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倾心只为月 ...
-
“祈月姑娘！喂，你醒醒，你哪里不舒服了？”姬风快步上前详细查看祈月的状况，手刚碰触到祈月的身体便感觉到她身体上骇人的冰凉。
“她这是冻坏了？”姬离走前看着祈月这身单薄的衣裙，百景国的服饰确实漂亮，可就这么穿着，看着都觉得冷。
“不只是冻坏了。这里不能待了，赶紧把她带出去！”姬风稍微摸了摸祈月的脉象以后当机立断，扯过一张薄毛毡裹住祈月的身体将她横抱起向水牢的外面走去。
和白寒羽在暖阁的一番详谈以后，白洛翎烦躁的心更显得混乱。满脑子心念的都是祈月的身影和祈月的一颦一笑。对祈月有意欺骗的余怒还在，但是白洛翎承认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祈月。若不是在乎，她又怎么会如此介意祈月对她的欺瞒，特别是她发现这些欺骗总是来自祈月的时候，那股怨气迟迟不肯消退。固执地不肯将祈月从水牢里放出来，想让祈月也尝试到她的那种蚀骨沁心的寒冷。
思前想后，仍是抵不住想念和心疼，白洛翎亲自赶往水牢想将祈月带出来，不料走到关祈月的地方就刚好撞见这一幕。姬风还未转身走出囚室，背后就传来一阵怒斥声：“你在干什么！谁准你碰她！”
姬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洛翎极快的身形窜上前来一掌拍在胸膛上，他手里抱着的祈月则在同时顺顺当当地落在白洛翎的怀里。
“我还能干什么？我说白妹妹，你要发怒也看看人家的状况。这好几天的不闻不问，一来就发脾气，你是在气她还是气我啊！”姬风揉揉被打得闷痛的胸口。啧，都说女子会为情忘义，果真没错啊，不管这女子为之动情的是美男还是美女。真是可怜了他这怜香惜玉的好心肠被当作驴肝肺，姬风撇着嘴控诉白洛翎。
“情况……”白洛翎一抱住祈月就已经发觉到她的异样了——这女人美丽精致的脸蛋苍白得像鬼，身子冷冰冰的，人也瘫软在她怀里昏迷不醒。
“她怎么了？祈月，祈月！你醒来！”白洛翎觉得心跳一阵紊乱，搅得她心口闷痛得难受。抱紧祈月将脸颊贴在她冰凉得额头上，徒劳无功地想温暖她，命令她醒来。
“二小姐，先带祈月姑娘离开，这里不宜久留。”姬离按住白洛翎的急切，拉了姬风就首先往水牢外走。
白洛翎抱紧祈月带回暖阁，姬风施药诊治后大半日过去了，祈月却迟迟没有清醒过来。
“她为什么还不醒？”白洛翎伏在床头，伸手探在祈月身上，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回来许久了，祈月的身子忽而冰凉忽而热烫得吓人，白洛翎心疼得抱也不是亲也不是，止不住心焦。
姬风将银针缓缓拔出，放下卷起的衣袖开口道：“祈月姑娘天生体质阴寒，最易受寒气侵袭，现在寒气入六腑。加之她本身气血不足底子不佳，又绝食多日，现在的情况……”姬风语带保留，就怕这个脾气不佳的二小姐又要抓狂。但还是忍不住叹息：“唉，白妹妹你这是怎么搞的，才几日的时间好好的一个女人，给你弄成这样。”
白洛翎抿着嘴，觉得自己一股无名的怒气无处发泄，她确是后悔了，恨自己不该一气之下将这个一直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人丢入水牢中而且多天不闻不问，她早就该料到祈月娇弱畏寒的身子根本受不了那里的环境。最恼怒的是，她现在心疼懊恼得坐立不安，而这个该死的女人却不肯醒来，自己的焦急她知也不知道。
姬风皱眉挠挠额头，收拾好器具就准备离开。“刚才吩咐丫鬟们煎好的药每隔一个时辰喂祈月姑娘一次，中间可以佐以粥糜。我不时会过来诊治。”
※※※※※※※※※※※※※※※※※※※※※※※※※※※※※※※※※※※※※※※※※※
祈月觉得自己难受，无尽的寒冷和晕眩让她一动也不想动。中间隐约地感知到周围的状况，觉得有人在不停地在她的脸上和手上骚扰着，听见的声音也隐含着怒意，就和那个人那天狂怒地责怪她的欺骗一样。那人的怒火和狠心叫人心惊，那处水牢的寒冷也让人难以忍受，祈月昏沉着只愿昏睡，反正，醒来也是那无边的黑暗和寒冷，还有各种万般纠结的关系和矛盾……
然而有人却不让祈月清静，白洛翎在屋里团团转了数圈后坐在暖榻上凝视着祈月苍白但仍然美丽倾城的容颜。那日从水牢出来以后，已经过了十日，祈月因为体质虚弱的原因病情反反复复，白洛翎懊恼得几天不曾离开祈月得身边。直到这两天姬风明明说她身上的寒症已经好转了，但是她人却不肯醒来。她这是身体仍没恢复，还是不肯见到自己因此怎么都不肯清醒？
白洛翎承认自己是个固执骄傲的人，即使是做错了事情，宁愿自己去承受后果也绝不后悔。可这次，她却无数次地懊悔自己当时被怒火冲昏头脑。想想撇开祈月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流离失所的弱女子而已，与她从祈月身上强取的东西相比，祈月的隐瞒并不算什么。要说恼怒，祈月才是那个有资格恼怒她的人，无论是那夜强取了祈月的身子或是她的穿针引线使贼人颠覆了祈月的国家。
祈月现在不像个生病的人而只像是在恬静地熟睡，连生病都美。然而想到祈月不愿醒来，即使是理亏在先，但白洛翎这蛮子管不了那么多，像个蛮横耍赖要人给食物的孩子一般，“祈月！你难道没听见我在叫你吗，我命你快醒来！你再不醒来，我，我——”
