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记》唐敛

16、上古诸神录

　　夜已经深了，秋儿准备了宵夜，端到房中时，凤瑶还倚在软榻上拿着一本名叫《上古诸神录》的书看着。

　　“娘娘，今夜您还未用晚膳，吃些吧！”

　　凤瑶的眼睛依旧盯着那本书，仿佛入了神。

　　“娘娘？”

　　“何事？”

　　秋儿知道自家娘娘看书不论时间，只要喜欢就算是熬夜也要看，于是她并不劝阻，反而问道：“娘娘在看什么书，如此入神？”

　　“《上古诸神录》，我让春儿去外面的书坊找些书，没想到这次她找的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之前明明都是些游记，唉，算了，反正都是打发时间。”凤瑶回答，她对丫鬟们向来是这般话痨的模样，亲切又温暖，就好像以前她也是这样对待下人的，“秋儿你居然端了饭菜？刚好我也饿了，你坐下，我给你讲这本书……”

　　传说天地还是混沌的时候，只有神妖两界，而后盘古开天辟地，便有了山脉大川。世间的山川河流、朝阳晚霞、月光繁星，每一样都有着无穷的吸引眼球的魔力。

　　然而这里终究是冷清的，女娲捏泥造人让这里充满生气，也成就了第三界——人界。她得到了来自诸神的赞赏，她诚惶诚恐地接受，又满眼温柔地看着他们——那些与神别无二致的人，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用那种柔软、像春光一般和煦的眼神。

　　她求了伏羲教他们礼乐，偷了火神祝融的火种，神农尝遍百草为他们医治伤口。她看着孩子们快乐地生活，却忘记还有人虎视眈眈——妖。他们是贪婪的，他们不甘心自己的领地还多了碍眼家伙。

　　终于，神、人与妖的战争开始了——为了争夺这一切的美好。杀戮开始，无数的神妖人因此丧生，亡灵无所去处，只能在世间飘荡。

　　女娲看着这哀鸿遍野几近疯狂，那是她耗尽心血养大的孩子。

　　她又去求了伏羲——诸神早已忘记她的功劳，将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怪罪到人身上，而能够帮她的只有自己的兄长。

　　轮回，能让神、妖、人都进入的轮回。

　　……

　　凤瑶一边讲故事一边吃饭，完全不顾什么仪态，还吃得很开心。可是秋儿却红着眼睛，抽噎着问：“之……嗝……之后呢？嗝……女娲……女娲……嗝……好可怜……嗝……”

　　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凤瑶觉得有些可怜，于是拿起手帕使劲儿地擦了擦，直到秋儿的妆有些花了：“别哭啦，之后的我还没看呢，等我看了再给你说，行了吧？哎哟！你看看你，妆都花了，去！收拾收拾，让夏儿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啦！”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瞬间又成了笑盈盈的模样。

　　秋儿：“……”她突然就不觉得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