面做好了，可以延缓脑细胞的死亡。”

　　“我艹，没想到咱家小贝贝，竟然还是吃货有理了呢！”容易一脸疼爱地把贝贝抱到怀里，抓了一把DHA软糖递给他，“多吃。”

　　“可是那套做颅内减压的仪器，有副作用？”王县长问。

　　“很难说。人身体的细胞基本都能再生，唯独脑细胞是一种连续不断死亡且永不复生增殖的过程，死一个就少一个，直至消亡殆尽。到80岁时，只剩下15岁时脑细胞的37%，这是一种程序性死亡，不可挽救的凋亡。”

　　“所以，你怕刺激过度会加速脑细胞的死亡？”

　　“嗯。”居然解释，“若能先让野儿醒来，牺牲一些脑细胞也okay，但刺激并不能修复，电脑显示必须放缓。假设人类有860亿个神经元，每个细胞都与其它神经元连接，形成了一个超级巨大的蜂窝网络，我们的思想、意识、知识、和记忆就储存在里面，分布在不同的细胞上。

　　这些储存是一个活化的方式，随着脑细胞的死亡而消失殆尽，脑细胞最有活力的时期在3岁前。”

　　“唔？”容易张了张口，很激动：“老六，你是不是——？”

　　“是。”居然顿了顿，才说：“抽取贝贝与他有相同记忆的神经元去修复野儿的。已经死去的脑细胞没有办法了，但依然存活只是受到了损伤的，四岁宝宝的脑细胞足够强大，可以一试。”

　　屋中一片寂静。
　　信息量太大，越是振奋人心，越怕这只是一个假想。

　　容易深吸一口气，仿佛藉由这个动作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地问：“对贝贝，有伤害吗？”

　　“有点，不大。”
　　“哦？仔细说说。”

　　居然把贝贝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说：“人为什么两岁之内不记事，三岁的也记不住多少？因为记忆是被记录在脑细胞上，而脑细胞在这期间大量死亡，记忆当然就不存在了。”

　　“这么说，贝贝会失去记忆吗？”王县长蹙眉。

　　居然还么说话呢，贝贝已经张开小嘴，哭喊起来：“爸爸，爸爸，我不要忘记我爸爸！”

　　“宝宝不会忘记爸爸哒。”

　　居然话音刚落，贝贝越发委屈了，“哇——”地大哭起来。

　　“爸爸，爸爸，要我爸爸！”泪如泉涌，小脸都哭红了。

　　居然把贝贝抱在腿上，与自己脸对着脸，握住小手，亲着哄着说：“不会忘记爸爸哒，乖，不哭了。你要是真忘记爸爸，该哭的就是爸爸了。”

　　贝贝有了爸爸的承诺，才慢慢止了哭声，两只小胳膊紧搂着居然的脖子，“晚上要与爸爸睡。”

　　“好。”居然把贝贝小脸揽到胸膛，看他乖了，才说：“谁都不会忘，只是一些与林爸爸共有的事情在记忆里会变淡。林爸爸给你讲的故事可能会忘记一些，林爸爸教你写的字，可能会忘记一些。这样，宝贝还愿意帮林爸爸吗？”

　　贝贝嗯了一声，奶声奶气地说：“林爸爸都睡好久了，不跟我说话了。以前爸爸搞研究，都是林爸爸教我，可疼我啦。”

　　居然笑了，搂着贝贝说：“你的小脑瓜跑到林爸爸的脑袋里去了，林爸爸也是亲生的啦。”
　　贝贝一听，得意地咯咯笑。

　　容易叹口气：“要是三岁前就好了，反正也记不住。这回不少诗，估计还得重新背。”

　　贝贝立刻搂紧居然的脖子，转头看向容易说：“五爸爸，我好厉害哒，很快又能学会袅。”

　　“好，五爸爸多给你做补脑健脑的好吃哒。”

　　“五爸爸最好袅！”一听吃，贝贝马上心满意足。

　　吃过晚饭，容易说婆婆在他家聊天呢，容爸容妈也想贝贝了，把宝宝抱走了。
　　作为贝贝的亲外婆，居然觉得她有权利知道，即使不愿意也正常。

　　梅兰听过居然的医治方案后，自己回屋去消化，家里总算安静了下了。

　　月光透过沙质窗帘，映照在居然卧室的大床上，勾勒出林野有型的完美侧脸。
　　居然连轴转了好几天，早早上了床，把林野拉到怀里，只觉月光下他的气色红润。
　　很明显，这段疗程效果不错，尤其唇角鲜红柔软。很好亲吻的样子。

