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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做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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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苍,清脆的云悠山谷,空气新然。一棵盘桓在山谷外围的百年古树郁郁葱葱,树荫交错,粗粗的枝干上好似有个人仰躺在上面。
“二师兄,二师兄!师傅叫你回去吃饭啦!”
软糯可爱的嗓音在野外显得格外动听,大树不远处一个清俊的小男孩慢慢走近。
“二师兄!二师兄!师傅……哎呀!”话还没说完,那小孩儿捂住头悲愤的看着从树上跳下来,顺便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的师兄。
“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二师兄,臭小子不长记性!”
“为什么嘛,师兄你又不说原因,我要告诉师傅,呜呜呜,你又乘机欺负我!”
小孩儿看着凶狠的二师兄,心想以后再也不叫他吃饭了,饿死他,哼!
云子意看着可爱的小师弟,挑挑眉毛便知道这臭小子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也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山谷里走去。
小师弟见师兄回去,也急忙跟上,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回去一定告诉师傅,二师兄偷偷喝了师傅珍藏的满江春。”
“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快走,又想挨揍?”
走在前面的云子意赶着回去吃饭,看着傻乎乎小师弟还在后面念叨,只好“温柔”的提醒一下。
被提醒的小师弟快速跟上,生怕慢了一步,耽误这位暴躁凶恶的二师兄。
回到山谷深处,一座别致的小院子映入眼帘,环着院落长着一些奇花异草,郁郁葱葱,十分好看。
院内一位身着墨绿衣裳的年轻男子伫立着,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归来。
“大师兄,刚刚二师兄又敲我头!”路上还乖巧的小师弟现在看到亲切的大师兄,马上告起状来,云子意顺手想揪住这个小子,再给他两下,小师弟早就跑到南楚漠身后了。
“好了,师弟,叫师傅吃饭了”南楚漠笑着打断两人的打闹,转身走向屋内,小师弟对着云子意做了个鬼脸,也撒腿跑了。
云子意到屋后的小菜园子里找到了正在给小白菜浇水的齐老师傅,谁能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医,现在正细心呵护着眼前的小白菜。
“师傅,吃饭啦!”云子意走到齐老爷子身后,故意大声喊道。
齐老头手一抖,把水一泼,“吼吼吼,吼什么吼,你想吓死老夫啊!”云子意往后一跳,嘟囔道:“叫您吃饭啦,您还凶我”,齐师傅顺顺胸口,决定不与这逆徒一般计较,又想到下午收到的信,更加平和了。便大手一挥“走吧,回去吃饭”。
看着如此淡定的师傅,云子意还挺纳闷,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奇怪。
回到院子里,南楚漠和小师弟已经盛好饭菜了,就等着师傅回来开饭了。
饭后,暮色微沉,师徒四人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只有云子意一人仰躺着,享受着安逸生活。齐师傅看着坐没坐相的徒弟,又是一个白眼,小师弟给正在煮茶的大师兄打下手。
“师傅,我总觉得现在缺点什么”云子意一下子坐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齐老爷子,压不住的嘴角,笑眯眯的,一看就感觉在打什么鬼主意。
齐师傅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分,等着他说下一句。
“我记得,师傅您埋了有几坛好酒在院子里吧,要不挖出来给我们尝尝?”
“想得美,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师傅~您看,此情此景,畅饮一番,岂不美哉!大师兄你说是吧?”云子意还厚脸皮的想要拉端方的大师兄下水,南楚漠笑笑,拿起刚煮好的茶送到师傅手里“乖乖喝茶吧。”
云子意又看着师傅,齐老爷子悠闲的喝着茶,很是愉悦,小师弟看着二师兄吃瘪,偷偷捂着嘴笑他。
看着他们都这么坚持,云子意也只好苦兮兮的喝茶了。
齐老爷子看这徒弟安分下来,思索了一下慢悠悠的开口。
“你爹娘来信了,让你回玉京去,你已经来这十几年了,就回去了一次,现在确实也该回去了。”
云子意微微一愣,“这么突然?”一旁的南楚漠和小师弟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着齐老爷子。
“不突然,你跟着我确实也十几年了,该学的也学的差不多了,现在你爹娘希望你回去,也是人之常情,”
云子意回忆起当初,如今他也十七岁了,还依稀记得是两岁的时候被师傅带到云悠谷,说来好笑,从小与父母分离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神棍的预言,当时的云夫人怀着孕,一个自称野间道人的神棍指着云府的大门说道“府中夫人的胎象,若为男子,国之栋梁,若为女子,则为祸四方!”
