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地下偶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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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W艺能公司的风波隔日便平息了下来，宝可梦联盟宣布通缉和捉拿肇事者，艺能公司组织重建工作。艺人们并未受到太大的波及，演播厅和电视节目也在一两日后恢复了往常的档期，爱丽莎担心的儿童节目停播事件并未发生。
阿铁的直播大受欢迎，他和琉璃的经纪人小姐被公司高层找去谈话，为两人带来了一份新工作。阿铁在紧要关头依旧能有条不紊地与观众互动，这一特质受到了公司的青睐。因此由公司总裁拍板，决定让两人接手一宗新开设的电视综艺节目——《猜猜我是谁？合众宝可梦访谈》。
节目采取周更的形式，阿铁和琉璃轮担任节目主持人。节目将邀请合众地区的偶像艺人和他们的宝可梦，通过偶像介绍自己的宝可梦的形式，加深观众对不同宝可梦的认识，并从中一窥偶像的私人生活。
袭击事件的第二天，阿铁和琉璃便被经纪人排满了行程。为了几天后能顺利请假回到古代，阿铁必须提前录制四周的节目。
“什么时候能邀请我和铁哑铃它们也参加参加？”对于阿铁的新工作，爱丽莎比阿铁还要兴奋，“不过我不是偶像艺人，邀请我可能没什么收视率吧。你猜怎么着？我先预定一个位置，等我当上了总统要记得邀请我！”
“没问题。”男孩叼着一块三明治，左手拿着那部吸血鬼电影的剧本背诵台词，右手举着今天要录制的综艺节目台本。艺人的工作和生活十分忙碌，就连吃早饭都必须见缝插针。
“收工后我会询问经纪人小姐演唱会的准备事项，明天早上我们一同购置物品做准备，下午就可以启程回古代去。”他和爱丽莎走到了艺能公司在雷文市另一处录影棚的楼下，男孩对爱丽莎挥挥手，与她道别后转身奔入大楼。
电飞鼠和小猫怪今天都换上了舞台服装，两只宝可梦你追我赶地跟着他进入楼内。琉璃和经纪人小姐已经提前到了，爱丽莎朝粉头发姑娘热切地挥挥手。
时间仍是清晨，太阳刚刚露头。春末夏初，风和日丽，空气中飘荡着白花的香气。回到现代的爱丽莎难得从镇长的公务中解脱，获得短暂的假日，却又因为夏卡老师的测试逐渐逼近，而不得不将假日投入到学习中去。
她像上次那样，和宝可梦们在齿轮站前的广场摆摊，一边宣传、发放传单，一边记忆政治学基本原理。有大吾签名的那卷文书被可达鸭挂在了摊位最显眼的位置，这使得今日的招新格外顺利，不少大吾的粉丝纷纷在文书上签上姓名，踊跃入会。
爱丽莎今日的心思并不能完全集中在宣传和学习上，古代的局势、神龙的状况以及阿铁的演唱会都令她挂心。她一会儿唉声叹息，一会儿却又喜笑颜开，情绪瞬息万变，如同练习面部表情的妙喵。
可达鸭似乎也发现她的心不在焉。它眯起眼睛仰望爱丽莎，忽然拽了拽她的裙摆。
走神被抓包的爱丽莎顿时羞愧地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可达鸭主任……今天……天气真好！你……你有何高见？”
可达鸭用毫无波澜地眼神打量爱丽莎，它朝一群好奇的训练家孩童们递出最后几份月刊，随后淡然地收拾摊位。那云淡风轻的姿态，如同一位世外高人。
在宝可梦们的协力帮助下，宣传用品很快被收拾妥当，爱丽莎推着手拉车，正想招待宝可梦们去咖啡厅大吃一顿，却见可达鸭朝她招招手。它朝齿轮站背阴出的一处不起眼的巷子走去，爱丽莎赶忙跟上。
“嘿！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是让人心跳加速的大冒险吗？”爱丽莎蹦蹦跳跳地与可达鸭并排走着，用推车推着妙喵、铁哑铃和索罗亚。
可达鸭并不答话，它带着爱丽莎在陌生的街巷中穿行。两侧的街道越来越狭窄破旧，但生活气息却逐渐浓郁。爱丽莎觉得自己仿佛在迷宫中穿行，快要眼花的时候，可达鸭在一处灰扑扑的居民楼前停下。
居民楼的一层是一间破旧的早餐店，市井烟火气浓郁，前来用餐的人络绎不绝，以至于老板将摊位摆在了街道上。一只烛光灵用紫色的幽灵火焰帮助老板制作铁板海鲜，餐馆的大半面墙壁被熏成了黑色。
然而就是这样一家集破旧之大成的店铺，却拥有一个恢宏大气名字：【宇宙歌剧院】。爱丽莎瞠目结舌地仰望着以星空背景的招牌，招牌上玫红色的艺术字充满年代气息。
“这……！”令人晕眩的视觉艺术让她哑然失语。她压低声音问可达鸭，“这是外星人在地球开的店铺吗？”
可达鸭：“......”