　　居然额头贴上林野的，过了会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然后紧贴在耳边，说：“野儿，我已经想出了办法，联系了京城最好的医院及专家，一起做这个复原手术，不用开颅，把小贝贝的部分脑细胞转给你帮着修复，相信一定能好起来的，我真想你！”

　　这样一场手术，注定受世人瞩目，一旦成功将会在世界引起一场变革。

　　第一次出现人工智能手代替人手进行无创脑细胞移植。

　　【WB】企业，还能不能更牛B？
　　三位股东齐上场，病人、医生、捐献者——

　　各大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虽然早早就对医院进行了采访，并详细了解过手术内容。
　　还是早早就守在了医院门口，希望能拍到第一手材料。

　　终于，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Cayenne缓缓地停在了全国最好的神经内科与脑科医院门口。

　　随即，大家看到居然下了车，戴着墨镜，单臂抱起贝贝向医院的手术楼走去。
　　风衣随风微起，年轻俊秀、温润如玉，姿态优雅——单臂抱娃的样子，简直就是万萌之源！

　　林氏企业的总裁和一大票股东，从会议室往下看。

　　直到居然进了大楼，林总裁好像才想明白了什么。
　　开口问站在身侧的研发部部长：“你觉得这个居然怎么样？”

　　部长想了半天，叹口气：“年轻，沉稳，智商高，而且是高得可怕，绝对的天才型。当初因为我们的傲慢与愚蠢，把他推了出去，可惜了！”

　　一路有爸爸抱着，贝贝虽然有些紧张，却没有害怕。

　　都换好手术服，护士把贝贝也推进手术室，有本院最好的神经内科医生，王副院长主理。
　　人工智能与专家一起做手术的事例前所未有。
　　当电脑上显示出贝贝与林野神经元有共鸣的部分，手术室内的所有专家都如电流过体——

　　人类对大脑的理解又迈出了一步。

　　副院长亲自主刀，虽然不用开颅，却也属于微创，需要切开很小的一个口子。
　　由智能手吸取细胞及修补。

　　因为有了高精尖的智能手，如此复杂的手术，仿佛做个微创而已。
　　术后检查显示情况非常好，就看病人对新细胞的接纳及自我修复融合能力的高低了。

　　术后医生告诉林家，病人应该在半个月之内消化完新的脑细胞并进行自我修复，从而脱离昏迷状态，否则说明此方法没用。

　　贝贝感觉就像睡了个午觉，居然把他放在林野怀里，贝贝絮絮叨叨地跟林爸爸说东说西。
　　居然就在ICU守着，观察贝贝的情况，很明显，他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人和事。
　　就连林野给他讲的故事，背的诗都还记得。

　　居然松了口气！
　　想来被取走的，不过是些在西南山区时，父子二人的日常吃吃喝喝而已。
　　吃喝记得最清楚，这倒也符合贝贝的性格。

　　小贝贝很快恢复正常，被五哥带回蒙阳县上学去了。
　　居然的日子却在焦灼中慢慢淌过。
　　林野平静到第十天，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虚弱地睁了下眼睛。

　　虽然他旋即又陷入到昏迷，却证明了最活跃的脑细胞，可以在深度睡眠中帮助脑细胞的自身修复。

　　梅兰女士哭得泣不成声，也不管自己在医院守了很多天的邋遢样，好像打了强心针般班师回朝，去为儿子和自己巩固江山。

　　居然看她哭成那样，突然觉得在江山之外，她多少也是在乎儿子的。

　　手术的成功带来了无数的纷扰，谈订单的，想合作的，甚至为同性婚姻合法化发声的——

　　一切都有三哥和Michael挡在了外面去打理。

　　居然只是安静地坐在病房里，一如平日，温柔地给林野修剪一下指甲，涂些护肤液，坐在病床边轻声聊天：“野儿，你昨天醒了一下就又睡过去了，看都没看我一眼，感觉都没想我们？”

　　“谁让你不好好吃饭，瘦成这样，幸好这点贝贝不随你！”

　　居然笑笑，随口回答：“贝贝这点确实不随我。”

　　才刚说完，居然浑身一震，整个人定住，一动不敢动！

　　等了半晌，眼眶慢慢变红，他慢慢地转头，缓缓地呼吸，直到看见病床上那个冲着他笑的人。

　　“老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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