后来这谣言不知怎么传到皇帝耳朵里,竟然派太医来查验,当然毕竟是大将军,明面上自然是说关心云府老太太的身体,可能是当时月份太小,太医并未把出什么,便上报的是男胎。
想来也是可笑,一国皇帝竟然也相信这谣言,以至于她从小就被当着男孩子养在小院内,直到两岁时被齐老爷子带走,才自由些。
不过既然作为云大将军的‘长子’,一直不回家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云子意也就明白了,沉声道:“好,那我明日出发”南楚漠摸索着杯子的边缘,仿佛也想到了什么,“那二师兄你还回来吗?”旁边的小师弟苦着脸开口,虽然二师兄老是欺负他,但是从他到云悠谷这里的时候,就是二师兄带着他玩。一听到他要走了,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回!怎么不回,师傅的酒还没喝上呢,还没看到你这个小萝卜头长高呢。”云子意笑着,故意摸了摸小师弟的小脑壳
小师弟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又气愤道“等你回来,我肯定比你高!”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南楚漠也笑了,齐老爷子可不管徒弟们之间的玩闹。
次日一早,云子意就打包好了东西,南楚漠牵着小师弟在小院子门口,对云子意叮嘱道“阿意,途中注意安全,到了玉京记得传信回来。”
云子意点点头“放心吧,师兄,我不在照顾好师傅”又看看可爱的小师弟“你也乖乖吃饭哦”,小师弟这次没有开口,只是不舍的点头。
“好了,我走了啊!师傅不要太想我哦!”云子意对着院子里大声说道,随即慢慢转身离开。
离开云悠山谷后,一路向东,云子意想着许久不见的家人,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她的父亲云腾是大晋的镇北大将军,如今北漠与大晋互不干扰,签订盟约,皇帝顾念云腾与家人多年分离,便将他召回玉京,想到这里,云子意又是不屑,真是帝王的通病,多疑敏感,还处处装的冠冕堂皇。
天色渐暗,还没有找到歇脚的旅店,云子意准备在树林里将就一晚,牵着马到小河边喝点水,刚洗了一把脸,就听见斜后方有声响,本着有热闹不看,不符合大晋子民的作风,她悄悄向声源处靠近,扒开面前的树叶子,就看到以一辆马车为圆心,周围七八个人与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形成对峙场景,只见一个护卫头子,大声喝道“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蒙面人中有人开口道,右手拿起一把刀,左手一挥,黑衣人瞬间向马车攻击,两方人兵刃相接,打的如火如荼,云子意看的是津津有味,啧,武打大戏,也不知马车里的人是谁,还真是坐的住。
人数差距太大,眼看护卫们都渐渐不敌,原本的七八个人也只剩一半,黑衣人却还在攻击,突然一个蒙面人趁着其余四人被缠住时踏上马车,抡起刀向马车里砍去,一旁的那个护卫头子一脚踢开刺过来的人,不顾危险向马车快速靠近。
千钧一发的时刻,马车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一剑挑出来,云子意还没看清呢,上马车的蒙面人手中的刀就已偏离几分,插入马车内的木板上,又是一剑直戳心脏,“好快的剑法!”云子意不禁感叹到。
解决完这个,就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门框出来,一个穿着月白色对襟束腰长袍的男人走出来,男人蹙着眉心,一双凤眼漆黑如墨,鼻梁高挺,唇色却微微泛白,头发被一只白玉发冠半束着,楚楚不凡,温如其玉,真是不能想象这样的端方君子,如何一剑刺穿别人心的。
云子意看出他面色发白,脚步虚浮,猜测可能是受伤了,只见她正要看下去,对方的目光一下盯着她,两两对视,云子意心中一跳,完犊子,被发现了!
“阁下躲在暗处,看的真是好热闹啊”男人一直盯着她不疾不徐的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对峙着,目光也向她这个方位来。
“咳咳,我就是路过,路过”云子意放开扒着的树枝,站直身子,手背在身后走出来,不自然回答,想不到这人这么敏锐。
黑衣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子,邪笑一声“不管你是谁,识相的,就滚远点!”又动手向男人攻击,云子意看着越来越吃力的护卫一方,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个美男,没理由不救啊!
只见她回头掏了掏自己的包袱,拿出一小瓶药粉藏在手里,足尖一点,快速冲过去,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虚弱男人拉到背后,向前撒了一把药粉,几个黑衣人瞬间面色扭曲,倒成一片。
苏景修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飘忽,头脑越发迷糊,一下子向前倒去,云子意被背上的重量压的走了几步,反手扯住他的手臂,转过身,他的护卫一下子冲过来扶住“主子!”
“诶诶诶,别动他,他中毒了,在动他毒就快侵入心脉了!”云子意突然出声制止,护卫一听,顿时不敢动了,看出眼前的瘦弱男子是医者,连忙恳求“请公子救救我家主子,必有重谢!”
云子意又摸出一包银针,就这么站着将苏景修胸前的衣服剥开,施针封住血脉,先护住心脏,再让他们将这位主子抬进马车。
仅剩的四个护卫,两个在外赶车,云子意让启风跟另一个面黑的护卫将这位主子的衣服脱了,方便更好施针逼毒,不得不说,这男人身材真好,匀称修长,极具线条美,跟南楚漠完全不一样啊,云子意在心底悄悄评价。
随即又正了正神色,刚刚拉过他时,探了他的脉象,心力有衰竭的现象,一边施针一边问道:“他何时中的毒?是什么毒可知?”
“中毒已有一月,是离心!”启风攥着手,担忧的回答,离心,五大剧毒之一,不会让人马上死亡,而是慢慢将人的血气逆流,一旦使用内力所有血气又会涌入心脉,造成负荷过重而停,能撑这么久,这小子身体素质还真好!
云子意皱着眉,如实说道“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护住心脉,这种毒,只有七星寒草可以完全祛除,现如今只有等他先醒了再说。”
启风早已料到这个情况,之前的大夫跟她说的差不多,也只好点点头,吩咐赶车的快速找到落脚点,又转头看着云子意施针。