不管这家店铺的主人是何来历，门前的铁板鱿鱼香味扑鼻，尝一尝总是好的。爱丽莎慷慨解囊，宴请宝可梦们吃早餐。可达鸭作为水系宝可梦一定也相当喜爱水产，她为可达鸭打包了两份，转过头去发现可达鸭推开歌剧院侧面的门，沿着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下行。
“嘿，等等！”爱丽莎拜托餐馆老板帮忙照看手推车，和宝可梦们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条弯曲的楼梯通往地下二层，越朝下走，音乐和伴奏声越清晰，仿佛有人在地底搭建了舞台。可达鸭带领爱丽莎来到一处霓虹灯闪耀的木门前，门附近的墙壁上贴满了各色小广告，【宇宙歌剧院】五个震撼人心的大字在门前霓虹灯中依次闪烁。由于灯管色彩搭配过于具有冲击力，看上去就像闹鬼了一般。从门内传来流畅的乐曲声，声音过大导致脚下的老旧木地板震动不停。爱丽莎有些兴奋，歌剧院拥有如此不落窠臼的装潢，院长大概和她一样，是懂得欣赏“震撼”之美的同道之人。
可达鸭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它淡然地用超能力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爱丽莎从兜中取出生发会的宣传单，想要依葫芦画瓢将它贴在墙壁上。奈何墙面过于炙手可热，空余的位置已经不多了。爱丽莎只得将传单贴在一则治疗秃顶的小广告右侧，而后跟上可达鸭的步子走进室内。
出乎她的意料，门内的场景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房间不大，只容纳了一个小型舞台和□□张圆形小桌，桌子上无一例外装扮着与宇宙主题无关的白色蝴蝶结。歌剧院院长大概想要营造出在宇宙翱翔的氛围，但大约苦于经费问题，只能将五花八门的荧光棒贴在墙上。一群歌德宝宝和三位打扮可爱的姑娘为台下寥寥无几的观众卖力唱跳。
“欢迎光临！”台上的姑娘们抽空朝进门的爱丽莎一行喊道，随后一只歌德宝宝从舞台跃下，招待爱丽莎入座。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爱丽莎搞不懂眼前的状况，大受震撼。她用目光询问可达鸭，却见后者抓起桌子上一根荧光棒，伴随节奏熟练挥舞了起来。它的表情严肃而虔诚，看上去像是在朝圣。
歌德宝宝踮起脚尖朝面色震惊的爱丽莎和宝可梦们递去菜单，同时尽职尽责地解答爱丽莎的疑惑：“歌德，歌德宝。”
爱丽莎听不明白，只得取出手机打开宝可梦语言翻译软件。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她终于弄懂了当前的处境。
“宇宙歌剧院”所处的这片居民区是雷文市的移民聚居区，居住聚集了雷文市最贫困的人口，不少人是偷渡来到合众的黑户。这家歌剧院是这片区域内唯一一家偶像咖啡馆，现在在台上唱跳的姑娘和歌德宝宝们是地下偶像。
“地下偶像是什么？”爱丽莎张大嘴巴。她只见过阿铁和琉璃那样的偶像，他们与大公司签约，获得表演、主持的机会，被经济公司包装，在短时间内就能吸引大量粉丝。
“歌德宝宝，歌德德。”歌德宝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谓地下偶像，是不在主流媒体露面，仅在社区和地方舞台上表演的偶像。歌德宝宝所在的这个地下偶像组合由四位人类女孩和四只歌德宝宝组成。八位成员数恰好对应了太阳系中的八大行星，因此偶像组合名为“太阳系”。面前这只歌德宝宝是八位成员中入团时间最长的，艺名是“水星”。
“歌德宝宝，宝宝歌德。”歌德宝宝露出遗憾的表情。
原来从组合成立至今，成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大家始终没有机会登上重要的舞台。组合成员们大多是没什么作曲和舞蹈天赋的女孩和宝可梦，仅凭着一腔热血和梦想数年如一日地坚守在舞台。歌德宝宝占星得知，仅仅雷文市就有近三位数的地下偶像团体，太阳系根本排不上名号，仅依靠不到四位数的粉丝数量苟活至今。但也多亏了像可达鸭这样的忠实粉丝的支持，太阳系能一直活跃在追求梦想的舞台上，为这片区域的居民带去快乐。
