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莲（魔道同人）》白长生

2、第 2 章

　　迷雾重重，有清冽的剑光交叉其中，时不时传来人的一声闷哼，最后传来重重膝盖落地的声音，似乎是再也走不动了，却在见到一只锁灵囊后朝前猛扑，丝毫不在意背后贴近而来的蓝色剑光。
　　“给我！”
　　“铮！”
　　金属相击之音刮人耳膜，挥剑的白衣道人皱眉，认得挡下他的是霜华，这种召唤法宝之术非本命之人不可行。稍顿之间，就见一覆目的白衣人拎起扑空的那个白衣人遁走。
　　四下一片寂静，许久才有人颤颤出声。
　　“前辈····，刚才是晓星辰？他诈尸了？”
　　被叫前辈的那黑衣人自然就是魏无羡，他也是看愣了，闻言气急，叫道：“放屁，死得透透的！”一边低头念叨着不可能一边笑身后的一群小家伙，“瞅啥瞅！没看到生路已现吗？你们留在这里了过年？”
　　晓星辰御剑而去时，迷雾早被切开一条路，似乎是要带他们出城。被困住的这行人纷纷御剑出城去了，出了城才知城中雾气沉沉，不见天日，城外已是阴云滚滚，牛毛的小雨虽然刮擦在人脸上很是舒适，但这阴云里头恐怕有暴雨在酝酿。
　　“蓝湛，你去哪？”魏无羡叫道。
　　“血腥味。”被叫蓝湛的白衣人指着眼前的一条路道。
　　“嘿，含光君有一只狗鼻子啊。”魏无羡笑嘻嘻上前，捏了捏蓝湛的鼻头，见他竟然安之若素地受了，反而有点尴尬，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看看去，小鬼们来不来？”
　　“小鬼叫谁！”小家伙里头一身牡丹金衣的凶道，被魏无羡立刻打断。
　　“别说话，跟上。”
　　小家伙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闷闷不乐地坠在最后头，一个白衣小伙拉了他一把。
　　往前走是河边，氤氲的水汽弥散在空中，血腥味已经浓到化不开了，可以听见类似棍棒入肉的声音，伴着隐隐的雷声沉闷又让人头皮发麻。雨师终于不耐烦，索性用瓢泼了起来，一行人只能打伞步行，不消片刻，就看见了方才遁走的两个白衣人，只不过泥地里的那个已经看不出颜色，雨水冲刷了血水，又被泥水裹住。
　　斜风乱雨中，晓星辰湿透的白绫覆着大半面容，刻画出分明俊秀的棱角，霜华打在的泥地里那人身上，一下重过一下，泥地里的那个半张脸上埋在污水里，露出的半张却是顶不服气的恨意夹杂着兴奋，如涸辙之鱼，大笑着随霜华落在自己身上，眼神像是跗骨蛆挂在晓星尘身上，问道，道长，可是痛快？
　　那是薛洋？竟然不趁着剩口气再咬人一口带血肉？
　　“你凭什么打我！”
　　薛洋似是终于耐不住如此闷不作声地殴打，怨怼出声，身体也耐不住疼痛蜷缩起来，撑着向前爬。
　　晓星辰不吭声，霜华却像长了眼睛一般，依然下下落在他的肩上、背上、腿上，站得稍远的小家伙们都不忍再看。
　　有人出声问：“晓星辰道长不是清风明月····之人？”
　　“虽然薛洋坏事做尽，可乱棍····乱剑打死实在·····”见周围人都拿眼神剜他，声音渐息。
　　雨中晓星尘仍旧咬着牙，不答一句，手中一下又要落下，薛洋奋力往边上一滚，支棱着胳膊往一边爬，声音里竟然听出了些许哭腔。
　　“晓星尘，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打我？”
　　晓星尘一击未中，扔掉霜华，顺手从边上枯草堆里抽出一根儿臂粗的枯枝，朝薛洋方向走去。魏无羡这些人看到此处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身上皮肉竟隐隐作痛。
　　拦？没必要吧。不拦？好像也没什么错。
　　“凭你欠我的。”
　　晓星尘终于出声了，薛洋不知道是不是没力气再爬，翻身仰躺在泥地里，定定看着朝他走来的人，一时也不吭声了。
　　“呃····哈哈哈哈，”薛洋大笑，咽下满口血水，“晓星尘，你疯了。”
　　晓星尘又不答他，棍棒应着惊雷声落下，雨水噼里啪啦地落着，树枝劲草在风中摇摆，发出呜啦啦的声音，像是喝彩，又像是欢呼。
　　啪！木棒应声而断，薛洋已支撑不住，一口血喷出，倒在泥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晓星尘也好似力竭，跌跪在地上，爬向薛洋，拳头依旧一下一下落在薛洋身上。