自言自语了半天白洛翎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了。她还能怎么去威胁祈月？这女人一向是软硬都不吃的，每次遇到她最后没有办法的那个总是是自己罢了……白洛翎叹着气，抚摸着祈月丝缎般细腻的肌肤，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情意，俯身吻住。软软的，带着些微冰凉，就如同那些在雪地里绽开，被新结的冰晶冻得晶莹漂亮的花瓣一般。
直到祈月被突入其来的感觉触动，轻声嘤咛一声，忍住无尽的眩晕睁开眼。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出现在眼前，那人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羽毛一般稍稍翘起，用丝带束起的发丝从那人的肩头落在拂在她脸上痒痒的。这是一张女子的脸，是她！祈月迷糊片刻才回过神来，察觉到是白洛翎后便伸手推拒着她：“ 唔……”
那点像在抚摸人似的的力气当然不能推开白洛翎，但是也足以让她注意到祈月已经醒来了。白洛翎放开祈月的唇，转而亲吻在她的脸颊各处，低喃着说道：“你终于醒来了，你若再不醒，即便是追入梦中，我也要将你抓住，绑到我的身边来不让你离开……”
“为何将我放出来，你不是恨我隐瞒身份。还是……你要将我用作它途？”祈月别开脸避过白洛翎的唇，婉约柔软的声音因为昏睡而带着些低哑。一个是敌国的公主，一个是金琪国的皇亲国戚，白洛翎不会想不到她手中的人是一个巨大的政治资本吧。
“你这女人，总是这样从不肯服软的吗？”白洛翎眯起眼盯着祈月看，然后霸道得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把祈月用被子卷得严严实实再整个抱进怀中。
“喝水。”白洛翎对祈月被裹成蚕茧一般不得动弹的情形很是满意。
一边喂祈月慢慢喝下水，白洛翎有些别扭地开口说：“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在我这阙宇山庄里，你就只是我的人。没有人能将你用做它途，我不会允许的。我说过我要守着你的，哼，你再说怀疑我的话试试！”说到最后语气都变粗了。
“只因为我是你买下的人？依你的财势你可以换来众多的女子，你真不该留住我这样的人。以白大小姐的身份……我对阙宇山庄会是个祸害，你何不唔——”
祈月的话被人用唇堵住。不必听她说完也知道那些话必定不是自己喜欢听的，白洛翎索性不让祈月再说下去。直到祈月开始轻喘，白洛翎才同样纷乱着气息抵在祈月的额头上低声问：
“祈月，你至今都这么看我么？你仍是认为，我待你的种种，只因为你是我买下的物品？”
“难道不是吗？你肆意妄为，你视我是你买下的货物，让我成为你的阶下囚，你——”肆意地轻薄，置她的尊严于不顾，何况，何况她也曾说过的，她只是她买下的玩物和禁脔罢了……祈月黯然地想着，羸弱的身体几乎因这阵激动而晕眩。她明明不在乎，明明不屑于白洛翎的作为，可为什么她的心却仍觉得酸楚。
“不是！”白洛翎回答得干脆又肯定，“你凭什么这么认定。祈月你知道吗，当纯粹的占有欲变成无法稍离的守候，当对美色的迷恋变成不可自抑的倾心，当你的身影和一言一语和那夜在洛湖畔心旌摇动的心动重叠在一起，当我发现我最疯狂强烈的渴望只会对你的时候——祈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爱！是爱吧……白洛翎终于肯对自己承认。是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被长久的刻意压抑以后，一旦坦白出来后那种笃定而确切的感觉。
她早该知道，初见祈月时的那种怦然心动，无论是洛湖畔的祈月还是那戈壁中的祈月，不同的场合同样的吸引，只因为那是祈月。仿若冥冥中自有定数，她注定要爱上这样的一个女子，无论她以什么面貌或什么身份出现。
她早该知道，她对祈月的迷恋，她对祈月的不肯放手，她对祈月那些失控的愤怒，她对祈月心里有别人的疯狂妒忌。这些不是因为她一直认定的，是因为占用，是因为她就是这般霸道，而是因为爱。她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如水一般清凉如月一般皎洁的女子。
她从来没有试过想现在这样想要一个人，想要亲爱、呵护一个人，想要得到这个人的心并且成为这个人心底最爱恋的存在，从来没有！白洛翎凝视着祈月闪着水光的眸子，柔声呢喃着将脸颊埋进祈月的发间：“祈月，我的祈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爱你……我爱你，我爱上你……祈月你是我的。”
祈月沉默了一阵，却觉得心跳得让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喘了起来。然而祈月却不知如何突然觉得一阵气闷，这个人总是如此，轻贱了她的尊严后再随意地开口说喜欢。这次更甚者，对同样身为女子的她轻言情爱。祈月别过头去不看白洛翎，故意冷声道：“世人不可轻言爱，何况是两个敌对国家之人，何况是女子。”
白洛翎神色没有一点改变，只是伸手轻轻捏住祈月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对上她的眼，静静地说：“祈月，我定要你爱上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倾心只为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