“可达鸭主任也是你的粉丝吗？”爱丽莎有点惊讶，想不到深藏不漏的可达鸭居然也追星。
歌德宝宝点头：“歌德德宝。”
可达鸭离开故乡的水塘前往大城市后，落脚的第一站就是这片居民区。从那时候起直到现在，它一直是太阳系的忠实支持者。像可达鸭这样的忠实粉丝还有不少，大家都是独自在城市中打拼的追梦之人，或许是这样的惺惺相惜之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爱丽莎将视线转向可达鸭，后者挥动着荧光棒，细成一条线的眼睛依旧看不出表情。不知道可达鸭还保有多少让人惊喜的秘密，不知道它的梦想又是什么。她直觉可达鸭老成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沸腾的心。
舞台上的歌舞停了，偶像们完成了表演，纷纷下台与粉丝们互动。有几位粉丝甚至为偶像带来了午饭。贫穷的偶像们为了追求梦想时常处于揭不开锅的状态，为了支持偶像追求梦想，不少粉丝会在生活物资上予以支持。
爱丽莎颇有感触地望着忙碌的偶像们：“要是阿铁签约失败，或许也会在这样的咖啡馆打工成为地下偶像吧。”
“歌德？”听见阿铁的名字，歌德宝宝动了动蝴蝶结触角，“歌德宝？”
“没错，正是BW艺能公司最新的偶像天马！你猜怎么着？他恰好是我的男朋友！”阿铁的名字在短短两三月便家喻户晓了，爱丽莎与有荣焉，“我的名字是爱丽莎，梦想是成为总统。水星宝宝，你的梦想是什么？”
歌德宝宝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梦想在它心底一定已经酝酿了许久。妙喵和铁哑铃闻言似乎十分经验，两只超能系宝可梦凑近歌德宝宝，铁哑铃用血红的眼眸盯着歌德宝宝的蓝色眼睛，似乎在提取后者的念力浓度。妙喵略微掀开耳朵，用毛茸茸的耳尖碰了碰歌德宝宝的蝴蝶结触角。
爱丽莎低头看翻译软件。歌德宝宝的梦想是在退团前与太阳系的成员们一起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表演，以此为偶像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太阳系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当女孩们年满20周岁，以及当歌德宝宝进化成歌德小童时，便必须从组合毕业，寻找人生的下一个目标。歌德宝宝一族是念力强大的宝可梦，据说能与宇宙中的始源能量沟通，因此它们能看见自己与身边人的命数。不过这一能力也有局限，它能看出命运大致的走向，却不能看见细节。
水星感知到自己在今年冬天即将进化成歌德小童。它想抓紧最后的时间，拼尽全力不留遗憾。妙喵和铁哑铃对爱丽莎点点头，它们方才都从歌德宝宝的念力中探查到了那股命定之力。
“你猜怎么着？”爱丽莎托腮，“你知道有一种叫‘不变之石’的石头吗？携带它便能阻止进化，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太阳系。”
歌德宝宝摇头，向爱丽莎解释何谓命中注定。时间线会自行修正，即便它带上不变之石，十之八//九也会因为遗失不变之石而进化。命运是难以规避的，除非能将当前的时间线调整至另一条。
“那你要加油呀！”闻言爱丽莎点点头，活力十足地朝歌德宝宝吼道，“水星和太阳系的大家一定能实现梦想！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她将即时通讯器的联络号码写下递给歌德宝宝，“有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联系爱丽莎！我是特别喜欢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孩子。”
歌德宝宝感激收下，爱丽莎亲昵地拍拍它的肩膀，忽然心思一动，问道：“嘿，你能帮我算算命吗？看看我能不能成为总统！”
歌德宝宝点头，用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爱丽莎，如同入定一般，爱丽莎甚至以为它睡着了。半晌，歌德宝宝的瞳孔终于动了动，困惑地说：“歌德？宝宝歌德。”