　　“疯子···疯子···”薛洋蜷在泥地里，眼神空洞，暴雨冲刷开一滩血水。
　　晓星尘一身污泥，覆面的白绫只歪歪扭扭地盖住一只眼，另一只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却是凹下去的，满眶的水，格外瘆人。
　　薛洋已经是穷弩之末，出气一口也嫌多，只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晓星尘，喃喃念道：“道长，我好疼···想吃糖。”
　　晓星尘顿住，双手紧紧拽着薛洋的衣角，咬牙道：“这都是你该的，薛洋。”
　　“呵呵呵呵····未处他人境，莫劝他人善啊道长。”薛洋气若游丝，撑着一口气坐起来，胸前的伤口已经流不出来血了，原来疼到极致是真的不会再疼了，但还是很开心啊怎么办？薛洋想，“不过你回来了，以后也不会想再见到我。”
　　晓星尘稍微侧脸，试探地喊了声：“薛洋？”
　　“晓星尘，命，我已经还给你了。”
　　晓星尘脸色骤然苍白，手忙脚乱的在薛洋身上摸索，胸口的洞本来已经不再流血了，受到挤压，又可怜兮兮地冒出一点血丝，晓星辰心中一凉。
　　不远处爆出一声尖叫，晓星辰愣愣地抬手摸了摸，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他脸上，指尖有些许粘稠，很快就被雨水冲去，然后是有重物落地，激起泥水的声音。
　　“薛洋？”
　　没有回应。
　　晓星尘手臂往前抱了个空，此时才像真的眼盲，手臂乱挥，却什么都没有抓住，而后又在雨地里摸索，才拌到一条腿，从下往上，直摸到一张冰凉的下巴，又颤抖着去摸鼻子，一丝气息也无。
　　晓星尘冷漠道：“薛洋，别装死了。”声音中却盖不住地颤抖，没有回应，晓星尘呆了，试探着摇了摇，还是一动不动。
　　大雨像是力气用尽，终于偃旗息鼓。
　　“小师叔····”按辈分，魏无羡该这么叫，话还没说完就被拽住衣摆。
　　“你帮我看看，他是装的是不是？是不是？”
　　何苦来哉？晓星尘看不见，他们这群围观的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薛洋死前亲手挖下了自己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眼也还给你？
　　魏无羡蹲下身，掰开薛洋的手掌，看了眼，有点一言难尽，一道符纸将握持之物一裹，用锁灵囊装起来，递到晓星尘手上，晓星尘手一抖，还是接住。
　　“他本来就受了重伤，你方才····这是他还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还什么？眼？那心呢？
　　魏无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薛洋的确罪该万死，但是却不该以这样滑稽的方式死去，况且在他这位小师叔心中看样子也不想这样。
　　“重伤？”晓星尘抓着锁灵囊，茫然四顾，“不是说打一顿就好了吗？可是没有第二顿。”
　　魏无羡不懂他这位小师叔在说些什么，薛洋已死，事情后面如何收场也不重要了。只是魏无羡与晓星尘临别前见他抱着一朵未开碗莲，问他如何引魂。
　　需黄纸裹尸，一杯清酒，去其故乡，沿途述生辰八字，生平行事，卒于何时何因，可引魂不归地府，不作孤魂。
　　九重天
　　“杨戬，你不是说给我找了个天官吗？还买一送一？”
　　太白金星指着眼前捧书卷的两仙，黑衣的还悄悄给白衣的送秋波，当他瞎了吗？仔细看看又忿忿说道：“这黑衣服的小子还是哪吒几千年才结出一颗的莲子，我问你要吃你都不给我！”
　　眼见又要闹起来，杨戬也没了脾气，当初的确是他教的打一顿不行就打两顿，谁知道晓星尘一顿就把人给打死了，让他背了因果，还白搭了他一颗莲子。
　　杨戬无奈看了眼这颗黑衣的小白莲，只对太白说道：“星君殿交由这二人管事，东华那开了酒宴，你要不要同我去喝两杯？”
　　“那自然是要，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