爱丽莎查看翻译器，只见上面写着：【奇怪？我看不出你的命数。我感知命运的力量来自于栖息在宇宙中的某位神。你被另一位神护佑，你的身上有古老的神龙之力，你的未来被遮住了。】
“这！这难道意味着……”爱丽莎大惊，想要说出有见识的话，但却因为对占星缺乏了解而结巴了。
“歌德宝宝，歌德德。”歌德宝宝替她补充。
【这意味着你要开创你自己的道路。】
爱丽莎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她握紧拳头：“我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总统！另外……”
她对歌德宝宝眨眨眼睛：“水星宝宝你只能看见命运的轮廓不是吗？我相信命中注定，但我也相信命运的变数。当你看见命运的某一姿态时，其实你也看见命运的另一种可能。正如快乐依托于忧伤而存在，生依托于死而存在，悲惨的命运背后是希望的火种。所以你一定不要放弃啊！你的神赐给你看见黑暗命运的力量，一定是为了带你走出黑暗！”
歌德宝宝瞪大眼睛，显然没思考过这种可能性。爱丽莎忽觉自己这段时间在哲学上进步飞速，通过神龙的教导，以她目前的造诣，即便未来将生发会搞砸了，去成为神学研究专员大概是完全没问题的。她有点得意，但因为死亡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很快她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另一头偶像们围上了可达鸭，亲切地与后者交谈，询问它的近况。可达鸭仍然是那副深沉的模样，它转过身子指了指爱丽莎，朝偶像们比划了几下。
“就是你要买应援棒啊！”一位人类姑娘挤上前对爱丽莎笑道，“听可达鸭说是大型演唱会，1000支够吗？要什么颜色？我们库存丰富，什么颜色都有任君挑选。”
爱丽莎：“？？？”
她挠了挠头。明明脑袋就好好地长在脖子上，她却再次生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应援棒，那是什么？是可达鸭手里的荧光棒吗？”她问。
“没错哦！你是第一次为偶像应援吗？”另一位偶像姑娘说，“粉丝应援时会挥动荧光棒，应援棒的存在能为演唱会增添气氛。你要参加的那场演唱会听说很重要，所以可达鸭专程带你来买应援棒。当然……应援棒不是什么稀缺物品，在哪里都能买到。不过可达鸭想要支持我们的生意，毕竟作为上个月雷文市排名垫底的地下偶像组合，我们需要资金。”
爱丽莎了然，想不到可达鸭和她一样喜好助人为乐，拥有侠肝义胆：“是超级重要的演唱会！请给我来1000根！”
她昨天刚从父母那儿领到了两个月的零花钱，1000根应援棒对于拥有钞能力的爱丽莎而言不过是毛毛雨。
她想象着阿铁在台上演唱时，台下的观众同时掏出1000支荧光棒有序挥舞。这将是多么了不得的大惊喜！爱丽莎激动得耳朵通红。
“没问题，多谢惠顾。请问要什么颜色？”偶像姑娘问。
这个问题在爱丽莎的知识盲区：“颜色什么的，有什么说法吗？”
“一般说来会用偶像喜欢的颜色或者偶像头发的颜色作为应援棒的颜色。你偶像的发色是什么？”
“淡淡的绿色。”爱丽莎狡黠一笑。这个惊喜越来越大，她因此得意更甚。
接到订单的太阳系成员去楼上的仓库取货。爱丽莎的手推车还停在一楼的早餐店前，热心的店员们将装满荧光棒的纸箱子搬上推车。荧光棒的包装突出一个简陋，箱子不是原装的，是从早餐店的老板那儿要来的，上面还画着水产。但爱丽莎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这是一个在演唱会当天揭晓的惊喜，水产包装刚好能瞒天过海，不让阿铁起疑。
“嘿嘿，我觉得我误打误撞的，好像憋出了个了不得的大事件！足以载入合众古代音乐史史册！这……这难道就是天才的实力吗？”她昂着头，自言自语地夸奖自己，“当然，也多亏了可达鸭领路！谢谢你的帮助！”
她朝送行的偶像们挥挥手，雀跃地推着小车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63章 地下偶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